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夙莘离开之后,一只纸鹤悄悄从窗子飞了进来,悬在独自站在大殿上的夙瑶面前摆首弄尾,她看着这只似曾相认的纸鹤,认出正是出自云天青那小子之手。
被迫再次欣赏了云天青的折鹤手艺,夙瑶有些好笑的微抬右手掌心朝上,让小纸鹤落在她白皙柔嫩的手心里。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纸鹤,她发现天青这次总算有些进步,小纸鹤不用像上次那只一样叼着信纸,而是直接传出云天青那干爽清亮的声音。
“师姐……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和夙玉成功的逃过了青阳和重光长老的追捕,呵呵……”听声音就知道云天青对于自己竟然能从琼华的重重追捕中逃脱感到十分的自豪,夙瑶忍不住想翻白眼,有直接跟掌门说自己安全逃脱宗派追杀的吗?这小子智商有下降的趋势,爱情果然让天才变成白痴……
“当初接到师姐通知后我就带着夙玉一直在黄山的方向转悠,我们竟然真的找到了阴阳紫阙,可惜只有阳的一半,我已经给夙玉服下了,她现的身体很好。原本我们还担心望舒剑寒冰之气反噬无法压制,现在完全没有问题,我们会继续寻找阴的那半阴阳紫阙,就当是为玄霄做的一点补偿……”说到这儿,天青的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下,突然语气轻快的说出让人大吃一惊的消息。
“还有就是……我和夙玉成亲了。”
夙瑶瞪大眼睛盯着小纸鹤,就好像透过它可以直接看到云天青一样,这才多久?他的手脚可真的够快的……虽然早知道这两人最后会走到一起,可……这实在是太让她吃惊了,离他们叛逃才过去不到一个月啊。感叹的摇摇头,夙瑶发现她是真的搞不懂这俩人是怎么想的,可惜倒霉了玄霄。
想了又想,夙瑶还是决定再次劝两人一次,就算他们不想回琼华派,可望舒总要给她送回来吧,不然玄霄怕是真的要走火入魔了……
提笔写下一封简炼的信笺,夙瑶把玄霄现在的情况告诉给这对新婚夫妇,告诉他们自己会再派人去黄山找阴阳紫阙,他们只要把望舒剑想办法送回来就可以避免玄霄走火入魔的可能。将写好的信仔细的再看一遍,夙瑶提笔在最后叮嘱他们仍要注意夙玉的身体,并且再三告诫一旦夙玉的身体不适就尽快赶回琼华,她会尽全力帮忙。
仔细把信插在纸鹤背上,夙瑶给小纸鹤再加了一层保护仙咒,将它轻轻拿到窗口轻轻放飞出去,看着渐渐消失的纸鹤,夙瑶也只能在心底祈祷,希望那两人的将来不会太糟。
经过一番周折,天色早已渐渐转暗,夙瑶收拾了疲惫的精神,离开琼华宫独自向禁地方向走去。
轻易的通过禁地前的剑阵,夙瑶拿出灵光藻玉打开封闭的大门,缓步踱进刻有太极图案的禁地。绕过布满寒冰的弯曲小径,夙瑶踏进寒窟就看到原本放置冰床的地方已经空无一物,而玄霄正一脸寒霜地盯着站在出口的她。
玄霄当初带在头上的玉冠早在与幻暝之战中被击碎……现在的他散着一头长发,身穿着白色长袍,顿时将他平时隐藏的张扬与狂傲展露了出来。
这样的玄霄看得夙瑶头皮发麻,这里已经够冷了,实在不需要他再增加寒气。悄悄的抖落满身的鸡皮疙瘩,夙瑶面上仍保持一付若无其事的表情,看着寒洞内的颀长身影状似随意地打着招呼。“师弟醒了?看来恢复的不错。”
玄霄目光复杂地盯了夙瑶半晌,最终也只是淡漠的问。“夙玉人呢?”
夙瑶闻声挑眉,昨天他口中念的果然是夙玉。“早在发现她和天青一起下山,青阳与重光二位长老就带人去追了,但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夙瑶可不敢把二人成亲的事告诉给玄霄,好不容易才让他的神志恢复正常,不想因为她的一句话再把玄霄给气得走火入魔。
“哼!他们俩个果然在一起。”玄霄双眉微扬,一付早就料道会是如此的表情,“早在就说过他们太过妇人之仁,竟然因为受不了与妖族撕杀就带着望舒剑叛逃,他们不配为我琼华弟子。”
夙瑶蹙眉,对于玄霄为何现在仍是一付……无法理解,以他的敏锐又怎么看不出琼华已经……“他们也只是看不惯长老们明知琼华现在已是势不可为,却硬要拖着与幻暝继续缠斗,所以用自己的方法阻止这场恶战罢了……”
“借口!”玄霄猛的一甩长袖,出口打断夙瑶的解释,拒绝再听下去。
“天青一直拿你当兄弟,夙玉更是对你……你的话说得太过了!”玄霄的态度惹怒了夙瑶,也不管自己平时有多对这位天才师弟有多么的避讳,难得勇气十足的与之对吼。
“我也拿他当兄弟,可他做了什么?”许是真的气疯了,玄霄十分没风度的与夙瑶吵嘴,这与他平时给人的孤傲冷漠完全不符。“他不仅自己怯懦逃离琼华,更是拐着夙玉带着望舒剑跑了,有这么对待自己兄弟的人吗?”玄霄只觉得胸口闷着一团火,想要全部发泄出去,也没发觉他越来越不像平时的自己。
“别人这么说也就算了,你玄霄天天和夙玉在一起,自然了解她外柔内刚和不爱杀生的性子,凭什么也说是天青拐走夙玉的。她夙玉有手有脚,天青又没绑着她,如果不是她也想通过带走望舒来阻止与幻暝的死战,又怎么可能被天青说动。”玄霄的话让夙瑶听得十分恼火,为什么所有人都把错算到天青头上,难道就因为他平时爱闯祸,不守规矩?
“你这是在为天青开脱……?”玄霄看着气得脸色有些泛白的夙瑶,突然觉得心情很糟,口气不善的盯着她质问,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开打的架式。
“玄霄,你明知道我说的是事实,算了,人都已经走了,我们不要再吵了。”夙瑶瞧着玄霄面色不佳也就没想刺激他,为了已经离开的人和他翻脸实在不合算,缓了缓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将自己的声音压回了正常的音调。
“人都走了?……是啊,就连玄震师兄战亡都没见你悲伤,何况只是天青与夙玉叛逃这种‘小事’,我们又都算什么……”玄霄一向低深冷淡的声音里夹着一丝古怪,恢复常色的脸怎么看都有着一丝落寞的神情,只不过完全被他的狂傲之气掩盖住了。
莫名其妙的看着玄霄,夙瑶发现自己越来越搞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他们是怎么就将话题拐到玄震师兄那去了?被这琼华这群人折磨了一整天,夙瑶拒绝再去思考这位师弟又发什么疯,反正她就一介凡夫俗子,无法理解他们这些天才脑袋七拐八弯的想法。“你在胡说什么?时候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夙瑶觉得既然玄霄可以和她吵了这么久都活力十足,身体应该没什么大碍,估计再待下去她也该疯了。索性随意安抚几句,转身迅速离开寒洞,将面色再度变差的玄霄独自留在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