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Harry。大家先坐下,我现在就通知Cornelius。”Dumbledore挥了下魔杖,两张舒适的大沙发出现在眼前。他又拿起羽毛笔写了些什么,让他的凤凰衔着飞了出去。
“先放松下来,Harry,一切都会好的。”他安慰得拍了拍僵硬的坐在沙发上的Harry。
另一张沙发上的McGonagall盯着Peter Pettigrew,似乎对于他出卖好友的行为仍感到不可置信——那时候,他们四人的关系是那么好;虽然他并不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但却也不是个坏孩子。
而Snape,从Harry冲他咆哮以后就面无表情,双眼空洞得排除了一切情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Carlos,你提到特殊途径,能告诉我你是从哪里知道关于James和他的伙伴的事情?”Dumbledore在Carlos旁边坐下。
“您知道,除了幽灵能够长时间存在,以前学生们的笔录也能保存当时的事件。”Carlos用平板的声音缓缓解释,“在图书馆,有些时候能发现一些有趣的杂记——虽然里面的东西不一定属实,却很有意思;同时,也会有些学生记录的杂乱的东西得以保存。不过很抱歉,那书还回去以后不知道在哪里。我只是在图书馆里面借阅,并没有带出来。”
即使知道Carlos说的并不是事实,Dumbledore也不能说些什么。“那么Carlos,1岁的记忆,你们……”
“是的先生。我记得一些,所以我会觉得Hagrid似曾相识;我们见过,在那个夜晚。”Carlos浅茶色的眼睛对上Dumbledore,“先生,我也听到了您和McGonagall的声音,我没有忘记。”
“……”
“先生,是您将我和Harry放在了Dursley家门口,对吗?”Carlos知道自己应该拿出些证据,而且他也很好奇,这位校长先生会如何回答他。
众人的视线都集中了过来,Dumbledore却微笑起来,“Carlos,你的记忆真的很好。”
“Harry和我在Dursley家的生活并不是很好。”
“Carlos,我对此很抱歉;可是你们不能离开那里。只有在那里你们才能受到完好的保护,你们母亲在临死前的保护魔法只有在血缘亲属身边才能得以发挥,为了你们的安全,我才会让你们远离巫师界。”Dumbledore歉意的解释,“那时候食死徒们并没有被抓起来,你们的处境太过危险。”
Carlos只是点点头。
“嘭”这时,从飞路网出现的人立刻引来了众人的目光。
“Albus,你说的是真的?那不可能……”来人正是Cornelius Fudge,现任魔法部部长。他拍了拍身上的煤灰,衣服还有些凌乱,应该是匆匆出门。
三位教授都站了起来,Dumbledore迎向Fudge,“是的,Cornelius,你可以看看那边。”他的手指向被束缚在不远处的Peter Pettigrew。
“哦……梅林,怎么会!我是说……他应该已经死了,他还被追加了梅林爵士勋章!”Fudge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叫了起来,“Albus,你说他承认是他……哦是的,杀了那些麻瓜?”
“Cornelius,我在信里写的很清楚。当时Sirius没有经过审判就被送去了Askaban,而真正的凶手在这里。”
“这……这……”Fudge面容抽搐,这对魔法部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
Sirius在Askaban关了十年——因为他杀害了Potter夫妇、Peter Pettigrew和那些麻瓜;可是现在,英雄反而成了凶手?
“Cornelius,Sirius是无辜的,他必须放出来。”像是看穿了Fudge在想些什么,Dumbledore的语气有些强硬,“他已经在Askaban关了十年,而现在,他应该恢复他的名声。”
“我知道,Albus,我知道!可是我需要时间……现在是圣诞节假期,大家都停止了工作。我们可以等到……”
“不!凶手就在这,Sirius应该被放出来!”一直听着两人谈论的Harry跳了起来,他跑到了Fudge身前,“他是冤枉的,部长先生!他应该出来和我们一起度过圣诞假期。”
“哦,Harry……Harry Potter。哦,是的……”Fudge对突然出现的Harry感到吃惊,这是魔法界的救世主,他们需要他。“我们会放他出来的。”可是该怎么向群众解释?承认魔法部的错误……
“Cornelius,那个时候被抓的人很多……一片混乱,我想大家可以谅解,不是么?”Dumbledore拍了拍Fudge,“我们会处理好的。”
“哦……好吧好吧。”Fudge也不再多话,既然Dumbledore会处理的话。
“教授,那么Sirius……”Harry急切得询问,他的手紧张的扭在一起。
“我想,我们可以先将Sirius放出来。”Dumbledore微笑着回答Harry,“明天,魔法部的人员和报社的记者会来记录好一切的。”
Fudge也跟着点了点头,他召来一只猫头鹰,在纸条上写了些什么就送了出去。“哦,Harry,你很快就会看到Sirius的。我知道,他是你父亲的朋友。啊,没错……”
“Cornelius,我们先谈谈。”Dumbledore向McGonagall和Snape打了声招呼,就和Fudge走向办公室旁的小房间,关上了门。
等待总是让人心急,Harry不安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可以看到Sirius了。这一次,Sirius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大家面前,而且不会有死亡,活着的Sirius。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真相,可是他无法解救Sirius出来,他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对于上一世间接害死了Sirius,以及这一世的无能为力,那种深深地愧疚感和负罪感一直缠绕在心头。现在,这一切都将过去了……
Carlos瞥了眼焦急的Harry,视线终是落在对面沙发上的两位教授身上。McGonagall教授的表情有些复杂——那种纠结的感觉;四人组都是Gryffindor的学生,还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可是现在,一个死亡,一个背叛,一个入狱,一个不知所踪。对于McGonagall教授来说,心里的确有些混乱。
而Snape……面无表情、两眼空洞,就连平常冰冷的气息都不见了——却又让人感觉很压抑,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Carlos皱起眉,他的预感一向准确,暴风雨前的宁静?
就在Dumbledore和Cornelius回到办公室后不久,他们等待已久的人终于出现了。
两个傲罗各护在一边,中间是一个手腕、脚腕上都捆绑着被施加了魔法的粗重锁链的男人——或许还能称他为人类。他像极了一具尸体:一团肮脏、纠结的头发一直垂到肘部,蜡状的皮肤紧贴在骨架上,低垂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的面部;身上挂着已经不能算是衣服的破布条,露出骷髅骨一般的躯体。
“Sirius Black。”Fudge的叫唤完全没有引起Sirius的任何动作,他就像破败的木偶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是那个黑犬教父?Carlos感觉有什么东西朝自己的心脏猛撞了一下,有些生疼。他看见Harry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滴落了下来,颤抖着身体却没有上前,脸上充满了悲伤。
Carlos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径直走到了Sirius身前,踮起脚撩开了Sirius遮住面容的头发——瘦削到只剩下一层皮的脸上,一双没有丝毫波动的眼睛嵌在又深又黑的眼眶里,他似乎已经完全没有了生命,连绝望都没有剩下。
曾经的他见过很多这样的人——完全丧失了对生的希望,行尸走肉般保持着呼吸和心跳。可是他却不愿意看到这种表情出现在这个曾经英俊开朗的男人脸上。
“笨狗!”Carlos板起脸厉声喝道——尽管压迫力不够,这是他曾经对黑犬教父的称呼,报复他舔来舔去喜好扑倒别人的恶习。当然,为了这个称呼Lily痛斥了两位男士——他们教坏了小Carlos,居然说这种词。梅林知道他们可从来没教过Carlos和Harry不好的词语。
“笨狗!”努力伸手勾住Sirius的脖颈强制他弯下身与自己近距离面对面,Carlos一手毫无顾忌得捏住了Sirius的鼻子,成功的在他灰色的发现了自己的身影。
锁链声响了一下,Sirius的瞳孔在Carlos的注视下猛的缩小。
“笨狗,你糟糕透了,别想再扑到Harry和我身上。”
“Ca……Carlos……”他嘶哑的声音带着不确定,像是很久没有好久没有说过话了,开口断断续续,“Carlos?”
“笨狗。”
空洞的眼睛蓦地闪亮起来,被锁链束缚的膀臂艰难得抬起,脏兮兮的骷髅般的双手附上Carlos温热的脸,确认般的按了又按,“有温度的……活的……Carlos……”
难道在Askaban待了十年黑犬教父已经疯了?Carlos眯起了眼,松开勾在Sirius脖子上和捏着他鼻子的手想要退后,却被突然间充满了活力似的Sirius一手死死扣住了膀臂,瘦到恐怖的脸凑近Carlos紧紧盯着他,“Carlos……”
“Sirius……”终于能控制自己迈开脚步的Harry走到Carlos身边,带着哭腔的声音叫唤着。
Sirius扭头看到旁边那张熟悉的脸,“Harry?”
“是我,Sirius,是我……”也不管眼前的男人身上是多么肮脏,Harry一个飞扑挂在Sirius的腰上,竟然哭了起来。
“Carlos……Harry……”Sirius显然还没弄明白眼前的状况,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幻象。可是眼前的Carlos和Harry长大了太多,他们是那么真实;而且为什么临死前他没看到James、Lily……
眼前的状况让Carlos感到不满,Harry极为丢人得嚎啕大哭,Sirius一脸不在状态的样子,而周围还有好几个人在看热闹。
“Sirius Black!你在Askaban关傻了吗!原本只是笨狗现在连正常思维都没有了吗!”Carlos直接吼了出来,虽然由于生理原因声音不够响亮,却足以让几乎贴在他脸上的Sirius耳朵轰隆一下。
就像机器人被打开开关,Sirius死寂的眼睛恢复了神采,“Carlos,Harry!真的……真的是你们!”沙哑的声音却将主人的喜悦完全表达出来,另一手拉开缠着他腰部的Harry将他拉到身前,“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声音突然变调,“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哦,Sirius,这里是Hogwarts。”终于,不远处的Dumbledore开口说道,“我们刚刚得知当年的真相。”
Sirius抬起头,“Dumbledore……教授?”
“Sirius。”
他的视线落在Dumbledore身上,却突然看到Dumbledore旁边那个一边哆嗦一边抽泣的身影,“Peter Pettigrew!”他猛地咆哮起来,声音就像犬吠一般,震的Carlos捂住了耳朵。
“叛徒!你这个叛徒!”刚刚还一副虚弱无力样的Sirius放开握着Carlos和Harry的手似乎就想向前冲去,却被两边的傲罗拉住了膀臂,Harry则直接抱住了他的腰拦着他,“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笨狗!”Carlos掏出魔杖一个清水如泉狠狠砸在Sirius头上,突然地攻击让Sirius僵停了一下,“冷静点!他已经被抓住了,我们都知道了真相!”
“真相……真相,真相就是他是个奸细!这个卑躬屈膝的肮脏的家伙背叛我们信任!他出卖了James和Lily!”Sirius高声怒吼,恨不得马上扑上去将那个蜷缩着的男巫撕成碎片。
“Sirius……Sirius,他是证据,我们需要他证明你的清白!”Harry抬起头喊道,“你不能杀了他!”
“Harry!”
“爸爸不会愿意他最好的朋友杀人,特别是杀那种人!Sirius,不要杀他!”
Sirius停止了挣扎,“Harry……Carlos,你们是唯一有权利做出决定的人……”
“是的,他将会去Askaban,那是最适合他的地方。”Harry冷冷得看着Peter,“永远,永远不要想出来!”
“好了,Harry,明天一切就会登上报纸公告出去,Sirius也会恢复自由。”Dumbledore走了过来,轻轻叹了口气,“Sirius,我没想到你们换了保密人……抱歉,这些年……”
“不……这是我的错……是我说服Lily和James,在最后一刻让Peter成为保密人,说服他们用他而不是我……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Lily和James……”Sirius丧气的垂下头,“原谅我Harry,Carlos……都是我的错……”
“不,Sirius!不是你的错。谁都没想到Peter会泄密,这不是你的错!”Harry急切的说道,“你是为了更好的保守秘密才那么做的!”
“Harry……”
“Sirius,Harry还有Carlos……我想你们应该先清理一下,你们现在——非常糟糕。”Dumbledore的声音带着笑意,他指了指Carlos被Sirius弄得黑漆漆的小脸和Harry的满身灰土,“Sirius,你把他们弄得脏透了。”
扯出个难看的笑——似乎十年的Askaban生活已经让他忘却了如何去笑,Sirius嘶哑的声音响起,“啊,抱歉……我只是,没想到……”
“好了,现在一切都好了。我不介意你们去使用级长浴室,哦,你们知道,那里很大,也没有人。”俏皮得眨眨蓝色的眼睛,Dumbledore装嫩的行为惹来Sirius粗哑的笑声,“小精灵会给你们送去衣服的。”
两个傲罗不知道用了什么魔咒,Sirius身上的锁链都消失了;重获自由的他立刻蹲下身将两个小孩抱在怀里,“真高兴……还能见到你们。”
“Sirius……我也是”Harry隐隐又有哭泣的倾向。
Carlos却抬腿就给Sirius一脚,“笨狗,臭死了!”
“Carlos……”
“哈,真是令人感动的一幕。”带着讥笑语气的声音蓦然打破校长室的温馨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