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查,我们都做一根新的魔杖吧,你的魔杖不是断掉了吗?”戈德里克捧着一个盒子献宝似的,凑到他面前,眉眼弯弯地笑着说,“你看,这次我们不是找到了一块魔银吗?这么大块的魔银做两根魔杖都有余。”
他嗤笑着说:“用魔银做魔杖,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这也太奢侈了吧!你看好,这么大一块魔银可是绝无仅有的宝贝。”
戈德里克调皮地笑笑说:“怎么会?宝贝就是拿来用的,难道是拿来看的?一块绝无仅有的宝贝,当然可以做出一对绝无仅有的华丽魔杖。”
“华丽……”萨拉查无力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叹息道,“难道你是只到处开屏的孔雀吗?”
“再说了,自从你的魔杖断掉以后,你就一直闷闷不乐的。也许换一根新魔杖你就会感觉开心一点啊!说实话,你原先那根家传的二手魔杖才不适合你呢!正好现在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虽然话是这么说……”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就去抓包波斯卡那老头,让他活动活动筋骨,最近他空闲的很,骨头都要发霉了。”戈德里克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喜滋滋地一面自说自话,一面活蹦乱跳地走远了。
萨拉查无力地说道:“喂,我还没有说完呢……我需要魔杖也就算了,为什么你也要一起做一根啊……”
欧文拿起那只熟悉魔杖,能够感觉到指尖涌动着的热流和情感。
那是重逢的喜悦,魔杖的欢笑能够直接传达的他的心中。他轻轻地说:“老伙计。”突然觉得眼睛酸酸的,他揉揉眼角想要努力把这种感觉擦掉一样。
是的,这是他命定的伙伴啊,曾经的约定是那样刻在他的灵魂深处,即使他有多么长于使用无杖魔咒,但是他永远不会抛弃它。
说好了,要约定永恒的。
“这对魔杖的名字叫做‘永恒’。”戈德里克把做好的魔杖交到他的手里,“我已经取好了。”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这大概是你脑子里能够想到的最深刻的词汇了吧。”
戈德里克却没有想以前一样把他尖刻的话语一笑了之,反而固执地说:“就叫‘永恒’,你不许改!”他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地坚持到,“它们只能叫‘永恒’。”
“叫什么都无所谓,只有你这么无聊的人才喜欢给魔杖都起一个名字。”他撇撇嘴,拿起其中的一根,“魔杖的杖芯是什么?”
“你的那根是蛇怪的神经,兑加了三次蛇怪毒牙的粉末,为了保证魔杖的属性平衡,还兑加了独角兽角的粉末,融合了千年梧桐的魔力本源。我的这根是凤凰尾羽——喏,就是赫尔加的那只拽得三五八万的凤凰——兑加了三次龙的鳞粉,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戈德里克耸耸肩,解释道,“我才不是无聊在起的名字呢,我是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因为,有了名字都的东西就会有了灵魂……”
“……就会记下约定……”戈德里克叹息似的说。
“约定?”他不解的皱眉。
“就像是你和魔杖的约定,约定了永远。”
欧文拿起他的魔杖,轻轻地挥动了一下,漫天的羽毛在空气中飘动着坠落,就像是雪花一样,黑色头发的欧文,站在中间,他的金绿色的眸子就像是最昂贵的宝石一样,熠熠生辉。
“真是太神奇了!太神奇了!”奥利凡德先生呆呆地看着这绝美的场景,语无伦次地说着,“我居然能够看到命定魔杖认主的情景,我想除了萨拉查.斯莱特林和戈德里克.格兰芬多,还有十年前的那个年轻人,没有其他人找到过自己的命定魔杖。”
欧文努努嘴,心想还是不要告诉他自己就是萨拉查.斯莱特林,其实找到命定魔杖的人数并没有增加。突然,他扑捉到了一个词:“十年前的一个年轻人?难道,是这对魔杖中的另一根?”他激动的问。
“哦,没错。”奥利凡德先得意地说,“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这根魔杖其实和另外一根是一对的,它们简直一模一样。”
“你说另一根是在十年前被买走的?”如果一模一样那就是格兰芬多的魔杖了,话说一根魔杖只可能有一个命定的主人,难道那是……
……戈德里克。
欧文的心突然跳动得飞快,是戈德里克,他还活着。
一直以为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那么久,那些朋友们都已经消失在时光的长河里。毕竟就算巫师拥有再怎么漫长的寿命,最终还是会回到死神的领域。
他以为自己要一直伪装着,孤单地活下去,从没有想过还有再见面的一天。
这时他似乎听到了戈德里克无奈地叹息似的声音回响着:
“约定了,永恒……”
但是,自己的魔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在惊喜过后是无尽的疑虑。欧文记得自己是在失魂落魄的旅途中遇上了时空风暴,但是他的魔杖又怎么会在那么强大的力量之下得以幸免的?是怎么会与戈德里克的魔杖又重新合成一对?而奥利凡德的先人又是怎么才得到这两根“绝无仅有”的魔杖的,而且在事情发生那么久之后?
难道,千年前的事情,果然有什么隐情?
那时四巨头都在的霍格沃茨是多么的繁华,就连精灵、妖精都会来到霍格沃茨求学,四个塔楼高耸入云,无数的孩子在走道里、教室里、休息室里、操场上欢笑,很多有名的巫师都在这所学校里任教。
突然之间,霍格沃茨就开始流传出对他不利的留言,很多学生都在传说斯莱特林的院长萨拉查.斯莱特林要谋杀学校里麻瓜出生的学生。天晓得,他是很讨厌那些低俗而喜欢自命不凡的麻瓜,但是他还没有低劣到要谋杀自己的学生吧。他只是冷笑了几声,漠不关心地拂袖而去。
“萨拉查,你不觉得有点奇怪么……流言传播的那么快,那么凶,就算你平常比较不爱理人,也不至于变成这个样子。”罗伊娜悲哀地看着他,紫色的清澈的瞳孔里是他的倒影,“我们其实都知道,你绝对不会诅咒自己的学生。”
他双腿交叉,把手搭在扶手椅的靠背上,嗤笑道:“是吗?我怎么觉得格兰芬多那个大脑里都是肌肉的家伙已经有点相信了呢?他刚才还过来很‘委婉’地跟我交谈来着。”
罗伊娜叹息道:“他只是……他只是……”
他只是什么?
他只是很担心我会受到刺激,真的对那些麻瓜学生下手罢了。
他只是认为我的想法是错误的,觉得我真的到了该纠正的时候了。
他只是受到那些学生的影响,所以有点不安罢了。
他只是……
其实,我很明白,罗伊娜。
他只是不敢相信我,却勉强自己来相信我。
他是个傻瓜,他不相信我。
如此,而已。
萨拉查冷笑着,慢条斯理地说:“说回来,我倒是真的看不惯那些学生的傻样子,不如干脆开除他们好了。一了百了,反正他们侮辱教授,已经触犯了校规,这理由也足够充分了。”
“就是因为你们执意要招收麻瓜中有天赋的孩子到学校里来,才会这样。他们的骨子里就不愿看到世界上有比自己更强大的力量:他们以前畏惧巫师,把我们从广袤的平原上赶走;现在他们畏惧我,难道我就要一直顺着他们的心意做事?他们不懂得尊重,不懂得谦虚,不懂得去用自己的大脑思考,不懂得怎么样才能够真正维护自己的骄傲。这样的人怎么能做巫师?”
罗伊娜忧郁地垂下眼帘,她说:“萨拉查,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罗伊娜,你那时是想告诉我什么?你那双睿智的紫色眼眸是不是已经看穿了命运?
只是我太骄傲,太自信,没有认真地去倾听。
后来的决裂,我的离开,都发生的太突然,突然到所有人都没有时间去认真思考:
为什么,为什么霍格沃茨的流言就像星火燎原一般瞬间就烧遍山野?为什么戈德里克和赫尔加会突然那么激动地来质问我?为什么我才离开霍格沃茨一个月就在北冰洋遇到了千年都难得一见的时空风暴?为什么我被卷入时空力量中我的魔杖还能留下来?为什么奥利凡德的魔杖店里居然收藏了我和戈德里克的魔杖?
如果一切都不是意外,如果一切都是人为,那么谁又是我的敌人?
欧文突然觉得空气突然变得沉重起来,他强打起精神,微笑着向奥利凡德先生道谢,然后付出了四十个金加隆作为这只魔杖的价钱。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店门。
汤姆在他的袖子里动了动:“既然你已经买齐了东西,我们去翻倒巷吧,你如果要制作灵魂药剂,只有那里有的买材料,而且我知道那里有一家很好的书店。”
“汤姆,不去翻倒巷了。”欧文轻轻地说,“关于药剂的材料我自有办法。现在我只想回家。”
汤姆沉默了半晌:“既然你无所谓,那也没什么。不过……”你的情绪似乎很不对。
欧文没有回答,他快步向着破釜酒吧的方向走去。
是的,他要回家。
这一世的那个他生长的,温暖的,安心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