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修文修的正是时候。
若往前数两年,我的故事可能只有纯情;往后快进个几年,有只怕会写成男人和女人的故事。
而唯独现在,男人和女人的故事还有许多纯情的地方。
再次祝愿元宵节快乐。据说古代上元节这一天女子才有机会上街,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讲 佐助从我身边冲出去的时候,我的脑子还有点发蒙。可能就像卡卡西说的那样,没有得到良好的休息,我这些天的状态都不如意。
红开始责怪将鼬的行踪说漏嘴的人,说着说着几个人走出去商量对策,卡卡西的公寓里又恢复了宁静。我扶着额头坐在床边,想:这一切终究还是发生了。看着床上紧闭双目的人,即便这一刻他脸上犹有痛苦的神色——月读……到底有多痛?
佛说一弹指间有六十个刹那,每个瞬间又九百次生灭。若是将这样微缩的时空真的分割开来,就像写轮眼月读的世界那样,在一秒之内饱尝上千次用刀刺入又抽出再刺进的痛苦……但卡卡西承受了这些。也难怪直到纲手被鸣人请回来之前,整整一个月他都不曾睁开一次眼。
而现在,还只是开始。
心口揪了起来,简直无法呼吸,“天呐……”就让我这么看着他躺一个月?
“夹子,”坐在不远处的阿斯玛轻轻地拍了拍我,他怎么没跟其他人一起出去?“是不是应该把他送到医院?”阿斯玛问。
我抬头理了理心神,缓了口气以后转身:“只能送到医院。直到有办法将他唤醒,期间都没有办法正常生理活动。只能在医院输液。”
阿斯玛看了看我,轻声说到:“抱歉。”
“你道什么歉?”我咧嘴,抬眼看见他凝重的眼神,便也笑不起来了,“那我岂不是一点用场都派不上。”而事实就是如此……“呐,阿斯玛。我是不是不配站在卡卡西身边?”想了许久的事,如今总算说出来了。明知道眼前外表粗犷、心思细腻的人安慰人的时候也只能是粗犷,他哪会哄人?哪一次红为他的木讷流泪,还不都是找我安慰回去的?
阿斯玛似乎叹了口气,手掌便在此时轻轻落在我头顶。个子小的人就是有这样的好处,你难过或失落的时候,旁边的大个子们便会用手拍拍你的头,于是你就感觉自己仿佛永远也长不大,永远都可以依赖别人。
可是我毕竟不可能永远依赖别人——被对面的人拉近怀抱里的时候我如此想到。烟味很刺鼻,而大手在背后轻轻拍打倒是出乎意料地柔和。我好像真的被当成小姑娘了。
我伸手推开他,“阿斯玛,”退后几步离开这个宽厚的拥抱时,我用手背用力抹开了眼底的泪花,“我跟你打赌:这是你最后一次看见我哭!”说完我抬起头吸了吸鼻子,转身发动查克拉结印,“希望这个能至少让他稍微好过一点。”说罢我将手搭在卡卡西额头上,用了和那日用在宁次身上一样的幻术——又或者是精神治愈术。
然而连着一个星期都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我还是高估了此刻自己的精神状态。感觉到无形的力量才刚从我的掌心转移到卡卡西身上,我便一阵头重脚轻,眼前的世界仿佛被推倒了那样直接横了过来。
先前出去的战忍们这时也陆陆续续地回来,然后我看着红仿佛踩着“墙壁”还如律平川般迅速跑过来,正感叹不愧是上忍果然厉害,朦胧间只听见红喊:“夹子!醒醒,振作一点!她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之后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所以说,我是晕倒了是吗?原来不是大家墙壁上走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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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第一次见到红的时候是在哪。就在木叶医院的小花园,对,就是那儿。那个时候红还是中忍。
意识到有个人在窗外哭的时候,我正在刚空出来的病房内打扫。乍一听闻哭声,我还以为是刚送进太平间的这位病人失散多年的亲人总算找了回来。然而等我撑住窗台抬出脑袋张望时,却否认了自己的猜测——这名头戴木叶派别护额的女子,怎么看都太漂亮了,跟那位病人长得完全不
像!
呸,死者为大,请勿吐槽。不过虽然刚刚去世的这位病人曾无数次吹嘘自己年轻时有多帅,护士班的全体人员还是一致地表示不信——说来这位寿终正寝的老人死前的一刻还是很快乐的——他最喜欢护士班的小窗,简直把后者当作亲闺女疼……虽然小窗也无数次纠正应该是当成亲孙女(汗)。而小窗对他的照顾也很细致,总说他那不正经的样子像极了自己已经过世的爷爷(大汗),所以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拿给老人家。
我曾几次经过病房时,看见小窗就乖巧地坐在地上,将头倚在病床边,入迷地听老人家说年轻时曾如何、如何。阿丽曾在办公室里问小窗该不会真的信了那位老人的【我年轻时的传奇】系列评书,小窗哈哈哈地拍着桌子回答“水牛在天上飞吗?是麻成爷爷吹起来的吧!”(瀑布汗!)——不过小窗不傻,她每每笑嘻嘻地抱着西瓜去病房看井上麻成老先生时,都知道这一去必要耽误许多时间听那些不着边的吹嘘——可是她情愿。
活在这世上的人都不免在寻找温暖,当他们从别人身上汲取温暖的时候,自然也会把自己变成一只火炉。
可是我在窗外的灌木丛里找到的美女却为她的温暖没能感化一颗石头而流泪。
“308的阿斯玛先生——你确定?”听完整个故事以后,我一愣:“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美女抬起泪眼看看我:“夕日红。”啊!这样就说得通了!
“可是你们俩不是青梅竹马的么?”我还以为原著里面这对璧人的感情是从小燃起的一把火。
红抹了抹哭花的眼睛,“你怎么知道?”
“卡卡西告诉我的:阿斯玛先生有个女朋友叫夕日红。”话音刚落美女的脸就通红了起来。
“他瞎说的你别信他!”红蹭地站了起来,于是我被迫抬高了视线,仰视她低头疑惑地打量我:“你和卡卡西很熟?”
“还……行。”我不大确定地回答到。
“你叫什么名字?”
“夹。”我起身回答。
“噢!就是你啊!”红恍然大悟的样子让我一下子有种“被美女知道了”的虚荣感。
那之后便是一拍即合、“相见恨晚”。我躲在医院病房外的墙角下听方才感情受挫的红一股脑儿地倒苦水。她说她小时候只是觉得这个比其他小孩各自都高些的男生很可靠,她说这个人会在她不高兴的时候默默地陪着她,她还说想不到长大以后她才发现对这个人的依赖,她也说可后来没发现原来这个人就是个老好人、对谁都是那样耐心和宽容……然后她就不愿意了,然而等她离开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有多喜欢他,于是忍不住又回来了——结果发现,人家愣是没觉出她这些年都在为什么事忙前忙后——搞了半天她是一个人独自闹别扭。
“哦,这样啊。”全程听完,我也忘了自己还在上班。
红不愿意了,“你这是什么反应!难道这不是很让人生气吗?”
我朝她咧着嘴笑了笑:“确实很令人生气啊!可是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么。”时常听阿丽说一些恋爱方面的话题,我也耳濡目染懂了不少,“他可能因为一颗石子而愤怒,你却以为他周围的花、草、树、木、泥土、天空都犯了错误。是你想得太多才会痛苦,并不是因为他不懂你、你才无法快乐。”
红的表情一下子全都收了,红红的双眸(我后来才知道她不是因为哭得才这样,而是她的眼眸本来就有一圈艳丽的红色。)直直地望着我,似乎打算认真听下去。
“呃,你别这么看我,我也说不了多少……”被她看的有些压力,我讪讪地碰了碰鼻头,“确实一般情况下你对一个人好,那个人也理所当然地会对你好。可是那也要看是什么事情,若只是普通的朋友那自然没的说。可如果是爱情……爱情的话,不可能因为你爱一个人,那个人就爱你呀。”
我的语气是轻飘飘的,可是红听了以后,怔怔地眼泪又掉下来了——我的天哪!
“你你你别哭!其其其实我也不是很懂!这些话我都是听别人说的。”我有点慌。
红安静地坐下来,用手抹开脸颊上的泪珠,“不。你说的没错。”想不到美女也有求而不得的时候,“我喜欢他,但是却不能要求他也喜欢我。每个人都有喜欢与不喜欢的权利。这些……我懂。”
“那,既然如此,”我又想到了自己,于是忍不住说到:“如果真的那么喜欢的话,就一心对他好吧。如果因为付出了却没有得到回报而痛苦,你就只有两种选择:一是不再付出,而是放弃痛苦。要么不再喜欢他,要么喜欢他但不再计较付出。”顿了顿,我又想起阿丽说过的话:“有个朋友说,每个女人都希望找到一个爱自己的人,可是她最后往往还是嫁给了一个她爱的人。想想也是呢,让一个人背弃自己的喜好而和不喜欢的人厮守一生,若不是有着强烈的功利性,就太过残忍。”
不知不觉,红已拉住了我的手,“嗯,我知道。所以我才放不下他。”
“既然如此——其实你也不用在意我说什么——那就一心一意对他好吧!别在计较得失,感情上的事情又有什么得失呢?趁青春就疯狂一回。说不定等哪一日生活磨去了你的耐心,你也就主动地放手迎接一个爱护你的人了。”只是那样并不容易,人的心热起来很快,冷下去便不易;同样的,若是冷了的心,暖起来也就更困难了。
她抱着我的胳膊点点头,“好吧,你说的对。是我情愿喜欢他,他再硬再冷都算我活该。”顿了顿,她又抬眼问到:“对了,你有喜欢的人吗?夹子。”
我几乎就要破口而出我心里的那人是谁,“对——没有啊!”好在刹车及时,否则我真怕自己后悔一辈子。红也是忍者,和阿斯玛关系有这么近,即便不是上忍,和卡卡西恐怕也不陌生。差一点我就打破了自己的禁忌,差一点就埋下终有一日不得不离开卡卡西的祸根!
为了一个人,我要在悬崖边徘徊多少次?
而红只是半信半疑地看看我:“是嘛……”之后便不再多说。
隔了两天,卡卡西来医院说要探望阿斯玛,我只好带他从办公室过去。
走廊上,我问:“你在前台登记的时候,没有问阿斯玛先生的病房吗?”
“前台?”他歪着脑袋似乎想了想,“我没去。直接跟人说去找你,就进来了。”
“啊?”我气笑了,天晓得他来的时候我正忙于护士长交给我的活,整理一堆信息表,可谓焦头烂额。他倒好么,就在我脾气最不好的时候把我拽出来了,难不成明知道我舍不得对他发火吗?于是我笑眯眯地说:“那好吧,一会儿我去前台帮你登记上。”
之后继续往前走,期间我感觉他似乎瞟了我好几眼,等我回头看时又发觉他直视前方。看来我疑心病太重。
“夹夹,你生气了?”过了一会,他忽然说到。
我立即否认:“没有啊。”
“……否认得太快了。”
于是我又等了两秒,才说:“没有。”
“……”他沉默一会儿,开口:“夹夹,可能你没意识到。每次你生气的时候,都会笑。”
我不禁一愣,抬头看看他,尝试着问:“我不生气的时候也会笑。”
他乐了:“你的笑不一样。”咦?他居然观察地这么仔细?
“真不愧是上忍,挺厉害嘛!”我展颜一笑,侧目瞅了瞅他。
他好像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笑了。”这才又道:“倒也不是谁的反应都能注意到。你么……”
这话是什么意思?正疑惑,又忽然想起几天前才和红说的话,便提醒自己还是别想太多。不过说起红——“你等等。”眼见着前面就是阿斯玛的病房了,我急忙伸手抓住卡卡西。要是红今天也来了,卡卡西突然闯进去不是搅局了么。
“怎么了?”他也一个急停,疑惑地看了看我。
于是我朝他招招手,拽着他和我一样贴着墙走。他配合了,但又贴着我的耳后轻声问:“怎么回事?”
我被他的气息吹得直痒,只好回头小声耳语:“有人在里面。”说完拉着他继续朝前走,待到门口时探头瞧了瞧,果然——红坐在病床边正在削苹果。两人谈话的氛围很是融洽——于是我才又回头对卡卡西轻声说:“看吧。”
然而抬眼时才发觉他弯着腰靠的好近,好像即便我摘下眼镜也能看清他面罩上的纹路。他的吐息均匀平和,我几乎能分辨出他微启的唇形。
“哎,”我正发愣,他忽然一手扶着墙又向前挪了挪,我立时觉得就快要蹭到他的脸颊,吓得我瞪圆了眼睛倒吸一口气,“你怎么知道的?”
“我前两天见到红了。”后脑勺紧贴的墙壁,我小心翼翼地、不敢大口喘气,“她这些日子应该是天天来吧?”
“哦。”因为怕惊扰到屋内的人而放轻的嗓音有些哑,听起来简直……这是犯罪吧?我要哭了。“阿斯玛人缘不错。”他又说。
面颊已经开始发烫,而我忍得辛苦却还担惊受怕地怕他发现。可是我的祈祷终究是被老天屏蔽掉了,卡卡西此时好像也察觉到了我的异样,竟缓缓扭过头来,右眼下垂……
我一动也不敢动地对上他的眼眸:深色的瞳仁仿佛有光,抛开多年前那次体检不提,我还是第一次近距离仔细观察他的眼睛——好漂亮!——仿佛冷漠、仿佛多情,让人猜不出来他心中的波澜。这就是忍者吗?这就是忍者吧。可惜只有右眼,左眼早已是无法恢复的异瞳。
“夹夹?”低哑的声音里似乎是放了毒药,我被蛊惑地稍稍扬起一点下颌,已然能细数他的睫毛。鼻息轻轻蹭在脸上,我感觉他好像正要说什么……
“卡卡西,原来是你。阿斯玛说有人……哎呀!”红的声音及时出现提醒了我还在发愣。转头看向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的美女,额发大概是蹭到了什么。红的目光转向我时有些诧异:“夹子……”表情又瞬间转为暧昧。
“呃呃……”我一下子忘了日语怎么说,情急之中干脆一低头从卡卡西手臂下方钻了出去,“啊,红,你来看阿斯玛先生了!”
“对啊。”红点点头。于是我又心虚地探头朝病房内的阿斯玛挥了挥手算打招呼。
“阿斯玛先生,您恢复的怎么样了?”
阿斯玛便朝我点点头:“没关系,小夹以后还是直呼其名吧。我还好,多谢。”
“哦,好。”那时候阿斯玛还和大多数人一样叫我“小夹”,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慢慢也变成了“夹子”。大约是受红的影响。
我这才又直起腰来直面门口的红——后者刚刚收回舌头,好像是刚做完鬼脸似的——做鬼脸?对卡卡西?
于是我又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银发忍者,后者也早已恢复站姿手插口袋面无表情。
“呃,我还有些事,你们慢聊。”扔下三位木叶村的精英分子,我扭头就往办公室跑。
可是那一幕终究是被红看见了。虽然我不知道当时的客观视觉效果是什么样的……总之红就是一口咬定我先前否认有喜欢的人是撒谎,甭管我怎么解释都没办法。
好吧,我就是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