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跟药师兜交过手的夜火一人走在狭长的月夜街道上,双脚上是踏出去同样距离的步伐,白鸟安静的睡在右手,脑后还是那一头静默的黑发。
这个独自行于暗夜中的女子在打过的月光下看着有几分让人朦胧。
安静的夜晚只听见她匀称的踏步声。
或许想了很多也或许什么也没想,夜火顺着笔直的街道就这么走进了一片连夜光也照不进的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只是一味的黑色。
“好像,走错地方了。”直到现在,她似乎才发现刚才错过了回家的路口。
一样的转身,一样的迈出去的脚。
“......叮铃铃,叮铃,叮叮铃.....”
一袭从背后卷过的凉风,掠起夜火长长的发丝贴上嘴角,然后便是极轻极轻的平静无声,那捋沾上嘴角的发丝也在这种似是有些不正常的风平浪静里自动荡下了夜火嘴角的位置。
一切,都好像及其自然,没看出有什么不妥。
照在地面上的,还是一样的月光。
背后路过的薄凉也转复不见。
没有叹气也没有自言自语,夜火打算迈出脚回家。
刚踏出去的一只脚还没落地,所在的这片黑洞的土地上自己的影子里明显又多了一重。
“你来这里干什么?”酷酷的冰冷的语气里还带着点拽拽。
原来,她一不小心来了宇智波家的地盘。夜火后知后觉的在心里思考。
“白月夜火!”身后带着质问的口气。
她就说她不应该和红豆那家伙一起喝酒的,不然她现在怎么能落得个擅闯民宅,还被主人抓个现行!
夜火觉得她有些冤枉。
虽然她心里压根没承认过此刻自己私自站在人家地盘的做法有什么不对。
“白月夜火,你半夜来这里干什么?”身后佐助又大声问了一遍。
“没事没事。”夜火转身打着哈欠,“酒有点喝多了,想着趁着夜色散散步,没想到脑袋一迷糊就一不小心走到你家来了。”除了酒喝多了和脑袋迷糊外夜火说的都是事实。“嘛,大晚上不要这么大火气,会吓着漂亮的姐姐的。”夜火很应景的又打了两个哈欠。
“刚才在这里,就你一个人?”佐助不理会她自顾自说的,朝着夜火走过来。
“错。”夜火斩钉截铁,“是两个人。”说的很干脆。
“?”佐助走到夜火身边,看着她的表情暗自沉默思索无声,好一会才更加冷冰冰的问她:“那个人是谁?”话里听不出一丝感情的热度。
夜火转头看了他一眼,“我。”
“你?”
“你说的很对。”
“你不是说有两个人?”
“是有两个人没错,我和我。”
“你和你?”
“就是我和我。”
“什么你和你?”
“我和我就是说一个我加另一个我。”还说的有那么点神秘的意思。
“你想试试宇智波家的忍术!”佐助听这人故意的面部开始更加冰。
“唉,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可叹我说了这么半天费了好些口水。”语气里透出的惋惜,“都没猜到。”
身边的佐助听她如此说开始半点不可惜的释放源源不竭的冷气。
“好了好了,虽然现在不是冬天,但冷气放太多了我能受得了你家附近的花花草草也受不了。”夜火左手食指一指地面,“喏,另一个我在这里。”
佐助顺着夜火的手指看过去......
只有一个黑黑的影子。
他立马知道他被这家伙给耍了!
“打住!”夜火左手一挥,“我,白月夜火。做为今天晚上擅闯你家地盘的不速之客,或许心里有那么点小小的不好意思。”小小的不好意思,那是一点也不存在。“还有那么点小小的小歉意。”小小的小歉意,那更是一点也不可能存在。“但是,做为一个比你大的姐姐来看看你也没什么不妥。”虽然她今天晚上根本就没这么想过,是实打实的误闯。
“我说过,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看!”佐助转身:“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很晚了,回家休息吧,不然上学迟到了可不好。”
“哼!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架!”
“我不记得什么时候答应过要和你打?”真不是一般的执着啊。
“要打的时候,我会找你。”
“......话说的不要这么有玄机啊。”
“切!”留下一个切字后独自走远。
......
沉默了很久之后,夜火对着周围的空气似是喃喃自语,“你弟弟,真的是很难缠。”
“叮铃,叮铃......”回应夜火的是一阵清脆的风铃声。
“你这帽子的铃铛声听起来不错。”
“是吗。”
然后便是相对无声的沉默,彼此隔着黑暗的距离看不真切,事实上此处唯一站着的两个人谁也没有看谁一眼。
那抹呼吸,掩去了夜末冰凉。
挂满了下一个晨露的露水。
“你不是说,再见面的时候会把我抓去晓吗。”夜火望着迎接黎明到来的夜幕上的星光没有低头。
“隔着这个斗笠,我们不算真的见面。”还是那一成不变的音调,连断句的停顿也没有起伏。
忽的,天幕上划过一颗流星,长长的尾巴甩过一大半苍穹的弧度。
“流星很美。”夜火说。
“曾经,很美。”鼬说。
“至少,它曾经灿烂过。”
“是吗。”
还是如此简单的两个字。
半响过后在离夜火两步远的地方清脆的风铃声再度响起,“朋友,这个,放在你那里替我保管吧。”
从半黑的夜幕上拉回视线的夜火,面前正伸着一只右手,手心上是一条项链。
是鼬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那一条。
正是鼬刚刚从脖子上拿下来的。
“如此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放在我这里没关系吗?”记得这好像是止水留给他的。
“是朋友的话,就替我保管吧。”托着项链没动的手。
夜火静默了一刻,看了看鼬戴着斗笠的脸,伸手接过。“你想拿回去的时候,到我这来取吧。”
晨风吹过风铃做响,东方现出鱼肚白。
微白的天色下,是彼此离去相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