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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不能不认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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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不妙啊。范轻波看了看身旁一脸笑意合不拢嘴的书生,心中懊恼不已。

她是疯了还是傻了?明知道这家伙天天就等着对她负责还问他敢不敢娶?他的确是有何不敢,她可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呐!这下可好,出了虎穴又入狼窝,还是她自投罗网的。

不行,还是得说清楚。

范轻波一把将书生拽入一个小巷子中。“那个……”

“嗯?”

不对,书生你笑得这么春心荡漾是犯规的喂!

她腿一软,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没事……”

范轻波你太没用了!这书生也算不得绝色美人就值得你这样五迷三道了?论美貌,他比不上公冶白,论阳刚,他比不上周子策,论身段,他比不上金画师,甚至论起他最擅长的发神经——他都比不上范秉!

自我唾弃了一番,范轻波又重整旗鼓。这一回,坚决不看他的脸。

“我说书生啊,在酒楼说的那些话说说听听就算了,我就是被周子策那副我非他不可的嘴脸给激到了。你也知道我最爱胡说八道,你别放在心上哈。”

一口气说出来了!做得好,鼓掌。

“嗯?你说什么?”

“啊!”耳边一麻,她捂着耳朵尖叫着跳开一步。

书生你靠这么近也是犯规的喂!把气吹在她耳朵上更是大大的犯规啊喂喂喂!

这家伙居然还敢摆出一副茫然无辜模样,范轻波心中一股邪火起,腿也不软了,脸也不热了,挑眉斥道:“谁准你靠这么近了?男女授受不亲,你的圣贤之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书生一愣,脸红了,“在下只是想听清楚些,再说我们已经……”

后面的“订婚了”三个字被范轻波阴狠的视线吓得吞回去了。

“啧啧啧,这就是你不对了,小范,你们都快成亲了,还不让人靠近?”

喝!什么人!范书二人回头,只见巷子里两排后门不知何时都齐刷刷地打开了,而每个门里平均都有三到五颗脑袋在争先恐后地往外探。

范轻波额上滑落三根黑线。“你们在干什么?”

“看戏咯!哎,你们继续啊,别因为我们耽搁了,该摸摸,该抱抱,该亲亲,当然你们若是要就地洞房得事先说一声,我们也要先把小孩赶走不是?”

“哈哈哈哈……”

巷子里看热闹的街坊们笑成一团。而始作俑者依旧倚坐在门旁闲闲嗑着瓜子,怀里还拉扯着一脸好奇的皮蛋,正是三街四巷中出了名的俏寡妇——五姐。

范轻波想起滟滟之前说的“传说中的新宠”云云,脑中一道灵光闪过,“书生是我新宠这消息不是你放出去的吧五姐?!”

五姐眉一挑,“怎么着?想吃了不认账?”

隔壁的王婆接口道:“啧啧,荒郊野外,孤男寡女,一宿都没回来……”

再隔壁的豆腐西施抢过话头,“那天五姐跟咱说你去后山跟书夫子打野食咱还不信,哪里就这么快勾搭上了?打赌来着,谁知开着门竖着耳朵听了半宿,愣是没听到你们回来!好你个没皮没脸的小骚蹄子,害咱跟陈家嫂子都输了一盒胭脂!”

陈家嫂子就是陈大天陈小天的母亲,也就是范轻波的结拜姐姐。她手上还捏着晚饭要吃的面团,嘻嘻笑着:“想不到书夫子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却恁的厉害,折腾了妹妹一宿呢!”

“胡说,咱青墨坊里出来的姑娘,谁折腾谁还指不定呢!”五姐一转媚眼,“要不要打赌?”

“喂喂喂!你们这些三姑六婆够了哦!”什么叫三人成虎,这就叫三人成虎!居然旁若无人地造起谣来了!范轻波气得七窍生烟,掐腰怒吼,“姐姐!回屋去,不然别想要欢喜天的绝版典藏房中术!皮蛋!把你娘那张嘴堵上,再把她拖回房!二丫小牛强子东东!”

“是!范老大!”

一帮对她忠心耿耿的童子军收到命令,立刻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把自家爹娘爷爷奶奶往屋里扯,奈何还是挡不住那一句句调侃往外飘。

“哟哟,脸红了哟,原来咱们家轻薄姑娘也会脸红,稀奇的咧!”

“这还用说,定是跟夫子嗯嗯啊啊久了学来的呗,嘻嘻嘻……”

“夫子可是咱青墨坊自己家的人,小范你这回若是敢始乱终弃,仔细你的皮!”

“对对,谁让你吃窝边草!玩弄旁的男人都可以,咱青墨坊可从不出欺负自己人的薄幸女!”

范轻波恼羞成怒,蹲下去捡起几个石子就往最近的五姐家门上丢。

门内立刻传来五姐高亢嘹亮的声音。

“作死哟你个小蹄子!老娘忍痛割爱把白花花的夫子让给你,你这是恩将仇报,男人领上床,媒人丢过墙啊?”

此言一出,巷子里瞬间爆出一阵哄笑声。

一片喧闹中,书生拉了拉范轻波的衣角,她愤愤地回头,只见他面色晕红,眼神灼热,嘴角却衔着一抹古怪的笑,低声道:“原来你那日来后山是来找在下……找在下……”

“才不是找你野合的!”她想也不想就这样吼道,旋即又悔得几乎要咬断舌头。

因为周围的哄笑声越发大声了,震耳欲聋。

“啊啊啊啊啊!笑死你们好了!”范轻波彻底抓狂了,回身对上书生那张人畜无害纯良无辜的面孔,怒由心生,抬脚狠狠踹了他的小腿一下,“你也去死好了!”

施完暴推开他拔腿就往外跑,再呆在这个环境里她说不定真的会杀人!

书生被推得靠在墙上,小腿胫骨处隐隐有些痛,他却顾不上,只一径发愣,半晌才眨了眨眼,喃喃道:“如果没猜错的话……莫非范姑娘方才那是在害臊?”

哗啦啦一片,巷中二楼的窗户全开了,前一刻围观的原班人马探出头,异口同声道:“本来就是!”

书生吓了一跳,随即脸一红,又笑了出来,心中是说不出的欢喜。

“喂,夫子,你会对那家伙好吧?”

冷不防一句问话,书生抬头,只见陈家嫂子仍是嬉皮笑脸的。她看了他一眼,眼中却是不可错认的严厉,然后别开脸,漫不经心地抠弄着指甲。

“那家伙性子与别家姑娘不同,有时聪明有时又糊涂。爱说笑,嘴里没半句真的。她若说不喜欢你你可别灰心,很可能是逗你玩,当然她若说喜欢你你也别太高兴,因为这也很可能是逗你玩。总之,你既要同她一起,就得担待着。若是担待不了,只需想着一件事,那就是——那家伙是我认来的妹子,莫以为她没有娘家。”

言下之意,担待不了你也得担着,不然有你好看的。

“有你这么威胁人的么?敢情大小天那强盗性子是随了你啊。”五姐翻了翻白眼,又转向书生,笑道:“夫子你瞧,陈家嫂子那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呢。”

“说起娘家,当初小范被某两个小强盗打劫得分文不剩时可是住在我家的,她还叫我一声五姐呢,我才是她娘家!夫子你别怕,好歹你是五姐我亲手挑的人,好好表现,别让人家小瞧了去啊。”

书生额上一滴冷汗滑落,五姐你这最后一句话有比较不像威胁么……

不过五姐这么一闹,巷中冷滞气氛一下子被打破,众人纷纷说起自己同范轻波的渊源。一个两个的平时打打闹闹到处说她闲话,这时倒抢着认起亲来了。娘家的队伍不断壮大,挨个儿找书生交代,呃,或许说训话更恰当。

总结下,车轱辘话颠来倒去不外乎一个意思:要么对她好,要么你去死,任君选择。

轮番训完话,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自在,仿佛做了什么不好意思的事。

五姐心里暗骂着“死丫头果然是个不让人省心的祸害,老娘一个志在颠倒众生的大好寡妇居然在这边煽起情来了,闲的”,率先甩上了窗户。

接着,其他人也纷纷效仿,速度之快,像是窗外有什么瘟疫在蔓延一般。

书生停在原地,心中犹自震撼。

虽然一早便知她与市井传言不同,虽然时常在学堂中偷听学生讨论她的种种“英雄”事迹,知道在他之前,一直是她在教他们读书识字,知道她善良又随和,偏偏不喜欢人家说她好。只是,他一直以为只有他和那些孩子们看到她的好,却不知这些说话很难听的人心里也是这样护着她。

最初看中“青墨坊”这个名字中的书香气住了进来,谁知这里龙蛇混杂,隔壁还是个烟花巷,实在与书香扯不上半点关系,心中颇为失望。但现在,在来了这么久之后,头一次,他对这个名不副实的地方产生了归属感,只因这些人嬉笑怒骂之下的温情令他意识到,这里是她的家。

只有青墨坊,这个住着三教九流各色人等的地方,才容得下那样一个特立独行的她。

“轻薄女”这个称呼在这里反而成了赞美,这些街坊邻居自豪地说着,我们青墨坊出来的姑娘就应该如何如何……谁能说,这不是在纵容她的任性,助长她的随心所欲呢?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何她能笑对种种飞长流短。

书生此刻脑中清明,他站在空无一人的巷中,朝四方各行了个大礼。

“在下谨记诸位训示,在此谢过。”

言毕,转身大步往画巷而去。他心中有一股莫名的迫不及待,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于是他越走越急,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在凌空腾飞了。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回到了画巷。

远远的,看到巷尾一人坐在范家门口。

“范姑娘?”

范轻波抬起头,脸色有些难看,却咧嘴笑了笑,“你没让那群三姑六婆撕了啊?”

他没有说话,只是蹲到她面前,迟疑了下,还是伸出手握了握她的手,触到一片冰凉,于是握得更紧了些。顿了许久,她终于开口了。

“犯病好像不见了,我带了他最喜欢吃的鱼豆腐回来,却找不到他。他没有做晚饭,也没有给我烧洗澡水,院子前面一堆鸟屎也没人打扫,我突然发现我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透着一股令人心疼的压抑,书生胸口一紧,将她揽入怀中。

靠在他怀中的范轻波眼神一闪,缓缓伸出手回抱住他,紧紧的,然后仰起头,神情有些柔弱地问:“书生,犯病走了,我只剩下你了,你以后会像犯病那样照顾我吗?”

书生被她那样楚楚可怜的眼神一看,心神一震,顿时三魂不见七魄,怜香惜玉之情大起,恨不得把心捧出来保证一生一世照顾她。

他张口欲言,却被两道怒吼声打断。

“禽兽!放开那个我家主人!”

“禽兽!放开那个我家书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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