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文章持续修改中。。。
第一章,(*^__^*) 嘻嘻……
很小的时候,大概有记忆开始,我就知道了。
我不是个被期待的孩子,我不该出生在这个世上,因为我的出生并没有让母亲挽回父亲的爱。原本就不可能的吧,父亲本来就是那样一个风流浪荡、没有担当的人。
但是,人总是宽容自己,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
我的出生加剧了母亲的不幸。母亲从小这样教育我,在她喝醉酒,对我拳打脚踢的时候。
记忆中的父亲,几乎没有印象的,很模糊,甚至不如隔壁一条街上只见过几面的阿伯。
稍稍长大些,从母亲的话中知道以前的事情,就觉得母亲很可怜,为了那样一个男人,太不值得了。
母亲长得很漂亮,成绩又好,家庭条件富裕,在大学期间遇到父亲,被父亲的俊俏风流、浪漫多情所吸引,当时两人海誓山盟,爱的轰轰烈烈。但是两人的爱情却遭到外公外婆的反对,认为父亲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但沉浸在爱河中的母亲怎么听得进去?
热恋中的女子总是把自己的爱情扩展到无限大,让它占据自己全部的生命,为此甚至可以忽略抛弃一切,包括亲情,前途,……
母亲为了和父亲在一起,放弃了前途光明的学业,和父亲私奔了。
事实证明,老人的话很正确。
父亲很快厌倦了母亲,甚至等不到她年老色衰。
父亲的目光开始追寻新的猎物,母亲哭闹过,甚至以死相胁,都没有用处,换来的只是父亲的夜不归宿,直到最后的拳脚相向。最后母亲想到了孩子,想用孩子挽回父亲的心。但是,那样一个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什么叫做责任的男人,怎么会在意孩子?
十月怀胎,直到临产,父亲根本没有在意过,连一句关爱的询问言词也不曾。
我知道,母亲不是不爱我,她只是太累了,太想找到一个爱她的人,可以让她依赖,可以让她休息。
每次酒醒后,母亲总是心疼地抱着我,流着泪说着对不起。
我想保护母亲,让她不再难过!
这是我的第一个愿望。
但是母亲她等不及了,在我刚要过十岁生日的前一个月,她工作的酒吧卷入了一场□□的争斗,酒吧起火,许多人被烧死了,包括母亲。
我呆呆地望着母亲焦黑的尸体,只觉得眼窝干涩,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那时我才知道,父亲因为汹酒过量,酒精中毒,在一年前就死了,因为没有其他亲戚,在警方的安排下,安葬了母亲。
我成了孤儿。
孤儿院真的不是一个好地方,至少我去的孤儿院不是。
弱肉强食,虽然只是孩子,在这里却比谁都清楚,弱者根本没办法存活。为了生存,你必须变成强者,刚来的几天,我身上没有一分钟不挂彩。等到一个月后,就没人敢惹我了,所有的人见了我都恭恭敬敬的。
因为,我不怕死!
在我进了这家孤儿院不久,这里的老大,一个十五六岁的很高很强壮的男孩子和我单挑,原因可笑的竟然是:他看我不顺眼,想教训我。
我用一条胳膊一条伤腿的代价,将随身带的□□捅瞎了他的双眼,然后□□捅破了他的肚子。
后来,见过的人都说,那时的我太可怕了,像一个噬人的魔兽,血污满面,神情凶狠。
那个男孩当场就死了,我养了十几天的伤,勉强能站起来。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孤儿院根本是挂羊头卖狗肉,它的幕后是一个杀手组织,目的是为了挑选材料,培养杀手。
我很不幸的,或者说很幸运的被选中了。
那件事过后差不多一个月,我被秘密地带到了一个地方,那是组织的杀手训练地。一路上穿山过河,我在路上颠簸了好几天,然后被丢在那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方位的,或许是被整个世界遗忘的角落。
在那里,我生活了五年。
十五岁出道,我接手的案子从来没有失过手,是组织里的第一号杀手,当然我的出场费也越来越高。
红莲,是我唯一的名字。
至于母亲曾经给过我的名字,太久不用,以至于完全忘记了。
红莲,盛开在地狱的妖异之花,代表了死亡,它花瓣的颜色是用鲜血浸染而成的。
我一直都知道,杀人者,人恒杀之。
死,我并不怕,甚至是渴望的。
生无何欢,死又何惧?
所以,当子弹穿透我的心脏时,我笑了。
这样就好——
只是——
想起那个总是笑嘻嘻捉弄自己,却比任何人都爱护自己的那个人,……心中乍然一痛,钝钝地难受。
他一定会很生气的,一定会的。
“莲,来笑一下,笑一下嘛,有奖励的哦,……”用着诱哄的语气,脸上带着调笑,一看就是不正经的模样。但是,这样的回忆,为什么是我一直渴求又惊恐的温暖?
自己不是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孤独了吗?
对不起——
感到眼眶中有什么东西跑了出来,汹涌着,很急。
对不起——
我知道是我懦弱,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做才更好,既然我不能够帮助你什么,至少请不要让我拖累你。
对不起,泷。
对不起……
从梦中惊醒,被子弹穿透心脏的感觉似乎还在,我喘息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寂静的夜色中,这样的喘息声十分清晰,带着一丝恐怖的味道。
房门被人粗暴地从外面打开,关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小慎,你怎么了?”穿着睡衣的少年跑进来。那一刻敏锐的反应不知道怎么迟钝了,让少年抱住了我的身体。
身体被拥进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鼻翼间闻到淡淡的玫瑰花的香气,这样的感觉很熟悉,似乎被他这样抱着很习惯了。我忽然有些恐慌,这是怎么了?平生最厌惧的肢体接触,却生不出半点抗拒的力气。我不是已经死亡了吗?抱着我的这个少年又是谁?
脑海中漫天的记忆汹涌而来,充斥了脑海中的每一个角落,前一世的记忆似乎模糊了,就好像一场梦,而这一世的记忆却是鲜明无比。
我怔怔的,真的只是梦吗?那样清晰的记忆只是梦境而已?
我转头看抱着我的少年,银紫色的发,发梢略微有点翘,一双美丽摄人心魄的丹凤眸,右眼下有一颗妖艳的泪痣。
这个少年很熟悉,不是这一世的记忆,而是那一世……
啊,是他吗?
那个骄傲、尊贵、自恋的少年,不过现在的样子好像很幼龄。
脑海中有什么记忆翻覆上来,我知道了我现在的身份,或者说我现在的这具身体的身份。我,迹部慎吾,迹部景吾的弟弟,现年十岁,比哥哥小两岁,目前就读于冰帝小学部五年级。
哥哥……?
我看着面前的少年,看到了少年眼眸中的关切,忽然有些什么从心底弥漫上来,紧紧闭上了眼,那种久违的湿润的感觉充盈了眼眶。但是,不可以落泪,落泪是软弱的表现。
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平淡地开口,“哥哥,我没事的。”记忆中,迹部是很爱护弟弟的。
“真的没事吗,小慎?”迹部有些不放心。
“没事啦,真的没事,只是做了一个恶梦。”不自觉的,面对着这个少年竟然用上了撒娇的口吻。
迹部放下心来,“没事就好了。”
我抓着他的睡衣,眷恋着这样的温暖,心心念念渴望的,这样真切的关怀,忍不住要落下泪来,将头埋在他怀里。
“害怕吗,小慎?来,哥哥陪你睡。”迹部拉开被子躺了上来,拍拍我的背,“快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嗯。”在他怀里点点头,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耳边听到均匀的呼吸声,睁开眼,迹部已经睡着了。
我呆呆地望着身边的少年,光洁如玉瓷的皮肤,身上有淡淡的玫瑰花香。
脑海中充盈的记忆是什么?是属于迹部慎吾的,是不是也属于我的过往?如果不是,为什么那些事情我好象全部经历过的一样?如果是,那我前一生的记忆算什么,难道只是一个梦?在梦里见到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看到了这个世界上看不到的。倒是,现在是梦中?还是我的梦已经结束?
夜色中我轻轻伸出了手,在少年脸庞的上空迟迟不敢落下去。握紧了拳收回来,闭上眼睛,仿佛就看到了那些往事——
一个喜爱玫瑰的哥哥,记得很小的时候,哥哥就喜欢玫瑰了呢,忘了是什么原因了。
想起小时候,哥哥有一次带自己去摘玫瑰花,自己不小心被玫瑰花刺刺破了手,哭着去找哥哥,哥哥温柔地帮他揉着,挑出花刺,然后摘了一支玫瑰,把花刺全去除了,送给他……
想起小时候,第一次打网球,哥哥手把手的教给他,一遍又一遍,因为哥哥在身边,所以他没有放弃……
想起那一次,不小心在公园和哥哥走散,直到天很黑了,他抱着四肢坐在水池边,害怕地哭泣,又不敢大声,哥哥找到他时,已经是九点以后了。跑得满脸汗水的哥哥,笑着对他伸出手,“呐,小慎,找到你了,我们回家吧。”……
想起……
那么多的回忆,是那样难忘。
看着哥哥,他一步一步地长大,慢慢地坚强……
原来,我是迹部慎吾?
夜色中,我睁开眼睛,任泪水无声地滚落。
神啊,如果你真的给了我这样的人生,就不要再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