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苏我清不谈,日子越发安逸,我正稳步朝着一个合格的死神迈近。未月在四年级的时候,就悟出了自己的斩魄刀,成为我身边又一个天才。
我也曾冥想,试图接触我的斩魄刀,未果。
其实我一直认为,那日释放全部灵力险中求生的是,看到的那个长发女人一定是我的斩魄刀,不过每次冥想时候,除了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难不成还得来一次当时的情形?
而我之前想到的关于半永恒生命的假设理论,也在缓慢研究中,虽然没有实验数据支持,但从某些事实上推论应该是可行的,正如同我不舍得放下的分解技能,依旧冒着被特别监理的风险实验着,最近已经可以成功的分解一片叶子,并且所用灵力不多。只要能够掌握灵子结构的规律和对灵力的细微控制,果然是可行的。
正因为对灵力的控制越发的熟练,我的鬼道已经非常有进步,尤其是治疗系的鬼道。当然我对这部分也是格外用心,灵子重构比分解更难,但却有相当成熟的技术,结合言灵,掌握起来却比我一个人研究的灵子分解更容易。
而言灵,是一种“咒”,依靠语言的力量对事物进行控制。据我研究,鬼道中使用的咏唱便是用言灵对技能的控制和增幅,但这些词语的排列是根据什么规律来进行的呢?有必要去鬼道众那里研究一下。
……好多地方都好想去啊啊啊啊啊啊!
不过就从表面来看,有意无意间,不但是我,其他人也觉得我肯定是要进四番队了。
正当我挠头郁闷着,多日不见的苏我清带着一贯的欠打笑容走来,我立刻准备瞬步离开,却不想被他抓住了手腕,然后苏我清笑着,说出了一句让我想吐血的话。
“大小姐,我们来决斗吧。”
P,谁吃饱了撑的要和你决斗!
原本我是想这么说的,可苏我清接下来的一番话让我如坠冰窖。
“如果你拒绝,我就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我秘密多了,不知道你要说出去的是哪个。”
“你最不想让人知道的那个哦。”
“废话,秘密不都是不想让人知道的吗。”
苏我清抿嘴笑了,“比如说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正昏倒在七十六区的树林,那时候的你,可是和现在不一样哦。”
红果果的威胁,没什么技术含量,可这威胁真是TMD有用。
“那么我就当你同意了,三天后,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再见。那么,祝您愉快,田中海小姐。”苏我清微笑着离开,留下努力压制愤怒的我一人。
你去死吧,求你快去死吧!!
*
照例用“看望生病的奶奶”这个理由请了假,我再次来到西七十六区那片树林,苏我清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看到苏我清插在腰带中的斩魄刀,我撇撇嘴,果然找到自己的斩魄刀了么,为毛我身边都是些强人,我也很想体验一把鹤立鸡群的感觉而不是身边都是一米八的人!(大家都知道11区的人们都很矮小,一米八绝对算是高个子,所以“一米八的人”=“高人”,我们这里特有的说法,笑。另外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什么是11区,自己百度)
“大小姐,你来了。”
我不知道苏我清打的什么主意,只能盯着他不说话,用一句非常普遍的话来说,如果眼神能杀人,他大概已经灰飞烟灭了。
苏我清扔过来一把刀,我接着一看,愣了,竟然是浅打,他那里弄来的?
“我想和你比试一下,真正的你。”
我X,什么真正的我,你要是想看虚化就直说,还真正的我,真正的我应该是大学里正读书的学生,而不是拿着刀和你这变态对峙的真央灵术院候补死神!
此时我才意识到,自己仍未接受已经是尸魂界一员的事情,把自己当作一个看客,从未想真正融入这个世界。
突然觉得沮丧,若不承认这个世界,那么岂不是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而且苏我清既然知道我秘密,如果他说出来,我大概会死,如果我全力和他战斗,说不定没上次那么好运还能变回来,和死也差不多了。
握紧手中的浅打,我指着苏我清:“我得感谢你让我看清真实,如你所愿,我会尽全力和你打一场。”无论输赢,既然都是死,还不如拼一把,我需要找到自己的真实。
苏我清笑了,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这正是我所希望的。”
我们同时释放出灵压,能感觉到,苏我清很强,比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强了太多,而且他的灵压中那股明显的杀气让我紧张起来,若有可能,他会杀了我,这是我所感觉到的。
苏我清的速度很快,瞬间刀刃已在我眼前,铁器泛着寒光,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虽然被我挡下,但那股强大的力量让我的手臂发麻,架开他的刀,转身一个后摆,踢向他的面门,趁他格挡的时候举刀向他砍去。
“你以为这种程度就能伤到我?”苏我清的不屑明显的写在脸上,“你要是不拿出真本事,会死。”
躲过他从侧面劈过来的刀锋,我向后跳了一大步。
X的,长期压抑惯了,那是说能爆发就爆发的,只是不等我爆发,苏我清先一步始解了。
“兵临吧,勾阵!”
霎时,苏我清的斩魄刀凶光大盛,刀型没有多大改变,但挥舞一下竟有数十道剑气夹杂着凶戾之气一下子袭来。
“缚道之三十九,圆闸扇!”圆形的防护壁阻挡了剑气,但因为没有时间咏唱,力量不足,瞬间被打破,我身上也随之多了好几道伤口,血流如注。
“我说过,会死。”苏我的声音冷冷清清,杀气却越来越浓。
直到这个时侯,我才感到了那种死亡的威胁,受这么重的伤,还是第一次,痛觉忠实的传递着伤口火烧般的刺痛感,血液带走的不仅是力气,还有生命。
当苏我清再次举刀,我终于将所有的灵压全部释放,熟悉的抽离感袭上来,意识仿佛又要被什么东西吞没,在我意识到之前,身体已经做出来反应,靠着瞬步一下子冲到苏我面前,举刀砍向他。
苏我险险的躲过,迅速向后跳去,胸前一道长长的伤口狰狞的翻着。直到看到苏我的伤口,我才感觉到刀刃划过身体的触感,似乎行动已经比意识要先一步做出了反应。然后又是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冲了过去。
很奇妙的,周围的东西都慢了下来,风吹过树叶时的流动,影子根据光线的不同缓慢的变化着,我能清楚的看到苏我清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变成微笑,并且从他的瞳孔中看到了一个带着骷髅面具的人,原来真的虚化了……苏我清仍然如慢动作一般慢慢举起刀,双手握住刀柄,刀刃向前,是要用刺突吗?但是对于现在这个状态下的我来说,太慢了。
刀与刀撞击在一起,迸发出尖锐的嘶鸣,苏我清喷了口鲜血,而我的身上也又增加了几道伤口,深可见骨。随后,我的浅打从刀刃相撞的地方裂开一条裂缝,许多裂痕从这里蔓延开到整个刀身,没有意外的,浅打碎掉了。
输了……浅打比起斩魄刀,还是差了太多,我的斩魄刀什么时候能得到呢……这个朦胧的意识是怎么回事?昏厥了么……
如同上次解放灵压一样,我又到了那个只有水面的地方,那个长发的女人仍然站在不远处,相当冷静的看着我。而这一次,我看清了她的长相。
黑发红瞳,皮肤有些苍白,但是个如同日本娃娃一样相当美丽的女子。我盯着她许久,她也不做声的看着我,我们俩就这样站在一片水面上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先开口。
最终还是我投降,她看上去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我哪有那个闲情逸致和她耗。
“ぁの……你是我的斩魄刀?”鉴于我上次这么问的时候她没有回答我,我只好再问一遍。
她看上去有些纠结,过了好久才我才听到一个不甘不愿的声音。
【是。】
“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不行,我还没有认同你。】
我晕,真是不干脆的斩魄刀……“让你认同我需要做到哪些事情?”
【我讨厌笨蛋。】
喂,你这个说法好像在说我就是个笨蛋啊基可修!
【你到现在也没有认清自身所处的环境,甚至也不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怎样的生活,我讨厌犹豫不决的人。】
“……拜托,那叫谨慎不叫犹豫不决,正常的普通人大多都是我这样的,再说我觉得我很清楚自己要什么,没有迷茫。”
【正常人是可耻的,你如果没有迷茫,为何对很多事情都摇摆不定?】
“喂喂,如果你说的是关于毕业以后的分配问题,那当然要摇摆不定啦,我想干的事情那么多,每一个都很有诱惑,当然得仔细考虑。”
我听到斩魄刀叹气,【果然在智商上就有差距,你难道非要选一个吗,想做就全部去做好了。】
“哎?”我惊诧莫名,怎么觉得我的斩魄刀正在怂恿我去做一些相当有挑战性的事情?
【如果想让我成为你的助力,就要有相当的觉悟。】
难道说我的斩魄刀非常强悍?
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般,斩魄刀又说了,【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在这个世界,你必须变强才能活下去,像现在这样平庸的混日子,你早晚会死去。】
我知道,会死于和虚的战斗……啊呸,我是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变强?只要能自保不久够了,我又不是有什么雄心壮志的人,这样就够了。
【……谈判破裂。】
脑袋中一阵疼痛,我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是学舍那木质的天花板,向旁边看去,未月正在忙着什么。
我晕了多久?感觉上不过才一瞬间而已,只不过和我那别扭的斩魄刀说了几句话,就回来了么……
“未月……”我轻声唤着。
“你醒了?!”未月很高兴的扑过来,“苏我君送你回来的时候吓死我了,身上都是伤口,又昏迷不醒,问苏我君,他什么都不说,只让我好好看着你,而且还不能惊动其他人……”
我感觉自己现在超虚弱的,只好笑笑,“没事,就是有点累……”
未月担心的看我一眼,“你好好休息……但是这些伤……”
“没关系,我自己能处理……”怎么说我也是预定要进四番队的人,处理这些伤口还是没有问题的。
未月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好,我去准备点吃的。但是小海,”未月难得严肃的说道:“你要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很担心你。”
“……好。”
我只得答应,知道未月是担心我,但是却不能完全告诉她,虽然说谎骗人我很擅长,但欺骗真正关心自己的人仍然感到愧疚。或许,我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完全是个看客,这几年的生活,或多或少已经融入了我生命的一部分。
未月离开后,我尝试调动灵力控制灵子来修补伤口,果然比分解还要困难,结果仍然需要借助咏唱的言灵之力,才能完全治好伤口。
感觉到灵子正在一点点的修补伤口,我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泥人,受了损伤就用泥土修修补补,只不过对于自己用的不是泥而是灵子罢了。不过加入了言灵的鬼道,疗伤效果相当强悍,只需几刻钟,伤口就已经复原。拥有这样强悍的鬼道,在战斗中是多么强大支持啊,为毛十一番队的战斗笨蛋会小看四番队呢……果然是战斗笨蛋么?
但消耗灵力也是巨大的,身体陷入困乏中,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神清气爽的不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决斗,而像是度假归来。我伸展腰肢,舒坦。难道这就是拼命之后所留下的轻松感?
接下来,我必须去找某个人问清楚。
再次感叹灵压是个方便的追踪器,尤其是在某个混蛋刻意彰显自己存在的时候。
我寻到那片被诅咒……啊呸,被加护的树林时,看到某个家伙正悠闲的在树上挂着,叼着根草,相当惬意。我看着心烦,一个赤火炮轰过去,某人轻巧的翻身躲过,落在我面前。
“苏我清,你究竟是什么人。”
苏我笑了,“大小姐,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呢。我是什么人很重要吗?”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放心,我没有打算将你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你可以放心。”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你不相信也无所谓。”
几天不见,嘴皮子利索了不少。
“对了,告诉你件事情,会让你高兴的。”
“什么事?”我怀疑他能说出什么让我高兴的事情。
苏我清笑了笑,“我要毕业了。”
……好吧,我身边的天才太多已经麻木了,不过这事情到真的值得我高兴一下。
“恭喜。”
“呵呵,还有,我已经被内定要进五番队了。”
我愣了,被雷劈了,心脏焦的一塌糊涂,灵台一片清明,人生了无希望。……你去死啊!求你快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