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是个好面子的,不愿被人说自己刻薄寡恩,喜怒无常,可要废令妃的原因他又无法说出,一想到令妃他就觉得难受,恨不得让她快点死了才好,还有那该死的福尔康……乾隆的心中起了浓浓的杀意。不过,转念一想,他们暂时还得留着,连小燕子这个叛党自己都忍了,再忍耐一阵,不能打草惊蛇。
乾隆这边把消息封锁的非常严密,福尔康因何被关除了有限地几个人,谁都不清楚。召见大臣一来是想看看令妃在朝中的影响,结果让他既震惊又愤怒,就连纪晓岚都不敢得罪她,可见这个女人的手段到了什么地步,枉自己对她宠幸有加,不,恐怕正是因为自己对她的宠爱,才让朝臣们不敢得罪吧。
二来他是要给福家放出一个信号,福尔康被关,想要救人就得让令妃复宠,催促他们尽快执行那个大逆不道的计划,他已经无法再忍耐下去了,趁早把事情结果了,自己眼不见心不烦。莎罗奔已经和自己暗示过了,他属意永琪,哼,就让他那种为了个女人背叛自己父亲的不忠不义的东西,为大清国做点贡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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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和永琪他们此时在福家乱成一团,尔康几天前被皇阿玛关到慎刑司,到现在都还没有放出来,福伦等人也很忧心,他得到消息,皇上这几天连续召见大臣,不知道说了什么,据说还发了火,听说礼部正忙着赶制晋封的金册,也不知道是要封给谁的,要是容嫔可就糟糕了。
“哎呀,搞什么,我们这就冲进去把尔康救出来不行吗,还想什么想?”小燕子率先不耐烦的大叫。
“紫薇”皱眉,不赞同的道:“小燕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你现在冲过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要把自己给搭进去。”
“那难道就让尔康被关在里面受苦吗?”小燕子大喊:“紫薇你不是喜欢尔康吗,怎么我看你一点都不着急?”
“紫薇”咬唇,低着头抹泪:“我怎么会不关心呢,可是我也不想让你出事啊,你怎么能这样看我。尔康已经出事了,你要是在搭进去,让我怎么办呢?”
“小姐……”金锁拍拍“紫薇”的肩膀,然后不赞同的对小燕子道:“小燕子,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们小姐把你当亲姐妹看待,你却每次都惹她伤心,对得起她吗?”
“我……我……”小燕子有些羞愧。
“好了,金锁你也不要再说了。”永琪不愿她难过,赶紧解围道:“我们现在不是相互埋怨的时候,想办法把尔康救出来才是真的。”
“要想把尔康救出来,必须得令妃娘娘求情,可是令妃娘娘早产,现在被下令在延禧宫静养,而皇上现在根本就不到延禧宫去,就是求了她又能如何呢?见不到皇上也没用不是吗?”尔泰忧心道。
“福伦大人,你有什么好主意吗?”永琪问道,他实在是没招了,尔康是他的好友,又是他的智囊,也是他拉拢福家和令妃的帮手;令妃是他的亲人,更是他的靠山,他要想和小燕子在一起还需令妃帮忙,于公于私自己都必须要帮忙。
“唉,还能怎样。”听说礼部正造晋封的金册呢,大臣们反对,都被皇上给赶出来了。这妃位只有四个,现在都满着呢,皇上要是想封令妃,不会这些天都不到延禧宫去,恐怕是要让愉妃升上一位给容嫔腾地方,要不然怎会遭到阻拦呢。愉妃毕竟是五阿哥的生母,五阿哥再同她疏远又能到哪去?一旦令妃失宠,五阿哥到没什么,还有愉妃罩着,可福家就要遭殃了。
必须得趁着五阿哥还不知道的时候,让他为令妃复宠出力,不然……福伦的在心里转了一圈,然后道:“为今之计,只能提前开始你们的计划了,赶紧把容嫔从宝月楼里面弄出来,以免夜长梦多啊。”福伦说完,转身带着夫人走了,这种事他不能多说,还是得让小辈们参与,免得事发后把自己牵连进来。
“嗯?”小燕子没听懂什么梦多什么的,但其他的倒还能听懂,当下叫道:“好啊好啊,含香和蒙丹他们实在是太可怜了,我每次去都看到含香在哭(那是被你吓的),我们帮皇阿玛放了含香,不仅能帮助令妃娘娘、尔康,还能让含香他们有情人终成……终成……成为怨偶!”
“是终成眷侣,不是怨偶!”尔泰无奈。
永琪等人去了福伦府的一个偏院,萧剑和蒙丹正被他们安置在这里。萧剑和蒙丹都是小燕子在街上遇到的,当时两人正在比武,小燕子一时兴起,冲了上去,还好有永琪和尔泰护着,不然她肯定要很久都不能到处蹦跶了。
萧剑看到小燕子后,神情非常激动,永琪等人一问之下才知道,他是来京城找妹妹的,他的说辞与小燕子的经历的很相似,小燕子长得也很像他的母亲,因此他认定小燕子就是他的亲生妹妹,小燕子对自己多出一个亲哥哥很开心。
蒙丹看到他们这边兄妹相认,想到自己和含香,悲痛欲绝。再听到永琪等人表明身份,当场大怒的冲上来,欲挟持小燕子,被萧剑和永琪联手制服,询问之下才知道了他和含香的故事。永琪和小燕子等人对他们的爱情非常感动,就把他们暂时带到大学士府安置下来。
他们一直在想办法帮蒙丹把含香弄出宫来,因此惹出了不少的事,包括小燕子逼含香写信,在御花园引蝴蝶,结果招来蜜蜂,闪躲的时候撞倒了令妃,使令妃早产等,眼下尔康被关,他们必须把计划提前,因此他们来到这里,想找蒙丹和萧剑他们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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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琮现在心情很好,令妃这回事彻底失了宠,他派出去说话引起皇阿玛怀疑的两个人被皇玛姆帮忙解决了,皇玛姆还以为是舒妃干的,算是阴了舒妃一把。金锁做的不错,把尔康写给“紫薇”(乾隆派的卧底)的情诗,递给了皇阿玛,要不然这证据还真不好找呢。
手里拿着多隆的情报网送来的信件,里面是金锁传出的消息,另一封一模一样的信件此时应该在皇阿玛的手里,消息很有趣,把永琪等人在福伦府上发生的所有事情漏了个底。永琮在心中暗乐,当初让金锁跟着皇阿玛派去的探子一起真是正确,要不然他上哪能知道这么详尽的消息?多隆的手下就是再厉害也做不到这样巨细无遗啊。
要说永琪他们也真是大胆,什么人都敢相信,这个萧剑明显的来历不明,很有问题,他却一点都没察觉,甚至还跑去跟人商议,简直是不可思议,他的脑子都到哪去了,感情是被当做摆设在用?贸然出现再随便说那么两句就敢相信?太扯了吧!
在看看永琪他们计划实行的时间,永琮觉得能提出这个时间的人真是有才,这不是擎等着往火上浇油的吗?他现在已经能够想到皇阿玛看到信时的那副神情,肯定是脸色铁青。唔……希望皇阿玛别被气个好歹来。
把信纸放在蜡烛的上方,看着它燃烧成灰烬,确认没有留下任何字迹,永琮把烧完的粉末扔到花盆里,反正都是黑乎乎地,再往里浇点水,谁也看不出什么来。毁尸灭迹之后,永琮在心中暗乐,他现在就有点迫不及待的等着好戏开场了。
八月十三是个大日子,正是乾隆的圣寿,去年因为皇太后不在,加上出来个小燕子,乾隆的圣寿没有大办,过得也不太舒心。今年可不一样,前两□□廷刚接到捷报,阿里衮剿平了回疆叛乱,皇上正高兴着,太后也从五台山回来了,自然要大办一场,以示庆祝。
还没到日子呢,各地官员的寿礼就已经源源不断的送进宫来,各种珍品字画古玩,奇巧的物品,还有玛瑙象牙等等,见过的没见过的通通在列,没有最贵,只有更贵。让永琮不禁感叹,像纪晓岚那样的还好,人家有才啊,自己写两幅字画就行,非常省事。剩下的官员中,总得皇阿玛赏赐的还好,有钱拿去买,那没钱又不得皇阿玛的赏的呢?难怪史上说乾隆年间出贪官,乾隆时期宽松的政策是一方面,可光是给皇帝过寿送礼就这样奢侈,能不去贪么?
由于不是整寿,又出于某些目的,乾隆并没有在宫中宴请大臣,只在慈宁宫设了家宴,宴请了后宫有品级的嫔妃和皇子皇女们,已出嫁的公主们也赫然在列,此外还特别邀请了各位宗室亲王们。
圣寿当日,宫里各处张灯结彩,不说后宫妃嫔了,就连太监宫女们身上也都恍然一新,宫中各处都充斥着欢快地气氛。皇太后命人在慈宁宫摆了个戏台,特地点了好几个乾隆喜欢的戏,内务府也准备了一些节目,万事俱备,就等着好戏开始。
永琮到的不早也不晚,他去的时候,永瑆和永璂已经入座了,估计他们是跟着皇后一起来的。永瑢等人还没到,年长的阿哥中只有自己和永珹到了,永璇最近都呆在理藩院学习,应该会同和敬他们一起(和敬的额驸目前在理藩院),自打小燕子出现后,永琪向来是到的最迟,何况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他们能早到才奇怪呢。
令永琮感到意外的是,令妃今天竟然也到场了,她不说被关了吗?他不认为自家皇阿玛有那么大方,能原谅背叛自己的人。更何况据他所知,令妃一直被看管在延禧宫,至今未见到皇阿玛一面,原来延禧宫的旧人也都被替换过了,新派过去的都是皇玛姆的人,根本不可能有人帮她。那她今日出现在这里到底是谁安排的?皇玛姆还是皇阿玛?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永琮不动声色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思考着,各种猜想在脑子里转了半天,愣是没发现任何头绪。永琮揉揉太阳穴,算了,这种东西既然想不到,那就不要再想了,他今天来的目的可不是来猜谜,而是来看戏的,其他的都不重要,反正等以后总会知道。
所有人都到了,只有永琪和小燕子两人姗姗来迟,永琮带着笑容,看着两人在其他人的鄙视,皇太后的不满,乾隆的无视中,泰然自若的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等他们抬头看到令妃的时候,那眼神好像花猫看到了老鼠,乞丐看到了食物,穷鬼看到了钱币一样,闪闪发亮。
祝寿的过程千篇一律,与往年没什么不同,不过是各自说上一些吉祥话,再送上各式各样的礼物。除了永琮的礼物依然让乾隆欣喜,和亲王弘昼依旧令乾隆哭笑不得外,也就小燕子闹出了不少笑话。
也不知道是谁给她出的主意,她竟然要当场背诵古从军行,中间错漏百出,字句也被她自作聪明地更改的面目全非,实在是惨不忍睹,还好李颀(1)已经死了几百年了,早化成了枯骨,不然真能把人家气得死去活来不可。
因为今天是皇上圣寿,吃食里不免会带有猪肉,因此祝寿完毕后,容嫔就在乾隆的允许下提前离席,前往西内的宝月楼休息。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永琮留意到永琪和小燕子悄悄离席,离远有一个人在接应他们,看身形应该是福尔泰。永琮回头见到乾隆眼中瞬间闪过的寒光,借着喝茶掩盖住嘴边的笑意。
自然地放下茶盅,假装专心致志的看着戏台上“大闹天宫”的戏,此时正好唱到孙悟空在如来佛比斗,只见他前后翻腾,却怎么也翻不出佛祖的五根手指,永琮在心中感叹,今天这戏可真是应景,永琪他们不也是自以为天衣无缝吗,却不想他们的计划早已被皇阿玛知晓,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还自认行事周密,就同这孙悟空没甚区别,真当皇阿玛是糊涂的啊?
相比较已知结果的永琪,永琮倒是对令妃很感兴趣,今天的她实在是反常,游魂一样干坐着不说,也没借着机会装可怜博取皇阿玛的同情,这不是她最擅长的手段么?永琮看了眼令妃,发现她身后正站着慈宁宫的方嫲嬷,看来是因为有人看着,笑了笑,他就说令妃今天怎么这样老实。刚要转过头,忽然有什么情绪从令妃的眼神中一闪而过,太快了,只一眨眼的功夫,令妃又恢复到先前游魂一样的行状。
永琮眨眨眼,怀疑方才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再仔细看去,令妃似乎同开始时没什么不同。不知怎么,永琮眉间紧皱,感觉有些不对劲,可要说哪里不对,他还真说不上来,只是有种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而这种预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