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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六、鸡飞狗跳的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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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到达昆仑山,加入花花派——好吧俺错了,是琼华派,不是花花派,虽然我觉得花花派这个名字更加好记也更加顺口——到如今,已过了二载春秋。

事实上,我觉得这二载春秋至少有一载是在思饭谷度过的。至于为什么叫思饭谷,完全是因为混蛋一到达思返谷,就开始在我耳边念“要是有饭吃就好了”,叫这个地方思饭谷,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上山二年,琼华派比我们初入之时,热闹了不少。刚来时只有夙瑶孤零零的一个女弟子,慢慢地,又依次多了夙莘、夙汐、夙玉三位女弟子。俗话说一个女人可以顶五百只鸭子,这么一算来,琼华派里都该有两千只鸭子了。

——咳咳,其实那都是我在胡说。事实上,除了夙汐,这几位美人都不大爱说话,尤以夙瑶冰块为甚,都快赶得上玄霄冰块了。按理说夙汐应该是最好相处的,但是每次她见到我,都要惊呼“好可爱”,然后冲上来对我进行名为顺毛实为拔毛的罪恶举动,直接导致我一看见她就立刻绕道飞走。夙莘其实也挺好相处,但是她老和瑶冰块待在一块儿,实在让我生不起接近的兴致。

所以说,最好的还是要数我家玉美人啊,人长得漂亮,性子安静温柔,粘过去被她顺顺毛,是最享受的了……

混蛋啊混蛋!我到底是哪根筋抽了,才会每次都陪你到思返谷里面来,对着花花草草思念白米饭?!

唉,我想念我家玉美人了……

说起来,我总觉得,最近玉美人和霄冰块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大对头。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两个应掌门要求入禁地双修——呸呸神马双修啊,是修行才对——的缘故,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日渐不对劲了……

于是玄霄你这个伪火山真冰块到底想对我的玉美人干神马!要想动手先过我小灰这一关——错错是我沈绛这一关,这几年被混蛋洗脑到我都快不记得本姑娘真名是沈绛了可恶!

“唉,小灰你说,吃饭时间应该快到了吧……”混蛋懒懒散散坐在我的左侧,手掌托着下巴,无限惆怅地望着思返谷的入口,长叹了口气。

我一听,顿时气往上撞:“谁让你没事要去惹重光长老?没有饭吃活该!”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话折服,混蛋默然,许久许久没有下文。半晌,他才小声开口,犹犹豫豫问道:“小灰,你有没有听见谁在说话?”

“胡说八道,除了你这个混蛋还有谁!”

话说完,我傻住了。

抬眼看混蛋,很好,他也傻住了。

…………

……………………

………………………………

“我、我怎么会说话了?!”

“小、小灰?!”

我们两个的惊叫声此起彼伏。

额滴神呐!这个世界彻底玄幻了!

麻雀居然会说话了啊啊啊啊啊啊!

我相信以上两句是我们两个人的共同心声。

从这个突发状况以后,直到禁闭时间结束离开思返谷,混蛋就再没同我说过一句话。虽然我能理解他暂时不能接受的心情,但是我表示,我还是十、分、不、爽!

混蛋!我们怎么说都已经是五六年的同伴了,尽管养的麻雀突然能说话确实很惊人,但是又有那么不可置信嘛!就算你是奥特曼,姑娘我也不是准备毁灭地球的小怪兽!

一言以蔽之,这个混蛋,他就是歧、视、麻、雀!

我要去投诉!!

这么一番乱七八糟想下来,我越发桑心了。

……这个混蛋……亏我还每次都来陪他熬这无聊的思返谷思过时间……

太过分了……

“那个……”走回卧房,那个混蛋终于迟迟疑疑开口了,“小灰,你还能说话吗?”

“我叫沈绛!”我气哼哼送了混蛋一个白眼,虽然由于麻雀眼比较小的缘故,他可能收不到。不过很好,现在有了说话的能力,我可以尽情抗议“小灰”这挫到不能再挫的名字了!

“沈绛啊……”他默默然想了好一会儿,神情有些复杂,总之我没大看懂,云里雾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过了半晌,他忽然龇牙一笑,很是狡黠:“还是小灰好听些。以后还是继续叫你小灰吧。”

一个瞬间,我忽然觉得,他好像释然了。

我们之间的气氛,似乎又随着“小灰”这个唤过无数次的熟悉的名字的出现,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

但是,我不得不说,我的心思完全不在这正常还是不正常上。

混蛋你说神马?!

可恶!都说了我叫沈绛不叫小灰!!

“是沈绛!!!!”我炸毛了。

“哈哈哈——”混蛋忍不住喷笑,伸手给我顺顺毛,“好吧,沈绛就沈绛,叫你绛儿好了。”

“哼,算你识相!”我危险地咂咂嘴,意思很明显,只要他再乱叫我“小灰”这个既不华丽也不威武的名字,我就扑上去啄他啄到他分不清东南西北。

“乖。”他又笑着给我顺了顺毛,“想吃点东西么?上次夙玉师妹回乡,给我们师兄弟每个捎了一点儿东西回来,我还没吃完呢。”

“不吃!”听到他提起玉美人,我又郁卒起来,心里纠结的很,“你说,玉美人会不会真的跟霄冰块有点那啥关系?”

“虞美人?小冰块?”混蛋听得莫名其妙,“什么东西?”

“就是你的夙玉师妹和玄霄师兄啦!”我嗤了一声,哂道,“这都不明白,笨蛋!”

“难道是……玉美人?霄冰块?”听了我的解释,混蛋“哈”地一声笑了出来,“好名字!”

被混蛋一夸奖,我顿时得意了:“我取的名字还多着呢!这两个算神马!”

饶有兴致地听我炫耀完毕,他随口提了一个:

“重光长老?”

“少白头!”

“青阳长老?”

“美髯叔!”

“那我呢?”

“混蛋!”

啊……说漏嘴了……

果然,我看见混蛋的眼睛眯了眯,手上还是很温柔地给我顺顺毛,然后道:“我是云天青,绛儿乖,不要给我乱起名。”

我咂嘴:不乱起名什么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混蛋!”我白眼一翻,决定坚持到底。

“云天青。”他纠正。

“混蛋!”我出口毫不犹豫。

“云天青……”他继续纠正,似乎有点无力。

“混蛋!”我绝对不是在报复他给我起了个那么挫的名字,绝对不是!

面对我异常坚定的声音,他乌黑的眼珠转了转,嘴角一抽,忽然开口道:“小灰。”

口胡又来了!

我想也没想便反驳道:“不是小灰,是沈绛!”

“小灰!”他仿佛没听到一般。

“沈绛!”我浑身鸟毛炸起,又涨成了一个圆球。虽然有碍美观,可我也顾不得了。

“小灰!”他锲而不舍。

“沈绛!”我怒了,决定和混蛋卯到底——WHO怕WHO啊!

“小灰!”

“沈绛!”

…………

“小——”混蛋话还没说完,终于忍到极限的我拍翅而起,对准混蛋的脸扑去,爆发出一声大吼:

“云、天、青——!!”

——看姑奶奶我啄死你!

“哈哈哈哈哈!!”那混蛋蓦然爆发出一阵狂笑,整个身体往后仰倒,笑瘫在床上。原本瞄准他额头飞去的我,自是扑了个空,一时又刹不住车,只能一阵乱扑腾,最后极为狼狈地摔落在床上,朝前滑了好远。

听着边上混蛋毫不收敛的狂笑声,我才从方才的争执中回过神来,顿时傻了眼:

刚开始明明是我占据了主导权啊!这混蛋究竟是怎么给绕回到我身上的啊口胡!!

可恶!气死我了!这个混蛋!!

我愤愤地从床上飞起来,决定去玉美人那里找找安慰。转念我又想到之前纠结的问题,顿时我决定一定要去据说那两个人常去的醉花荫蹲点,以确认JQ是不是真的存在……

说实话,现在正是傍晚时分,夕阳半落,花前月下,正是小情侣们约会的好时机呐!现在不蹲点何时去!

咂咂嘴,我朝窗口飞去,目标直指醉花荫,任务定好为蹲点观察JQ。

混蛋在后面喊我:“小灰,你去哪?”

“要你管!”我重重地哼了一声。好个混蛋,别以为我不记仇,我现在可森森地记得刚才的事!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上了昆仑山后,随着日子逐渐增长,我的飞行技术也逐渐好转起来,控制自己的身体飞翔也越来越灵活了,端的是奇怪得很。可奇怪归奇怪,能越飞越好不再半路摔下来,我就已经十分开心了……

一路飞到醉花荫,看着脚下花花绿绿一大片树木花草,我琢磨着要找一个绝佳的位置,既要能够听清楚他们的谈话,又不会被他们发现。好在麻雀体型小,这座山里麻雀虽然非常少,但也不至于没有,我隐藏起来,还是颇为容易的。

记得听说过,玉美人爱极了这醉花荫中的凤凰花,每到凤凰花的花季,必来赏花。

嘿嘿……这时恰好是凤凰花花开的时节,蹲凤凰花树上,准没错儿!

凤凰花很好认,火红火红的颜色,一开便是满树艳红,在众多花树里,再耀目不过。

我扑棱棱飞到树上,刚落脚,一个铃声忽然毫无预兆地在我耳边响起,吓得我一激灵,差点松开脚爪从树上摔下去。

“铃铛你妹!”好不容易抓紧了枝条,稳住身形,我开口便愤愤地骂了句。转头看向枝头,果然不出我所料,枝头上挂了一串铃铛,正随着树枝的抖动而上下摆动,发出一连串清脆的铃音。

“谁那么无聊啊,在枝头挂什么铃铛?真是吃饱了没事干!”我恶狠狠一瞪这串把我吓到的铃铛,暗暗想到底是谁挂上去的。

咦,等一下——

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护花铃?

为了防止鸟雀损坏花枝,爱花之人便会在其上系上铃铛,惊走鸟雀,从而保护花枝。这种铃铛,便叫做护花铃。

我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串话,顿时把我自己囧到了。

难难难难道,这串护花铃,是玄霄那个臭小子给玉美人挂上的……?

TAT……居然真的有JQ……

我家的玉美人啊……玄霄你个混帐!

居然……来个挂铃铛什么的……

正在忧郁中,想着想着,我的思路就渐渐歪了。

说起来啊,有没有哪个人,也会为我系上护花铃呢?

总不会只有云天青那混蛋了吧……

——啊?等、等一下…………

——呸呸!混蛋那个穷光蛋不把我卖了换铃铛才怪!

我的脸忽然火烧火燎似的烫了起来,幸好脸上有毛周围也空无一人,不会有人看见。

orz我在想神马呀呀——!系个毛线的护花铃,这不是吓我自己么喂!

我瞬间由忧郁状态陷入抓狂状态,顿时连自己是在蹲点准备观察JQ都忘记了,拍拍翅膀就从树枝上飞了起来,往来路冲了回去。

隐隐约约地,我听见身后那串铃铛,正随着我离去时摇动的树枝,上下轻摆着,发出连续不断的铃音。

那清脆的铃音,乘着微风,飘出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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