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英国的所有巫师来说,格兰芬多是个名词却不是人称代词,好吧,这么说非常混乱,就是英国四分之一的巫师都号称自己是格兰芬多,但是想来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在落款或者谈话里称呼别人是“格兰芬多阁下”,一种极度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主教大人,如果我们真的这么走的话,回来也许就再也见不着这座奇怪的城堡了。”
“……罗贝尔伯爵,你到底要说什么?”
“这会不进去,我也许难受个三五天就忘了,但若是说出来被格兰芬多阁下知道,我大约还是要带着他再来一趟的,既然如此,为何不现在进去看看?”
“但是——”
“至于主教担心的嗜好血液的蝙蝠什么的,他们不会住在这种城堡里。”
“为什么?”
“您也说了,萨克森王宫也不是一天出现在地面上的,真有这样一座城堡,几百人甚至千人都可住得下,那些不顾忌平民生死的蝙蝠那还不更多,我们一路走来,怎么能看见活人?”
“我真不明白你们这些巫师为什么喜欢往危险上撞……”
距离门最近的贝拉已经看见逐渐走近的人影了,她乱糟糟的头发后面恶毒残忍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讥笑,那些个远远站着,不住小心靠近的人拿着又长又阔的宽剑,穿着微微有些光亮的全身铠甲,有几个还顺手拉下了面罩,看起来甚至比不上布莱克家族放在拐角的装饰盔甲,起码它附件精巧花纹华美。
唯一没有穿那笨拙粗陋铠甲的人有一头栗色长发,穿着长长的斗篷和袍子,衣角上隐约有些纹章花边,但是看不真切,而且这身灰蒙蒙的打扮即使看清了那带着点阴翳的英俊容貌,依旧心生轻视。
谁还会穿这样老旧过时的衣服。
就算是旅行,这样不讲究的也能称得上是什么伯爵。
贝拉的眼角一瞬间跟旁边所有人一样开始抽搐了。
一个想也不敢想的不好预感在心中滋生。突兀的意外,被遗忘的城堡,怪异的石化这所有的答案他们都不敢再想。
伏地魔眼神更阴沉的看着那个已经走到城堡门口的罗贝尔伯爵。
后者明显唬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而远远靠近的几个骑士吓得差点要摆出攻击和逃跑的准备。
罗贝尔定了定神,不敢再抬头,目光停留在伏地魔手中的魔杖上,中间有骨节突出的部分,但是从动作上来看,依旧没有任何妨碍就能认出这的确是根魔杖,而且这种风格不太可能是奥利凡德的,也不太像法国的里穆尔。
真是有趣。
这里的每个人,应该都是巫师。
罗贝尔就站在城堡门口,带着奇异的笑容从一张张表情各异姿势永远维持在某一秒的人群中注视过去,判断出这一点并不费力,魔杖是非常好的标志,就算手上没有,麻瓜也不会有这样怪异得连他都没见过的衣服,只不过那一张张表情与眼神完全不搭的脸实在是诡异无比,尤其是这些目光全部集中到他一个人身上。
迟滞了大约半分钟,罗贝尔伸出手,一道荧光闪烁的微火从门口安静的滑落到哈利身前。
哈利背对着城堡大门,实在没办法看见后面发生了什么,不过他从对面伏地魔的眼神里也猜出一二,立刻紧张得连眼睛都不敢煞一下。
一个巫师。
尽管七年里他无数次知道,甚至最后一年他已经有觉悟会死在伏地魔的魔杖前,虽然预言说的是两个只能活一个,却不管怎么想也不敢疏忽大意。他并不是独自面对伏地魔的,救世主想着,邓不利多在死之前已经做好了大部分的安排,而如果他的死去能够使战争结束,也是非常好的事情。
他的眼角已经瞥见了那长长的棕色袍子与斗篷。
然后是侧影,还不等哈利仔细看,被一张猛然凑到面前来的脸吓了一跳。
“这衣服倒有趣!”
罗贝尔嘀咕着拉了下哈利身上穿的T恤与白色外套。
“怎么这么薄?”
不过手感特别好。
“什么料子?不像是魔法生物的皮,也不像水生植物……”
哈利僵在那里任凭那个外来的巫师将他从上到下“观察”“试探”了一遍,脾气再好也忍不住恼了,但是这些怒火在罗贝尔转向他对面的伏地魔,没有差别待遇的准备照来一次时哈利终于忍不住想笑了——只是他脸上没有一根肌肉能拉得动。
罗贝尔那扭曲的表情显然是被伏地魔的外貌刺激到了。
惨白细长的脸,血红的眼睛,没有头发,没有鼻子……
满脸写着这是“什么生物”表情的罗贝尔摸了摸长老魔杖以后,看上去很想拿到手里好好看看,不过显然,在没有搞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这一城堡的人都诡异石化的真相前,他不打算改变或者拿走任何一样的东西。
他毕竟是巫师。
不过显然敌不过伏地魔可怕的目光,转身去寻找下一个对象了。
哈利这会真觉得这个巫师在参观蜡像馆,呃,这个名词是他三年级的时候听达力表哥与佩妮姨妈说的……
这是一个凤凰社与食死徒都没有人认识,而且他也不认识凤凰社与食死徒任何一人的巫师——事实上英国根本不存在这样的人。
不,在这之前他们不就听到了吗?竟然没有见过霍格沃兹的巫师!整个欧洲都没有,就算不是英国人,哪怕没上过学至少也看过巫师启蒙丛书和图片吧。
“这是决战?或者家族死斗?”
罗贝尔绕了整整一圈,期间拉了下马尔福的袍子,扯了下海格的胡子。
“罗贝尔伯爵…”
一个穿着黑色袍子,拿着个十字架,梳着整齐头发的中年人胆战心惊的在门口张望。
“啊,盖尔伯特主教,您看看,实在太有趣了。”
“我什么也看不见……”那个黑衣主教静默了会,然后继续说,“我只看得见这道门,但是也靠近不了。”
“真遗憾。”
僵立在门口的两个人,明显划分成两边的人群,还有被绑的,躺在地上的,鲜血干涸的留在衣服和身上——罗贝尔伯爵觉得这一切他都能猜得出来,在一方明显具有优势的情况下,不知道忌惮什么,双方的首领(?)举行决战,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有人的身体都被凝固在了那一秒。
他弯下腰,在纳威快要晕厥过去的眼神里仔细拎着他校服上面的格兰芬多学院的标志,好半晌,才疑惑的摸了摸鼻子:
“奇怪,这只狮子,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熟?”
他不死心的看着那金红装饰的校服,终于在衣领后面找到了一个名字。
“纳威.隆巴顿?”
“咚!”
纳威略胖的身体从罗贝尔伯爵手中滑落下去,直直的摔在了地上。他露出了无比惊惶又茫然的表情,虽然无比生硬,但是手指竟小幅度的痉挛起来,像是要努力支撑什么,满头大汗的看着也吓了一跳的罗贝尔。
“魔法解除了?”
罗贝尔伯爵蹲在那里怪异的看着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的小胖子精疲力尽的晕了过去,继续摸着鼻子困惑:
“奇怪,难道不是只有失落的召唤魔法与地狱生物才需要名字为媒介存于现世?”
单手将失去意识的纳威从地上拎起来大步向城堡外走去:
“盖尔伯特主教,我想我们有礼物送给格兰芬多阁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