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生最大的“杯具”是什么呢?不是某天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脑子里突然多出来一个声音,而是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别人脑子里多出来的那个声音。= =
我此时此刻就正在面临这样的囧境,于是本着真挚热情的良好初衷,我决定先和我的“同居者”(我们居住在同一具皮囊里,有着共同的马甲,简称同居)就这个问题做一次深入的讨论,以共同繁荣、互惠互利为原则,争取做到“我不会把你从这个身体里赶出去(如果我可以我真的很想这么做),你也别我赶出去”。
[咳,你好。]我斟酌了一下开场语,最后发现我词穷的这剩下了这三个字。
[咿呀咿呀咿呀咿呀……]←这是他沟通无能的回答。
= =你唱戏的吗?[听着,兄弟,我想我们需要来就这个马甲的使用权,我是说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做一些初步的讨论,恩?毕竟我已经来了,你自然、应该不会把我赶出去吧?]
[啊唉啊唉啊唉啊唉……]←这是我换了两个调的同居人。
= =你就算是换了个叫唤的方式,我也还是听不懂啊,泪。
然后我秉承着事不过三的精神,决定放弃和他的交流(= =),自主去尝试控制一下这个马甲,看看能不能自主研发些什么新东西。很可惜,经过我无数次的尝试,我最终还是没能夺取到主控权,只能待在这个白茫茫一片的壳子里,和一个只会四个发音调子的同居者交流。
交流的结果自然是没有结果的,所以,我重新更新了一下我对于杯具的认知。
人这一生最大的“杯具”是什么呢?不是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别人脑子里多出来的那个声音,而是你发现你和你的“同居”者根本无法交流……“芥末”(同寂寞)从此开始。
在过了不知道多久之后(我现在身上没有表,自然无法给出准确的数字),我的那位同居者终于在咿呀啊诶的反复重复声中劳累的睡了过去。也就是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翻身农奴把家唱的最高境界,因为我奇异的发现,那具身体的主控权是我的了!
在经过一段不小的努力之后,我终于把我的眼睛睁开了。(……)
看着很日式风的屋顶,我努力的挥动了一下我的手,想要扶着什么东西坐起来。但紧接着我就发现了,我这个身体他不仅仅是眼皮睁开的困难,连浑身动起来也都是酸软无力的。
好了,我知道了,这个身体一定是个瘫痪了的疯子,还有能比这更惨的吗?
就在我自己前途堪忧的未来默默流泪的时候,和室的门被推来了开来,而我再一次郁卒的发现,连脖子稍微的扭动一下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个高难度动作。
这不扭还好,一扭我才发现,我的床竟然是四周竖着木头栏杆的那种!
在那一刻我的心里有了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而那个缓慢向我走来的小碎步已经在我这么预感的时候走到了我床的旁边,然后俯下身来,上帝,好大的一张脸。我瞪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有些怔怔的等待着对于我好来说好像巨人一般的仰望者的下一步动作。
然后我不详的预感成真了,我被抱了起来,整个人还不及来人的肩膀长。
很好,现在我明白了什么是比跟同居者无法交流还要杯具的事情,那就是我其实一直都在试图和一个婴儿交流。= =
就在我还没有哀叹完自己识人不清的时候,那个抱起我的女人的嘴里说出了一大堆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是异世界语言的东西。很好,这次杯具的速度也被刷新了,跟婴儿不能交流算什么?最杯具的莫过于,你明明知道对方是在说话,可是你却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然后我就被女人抱在怀里开始左右摇摆,头跟着节奏摇晃着,我知道这是小婴儿一般都很喜欢的方式,不过对于我来说却是反胃的诱因。(= =)
最后我还是吐了,到底吐了点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因为我又一次被强制性的拉回了壳子里。
而再一次神智回到壳子里之后,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正对我傻笑的小婴儿,短肥的小胳膊小腿正在胡乱的摆动,然后他的手就不负众望的打在了我的脸上。于是,我从对方黑溜溜的玻璃珠子一般的大眼睛里发现了自己此时的状态和他该死的一样,短肥的小胳膊小腿。
努力的伸着手,我去戳了戳他白嫩嫩的脸颊,还别说,不愧是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手感真不错。(= =)
最后我们开始了一场用自己的小粗指头互戳的运动,我凭借我灵活的大脑赢得了这场小规模的局部战役,从此确立了我在这具身体里的指导地位不动摇。好吧,我不得不强调的是,那之后我们为了这个地位还是发生了数次争夺的,但都是以我的胜利告终!
其实这么欺负一个小婴儿我也还是会觉得挺没有面子的,可是我必须做点什么来分散我的注意力。
因为每当我注意到什么的时候,一个更大的杯具就会推到前面一个杯具了。
好比我在那个使得我吐了的女人身上发现了一个问题。我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其实我连自己在说的是什么也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位。我真的很不想承认我其实是失忆了的,我只是记不得我所了解的语言的名字了而已,真的!
但紧接着我在和那个小婴儿互戳的过程中,我猛然发现,其实我连自己多大了也是不知道的……好吧,一个忘记了自己会说语言的名字和自己真实年龄的人,也不能完全算失忆,恩?
对于我所说的语言和我自己年龄的探索,我把其命名为“我的猜想。”
为什么是“我”的,而不是XX的?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以前叫什么……好吧,好吧,我真的是失忆了,我承认还不行吗?
我不记得我的名字,我不记得我的年龄,我甚至不记得我是否曾经活过!这样算不算是杯具的极致了呢?我现在所拥有的不过是一堆在我看来很正常但估计别人看来很奇怪的说法,好比“杯具”“芥末”。
再看看我旁边已经失去了身影,估计是“醒”了的小婴儿,我真的已经“内牛”(同泪流)不能了,难不成接下来的一百年我都必须和这么一个人同居了吗?
长大以后我才明白,人的一生并不一定仅仅要局限在一百年这个范围内……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掌握了一下能控制这具身体的先决条件。就是那个跟我同居的小鬼主动放弃使用权的时候,好比他睡了,又或者他更喜欢和我在壳子里咿呀啊唉的交流的时候。而且,更加悲催的是,那个小鬼拥有一票否决权,好比如果在他和我咿呀啊唉交流的时候我选择从壳子里出去,他有权把我在弄回来跟他咿呀啊唉的交流。= =
果然,我恨小鬼,这个认知不能变!
于是接下来的在我和那个小鬼还都维持着小婴儿这个状态的一两年里,整个静灵庭都在疯传,五大贵族之首的朽木家刚出生的继承者精力无限,几乎就没有睡觉的时候,一天二十四小时保持着高度清醒。= =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一个传说,但接下来我发现,成为静灵庭(特别是女协杂志)的传说还不如让我一直真空着……
(死神小资料:据98本人说,当初志波家还在的时候是五大贵族,之后没落了,静灵庭才变成了四大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