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从床上爬起来,下楼看到了绯村。
“小慎,起来了,下来用早餐吧,大家基本上都起来了。”
餐厅里的餐桌旁,大家已经坐好了,很丰盛的早餐,谁先来谁吃。
青学的人昨天都没有回去吗?我看着坐在餐桌旁边的青学一干人,一个个打招呼,“手冢,不二,海堂,乾,英二,大石,桃城,越前,河村,大家早上好。”
“早上好。”
“啊,小慎,来这边坐,这边,……”
还是我家的人比较热情,我被南野拽过去,坐到他身边。
右边是幸村。
“啊,精市,早上好。”
幸村温柔地笑着,“早上好,小慎。”
绯村走过来,在我左手边放了一大杯牛奶。“小慎,你的。”
我狠劲地盯着那杯白色的液体,平生我最恨的就是牛奶了,仿佛心有感应,抬头看了我对面一眼,青学的那只小猫,一双琥珀色的猫眼瞪得大大的,像看仇人一样看着他面前和我一样大杯的牛奶。
同志啊!
我在心中感叹,抓起手边的牛奶,捏着鼻子灌了下去,赶紧吃早餐,怕把刚喝下去的吐出来。
对面的小猫心不甘情不怨地将那杯牛奶灌了下去。
哈哈哈哈——
终于找到了一个相同的爱好者啦。
我低下头偷笑着,吃早餐。
“小慎。”
“嗯?”我抬头看旁边的幸村。
幸村笑着,“小慎一会儿送我回医院吧?”
“嗯?太一没安排人送你吗?”
“要送的人太多了啊。还是小慎不愿意送我?”
“那倒不是,只是又要翘掉部活了啊,好不容易今天有心情,原本想参加训练的。”我咬了一口面包。
“嗯?小慎,你平时经常翘课吗?”
“一半一半啦,反正我有特权啦。”我满不在乎地说。
大概翘课翘得我这样理直气壮的,古往今来没有几个吧?
青学的人看着我无语,不过脸上的表情我猜应该是说:风蔷薇的人,真牛!
吃完早餐,各路人马分道扬镳。
和众人道别,我送幸村回医院。
我很奇怪。
坐轿车不是更快吗?精市偏偏坚持要坐公车,真是古怪的性格!
上了车,只余下最后一个座位了,他是病人,没话说,只能让给他坐,我站在他旁边。
幸村好笑地握着我的手,说什么要给我一个支撑点。车上有吊环的好不好,再说就是车子突然停靠的时候,我还得考虑他是个病人,不可能真的把他当“把手”来支撑身体吧。
幸村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呐,小慎,什么时候,陪我逛一下东京,小慎是地主,对东京很熟悉的吧?我来了东京没几次,时间都不长,这次时间是够长了,却都是在医院里。”
看着他微微带着忧郁的脸,我不假思索地就点了头,“好,哪一天,我们问一下你的主治医师,如果你的身体允许,我带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这个,算是小慎对我的诺言吗?”幸村回过头来,紫色的眸子光芒璀璨,晶莹剔透,如同九天坠落的星光。
我淡笑,点头,“如果精市的病好了,我带你游遍整个东京。”
***一条暗巷。
高大的少年一拳撂倒了最后一个人,银色的头发根根倒竖,桀骜不驯地就像它们的主人。
银发的少年神情凶恶,瞪着一双凶神恶煞的眼睛,“不要命令我!”回过头来,愣了一下。
墨蓝色的少年,双手抱臂,鼻梁上一副无框眼镜,有些冷静,有些威严的样子,脸上带着微笑,“阿仁。”
银发的少年有些惊讶看到他,“你又翘课了?”
***我呵呵地笑着,“你不也一样?只是我翘课是有特权的,阿仁你没有请假吧?翘课,还和人打架,阿仁啊,你越活越堕落了。”
银发的少年捡起地上的外套,往肩上一甩,大步向外面走去,“你今天又闲着没事?”
我跟上,“什么我闲着没事?整天不上课的大魔王亚久津仁,可没有资格说我的哦。”
亚久津冷哼了一声,自顾朝前走。
说起来我会和亚久津认识,就是因为打架。不是我们两个对打,只是有一天,在同一个地方,我们同时遇见了一群小混混找茬,在解决那群小混混后,数了一下各自解决的人数,竟是平分秋色。
后来见面会打招呼,不知不觉就熟了,好像就成了朋友。
我看着他露在衣服外面的伤,啧啧地叹息,“我说阿仁啊,几天不见你,功夫退步了啊?几个小混混也能让你受伤了?回去让优纪阿姨看到,又要唠叨了吧?要不要去小诊所处理一下先?”
亚久津回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要你啰嗦?”不过走路的方向稍微变了一下,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小诊所。
我笑着,面不改色,反正被他瞪了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已经自动免疫了。再说,他就是外表凶恶,心底嘛,如果是熟了的话,根本不用惧他的。
这就叫做面恶心“善”。
其实,亚久津这个人就是别扭,知道别人是好意,也总是没有好语气好脸色,做他的朋友,就要有一张比城墙还要厚的脸皮和一颗超强耐击打的心脏。
小诊所里。
我靠在沙发上,右手支着下巴,玩味地看着亚久津包扎。
“阿仁,真的不打网球了吗?”
亚久津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
“那个难缠的伴爷竟然答应你了?天下红雨了吗?”我“惊讶”地说。
亚久津哼了一声,“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
我把双手枕在脑后,笑着,“阿仁你还是同样的嚣张啊,不过,阿仁啊,今后有什么打算呢?不会要一直打架打到毕业吧?优纪阿姨好像很担心你啊。”
亚久津别过头去,“她只是爱担心罢了。”
我浅浅地笑着,如果不在意的话,何必转过头去,怕我看到你脸上的担忧吗?
嚣张的亚久津,也只不过是个别扭的少年呢。
“阿仁,真的不打网球了吗?”我跟在他身边,再一次地问他。
亚久津无语,神色很复杂。
“打网球不快乐吗,阿仁?”
“有过,已经足够了。”亚久津停住了脚步,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天空。
这个神情?
我叹息,“因为和那个少年战斗过,因为那个少年让你真正体会到了网球的乐趣,所以以后不打网球也无所谓了吗?”
“迹部慎吾。”他淡淡地唤我的名字。
“嗯?”
“你话太多了。”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也太敏锐了吧。”我笑着,伸出右手,看着阳光穿过指间,洒下来。
“喂——”
亚久津站在不远处,回过头来,表情不善地喊我。
我抬头。
亚久津神色凶恶,粗声粗气,“你什么时候变乌龟了?走路这么慢!”
死鸭子嘴硬,明明是担心我才回头的吧。
我笑着跟上去。
“……弱者就是被强者奴役用的,弱的人就应该有自知之明,看到强者就应该让道,小子,你没看到大家都在这样做吗?我劝你还是不要管闲事哦,今天大爷我心情好,不与你计较,赶紧走开!”
“明……明……明明是……是你撞……撞倒了这……这……这位……老……老爷爷,你必须要道……道……歉……歉……”虽然是语音颤抖,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说出来了,只是,效果……
我和亚久津走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个,其实不是我们故意要遇到,只是他们就挡在大路中央。
三四个一看就知道不是善类的高大青年,身上是鲜艳的衬衫,吊儿郎当,靠在一辆车子上,那辆车子嚣张地停在了路中央,其中一个身上穿着红色衬衫的男人,手指捏着一支烟,看着对面的少年,神色不屑,一脸的高傲。
对面,一个老爷爷蹲在地上,一个少年把他护在身后,虽然那个少年看起来也是很恐惧的样子,但是仍然坚定地把老人护在了身后,这样恐惧又是从哪儿来的坚定呢?
注意到少年身上的制服,是风蔷薇的学生?竟然是同校呢,要不要管呢?高中部的学长啊。
不过现在的时间,学生不都是在学校上课吗?当然,我和亚久津除外。
就在我思想的这个时候,红色衬衫的男人好像被少年的倔强惹怒了,动手拎起了少年的衣领,拳头就要落下来。
这可不行啊,看着学长被人打,风蔷薇的人什么时候可以这样被人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