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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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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在尚书房待了十多天,就完全受不了了,纪昀多聪明啊,早就看穿小燕子对写字背书有多头疼,就每天让她背书,背不出?好吧,还珠格格,不是师傅我为难你,你看比你小那么多的阿哥都在背四书了,你还徘徊在三字经的范畴,是不是有点过不去啊?

纪大才子看透了小燕子的本性,说话时语气显得语重心长,一副我是为了你好,你怎能不领情的态度,又紧紧抓住小燕子急于出宫的弱点,愣是把小燕子忽悠的一来一来的,乖乖地继续背书。

小燕子这个人其实很聪明,学什么东西都很快,但只要稍微学会一点,就开始盲目自信起来,觉得她什么都会了,无需学习。可实际上,她认为已经学会的知识,并没被她牢牢掌握,没一会就忘到一边去了,她又从不知道预习是什么,书一背过扔到一旁理都不理,不到一夜就忘得差不多了。

纪昀在第一天过后,立刻调整策略,将检查背诵留到了第二天早上,小燕子背不出来,急忙转着大眼向永琪和尔泰求救,可惜他们没什么默契,或者说小燕子的理解能力本身就是有问题的,福尔泰手舞足蹈了白天,最后被纪昀以不尊师长,不敬圣贤,在尚书房内手舞足蹈意图捣乱为由,重打五十戒尺,到书房外面罚跪一个时辰。

小燕子原本是不太怕纪昀这个师傅的,认为他不过是一个教书先生,没什么大不了,现在看到福尔泰被打又被罚,再看看那边挺直腰板,正襟危坐一副好好学生的永琪,一下怕了,悄悄地用手抚了抚上次被打的后臀,再看看面前笑得清风拂面的纪大才子,刚刚兴起的大闹一场的情绪瞬间消失的一丝也无。

其实她不知道,尚书房里的师傅是没权力罚皇子的,阿哥们犯了错,倒霉的通常是那些伴读或是其身边跟着的哈哈珠子(1),伴读们要是出身显赫也不用担心受罚,师傅们不会轻易得罪他家里的,因此造就了有清一代,师傅们地位尴尬的局面。

不过咱们的纪大才子有的是招,没到几个月就将这帮皇子皇孙、八旗贵族给折腾地服软,加上人家才学丰富,讲课的时候也与以前那些讲课枯燥的夫子们不同,生动有趣,学生们对他也又喜又敬,又敬又怕,没人敢在他上课的时候乱来。

至于五阿哥永琪就不在这帮人之列了,自打纪昀成了尚书房的师傅,永琪就不怎么到尚书房来了,等小燕子一搬到淑芳斋,他更是天天上她那去报道,要不是这回皇上把小燕子拎到尚书房来读书,恐怕他这会儿还在淑芳斋转悠呢。纪昀也一直对他印象不好,也不爱管他,他不来还省得自己看着他闹心。

永琪和福尔泰拼命的给小燕子提示,可弄了半天小燕子愣是没懂,直到纪昀将福尔泰打了再赶出去罚跪,他才回过神来观察了一下周围,这一看却让他心中一惊,这尚书房了的人什么时候开始用看笑话的眼神看自己了呢?

永琪并不是傻子,虽然他有着耳根子软、容易被情绪冲昏头脑、冲动起来完全看不懂眼色,看不到四周等等毛病,但以永琮、永璇、永璧等人为首的一帮人那拿他当看猴戏的表情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难道他没在尚书房的这些天,永琮、永璂他们几个竟将其他人都笼络到身边去了吗?想想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和小燕子在一起,和这帮八旗勋贵们也没了往来,想到这,永琪忽然想起如松(2)上个月宴请,自己忙于小燕子的事情也没参加,也就忘记派人去说一声,这下可糟糕了,也不知道这些人现在是怎么想他的。

永琪赶紧挺直腰板,做出一幅目不斜视,认真学习的样子,虽然心中对小燕子很是抱歉,心底暗自盘算着,小燕子很善良,等过一会他去道歉,再哄一哄估计就没事了。目前他要烦恼地是怎样才能拉回这帮宗室和八旗贵族的心,寄望自己接下来几天的良好表现,可以挽回自己的形象,可不能让他们看自己的笑话了。

没有人能帮小燕子提示作弊,她当然背不出来什么,见纪昀连福尔泰这个五阿哥永琪和令妃娘娘的亲戚都能罚,好像连永琪都害怕的不敢帮自己了,小燕子害怕被打,她上次可被乾隆给打怕了,疼了好多天才好,现在一想到板子屁股还会感到一阵疼痛呢,更何况纪昀手中还握着自己出宫的令箭。

于是小燕子开始了异常痛苦的抄书生涯,你不是背不出来吗,那就好好抄吧,抄写个十遍二十遍的,保证长记性,不许有人代笔,一经发现惩罚加倍。纪昀是看出来了,这还珠格格最怕写字,写一点就吵吵头疼。

小燕子觉得她的手都快写断了,头也写得要爆炸了,可这要抄的东西却越来越多,怎么也抄不完,每每去跟纪昀理论,最后又不知怎么又晕晕乎乎的被绕了回来,要抄的东西不但没减,反而愈加增多。实在无法,这天一早纪昀又要考她背书,小燕子昨晚光忙着抄此前欠下的,根本没想起要背新的。

永琪最近忙着修复以前的关系,一下学就忙着四处同人联络感情,已经很多天没到过淑芳斋了,当然更不会记得去提醒她先背师傅新留下的,免得再次被罚这一点。小燕子眼看纪昀张嘴,害怕极了,眼睛转了一圈,学着在延禧宫里看到的令妃的样子,身形一晃假装晕倒,可惜她演技不过关,致使在场所有人都明白她是装的,当然永琪除外。

永琪见小燕子晕了过去,急忙奔过去将小燕子一把抱在怀里,完全不知道什么叫避嫌,一边紧紧搂着小燕子,一边还焦急着喊道:“太医,快宣太医啊!”低下头,轻轻用手拍打小燕子的脸颊,好像捧着稀世珍宝一样,“小燕子,小燕子,你没事吧?快醒醒啊!……”

永璧可不给他面子,当场笑了起来,永璇、永瑆、永璂也没忍住,看着永琪做唱俱佳的表现,乐得开怀,满屋子的宗室、贵族也跟着哈哈笑,心里还想着,这五阿哥真能演啊。完全不知道永琪这是绝对的真情流露,还以为他们是事先串通好了的。

永琪见小燕子不醒,又听他们笑得如此开心,不满地咆哮:“通通都不要笑了,没看到小燕子昏倒了吗,怎么这样没有同情心,太冷酷无情了!小燕子是我的妹妹,是皇阿玛亲封的格格,什么时候能轮到你们来嘲笑。……BlaBlaBla……”永琪口不择言,完全不记得前一天他还在同人家拉关系呢,一番激烈的言辞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得罪了还不自知。

永琮心中无奈,你还知道她是格格啊,那还不知道避嫌,抱了人家这么久都不知道放手?那小燕子刚刚还偷偷睁着眼睛看你呢,就你没发现,还在书房里乱吠,简直同疯狗乱咬没什么区别了吧。

这恋爱的人果真是疯的,永琮左看右看、横看竖看,愣没看出这小燕子到底有那点迷人的,能把永琪迷得五迷三道,理智全无,难道说永琪见惯漂亮端庄的姑娘以后,开始追求野性另类的来了?这挑人的水准也太低了吧?不过貌似永琪的品味就没好过?看看他亲近的令妃以及福家就知道了。

永琮明白永琪这是喜欢上小燕子了,因此关心则乱,可其他人不知道啊?听到永琪这样的胡乱指责,皆停止了笑声,板起了脸,冷冷地看着永琪抱着小燕子发疯。明明是你们两个串通好了来演戏,明眼人都看出还珠格格根本就是在装,还不准人笑两声啊,我们又不是低下的奴才,用得着你来教训斥责?

就行你和还珠格格眉来眼去、暧昧不清,偏还给我们扣上一顶欺君罔上、有负圣恩的帽子,是看我们都好欺负是吧?我说你这几天咋一反假清高的形象,对我们这样热情,感情是觉着拉拢不成,又开始报复啊!当我们家是好惹的吗,看来今天回家得同阿玛商量一下……

纪昀知道小燕子纯属是装病,他可不管五阿哥是不是与她事先串通好的,看着永琪发了会疯,然后才笑眯眯地走上前道:“五阿哥放心,早听说格格‘身娇体弱’,微臣特意给格格请了医术高超的胡太医过来,现在太医已经来了,能否请五阿哥您让一让?”

胡太医今早就被人请了过来,说是还珠格格最近身体不适,纪昀忧心格格身体,特地请皇上派他在尚书房茶间随时恭候。一听到五阿哥大声叫喊的动静,他就往这里赶了,结果一进门,却看着永琪像疯了似的咆哮,赶紧站到一边。

他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五阿哥这般折腾,还是等等再说吧,反正看还珠格格的气色也不像生病,瞥了一眼永琪,觉得这五阿哥才是应该请太医看病的那个,只要去请脉的人不是自己。

胡太医经验丰富,一伸手就知道这还珠格格身体好得很,啥毛病没有,想着五阿哥方才的样子,没敢去掐小燕子的人中,只好胡乱编了一堆医学术语,反正这帮外行一个也听不懂,随便自己解释。

小燕子本来想通过装晕逃过一劫,没想到永琪这般配合,开心地将戏演了个全套,被宫人们抬回淑芳斋,打算装病几天,再求皇阿玛别让她再学习了,自己压根就不是那块料,纪师傅还一个劲的让自己抄书。说不定皇阿玛一心软,她就可以摆脱每天抄书到头疼的困境,还能放自己出宫转一圈呢。

小燕子已经盘算好出宫后要做什么了,先要去大杂院看看柳青柳红,还要见见自己的好姐妹紫薇,要给她送银子首饰去,还有一大堆的话要告诉她。或许可以让她放弃身份,将错就错,回到济南去?

天碍…,她在想些什么?小燕子使劲摇摇头,只要紫薇不恨死自己,肯原谅自己就已经很好了,自己怎么可以贪恋格格的身份,要求这样过分的事情呢?但要是紫薇不肯原谅自己,将自己是假格格的事情说出去,那可怎么办,令妃娘娘说过那是要杀头的,小燕子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恐惧得打了个寒颤。

纪昀早料到小燕子会装病逃避,更看出皇上根本就没有传言中的那样喜爱还珠格格,看胡太医诊完脉推到一边,就借着五阿哥忙着叫人送小燕子回淑芳斋的时候,暗示太医往格格的药里多加些黄连,谁让你说格格火盛的?多出点黄连好啊,败火!

小燕子被看着吃了两碗药就再也受不住了,在淑芳斋大闹,结果被过来探病的乾隆和永琮撞个正着,见淑芳斋的奴才们东倒西歪地倒了一地,各种瓷器碎片到处都是,永琪和小燕子还在一旁拉拉扯扯地扭打在一起。

“你们都在做什么!”乾隆大声喊道,这永琪和小燕子在搞什么鬼?

永琪和小燕子下了一跳,急忙就地一跪,“永琪(小燕子)恭请皇阿玛圣安!”淑芳斋里的下人们也忍痛的从地上爬起,跪着向乾隆和永琮问安。

看着淑芳斋的众人诚惶诚恐地向乾隆解释,永琮站在乾隆身后微微弯起了嘴角,他承认皇阿玛是他特意来过来的,理由很简单啊,纪师傅十分担心还珠格格的身体,派自己过去慰问一下,看看格格什么时候能够复学啊?

今天胡太医请完脉后,永琮可是一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呢,他可不认为纪晓岚会放过整治小燕子的机会,果然看到他会太医说了句什么,他可还派小贵子去打听一下药里放了什么,据太医院的管药的小太监说,少了不少黄连。

等过了午时,监视永琪的王喜来报,说小燕子不知怎么和永琪闹起来。这真是太有意思了啊,这么有趣的场面当然要见识一下,他也不像永琪那样不知道避嫌,这后宫可不是自己可以随意跑的,打着探望的旗号,邀皇阿玛一起前去正好,顺便请皇阿玛看出戏。

乾隆冷冷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小燕子和永琪,也不叫起,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道:“小燕子,你太不像话了,不是说生病了吗?怎么朕看你刚才活蹦乱跳地在与永琪打架?永琪你身为皇子,竟一点都不懂得什么叫自重么?大白天的与一个格格拉拉扯扯?真是太不象话了,你的礼仪规矩都学到哪去了!”

“皇阿玛,儿臣知道错了,以后决不再犯,请皇阿玛原谅!”永琪跪扶在地上,哀声说道。

“皇阿玛,我根本就没生病,都是永琪他们非要逼着我喝那么苦的药,我这才与他打起来的!我……”小燕子理直气壮说,一点心虚的样子都看不出。

永琪在刚刚与小燕子打斗的时候,已经从小燕子那知道她是装病,可这话不能明着说出来啊,这不是当着皇阿玛的面承认撒谎吗?永琪深怕乾隆会怪罪,赶紧插口道:“皇阿玛,你别听小燕子胡说,她今天早上还在尚书房晕倒,怎么会没病呢?她只是讨厌吃药,才这样乱说的。”

“哦?是吗?晕倒了的人还能砸了淑芳斋,打伤伺候的下人,再同阿哥打上一架,看来小燕子这病,病得可真够重的碍…”乾隆眼睛紧盯着永琪,说话的语气意味深长,看得永琪头上冷汗直冒。

“皇阿玛,儿臣也觉得还珠格格病的不轻,不如请今天看过她的胡太医过来再看一遍吧,多开几张药方,好将格格的病彻底治愈啊!”永琮一副我非常关心小燕子,小燕子你怎么能讳疾忌医,不愿吃药呢?

“我根本就没生病,今天早上那是我装的,我才不要再吃什么破药!”小燕子一下跳了起来,气愤地对着永琮大喊:“你这个讨厌鬼瞎说什么,咒我生病,又让我吃药,是打算找人毒死我吗?”

“跪下!”乾隆严厉的喊:“小燕子,朕什么时候让你起来了?又是谁给你的权力在朕的面前胡闹!”小燕子被乾隆吓了一跳,赶忙重新跪了下来。

永琪见乾隆生气,急忙解释:“皇阿玛息怒,小燕子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

“只是什么?”

永琮温和地笑着借口:“皇阿玛,儿臣看还珠格格这副模样很像是病糊涂了。”看看永琪一脸惊讶的望着自己,接着道:“儿臣担心格格病的不轻,发作起来似乎还有打人的迹象,看给这些奴才们打得。”随手指着还跪在地上,满身伤痕的小桌子等人。

“皇阿玛,儿臣曾经听说过一种奇怪的病,发起病来喜欢乱咬人,据说这种病还会传染,貌似和还珠格格的病有些相似之处……”不理永琪和淑芳斋众人的一脸惊疑,也不管小燕子的莫名其妙,永琮一脸忧心的建议:“皇阿玛日理万机,还是早些回养心殿为上,至于还珠格格、五哥和淑芳斋里的众人还是赶紧派太医来瞧瞧为好。”

“永琮你不要在皇阿玛面前搬弄是非,本就是没影的事,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永琪没想到本来圆谎的话竟然弄巧成拙,被永琮抓住反过来利用,气愤地喊道。

“五哥你怎么能这样说,弟弟这是在关心你啊?”永琮一脸受伤。

“你巴不得……”

“够了!”乾隆凌厉地看了永琪一眼,转头望着小燕子:“小燕子,你自己说,你到底有没有生病?”

小燕子见乾隆脸色阴沉,眼神凌厉地好像一把刀割在她的皮肤上,再也不敢隐瞒,硬着头皮将自己没背下纪昀留下的功课,想逃避抄书的惩罚,因此在尚书房装病晕倒,谁知道那个什么太医说自己什么火旺,她身上哪来的火,要有火还不早烧死了?

回到淑芳斋的小燕子还没庆祝多一会,太医就派人送来了汤药,她也没在意的一碗倒进嘴里,结果这破药里不知道放了什么,苦的要命,差点没呛死她。本来以为喝完就没事了,结果午时永琪进来,见她不愿吃药,硬是联合整个淑芳斋的人逼她喝,小燕子当然不肯,于是才有了乾隆和永琮见到的那一幕。

事情的结果很明显啊,小燕子被乾隆罚打了三十下戒尺,打得哀哀叫痛,永琪被乾隆勒令闭门思过三天,好好思考一下身为一个阿哥应该有的礼仪和规矩。

从淑芳斋出来,乾隆拉着永琮逛了一会御花园,临走的时候,忽然来了句:“可出气了?”

永琮一愣,调皮地眨眨眼笑着说道:“儿臣哪生过气?皇阿玛真正担心的该是头顶快要冒烟的纪师傅吧,您就不怕把人家给气回家去?”

“纪晓岚那家伙鬼道的很,用不着朕来担心,”乾隆一脸的不在意,突然脸一板,神情严肃的道:“以后离弘昼远点,不要跟着他瞎学!”

-_-||| “……是,儿臣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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