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女有着一双雾蒙蒙圆滚滚的眼眸,褐色的头发发梢卷卷的,不听话地向外翘着,白色线衣,红格子裙,清纯俏丽。
小少女一手按着卷卷的发梢,一只手里面抱着一个大夹子,急匆匆有些慌乱地小跑步过来。
“松明姐姐——”
小少女的嗓音娇娇嫩嫩糯糯软软柔柔甜甜的,稚鹿般纯洁的眼眸盈盈地望过来,让人无法有任何责备的话语,甚至连思想都是不可原谅的邪恶。
松明穗香笑着,微微俯了身,摸摸少女的头发,“呐,又迷路了?”
“啊——”小少女抬起圆滚滚的眼眸,眨了眨眼,白皙的小脸有些赧然,“松明姐姐……”
“小笨蛋。”松明穗香笑着,放在小少女头上的手轻轻地揉了几下,“不会打电话吗?”
“唔……”小少女低下了头,一脸的懊恼,“啊……我忘记了……”
松明穗香看着小少女的表情,那张小脸上无限的懊恼,小手揪着自己卷卷的发,在手指上绕啊绕,每次明子自认为做错了事情就会有这样的小动作。这样可爱的举止,只有面前的少女做来仿佛是天经地义,双手放在她肩上,在小少女诧异的嗓音中把她的视线转了一个方位——
小少女圆滚滚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小脸上仿佛突然有了光彩,“央一SAMA——”慌乱地把按着发梢的手放下来,抱着夹子的手似乎是忘记了手里的东西,放下来垂在身边,然后夹子掉在了地上,里面的纸张扬撒了一地。
“啊-”小少女小声地惊叫着,手忙脚乱地蹲下身去捡,肩上的背包顺着手臂滑落在地上。小少女急忙拉起背包,手里刚捡到的纸张又撒落在地上。
“唔-”小少女涨红了一张脸,伸手把滑落下来遮住了视线的头发拂到身后,圆滚滚的眼眸雾蒙蒙的,看起来就要哭出来了。
唔- 为什么每次在央一SAMA面前都这么丢人呢?呐,央一SAMA一定认为我是一个笨手笨脚的人了……唔……
纤长的手指伸过来,稳稳地捡起了地上四下散落的纸张,一张张整理好,递到她面前。
明子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纸张,道谢着抬起头来,看到一双温柔的眼眸,少年的声音清冽干净,“源上桑,不需要紧张。”
“啊- 央一SAMA——”
听着少年的声音,明子蓦然红了脸,感觉脸颊有些发烫得厉害,仰望着少年温柔的眼眸,忘记了接过少年手里的纸张。
央一看着面前的小少女,记忆中那种兵荒马乱的感觉被当前的情景刺激地瞬间清晰,似乎每一次见到面前的小少女,总是会有这样兵荒马乱的情景发生。
看着小少女呆呆的神情,取过了她手里的夹子,把整理好的纸张放进去,夹好,递到小少女手里。
小少女醒过神来,啪——鞠了一个超过九十度的躬,“央一SAMA,对不起——”
看着小少女的动作,央一镜片后面的眼眸隐含着笑意,“啊,没有必要这样多礼,源上桑。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接下来的时间可是需要源上桑的帮助和配合的。”对着面前的小少女伸出了手,微微欠身,“请多指教,源上桑。”
“啊- ”小少女睁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眸,条件反射地握住了央一的手,表情很迷茫,粉嫩的唇小小地开合着,“央一SAMA——”有些迟钝地转过头看着松明穗香,一脸的问号。
“啊,啊,啊——难道明子不想和央一一起合作吗?”某女子学院的不良学生会长笑着,诱拐纯洁的小红帽。
小红帽丝毫没有发现会长大人的邪恶用心,用力地点头,“当然想,央一SAMA是我最崇拜的人,和央一SAMA合作是我最大的愿望!”小红帽神色坚定说着仿佛誓言的话语。
单纯的小红帽被不良会长成功诱拐。
那边,“不良会长”□□自家的“小红帽”,熟悉了自家部长女友恶劣的性格,冰帝网球社的社员没有谁自愿送上去被□□,而且,好奇心对于和自家军师一起出现的少年更多一些。
“呐,侑士的朋友吗?”向日探着脑袋,一脸的好奇。
“凉日央一,你好。”少年清冽干净的声线不疾不徐地回答,神色间不见倨傲,也不见谦卑。
央一和冰帝网球社的社员打完招呼,那边不良会长已经成功诱拐了小红帽。小少女站在他面前,仰着一双不带任何掩饰的纯洁仰慕的眼眸,十分隆重地鞠躬,“请多指教,央一SAMA。”直起身来,圆滚滚的眼眸闪耀着无法形容的光芒,“能够和央一SAMA一起工作,真的很开心呐,央一SAMA……”
看着小少女雀跃的神色,没有一个人舍得让这样可爱的女孩子难过。
其实事情很好解释。
迹部大爷的会长女友,知道自家BF的苦楚,也就是冰帝学园祭规划的不华丽,也就推荐了自己手下在这方面专长的小红帽,正好忍足这厮通过认识人家姐姐,联系了同样在规划方面长才的天才少年。
而天才少年正是小红帽崇拜的人……
坐在冰帝学生会宽大的会议室,央一和明子认真地在本子上记着迹部大人对于学园祭规划方面的要求,这一刻,看着肃严了颜色的少年少女,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在网球上有一个词语叫做“同调”。
对于央一和明子提出来的要冰帝学院的平面图纸和借调冰帝策划部人员的要求,迹部大爷直接挥手答应,然后指定了“悲惨”的某狼童鞋负责协调。
忍足看着自家的会长大人兼任好友的迹部大爷走掉和女友去约会,手指按在眼镜腿上,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啊咧,啊咧,难道他看起来很好压榨吗?
或者说,这一段时间,自己太过于循规蹈矩,太乖了吗?
央一看了看时间,开始收拾东西,顺便提醒身边进入“工作模式”的小少女,“源上桑,今天时间已经晚了,就先到这里吧。”
“唔……”软软的嗓音呢喃着,明子抬起了眼,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入耳的话,开始收拾东西。
忍足看着两人,感觉自己袖手站在旁边有些不近人情,“嗯,需要帮忙吗?”
央一自顾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谢谢忍足君的盛情,不过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收拾。”说话间,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
“谢谢忍足学长。”小少女比较有礼貌,软软的话音,圆滚滚的眼眸感激地望过来一眼,小少女拢了拢滑落到眼前的发,小小的手干净利落地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南瓜形状的背包背在肩上,手里抱着大大的夹子,“央一SAMA——”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嗯?”少年的嗓音清冽干净,把背包背起来,抬眼看了一眼靠在窗边、无比悠闲的忍足,“忍足君,要一起回去吗?”
“也好。”墨蓝色发丝的少年站直了身体,唇角惯常地噙着优雅不羁的笑容。
“源上桑,走了。”央一招呼身边有些呆呆的小少女,然后听到小少女娇娇哝哝的嗓音。
走出学生会的楼门,迎面一阵凉风吹过来,此时的天色已经过了黄昏的时段,有些暗了。
风有些凉,扬起三个人的衣角发丝。
出了冰帝的校门,不远处有一所公车站。
央一把明子送到站台上,看着小少女上了公车,公车缓缓驶出站台,快速地行远,收回目光,回头看到一直站在身后的少年,笑容浅淡,“忍足君。”
忍足双手插着裤袋,一副风流谁家少年的模样,镜片后面的眼眸似笑非笑,“既然我都改口叫凉日了,对我就不用用敬称了吧,凉日?”
“啊,忍足。”央一唇畔凝出一丝笑意,看着他,“在这里分开吗?我也要回去了。”
忍足看着面前的十字路口,“嗯,哪个方向?”
央一稍微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他话里面的询问,笑着迈步朝自己的方向走去,“忍足,你住处难道和我是一个方向吗?”
“很巧合。”浓重的关西腔带着忍足侑士独有的慵懒邪魅。
央一看了一眼身侧跟上来的人,心情愉悦地牵起了眼角微笑。
两个人就这样相伴着走过了东京的街道,期间央一没有想到去坐公车,忍足也没有开口,直到一个街口的位置,忍足站住了脚,“我要拐了。”
“嗯,忍足,再见。”央一笑着,微微点头。
两人在街口分开,走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央一回头的时候,看到少年的背影,冰帝的学院制服,半长的发丝顺服地贴着脖颈,少年双手插着裤袋,悠闲地走入了夜色中,直到看不见。
忍足侑士……
让这个名字呢喃出唇,央一笑着抬起了头,看着繁星初上的夜空,右手抚上了胸口的位置,并没意料中的跳动地那样急速。
终于、相识……了么……
转过身,向着自己的方向走去,唇畔上扬的弧度似乎更大了一些。
认识那个少年,已经是前一世的事情了,那种萌动的记忆经过了时间的洗礼,非但没有减退,反而更加清晰,顺便也改变了这一生的所有。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的时候,是在国一的时候,听见熟悉的名字,有一瞬间的茫然、诧异、然后是漫无边际的欣喜,最后是恐惧……
一直以为喜爱的少年是虚无世界的幻想,从来不曾真的期盼真的可以面对面,知道自己可以有这样的机会的时候,他却不能冲过去站到他们面前,满心的都是欣喜恐惧交织的矛盾。
这样的世界,原本是他心心念念的,为什么会有恐惧?近乡情怯吗?
不得其解。
也就让自己不要深入地去考虑去解答,平淡地过着自己的人生,耳边听着关于自己熟悉的一群少年的青春传奇,然后扬起唇角微笑。
不曾刻意结识,如果他来这个世界,目的是要结识记忆中的这一群少年,自然会有一天他们会相识。
推开房门,在门口处换了拖鞋,抬头就看到美丽的女子从楼上走下来,“姐姐。”
“央一。”凉日琴子看到自己弟弟,脸上扬起笑容,张开双臂,等着弟弟走过来拥抱自己。
央一看着姐姐摆出来的姿势,脑后滑下好大一颗冷汗,不过还是走过去,抱住了她,“我回来了,姐姐。”
凉日琴子抱住了弟弟,揉了几下才满意地放开,“还没有吃晚饭吧?”把他推上楼梯,“上楼洗澡换身衣服,然后下来吃饭。”
央一走上楼,看着二楼楼梯正对着的卧室房门紧闭着,“姐姐,爸爸妈妈又不在家?”
“嗯,爸爸妈妈估计要出去两三个月才能回来。”
楼下的厨房里面传来凉日琴子的回答声。
央一走回自己的卧室,虽然不常回来,但是房间里面依然收拾得很干净,把背包随手丢在地上一堆各种图案的抱枕中间,身体摔倒在宽大的床上,闭上眼睛舒服地叹息。
这段时间确实有些累了,风蔷薇的学园祭刚刚结束,原本是想休息一段时间,但是接到那个电话,似乎是在自己的意识回笼前就答应了。
抱着被子,脸在柔软的被面上蹭了几下,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找了换洗的衣服走进了浴室。
洗完澡,换上了宽松的家居服,看着浴室里面镜子里的少年,整理好身上的衣服,然后对着镜子里的少年做了一个鬼脸。
凉日央一,你、完了。
然后笑着下楼。
凉日琴子正好把晚餐端上桌,普普通通的菜色,不过却有种幸福眷恋的味道。
央一幸福地眯起了眼眸,双手捧着碗,“还是姐姐做的饭好吃。”
凉日琴子笑着,温柔地用餐巾拭去他不良吃相粘到脸上的饭粒,轻声教训,“你啊,谁和你抢了,连吃相都没有……”
他抬起头来,嘿嘿地傻笑,“反正只有姐姐可以看到,有什么关系?”
纤细的手指点上他的额,“在外人面前就是一副优秀生的派头,回到家里还不是小P孩一只?”
他反驳,“姐姐,人不可以用‘只’来形容的。”
“别人不可以,央一的话,只能用这样形容。”对面的女子笑眯眯,心情似乎愉悦地很。
央一不再答话,努力进餐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