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面八方呼吼,将猎物逼上预先设好的埋伏圈内,然后四面夹击,一网打尽。
这种战术在野兽的围剿中并不罕见。但是除了狼,柴狗等这些群体活动的肉食性野兽,像是熊这般的动物还不曾有过。
楼映臣居高临下地望着那头呲露出钝牙的黑色大熊,心里有些焦急。
很显然,和亜貉说的不同,这群熊的智商并没有那么低。对面的亜貉也意外地立了起来,肩背上的紫色硬毛直直地竖起来,他比楼映臣更加的疑惑,为什么,这群黑熊转眼就开了窍了。
“呜呜……”
一阵阵威胁的低吼声从喉咙震动出来,被身体压得晃动的树枝将大片的积雪散落下去,黑熊显然发现了树上的两个目标,他毫不畏惧,漆黑的眼睛里燃烧的是仇恨的火焰。张开血盆大口,垂直上方的楼映臣甚至可以感觉到那几乎将人灼伤的热气。吼吼一声,四面其他熊只奔跑的声音更加接近。
“糟糕——看来我们撞到马蜂窝上去了……”亜貉突然间说话,“如果猜测不错,这一带的熊刚刚被大范围的‘骚扰’过,靠……真是——太‘走运’了!”他用了骚扰一词,但是听到的人都知道所谓的骚扰,其实是狩猎的意思——熊的性格懒散,不被惹急了是不会这样暴躁的,也就是说,别人偷了东西,他们这路过的却被失主恨乌及乌当成了强盗。
“所以我讨厌一起行动……”
忍不住狠狠切了一句,楼映臣开始快速盘算接下来的应对,他的位置隐隐可以看到几头比较临近的狼的伪装,但是作为对手的熊不是一头,也不是从一个方向跑来,越想越觉得头上冷汗淋淋,他猛然间发现,自己竟然对这样的状况没有任何办法。
无奈地转头望向亜貉,“怎么办?”不得不说,这次楼映臣确实是焦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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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唔——————”
沙沙……
另一群狼正在丛林里快速移动,忽然间,领头的硕大黑狼停下了脚步,他疑惑地往回望去,目光所及,除了白雪与枯木,没有什么活着的生命。
“怎么了?”
原本在黑狼身后两米处跟随着的另一头狼放慢了速度,在超越了那头黑狼几步的位置停下来,“王,有情况?”他的听力并不若那黑狼的精锐。
“……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黑狼没有说下去,金色的眼眸在雪白中熠熠放光。狼群因为他们两个的停步而全部驻足,哈着气,却没有谁妄自开口。
“或许是我听错了——”有些幽幽的叹息,黑狼毅然转头,声音并不洪亮,却让每一头狼都听到,“加快速度,我们今夜在前面山坳里过夜。”
“明白。”
一声声长啸,狼群继续移动,唯有黑狼时不时地回头,他心底有一种隐隐的不知名感觉,想要具体去感悟,又说不上来——有些安心,有些急躁。
大概是累了……
呼呼喷了个响鼻,狼王甩落皮毛上的一层冰渣,飞似的奔了出去。
那家伙——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一切的流沙挑了挑眉,调整着速度和方才问话的那头狼并排而行,“哎,浮川,那家伙又怎么了?”
有点不满地瞪了流沙一眼,浮川对于‘那家伙’这个称号很是不悦,不过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发挥,有点担忧地叹了口气,低声道:“大概是……又想‘那位’了。”
这会儿,就算是半道入群的流沙也知道了所谓的‘那位’是什么意思,停顿一下,又问道:“那头狼……叫那什么楼……的,他很厉害?”对于狼王的彪悍流沙见识过,所以觉得能够让这样一头狼日思夜想的狼,而且还是一头同性情人——必定会是很特别的一头。
“呵呵,你可以去问王啊~”浮川有意刁难,话一出,不意外见到流沙苦了脸:“问过啊,可是……那家伙根本不说正点上,唉……要不我还问你干嘛~”
又是‘那家伙’。
轻咳了一声,浮川沉默了,脑海里回忆起最初见到那头狼时候,对方的狼狈,不觉又笑了起来,“他很神奇。”末了,觉得自己这句话相当对,又加了一句“恩,相当的神奇。”话完,不理会臭着脸的某头狼,脚步轻快地赶到了队伍前方。
这算屁答案啊……
“他很特别。”“他很神奇。”靠……这算是答案吗?
越来越纠结于此的流沙脸上露出了平时少有的憋屈,跟在他屁股后面的木盘不失时机地闷闷贼笑:“笨蛋,被耍了还不知道,嘿嘿嘿嘿……”
天空遥遥划下一颗流星,闪烁一下,便消失在了深邃天际。
狼王仰头,沉默着,想起兽族中那古老传说,心情有了一丝涟漪:
让我找到你……我的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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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危机之中的楼映臣眼睛余光瞄到了天边一闪而过的绚丽,心底一阵震颤,我要活下去——他想。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脸上逐渐拼凑出狰狞,战斗的时候,就要进攻,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让自己的各项体能都达到巅峰。敌死,或者我亡!他呲出锋利的齿牙,纵身从树上直扑下去,几乎同时,亜貉在另一角度也跳下,因为皮毛颜色的缘故吸引了黑熊的大多注意力以及攻击力,就在那对熊掌拍出去的同时,楼映臣利落地勾住黑熊的后脑勺,然后毫不留情地将利齿刺进了那温热的后颈。
嘴中,又是熟悉的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