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没睡好第二天又要早起的感觉糟透了。自从不再做忍者以来,我早已恢复到了普通人的生活规律,偶尔一下子改变生物钟还真的头疼——我是说真的,真的是头疼!
“咝……”从床上坐起来感觉就好像有人掐住了我的大脑皮层。可是该死的我居然还要在半个小时内收拾自己然后做个煎蛋烤两片土司并在去火影办公室的路上吃掉它们;又或者我宽限到35分钟并在路上买一份甭管是什么口味要花多少钱只要出锅快的快餐;当然我也可以用45分钟把自己打扮地能给所有人留下好印象并保持空腹状态直到中午。
So be it,sis!
揪了揪翘成鱼钩的刘海,我一狠心离开床,连拖鞋也没顾上穿就冲进了卫生间。
冲个战斗澡、弄干头发、拽出头天晚上选好的衣服、擦干眼镜上的水印,再简单地往脸上糊些能使自己看起来精神饱满的东西……然后拎上包冲出我那麻雀虽小但勉强算五脏俱全的房间。
谢天谢地,我竟然空着肚子提前到达了火影办公室门前,然后被告知等待传唤。
还能做什么呢?说什么都是多余。我对守在门口的神月出云和钢子铁笑笑,耸耸肩退出建筑物,靠着外面的楼梯护栏思考中午吃什么。
有什么办法呢,我也没资格去抱怨什么。是我放弃了继续作为忍者的机会,是我消极避世在医院做了那么多年小乌龟,也是我不知怎么想的一口答应了这次借调安排,还是我,今早瞎激动跑来这么早……或许我天生就适合认命的。
然后我又想:不知道若是卡卡西听闻我这样的心理活动,会不会看不起我呢……
为什么仅仅是站在这里也能想到他?我想大概是我的生活环境已经被他占满了。
好吧,按照一般情况来看,像这种无事可做的时候我一定是又在不能自已地回忆往事。但现今——我特、么太困了!又困又饿头还疼。我想或许可以靠着栏杆偷偷打个盹?就像学生时代每每头天晚上“争分夺秒”看一部长篇小说或者追一部动漫,第二天上学时在老师眼皮底下摆出各种深沉的姿势掩饰上课补觉的事实。
更何况现在我并不是在上课。就当我是透明人吧。对,我在这里本来就是个小透明。
然而很快我就否决了自己的提案:因为就算我真的是“小透明”,一会儿火影大人传唤到我的时候,还是会有人发现我在打瞌睡啊!早上还说要留下好印象呢,这会儿就忍忍吧……但我真是不明白我是怎么睡着的……
只记得迷迷糊糊间,头疼的感觉减轻了很多。在春日阳光里一点点陷入瞌睡的感觉就像陷入棉花的海洋,暖融融软绵绵的。直到我发觉有人在恶意骚扰我的眼睛。
“……哎呀——咦?”成功挥开不停拨弄我睫毛的手指,我睁开眼的同时也感觉到轻微的刺痛。正疑惑,定睛一看却见面前举起的拇指和食指间隐约矗立着两三根短短的毛发——等等毛发!
“呃?”眼前不知道何时出现的“白毛”忍者虽然用面罩捂着脸,但依稀还能从余下可判断的神情里辨别出了一丝愧疚和尴尬……
我觉得我好像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卡卡西,你这混蛋!”方才的瞌睡虫一挥而散,要我现在跳起来都行:“你陪我睫毛!”捂住刚刚睡梦中被不慎调戏且“受伤”的右眼,颇感气愤的同时心中一阵哀叹:MD我本来睫毛就稀,居然一下子拔掉我三四根(咦不是两三根吗?……不管了就算是两三四根吧!),眼皮疼不是问题,问题是心疼啊!
“对、对不起……我没想到你突然醒了!”面前一向从容不迫的上忍捧着被揪掉的睫毛唯唯诺诺地道歉,“夹夹,我错了。”认错倒是很及时。“可你为什么在这里睡着了?”
“是谁昨天晚上害我睡不成觉啊?”咦咦?怎么感觉哪里不对的样子?“而且正常人谁会在别人睡着的时候玩别人睫毛?知不知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估计是睡不好的时候人心情尤其恶劣,再加上头疼,我也忘了收敛脾气。于是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变态啊你!”
“我不是啊……”某人一摊手无辜地说到,开口又问:“眼睛是窗户,那睫毛是什么?”
我想了想,觉得他是在转移焦点,但还是顺着他的逻辑思考了一下,一口回答:“窗帘啊!”
接下来我注意到周围似乎都静了一下,然后对面帅得一塌糊涂的男人右眼里晕开了一丝笑意。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之后,我也“扑哧”一声忍俊不禁。但很不幸的是自打脑子恢复清醒之后,那折磨人的头疼也跟着浮现出来,几乎到了一用力就一阵抓疼的地步,“咝……哎呦。”我扶了一下脑袋,反手又去拍了一下忍笑忍得好辛苦的银发上忍:“讨厌。”
“噗……”卡卡西终究破功了,同时立即注意到了我的异常,“怎么了,头疼吗?”还算他有良心。
“不知道,可能昨天晚上着凉了或者……”解释的同时,我也终于注意到了跟在他后面已经在楼梯上杵一会儿了的 “橙、蓝、粉”三位少年忍者,于是立即改口:“他们就是你的部下?”
“对,”顺着我的话,他侧身让出三位小强——我是说,三位下忍——“鸣人,佐助,小樱。”
“哦……”我正思索该说些什么客套话,可站在中间的高冷少年忽然让我感觉到现在说什么都是错。
好在女孩子够贴心,一身粉色系的春野樱主动朝我笑了笑:“姐姐你好!”
然后一头灿烂金发的漩涡鸣人也乖乖地跟着打招呼:“姐姐好。”该不该感慨一句我‘终于见到主角了’呢?但主角接下来的话实在有点多余:“姐姐,你是卡卡西老师的女朋友吗?”
为什么几乎所有第一次见到我的卡卡西的熟人都会直接给我扣个“名分”?我好像看起来不是这么有福气的人吧。这种问题有时听起来就像是对自己的讽刺一样。
“我不是。”这样的对话在这许多年中已经重复了无数次了,我曾以为有一天我会麻木,但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至于原因,我不是很确定。或许是因为我还存有一些妄念,又或者即便是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误会也足以使我感到愉悦——因此愉悦让人感觉很恶心吧?但这至少说明我还和卡卡西保持着不错的关系不是么。
这说明我还能近距离偷偷摸摸地爱着他呢,这样也挺好……
呵。
卡卡西靠在旁边没说话。倒是一身“宝蓝搭”的高冷少年(少爷?)嗤笑一声,发话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蠢啊。”
这孩子,说话还是这么不中听……
“……嗯。”我实在是头疼得没力气反驳,敷衍了一下之后只能无奈地转向卡卡西:“你们来领任务?”
“相反,交任务。”他面无表情地耸耸肩,“下午有事?一起吃个饭?”
我狐疑地看了他几眼:“一起”吃饭?是指我吃他看着?还是说我先看完他表演秒速清盘之后再默默地扒完自己的饭?说真心的,这些年我都快失去对他真面容的好奇心了。“见过火影大人之后,要去取上次订做的窗帘,然后下午大概是……装窗帘?”另外照我现在头疼的情况来看,下午我还是好好睡一觉比较好。
闻言,他点了点头,似乎正要说话,从室内走出来一个人打断了他的话头。是火影“秘书”之一的神月出云:“夹小姐,请跟我来。”
终于轮到我了吗?“谢谢。”回头朝卡卡西等摆摆手算作道别,接着便随眼下这位素不相识的火影秘书离开了。
只是在离开时于视线范围扫见宇智波少年蹙起的眉头,多少令我有些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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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我会感慨木叶医院是个MVP的风水宝地。虽然在脱离医忍队伍前的数年之间我几乎无缘得见原版漫画中的各位主角大神,但自从被下放到医院以来,从卡卡西开始,此后“偶遇”“明星”的概率笔直攀升。
第一次见到佐助,其实是宇智波宗家两位少爷携手登场的。
那天不是我值班,于是我就坐在办公室里默默捣鼓自己的事。说来这件事对我而言也是一项不小的工程了。之所以主动开启这项无人知晓的“工程”,起因还是卡卡西那次因为战斗中来不及摘我送的不透光镜片而受伤。
当时他腿上的伤口(这个伤让他老老实实在病床上躺了四天)是由我来负责缝合的。在协助木村前辈动手术时我就想,如果能快一点使伤口闭合,或许痛苦也会有所减轻。同时我又不禁想到这一次还只是皮肉伤,虽然伤口很深、流血很多。然而若是伤到筋骨了又该如何呢?他还能在一个星期之内就伤愈出院吗?岂不是又要忍受许久的疼痛。
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心情能产生多大的力量。但也就是因为以上单纯的理由,我自动自发地开始改良本就擅长的伤口缝合。如果给这项研究加一个标题,那应该是“论伤口如何在短时间内愈合并恢复技能”——还是算了,我就是个取标题无能。
我记得在上学的时候,老师就强调过写作文标题的重要性——至少提醒自己不要跑题。但很不幸,由于我这次没有采用确定的研究标题,原本的“伤口缝合技术改良计划”直接跑偏成了“如何用查克拉代替线缝合伤口”接着又变成“如何用查克拉接合组织”最终直接跑成了“怎么山寨玛奇(出自全职猎人)的念力技能”。
是的,想来想去,我还是想起了在原来的世界里看过的另一部漫画,并开始试图效仿其中的方法——来确保分离的躯干或者机体组织在查克拉的粘合作用下恢复如初。
说来这些年的想象力全靠吃老本了。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么个想法居然被我实现了。
不过,到这一刻为止也仅是初步实现。
“啧。”食指与拇指抚过被我刻意剪开的一块牛皮,起先还同预期那样一点点如拉上拉链般均匀结合到一起,可到了快接近末尾处,还是出现了断裂。我不禁用熟悉又陌生的汉语低咒一声:“卧了个槽。”
“夹夹,你刚刚说什么?”原本坐在旁边翻看“小黄书”的银发忍者忽然转了过来。
啊对,自从先前他受伤住院了将近一周后,我们的关系也莫名地近了起来。此后他但凡得闲就时时往医院跑,有时也会帮帮忙,更多的时候则是在旁边找个安静的地方翻他的《亲热天堂》。
我曾经怀疑过他难道没有别的同伴一起打发时间了吗,但想想大概是因为其他忍者就算再闲也不会有我闲——可这么说也不对啊!虽然我不用出任务,但我也得天天按时上班呀。而且还时不时因为头顶“曾任中级医疗忍者”的帽子而被呼来唤去地处理各种突发情况,比如伤势比较紧急的忍者伤病员之类的。
可是疑问放在心里,我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毕竟我自己也很喜欢和他相处的时间,喜欢看到他,喜欢静静感受他萦绕在身旁的气息……
“啊?”我猛然惊醒,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一不小心把“老家话”说出来了,“我……我……”
正吞吞吐吐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恰巧同事加藤丽苏推门进来,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对我说到:“小夹,救救我吧!我要疯了!”
卡卡西和我的注意力同时被转移,比较不同的是他抬头看了一眼之后就又低头接着翻书了,而我则大大松了一口气,感激她的出现。“怎么了,阿丽?”
丽苏不喜欢其他人喊她的名字,说她觉得自己的名字听起来就像松鼠,因为发音都是“リス”,而她“慷慨激昂”地表达过对鼠类的痛恨之心。于是此后她要所有熟人都喊她“阿丽”。
“外面来了一个特气人的小鬼!你帮我揍他一顿去!”阿丽张口就来。
我直接懵了:“……什么?”揍人不是我强项,但好在卡卡西在这里呢。这么想着,我回头看了一眼闻声也抬起头来恰好与我对视的“木叶技师”。
“总之你跟我来就好啦!”阿丽显然是被她口中的“小鬼”气得不轻,连解释的耐心也失去了,握着拳头强烈要求我过去。
“啊,”我无语地扬了扬眉毛,只得将手里的东西暂时放下,起身跟她走,“好吧。”
与此同时卡卡西也一合书本站了起来:“需要帮忙么?”顿了顿,一副懒洋洋地样子调侃:“我是说,‘揍人’?”
“倒还不至于请动卡卡西先生的说……”阿丽愣了愣,“不过那小鬼的哥哥看起来还蛮强的样子。”
我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大姐,你这是想在医院打群架吗?回头对卡卡西摆了摆手:“不用了,我过去看看就行。”
某人却祭出好看的新月眼:“没关系。总觉得她提到的这对兄弟,我可能认识呢。”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我便不由得开始猜测:该不会是我想到的那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