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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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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沉默了片刻,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李然的这个建议其实非常好,他又何乐而不为?

江诀在一旁默默地打量,那两个人的一举一动落在他视线里,怎么看都有些刺眼。

李然见苏大少终于点头了,友好地拍了拍对方的肩。

二人相视而笑,颇有些悻悻相惜的意味。

这样的举动,无疑对江诀又是一大刺激。

看来真要对苏沫这个人好好查一查了。

“你大哥似乎与这位苏兄弟颇为要好啊,小云?”

江诀脸上噙着温雅的笑,望向璃云。

璃云这个二愣子也没有听出对方话中别有深意,笑着说道:“呵呵,我其实也不大明白,大哥与苏大哥似乎从一见面就挺合得来的,想来是苏大哥这人比较容易让人亲近吧。不过殷先生对大哥也颇有赞语,我大哥实在太有魅力了,呵呵……”

江诀脸上一僵,很快又恢复了他一贯温雅的笑。

一见面就挺合得来么?

他在脑中回想着李然当日的话:还有个姓苏的小子,也不是什么普通角色,那家伙臭美得很,你真应该见见,笑得比你还风流!

这话当时听起来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异常,但眼看着李然如今对苏沫这人越发有好感,江诀就觉得满腔满腹都不是滋味。

苏沫么?朕倒要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把心思都动到朕的人身上了!

李然和苏沫敲定了合作的事情,心满意足地回来了。

他此时已经有些得意忘形了,从江诀手中接过茶的时候,非常顺溜地说了一声“Thank you”,喝完手里的茶,才后知后觉地收到江诀望过来的几乎有些血淋淋的眼神,暗叫一声“不好”,抬头一个个望过去,见众人正一脸见鬼似地望着他。

完了!露馅了!

江云在暗处翻了个白眼,暗忖就知道这个家伙会出乱子。

“你啊,怎么又跟师傅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江诀半是宠溺半是埋怨地望了李然一眼,继而一脸抱歉地对众人说:“诸位别见怪,小然那师傅平日里多有怪语,他如今也习了那一套了。”

江诀这个过门转得有够顺溜,李然几乎想要朝他竖大拇指,心想这位仁兄真有急智,难怪能将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中。

“呵呵,我也就是听习惯了,就这么顺口说了出来,大家别见怪啊。来!喝茶!喝茶!”

这话一说,明显就有掩饰的嫌疑,不过江诀那句话真是解释得有够到位,即便众人心中还有疑虑,但也没往“借尸还魂”这方面想。

只有厉子辛望过来的目光中,满满都是不解。

李然朝对方讪讪一笑,厉子辛脸一红,再不作他想。

江诀在一旁瞧着,装作视而不见,暗忖全当是为了让厉子辛分心吧。

江云在暗中打量着这一切,暗自叹了口气,对江诀越发崇拜。

相对的,自然对李然更加不屑了。

一顿闲聊之后,不知不觉太阳便落山了,江诀和李然起身与众人告辞,苏沫甚至颇为“亲切”地邀请李然“择日再聚”,且自动忽视了厉子辛一脸的怔愣和江诀快挂不住的笑容。

他二人一上了马车,李然便笑着朝江诀竖起了拇指:“谢了啊!”

江诀暗中摇了摇头,心想这家伙的谢根本没有任何诚意,不过面对这样的李然,他到底还是没辙。

苦恼啊苦恼!

“你与姓苏的私底下到底说了什么?这么神神秘秘做什么?”

李然脸上先是一懵,然后又挂上他的招牌笑容,敷衍地说了一句“没什么”,江诀一脸怀疑地望过去,彼此以眼神对峙。

哪知道李然这回居然真的是铁了心,半个字也不愿意透露。

江诀心中一哼,心想你跟朕玩心思,还嫩着呢!

“小然,皇后是不能随便出宫的,你知道吗?”

江诀笑着挑眉望过去,一脸的别有用意。

李然脸上一怔,说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罢了。”

“江诀!有什么话就直说!藏来藏去有意思吗?”

“你这么聪明,还需要朕点破?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小然。”

“你这是在威胁我了,江诀?”

“如果可以,朕希望你将其理解为善意的关怀!”

李然被对方一激,一手拽上江诀的领子,凑上去恶狠狠地说:“混蛋!你到底想说什么?”

江诀一脸平静地掰开李然钳制着他的手,使巧劲将对方那只修长的手剥离开自己的衣领,又以一个压倒的姿势将李然压在身下,用四肢固定住对方动个不停的身体,贴近对方的脸,笑着说道:“小然,别逼朕。你也知道,朕若想强要了你,总是有办法的。”

李然被对方眼中□□裸的掠夺和野性给刺激了,他猛一发力,于电光火石间咬上了江诀的脖子,等江诀眼疾手快地将他制住,脖子上已经被咬脱了一层皮,所幸没有伤到主动脉。

江诀一脸不敢置信地摸了摸伤口,望向李然的时候,见对方嘴里还有些血迹,江诀心中的震撼,真是平生少有。

从小到大,还从没有哪个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过。

李然一脸嫌恶地望过来,声音平静得没有任何感情:“江诀,你知道自己做人哪里最失败么?”

江诀如今反而平静了,脸上甚至还带着笑,只是那笑容并没有到眼底。

“小然,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李然扯嘴嗤笑,说道:“呵呵,又来了!你这人最大的失败,就是太过自大,总觉得什么人都能玩弄在你的鼓掌里,对璃然是这样,对厉子辛也是。江诀,你的人生里,是不是连一个能说心事的人都没有?”

“你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啊,小然。”

“呵呵,彼此彼此!”

“血债是要血偿的,小然?”

“你能杀我吗?”

江诀一听,脸上一窒,李然精明得几乎让他不得不刮目相看。

他不怒反笑:“我为什么要杀你?补偿的方法又不只是这一种,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李然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他是男人,江诀眼低的欲望他并不是没不见,不过是装作视而不见罢了。

如无必要,他不想跟江诀把关系闹僵。

显然,他刚刚就是太冲动了。

冲动得并没有看清自己目前所处的形势,也低估了江诀的能耐!

正如他所知,这儿不是芝城,而是他江诀的地盘。

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错误,他李然混了这么多年怎么还会再犯呢?

“你说的对,血债血偿,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李然低眸平静地自言自语,也不看江诀,只沉思片刻,沉声唤道:“江云,你进来!”

江云平板的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从马车外传了进来:“主人有何吩咐?”

江云此时并不知道马车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虽然听到了一丝声响和争执,李然再喊他进去,他掀开帘子一看,便被江诀脖子上的那个血淋淋的伤口给怔住了。

江云不敢置信地望了眼李然,见对方唇上还有未擦干净的血迹,心念一动,手已经不受理智控制,拔剑朝李然刺了过去。

李然脸上扯出一个诡异的笑,江云的动作实在太快,江诀连声喝止,剑已经进了他胸口三分。

江云剑势一到,眼看着就要穿心而过,江诀情急之下用双手去抓,剑锋过处,鲜血顺着巫铁剑的纹路往下滴,江云在那个一瞬间就被眼前的一切给怔呆了。

“江诀,我说过会血债血偿,既然说过就会做到。我这人从不食言,这点你得好好跟我学学。”

李然一边低咳,笑着望向江诀,江诀将他搂在怀里,怔得简直有些目瞪口呆!

李然啊李然!你怎么就这么固执?

难道就不能服一个软,朕难道真的舍得伤你不成?

江诀在那一刹那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挫败,眼前这个人软硬不吃,固执得几乎让他咬牙切齿。

“你很幸运,江诀。不是人人都能有一个这么忠心的手下的,别怪这小子,他没做错。”

江云在一旁听了,心中一动,他似乎并没有想到李然在这种情况下还会想到为自己求情。

他在刺出那一剑的时候就知道江诀不会饶过他,也早做好领罪的准备了。

“小然,朕答应你,别再说话了。”

江诀红了眼,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掩着李然的嘴,示意他噤声。

看到这样的江诀,李然笑了,是真的笑了。

不过受了伤的身体哪里惊得起这么折腾,连着一阵猛咳,几乎要将五脏六腑全都咳出来。

“别咳了,小然,别咳了……”

江诀无措地捧着他的脸,李然笑着抚了抚额,断断续续地说道:“嗯,不、不能,再咳了,否则,真要,翘辫子了……”

江诀压着他的胸口,血一直在往外流,他现在根本没工夫管到江云。

未曾想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李然这家伙依旧不肯安分,然后就开始一个劲地说胡话了。

“妈的,这剑,该不会是,铁,的吧?老子,可不想,得,破,破伤风,而死……”

“江、江诀,你可,千万,别,拔剑;我、我,还不想,冤死……”

“救护车,他妈的,老子,要,ambulance(救护车)……”

“Doctor(医生),快,给老子,输血;老子,要失血,翘了……”

江诀事后想起的时候,想想都觉得当时的情景异常滑稽。

李然断断续续地揪着他的袖子说出最后那几句话的时候,几乎让他哑口失言。

他虽然对李然口中那些新鲜词听不大懂,但也知道这个人在向自己求救。

这个人,刚刚还是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转眼间怎么又变得如此惜命了?

那一瞬间,江诀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事实上,李然同志傲气归傲气,总免不了还是有些贪生怕死的。

否则怎么会说他是打不死的小强呢?

[辰宫]

辰妃坐在高椅上,她的贴身婢女画眉正在她耳边低语。

“什么?那贱婢真这么说?”

辰妃柳眉一挑,丹凤眼一瞪,蔻丹五指捏得几乎有些发白。

“那边给的消息确实是这么说的,听说当时徐才人也在场。”

“她也有份?”

那婢女一脸郑重地点了点头,辰妃越想越气,美丽的脸蛋看起来有些扭曲。

“她既然敢这么诅咒本宫,本宫自然也得给她点好果子吃吃,你说是不是?”

那名叫画眉的婢女幸灾乐祸地点了点头,又附耳在辰妃耳边嘀咕了几句,辰妃听完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你亲自去办,记得手脚要干净点!”

画眉再次郑重地点了点头,她是辰妃的心腹婢女,辰妃刚进宫的时候,她就在辰宫贴身侍候这位辰妃了,主仆之间默契得几乎只须一个眼神便能心领神会。

这回不用那个主子吩咐,为了保住辰妃在宫里的地位,她这个“得力助手”自然会替她除去那个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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