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场内的两个人，互不相让，比分咬得很紧，交替上升。
这样激烈精彩的战斗，只有这个两个人才可以吧，换了其他的任何一个人，谁有与之相匹敌的力量、速度和精湛的技术？
黄色的小球压在右侧的边线，墨蓝色的少年眼看就要赶不及。
却见他没有半点慌张，脸上带着浅浅淡淡的笑容，突然将右手的球拍交到了左手，右手在地上一按，身体瞬间向前，伸展了左臂，将那个压线的球接住，一个灵活的翻身，稳稳地落在地上。
“二刀流！”
有人惊呼。
龙马抿紧了唇。
不二从比赛开始就没有合上过的眼眸紧缩了一下。
迹部慎吾，这才是你真正的实力？
那样凌厉的扣杀，不能回击的“上滚网削球”，左右手同样灵活精湛的“二刀流”，还有在和手冢比赛的时候展示的“选手领域”，那个不规则的发球和回球的“风舞”，专门攻击对手死角的“水缠绵”，还有什么你没有展现出来？
“不二前辈。”墨绿色的少年轻轻唤了一声。
“嗯？龙马？”
少年看着场内，神色专注，“不二前辈有没有看到那两个人之间的挥拍击球时那耀亮的刀光？”
耀亮的刀光？
不二专注地看着场里的两个人，那两个舒臂挥击的时候，真的仿佛可以看到他们手中不再是球拍，而是耀亮的刀剑，杀气四溢。
再看两个人之间的争斗，仿佛已不再是局限一个球场，他们之间的战斗，是武士和剑客之间真刀血刃的较量。
看到了两个人手中的刀剑，自然也就感受到了他们身上汹涌澎湃的杀气，这样雄厚的杀气，意志薄弱的没有比赛，便会被这份杀气摧毁。
站得这么远，他的感受已经是这么强烈，如果站在那两个人的对面，受到的是什么样的压力？
但是没有感受到他们之间杀气的，便不会是真正的高手吧。
转头看着身边墨绿色的少年，他神色专注地看着场内，琥珀色的猫眼里面不是畏惧，却是骤然闪亮的跃跃欲试的蓬勃战意，粉嫩的唇紧紧地抿着，高傲的，不服输的，强烈的挑战强者的欲望。
身边的这个少年，以后是不是也会像场内那个墨蓝色的少年一样，创造属于自己的传奇？
“不二，”菊丸眼睛望着场内的少年，叫了一声自己的好友，“小慎左手和右手打的球很不一样nia——”
“嗯。”不二浅浅笑着。
看出来了，那个墨蓝色的少年左右手的网球是迥然不同的风格。怎么说呢?如果说他右手的网球大气磅礴，风光磊月，左手的网球就是诡异刁钻，机诈百变。
京田淡淡地笑着，“只有太一，才可以把小慎逼到这个份儿上吧，反过来，也只有小慎可以和太一打到现在这种地步吧。”
南野笑着，“说起来，小慎和太一从来没有正式的比赛过，网球社里最神秘高深莫测的就是这两人，谁也没有见过两人真正的实力。”
***中间休息。
小林老师丢给我们一人一瓶水。
用毛巾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仰头灌了一气水，看看绯村，形象并没有比我好多少。
绯村坐在椅子上，笑着，“小慎你还是真的不留情啊，这么认真。”
我笑着，“难道你就留情了？哪次不是对着我的‘要害’招呼来的？”
绯村笑着，眸光探究地看了我一眼，“小慎，你今天这样毫无保留地展示你的实力，不仅仅是要和我一决胜负吧？本来，你就不是一个执著于胜负的人，如果你有这种执著，我们之间的胜负根本等不到今天才来决斗。那么，小慎，你是想要谁看到？”
清冽剔透的眸光似乎看穿我的心底，我笑了一下，随便他，“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绯村笑了笑，他也不是一个执著的人，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不急，早晚会知道的，不是吗？
发球，回击，扣杀，削球，……
刀光雪亮！
***菊丸有些疑惑。
“nia，不二，小慎今天没有用和手冢比赛时的‘选手领域’nia。”
“呵呵呵呵——”不二浅浅地笑着，冰蓝的眼眸注意着场内的两个人，“英二，不是小慎不用，而是对手没有给他用的机会。”
那是势均力敌的两个人，“选手领域”是必须要熟悉对手的回球方式，从而控制球的旋转来控制对手的回球路线的打球方式，需要丰富的经验，小慎的经验虽然足够，但是却不能控制对手的击球路线呢。
那个人，不愧是风蔷薇的NO.2，恐怕只有他，才可以和那个墨蓝色的少年打到这种地步。
红发的少年屈膝蹲低，双臂张开。
张开的球拍准确地接到了坠落的小球，黄色的小球划过圆弧的轨迹，落回到另一边的场地。
青学的人瞪大了眼。
那个动作，——
青学的天才不二的绝技“巨熊回击”！
对面的墨蓝色少年的动作更是让青学的人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那个少年做了和红发少年同样的事，“巨熊回击”对“巨熊回击”！
似乎嫌他们惊奇得还不够。
红发的少年跃空，扣杀！
——入樽式扣杀！
墨蓝色的少年笑，笑容华丽张扬，身体跃起，在青空烈阳下，舒臂挥拍。
——破灭的轮舞曲！
红发的少年接住了球，手臂轻轻旋转。
——零式削球！
墨蓝色的少年扬起了耀眼的笑容，挥拍。
——抽击球A！
……
——回旋蛇镖！
……
——抽击球B！
……
——攀月截击！
……
——月返！
……
这是什么？
无我境界吗？
京田食指支着下巴，微笑，“没想到这两个人已经达到这种程度了，果然要进步需要势均力敌的对手啊。”
南野眯着眼，双手放在铁丝网上，“小慎和太一真的是不分仲伯，力量、速度，是太一更强一分，但技术、经验，则是小慎占优势。小慎毕竟已经打了□□年的球了，太一正式打球的时间只有一年，这两个人的身体素质好的，都是让人嫉妒啊！”
风祭笑着，“如果，这两个人一起打双打的话，全国无敌了吧。说起来，这两个人，配合起来的话，才是网球社最默契的搭档了吧。”
水野接话，“关东大赛的时候，可以试一试。不过，小慎不管和谁配合，似乎都很不错。”
“因为小慎在教我们双打的时候说过啊，只有完全信任伙伴，才能学会双打。不能完全地信任自己的搭档，是学不好双打的，小林老师也这样说过。”
6-6。
小林老师站了起来，“小慎和太一就比到这里。”
***听到小林老师的话，我和太一相视笑了，把手中的球拍往地上一扔，整个人躺倒在球场上。
汗水划过眼角，滴下。
张开眼看到浩瀚蓝天，飘浮白云，今天也是一个好天气。
小林老师和其他的指导老师和学员说了些什么，我没有注意去听。
右手举到额前，眯着眼看着天空已经算不上刺眼的太阳，浅浅的笑容从心底慢慢地溢到了嘴角。
谢谢——
下楼的时候，看到大厅里的众人，已经没有了前几日的喧闹与浮华，个个若有所思。
我笑着，走出来。
今天我和太一的这场比赛，是四位指导老师共同商议的结果吧，目的大概就是为了激励学员，让他们有个确实的目标，见过了今天的比赛，一定会对他们有什么受益之处。
我走出大厅，抬头看到墨蓝如洗的夜空，明月斜挂，群星璀璨。
灯光照耀下的网球场内，传来“砰砰”击球的声音。
小小的少年在灯光下一次次的挥拍，汗水滚落他的双颊，琥珀色的眼眸璀璨闪亮，在夜色中闪耀的却是太阳的光芒。
我靠在球场入口处，看着场内的那个少年，这样的执著，这样的不服输，愈挫愈勇，百折不挠，这才是越前龙马，光华耀人的少年啊。
龙马似乎觉察到了我的视线，转头望了过来，“慎前辈——”
我笑着走过去，看着他手里的球拍，“借的吗？”
“嗯，大石前辈的。”
“看来你已经发现了小林老师给我们配备的球拍的秘密了。”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球拍，“嗯，小林老师给我们的球拍比一般的重多了。”
我笑着，“而且每次的重量都是一点点加上去的，一般人根本觉察不到。呐，龙马，现在你可是违背了小林老师不许在训练中间使用普通球拍的规定哦。”
少年琥珀色的眸子轻轻斜了过来，“慎前辈要去告发我吗？”
我笑着，伸手揉上他的发，“真是不可爱的少年。”
少年嘟着嘴把脑袋从我手下解救出去，“慎前辈为什么来这里？”
我扬起了手中的球拍，“我借哥哥的。龙马，一个人练球很无聊吧，我来做你的陪练怎么样？”
少年看着我，琥珀色的眸子亮了起来，“好！”
手里丢着球，看着对面那个严阵以待的少年，“龙马，球要去了啊。”
少年点点头，双手握紧了球拍。
抛球，挥拍。
黄色的小球落在少年的脚边。
少年退后一步，回击。
我跃空，扣杀！
……
对面的少年气喘吁吁地倒在地上。
我笑着，把球收起来。
跳过去，把少年拉起来，“龙马，今天就到这里吧。”
少年琥珀色的眼眸凌厉地扫了我一眼，疲惫地合上，嘟哝，“你是怪物吗？”
我笑着揉乱他一头的碎发，“如果我是的话，你也跑不了。”捡起他的球拍，背对着蹲在他面前，“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少年咕哝着，片刻，清凉带着汗味的身体趴在了我的背上。
我笑着站起来。
少年趴在我的背上，“慎前辈——”
“嗯。”
“风蔷薇的人真的很厉害。”
“嗯。”
少年的声音有些懊恼，“这样的话，我不知道能不能完成和部长的约定。”
带领青学去全国的约定吗？
龙马，你一定可以的！
身后渐渐没有了声音，沉稳的清浅的呼吸声轻轻传过来。
嗯，睡着了吗？真的是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