转眼间,已经一个星期了。可是莫延觉得,霍格沃兹依然充满了神秘感。
霍格沃兹学校里一共有一百四十二座楼梯,有的宽敞干净;有的不但窄,还老爱晃动;有的在某个星期五就会通向另一处不同的地方;有的藏着某些消失的楼梯,弄得你不得不跳起来才能往上走。这里的门除非你有礼貌的请求它,或者帮它在某个恰当的地方挠挠痒,否则它是不会开的。还有些门根本就不是门,而是坚固的墙壁伪装而成的。
探索这座城堡里的隐秘是莫延最热衷的事,尤其斯莱特林休息室的门是在石墙上隐藏起来的这个事实,更是激励着他把霍格沃兹每一寸墙壁都敲打一遍的欲望。他仔细观察每一个雕像墙上的所有装饰,以及每一条走廊和教室。
如果说有谁对霍格沃兹最了解,那一定是徘徊在城堡里的幽灵们。在原著中幽灵第一次出场就有二十多个,但被描写的除了四大学院幽灵外,就只有哭泣的桃金娘和给他们上魔法史的宾斯教授(皮皮鬼不是一个活着的人,也不是鬼魂,而是一个永远不会毁灭的精灵)。莫延跟每一个看到的幽灵交谈后,发现只描写他们不是没有原因的。幽灵能够在世间停留的时间并不是无限制的,他们的灵魂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虚弱甚至消失,死亡之途上的怯懦不前最终会导致连灵魂都消散在世间。四大学院幽灵都是很强大的鬼魂,像桃金娘只是因为死的时间很短,所以本身的灵魂还算完整。但是这些幽灵中除了皮皮鬼热衷于恶作剧来给自己找点乐子以外,其他幽灵都或者高傲或者善良不会做这样的事,再加上生活中已经没有了大多数可以消磨时间的东西:美食,娱乐,甚至睡眠,因此幽灵们的生活极其无聊无趣。所有的幽灵其实都乐意帮助学生们,不论是哪个学院的哪个人,就连血人巴罗也是如此,不过鲜少有人敢于真的向他求助就是了。
幽灵们在谈到宾斯教授的时候都十分不屑(宾斯教授也是莫延没有去交谈的两个幽灵之一,还有一个是皮皮鬼,莫延认为就算他去了皮皮鬼也不会好好说话的,而且他的话有多少可信度还很难说),认为宾斯教授侮辱了这门神圣的课程,他们滔滔不绝地列出了宾斯教授的无数错误和授课失败的地方,并声称有宾斯这样的教授是所有霍格沃兹学生的不幸,莫延虽然完全同意这一点,但他也看得出来幽灵们其实是在嫉妒宾斯教授有这样可以上课、批改作业、出题来让学生们为考试痛苦的事情可做。幽灵的日子实在太无聊了。
而城堡里的大部分幽灵都在日复一日的消散中只剩下了形体,有的连思维都渐渐陷入了混沌。其中一个叫肯罗的幽灵, 跟他交谈每过五分钟就要回答一遍“嗨,我叫肯罗。你的名字是什么?”这个问题,似乎这个家伙除了自己的名字还记得清清楚楚以外其他都很糊涂了。
还有一个叫查尔斯的幽灵,他是霍格沃兹建校之初的管理员,魔力只比哑炮好一点儿。他是眼看着这座城堡从一片平地升起来的,甚至他本人也参与了建筑。他比任何人都更爱这座城堡,在临死前恳求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帮助他成为一个幽灵(因为他本身的魔力太低,很难成为一个幽灵),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答应了他的请求,让他能够继续看着这片他深爱的土地。
“我永远都不会后悔。”他安详地在夕阳中微笑,“我不知道死后的世界上什么样的,但我知道那里绝不会有霍格沃兹和这些可爱的孩子们。”
“也许有呢?”莫延问:“也许那些夭折的小巫师,或者那些和你一样爱着霍格沃兹的人会在幽冥世界建一所同样的霍格沃兹呢?”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的。”查尔斯回答。
他比所有莫延见到的幽灵都更加虚弱,事实上他已经完全透明了,由于戈德里克的魔力十分强大,也因为查尔斯从来没有离开过霍格沃兹,所以他至今仍然保持着清醒的意识。莫延还是在早晨心血来潮趴到天文塔上看日出的时候发现有一处的空气有些微的扭曲,这才发现了他。他说话的声音跟耳语差不多,莫延给自己的耳朵施加了增强听力的咒语才能勉强听到他的话。
“我这个样子已经有两百多年了。”查尔斯漂浮在空中,“也许明天,也许明年,我就会永远的消失了。我不害怕消亡,只怕我从此不能再见到霍格沃兹。”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再坚持十年。”莫延说,“虽然戈德里克很强,但我也不弱。我一定会想办法帮助你的。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
查尔斯并不是很相信他的话,但还是很开心。在查尔斯的帮助下,莫延对霍格沃兹的探索速度就像是坐上了火□□一样飚升。只是霍格沃兹经常会自己动一动,查尔斯并不清楚所有的秘道和秘密房间,还是需要莫延自己去发现。查尔斯甚至还带着他找到了当年四位学院创办人在霍格沃兹的卧室,虽然在这些地方能找到的有用的东西并不多——这些地方是用来睡觉和休息的,不是储藏室,但莫延也觉得收获颇丰。
其中有一些咒语书,里面的咒语大多都又复杂又艰涩,现代已经有了更简易的咒语来代替,而且其中的魔法理论也大多过时了。但莫延从中找到了几条古老而生僻的咒语和一些搭配十分古怪的魔药配方,最开心的还是找到了一本拉文克劳的日记,她在其中记载了自己对于灵魂的一些猜想和研究,莫延希望可以从中找到解决哈利体内的那块灵魂碎片的方法,都小心的摘抄了下来——查尔斯虽然带他来到了这里,但并不允许他带走任何东西,莫延好不容易才说服他允许自己可以在霍格沃兹范围内使用斯莱特林的隐形衣。——四位创始人的卧室里都有一件隐形衣,可见他们当年一定曾经结伴屠杀过隐形兽。
哈利的三件黄金装备:隐形衣,火□□和活点地图。莫延从看书的时候就垂涎这些东西了,本来他还打算在世界杯比赛的时候想办法找到那只叫闪闪的家养小精灵,然后弄到巴蒂·克劳奇的隐形衣。但即使现在得到了隐形衣,莫延也没有停止对隐形咒语和幻身咒的研究,毕竟一件衣服不如自己会的咒语方便,他也不可能在做什么事的时候都为了以防万一把隐形衣带在身上。
得到隐形衣的当天晚上,莫延就钻进图书馆的禁书区,找到了那本《追踪与反追踪》,当他在上面看到一个署名“尖头叉子”的涂鸦后,更加庆幸自己的好运。
城堡里另一个随处可见的便是画像了。莫延曾经很疑惑,为什么画像里的人可以像真人一样说话、思考甚至到别的画像中逛一逛,但照片里的人却只能做些简单的动作而且没有自己的思维呢?一副画像里自称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画家的叫米非特的青年给了他答案:画像在绘画的过程中就已经凝聚了画家的魔力,而且一般画像在完成之后被画的人都会在上面施一个简单的咒语来使画像中的人可以分享自己的记忆和智慧,但这种分享对巫师完全无害的(他还说这种咒语在后来演变成一种非常邪恶的、分裂灵魂以求永生的黑魔法,莫延认为他说的就是魂器),而且作画的双方关系越亲密画像里的人能拥有的记忆和智慧就越多,有些巫师会用自己的血来加强这种联系。而照相仅仅只是在留下影像后用魔法让它动起来。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但莫延还是决定保留态度,因为这个青年穿的花枝招展的,而且没过几分钟就要大声赞扬一番他自己曾经的辉煌和成就,或者是对自己的衣着打扮赞叹不已而用鄙夷的眼光看着莫延,仿佛莫延穿的不是霍格沃兹的标准校服而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破烂一样。他让莫延想到了将会在二年级教他们黑魔法防御术的吉德罗·洛哈特,那个自大又无能的白痴。
莫延最喜欢和挂在教室里的那些画像中的人交谈,因为他们都是某一科的著名专家或者是霍格沃兹曾经做出巨大贡献的教师,莫延可以向他们请教课程,他们永远都会很热心地作答而且进行一定的延伸,只是一些画像里的人延伸的未免太多了些。
霍格沃兹的画像真的很多,莫延决定给自己三年的时间来认识这些画像,毕竟他还有自己的很多事情要做。
每天下午他都会和哈利花上一个小时在图书馆里做作业,因为他最多只用一个小时就可以把所有的作业都写完。哈利对此羡慕之极,他至少也要两个多小时才能完成,而且多半是胡拼乱凑的,莫延只好再花一个小时给他讲一遍课程摘要和重点。后来他们就形成了先由莫延辅导,然后两人再写作业的习惯。
“你怎么做到的?”哈利翻着莫延的漂亮论文,羡慕的问。
“把要用的书全都背下来。”莫延说,“然后在你写论文的时候就文思如泉了。”
哈利吐了吐舌头,被吓到了。
在埃德蒙和温迪得知莫延跟哈利的交往并加以劝阻未果后,居然轻易就放弃了。
“反正你们就算现在是朋友,将来肯定也会绝交的。”看到莫延奇怪的眼神,埃德蒙意味深长的说:“从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和萨拉查·斯莱特林开始,从来就没有哪一个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友谊能够长久的。”
“我们只是不想让你受伤,莫延。”温迪微微俯下身看他,“你太在乎那个黄金男孩了,比他在乎你要多得多,所以将来被伤害的一定是你。”
莫延轻轻一笑,不以为意。他和哈利怎么能跟那些人相比?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他和哈利的真正关系。他们可是从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那一刻就亲密无间了。
哈利也因为这件事受到了相当程度的困扰。
“罗恩这几天都和西莫搭档。”他抓抓头发,把它从鸟巢向濒临崩溃的鸟巢发展,“只有纳威和我坐在一起,因为其他人也不想跟他一组。大家都不怎么跟我说话,我听到有人说我是格兰芬多的叛徒。”
那些格兰芬多?一年级的时候因为哈利丢了分数对他大加嘲讽,二年级认为他是打开密室的斯莱特林传人,四年级除了赫敏没有人相信他不曾将自己的名字投进火焰杯,五年级的时候更是追随《预言家日报》相信自己朝夕相处的同学是个谎言家……每次在需要哈利为他们赢得魁地奇的时候,需要哈利为他们战斗的时候才会展现笑容的家伙?
除了赫敏·格兰杰,莫延才瞧不起那些格兰芬多。
从那天魔法史课后的冲突以后,德拉科倒是再没有来找过莫延的麻烦。虽然他现在还是经常肆无忌惮地在公共场合说哈利的坏话,但莫延总是视而不见的走过去。一来是因为他对德拉科存了防范的心思,二来也是由于他已经明白防德拉科之口胜于防川,而且因为自己不爱听就阻止别人说也是不现实的。好在大家都知道他和哈利的关系,在他也在场的时候没有多少人敢附和德拉科。但莫延知道,其实所有斯莱特林都冷眼等着他和哈利绝交的那一天。
真正奇怪的是,莫延没有从德拉科眼中看到怨恨。他没有对自己下一个恶毒的诅咒也没有在自己的床上偷偷放上一只毒蜘蛛或者毒蝎子之类的东西。莫延因此更加警惕,还特意到厨房要求一只家养小精灵专门过来照顾莱雅和拉斐尔的饮食。家养小精灵这种生物果然奴性坚强,听到可以为他服务那只小精灵兴奋地不能自已,在莫延表示了自己的感激之后更是激动地快要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