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话说难得大家真不知道滑石是添加进米里的吗?
还有我记得我小时候还玩过滑石了,只不过那时小朋友都不管它叫这个名字,能在地上写字,稍微使点劲就能磨成粉,长条状的,上面有纹路,肯定有人玩过!
还有这滑石,打很早很早以前就一直是这个名字,当然也有其他称呼,但正规的名字就是滑石!
好多错别字OTL 楼小拾之所以将刚舂好的二十五筐米急着卖了,除了家里油盐菜快用完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李程病了。咳嗽声不断还整天流鼻涕,八成是前几天出完汗就直接跳溪里让凉水给激的,这风寒可大可小,听说在古代一场小病就有可能要人命,楼小拾不敢耽误,转天就将舂好的米都装上了车,顺便给李程抓几服药。
这次负责赶车的是另一个要去县城买东西的村民,牛车停在了他们每次光顾的那家粮铺,上次那个公子仍旧一身玄衣,占了桌子一角翻着账本,因为对方也算高大英俊,所以楼小拾一眼就认出了他。玄衣男子看见楼小拾后也愣了一下,然后不声不响地放下了账本。
楼小拾和村民将米卸进了屋,掌柜的立马迎了出来,摸着筐子里的米笑弯了眼,连连点头,刚要报价,玄衣男子横插一杠,拦下了掌柜的话,接着有模有样仔细查看着米,眉头也越皱越紧,掌柜识趣的守在一旁一言不发,看来这位才是真正的当家?
“你这米好是好,但是...”玄衣男子捧起一把米,楼小拾挑眉,有了但书就明白对方是想压价钱,楼小拾也不动声色。
“但是这舂的也太不细致了,你说这算糙米还是白米?我是按糙米的价给你还是按白米的价给你?颗粒是够饱满圆润,只是大都黯淡发乌,其中又不乏碎米,当真算不上是上等的米啊......”
楼小拾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要不是晓得“无奸不商”这个成语,怕是他真的相信了,只是对方的话他也无从反驳,梗了梗脖子:“痛快点,直接谈价钱吧。”
“你这米也只能按十五文一斤收,咱家店铺是老字号,自然不会蒙你,尤其你们桃源村也多年和咱们店合作了,不信你可以去别家问问,你这米,别店最多给13文。”玄衣男子一脸真诚,要不是瞄到了掌柜的惊讶的脸和旁边村民紧蹙的眉头,他楼小拾怕是得对这男子感激涕零?
楼小拾犹豫了,他对县城其他粮店也不了解,试探性地望了眼跟他来的村民,村民也拿不定主意,他将目光投到打过几次交道的老掌柜身上:“益祥粮铺到是老字号,价格给的也一直是同行里最高的,只是...您看能不能给再涨涨?”
掌柜立马扬手给楼小拾和村民引荐:“这是咱们谢家的五爷,益祥的事都是五爷做主。”摆明老掌柜在谢五爷跟前也说不上话。
玄衣男子摇摇头,一脸为难:“他这米,富人家瞧不上,穷人家吃不起...”
那村民也是个小年轻,听那人说的头头是道,不时的跟着点头,等男子闭口不说的时候,村民已经改劝楼小拾了。
见对方死活不松口,楼小拾也只能按这价钱卖了,毕竟家里还个人等着用钱抓药了,总不好二十五筐米拉出来,再原封不动的拉回去吧?点点头算是应允,掌柜的立马唤来了伙计给那二十五筐米称量算钱,看着对方喜滋滋的脸,楼小拾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吃了亏。
一共是二百七十三斤,楼小拾得了4贯钱又95文(4095文),村民满脸羡慕地看着那袋子铜钱。卖完了米,楼小拾和村民就分开各买各的物事去了,同样约好一个时辰后城门口见。
楼小拾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药铺,坐在桌前的郎中细细问了他病情,楼小拾将李程的症状一一道来,老郎中闻言摸摸山羊胡子,接着洋洋洒洒报了一堆药名,旁边的学徒答应一声就回身去小格柜子抓药,共包了十好几个小包,楼小拾又买了一药壶。学徒包药的时候,老郎中嘱咐楼小拾用药禁忌和饮食的注意,几煮几开熬几个时辰,急火、文火各熬多久,皆事无巨细。付了钱道了谢,楼小拾扭头就要踏出药铺,和他错身而过的是位一瘸一拐的小哥。
“一两滑石,一两赤石脂,一两大黄...”身后传来老郎中慢悠悠的声音,楼小拾已经迈出药铺的左脚又伸了回来。
“热茶洗伤口,然后用药敷,不到10贴准好...”那小哥道谢,抓完药一瘸一拐又走了,老掌柜见楼小拾还站在门口迟迟不走,投去了询问的目光:“这位小兄弟,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楼小拾摇摇头,心里冷笑了一声,谢五爷是吧,就等着下次得瑟不死你的吧!
“老先生,我来十斤滑石!”
老郎中闻言直皱眉,非要细细问清楼小拾要这么多滑石用来干什么,见他也说不清,老郎中开始还不愿意卖,但禁不住楼小拾在一旁死磨活磨,再加上滑石也不是毒物,要真想用滑石害人估计得给对方端上一盆,老郎中这才答应卖滑石给他。老郎中让学徒到后院去取,给楼小拾凑了十斤,十斤滑石40文,算上李程的药和药壶,也才花了120文。
跟老郎中约好一会过来取,楼小拾又买副食去了,油、盐、醋、糖,还有那微辣,他家消化得极快的茱萸,再多楼小拾就拿不了了,只是当他扛着一堆东西往城门口走的时候,又被那卖猪的小贩吸引过去,谈了半天价,终以1500文成交了一头小母猪,那小贩帮他送到城门口。
约下午三点的时候,楼小拾就回到了家,李家兄弟正坐在一边偷懒休息,地上是舂了一半的米,李程躺在屋里,打外面就能听到里面咳嗽的声音,楼小拾赶忙先将一副药泡在碗里。
将剩下的钱收进屋里,楼小拾跟李家兄弟念叨那些米共卖了多钱,也提到了谢家五爷,还有他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吃亏的米价。放好钱转回身,楼小拾这才看见李乔站在后面一直跟他打眼色。
不解的侧头望向李横,只见对方黑着一张脸,拳头死死捏着,咬牙切齿从嘴里念出一名字,楼小拾没听清:“怎么了...”
只是楼小拾还没问完,背后彭的一声巨响吓了他一激灵,回头就瞧见满脸疲惫,双颊却泛着不自然红润的李程冲了出来,可怜的门板还在“兹啦兹啦”地晃悠。
“李...”
“那个混蛋,我去找他去!”李程这就要冲出屋,连衣服都还没系好,楼小拾隐约觉得那句“混蛋”指的是谢五爷。
“李程!”离门边最近的李乔第一个冲了过去,只是他哪里是有武功底子的李程对手,即使对方在生病中,李乔还是被推了一踉跄。
“三哥!”李舟急的直跺脚,也要上前拉他。
李横挡住了李舟,怒喝的一嗓子也只是让李程顿了一下,后者下一刻还要往外冲,李横三步并作两步拦在了门口,一把给李程拉了回来,李夏和唐娃子有些害怕地躲在一旁。
“李程你能冷静点吗?你跑过去找谢五能有什么用?等着他嘲笑奚落吗?”李横死死捏着李程的胳膊,这还是楼小拾第一次看见李横拿出李家老大的威严(上次的他没看见),连他都有点被震住了。
李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气得嘴唇都颤抖了。李横连拉带拽给他推进了屋,嘭的一声就关上了门。不一会,楼小拾就听见屋里传来嘭嘭嘭闹腾的声音,想吼一句别砸坏了东西,转念又一想,那屋里也实在没什么东西让他砸的,李程发泄了一会,慢慢的也消停下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药壶下的小炉子里点上火,将泡好的药一股脑倒进药壶里,楼小拾这次知道了压低声音。
李横坐到楼小拾旁边,盯着壶里的药,浓重的中药味慢慢散开:“让李乔跟你讲吧。”
“大哥曾拒了谢六娘的亲事。”楼小拾愣了一下,转念明白这谢六娘指的应是谢五爷的妹妹。从墙上取下挂着的扇子,楼小拾一下下扇着炉子里的火,好让它再旺点。
李横瞪了一眼李乔,李乔全当没看见,声音压得更低:“谢六娘是谢五的胞妹,原本这是两家早就定好的亲事,大哥和谢六娘的关系也能称得上不错,却因为...咳,因为一些原由而让大哥拒了那门亲,打那开始谢五就一直恼着大哥,当然这只是其一,早在这之前,李程和谢五就结了梁子。其实原本李、谢两家是世交,关系一直不错,按辈分来说,李程和谢五还是师兄弟呢,一个师傅教出的拳脚功夫,只是不知何时因为什么,两人就不相往来了,碰着面也多由谢五的冷嘲热讽演变成两人拳脚相向,最后再加上大哥那事,两家关系也算是彻底闹僵了......”
“哦...”楼小拾拉了个长长的音,一副八卦后的满足感,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李横,然后又盯着那屋的门板。
李横连瞪了李乔好几眼,后者赶紧转移话题:“看,这壶里的药煮开了!”
楼小拾将扇子放在一旁,垫着布掀开壶盖,接到李乔求救的目光,笑呵呵地帮他转移话题:“郎中说开后还要用文火在煮一会,一会趁不烫口时就让李程喝了,然后捂上被子闷闷汗。”
李横点点头,帮他将碗放在了旁边。
“不过谢五那厮也忒不是东西了...”偏偏李乔自个又提了起来。
“没事,等着下次我让他得瑟不出来,蒙了我的他得加倍给我吐回来!”楼小拾胸有成竹,李横看他一副窃笑的摸样,也敛了怒气跟着勾起了嘴角。
晚点的时候,给李程灌了药,捂上被子半天却仍不见出汗,脸颊倒是越来越红,吐出的气息都烫人。喝了药后,李程就迷迷瞪瞪的睡着了,嘴里一直喃喃着什么,凑近了才听清是“混蛋”二字,可能是难受的原因吧,眉头一直紧蹙着,平日里身强力壮的李家三公子,此时看起来竟说不出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