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白愁飞赶了一天的路,费了许些的心思,他又是个正常的人。
正常人需要吃饭喝水休息睡觉。
白愁飞打发薛凉带着阎铁珊连夜赶回金陵,自己却是去找吃食。
这是家本来已该关门了的小酒店,在一片林叶浓密的桑树林外。
桑林里有几户人家,桑林外也有几户人家,大多是养蚕的小户。
有家人的屋子距离大路较近些,所以就在前面搭了间四面有窗户的小木屋,卖些简单的酒菜给过路的客人。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白愁飞有些惊讶于小店居然还开着门,从窗子里可以看到昏黄的烛光人影。
又走近些,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说笑声入耳,声音很清脆悦耳,白愁飞便释然了。
声音好听的女孩子通常都不丑,有谁能拒绝这么一群青春美丽的女孩子们,把她们挡在门外的夜色下呢?
白愁飞进了屋子,酒店里只有三张木桌,却收拾得很干净,他坐了下来,点了壶酒,又要了几个小菜,随后就把目光投向了那几个女孩子。
他的目光很平和,不下作,带着些纯粹的欣赏。在无关大业的时候,他对女子大多是君子的。
她们长得都很漂亮,还配着剑,有些江湖女子的豪爽,被白愁飞一看,脸上飞起了红晕,又带起了点小女儿家的娇羞,却不恼。
白愁飞笑了笑,收回了目光。
菜上的很快,下酒的小菜简单而清爽,酒的味道却是淡淡的,醉不了人。
他独酌起来,淡淡的酒和着窗外如水的月色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有个胆大的女孩偷偷的向他瞥了一眼,见他好似没看见一样,就索性了光明正大的观察起白愁飞来。
白愁飞是个很会享受的人,这种人通常也很会保养。所以他依旧显得很年轻,不仅没沾染上岁月的风霜,而且随着时光的沉淀反而愈加的漂亮。
玉树临风。
他若是跟别人一站,简直鹤立鸡群。
现在他是一个对着月亮喝酒,又显得孤寂傲然。
没法不吸引别人的目光,
尤其是女子。
四个姑娘八只眼睛都汇聚在白愁飞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好像要把他左右看个透。
白愁飞都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了。
他放下酒杯,转头对着四女温和道:“姑娘们有事?”
他的态度很好,也很有礼,像足了个世家的公子。若这样看他的是陆小凤或是其他人,他定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面对女孩子那样的眼神,男人是没法生气起来的。
几个女孩也发觉了自己的失礼,一个姑娘脸忽然变得通红,直红到耳根子,另几个也是窘迫起来。先前偷偷看他的那个姑娘忽的站了起来,对白愁飞道:“你笑起来的时候,倒不那么傲慢不可亲近。”
白愁飞也没想到这女孩会突然冒出这句话来,口里却道:“谁要是整天都在脸上笑着,想傲也傲不起来。”
“那为什么不多笑笑呢?你对着月亮喝酒的时候,好像是要飞上去一般。”
白愁飞一愣,觉得这女孩着实有趣,就又笑了出来,道:“我又不是月宫里的嫦娥,何来奔月一说?若真是奔月也该是你们这样美貌的姑娘,有谁听说过嫦娥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坐着的那三个女孩笑得前仰后合,站着的那女孩涨红了脸,跺了跺脚,佯怒道:“你这人好生讨厌,哪有这般打趣人的。”
白愁飞心情很好,开口道:“玩笑而已,姑娘莫要当真。”
他饮了口酒,便又问道:“听你们之前在谈论陆小凤他们?”
那女子被她的同伴拽着坐了下来,另一个眼睛很妩媚的姑娘开口道:“是呀,他那两撇胡子不是很有趣么?说起来,花公子也是个好人,可惜了他瞧不见东西。至于西门吹雪,”她勾起了朱唇,指着另一个粉衫姑娘,“这得问二妹了!”
那被唤作二妹的姑娘涨红了脸,瞪了她一眼,便岔开话题,对白愁飞道:“公子也认识陆小凤?”
她嘴里却不提西门吹雪。
白愁飞看了她们的反应,心理便有些明了,耳朵里却听见了些声响。他低声笑道:“是很有趣,他这人也很有趣,我自然是认识他,只怕他是不大愿意被我认识的。”
“为什么?”一个女孩子歪着头问道。
白愁飞抬起头,勾了勾嘴角,指着门外道:“你自己问问他不就知晓了?”
四个吱吱喳喳的女孩子,突然全都闭上了嘴。
因为这时正有几个人从门外走进来,为首一人白衣如雪,手中持剑,正是西门吹雪。
这下好了,她们不但看见了西门吹雪,也看见了花满楼和陆小凤,也算圆了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