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见是两位爷爷驾到赶忙站了起来见礼。跟在两人后面的妍也向三人打了招呼。
几人围桌坐了,小昔一边给已凉的茶换水一边笑言:“龙井要第二遍水最好,两位爷爷来的正是时候。”
真田广源品了一口茶,冲和淡雅,回味悠长,确是好茶。
连城镇远也满意的笑笑,却佯装生气道:“有这么好的茶还私藏着,要不是今天恰巧被我逮到你们就私吞了吧。”
连城旭淡淡一笑:“爷爷,这茶我可是刚得到就给您送了一罐过去啊。”
连城镇远一愣,转瞬又恢复了严肃的样子:“啊,大概是被管家收起来了吧。”
小昔借喝茶低头偷笑,看到真田和妍奇特的表情更是抖的厉害。
连城镇远一进来就看到了桌上的茶具,新鲜雅致,很是不俗,可刚刚才被堵回来一次怕自己再说错话就转言道:“这套茶具倒是雅致的很。”
小昔终于控制住了笑意,为众人续了一杯茶微笑道:“并不是什么珍贵瓷器,却也是我好不容易找来的呢。”
妍从进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此时品着茶眼睛看到旁边的棋局,看了一眼真田问道:“真田君在和哥哥下棋么?”
这一句话把两位老者的视线也引了过去。
真田点了点头:“刚刚猜好子,正要开始。”
小昔看了看妍又看了看真田,垂下眼喝了口茶。抬起头时扬起了古灵精怪的笑容。
“老是那么严肃的下棋怪累的慌,难得今天有两位爷爷和我们女孩子在不如玩点轻松的。”
大家的注意力被她吸引了过来,连城旭笑着问:“哦?什么轻松的?”
小昔挑眉勾唇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这样吧,我们来玩五子棋,轮换制。输了的人……”说到这她微一沉吟,看到真田万年不变的黑锅脸邪邪一笑:“输了的人就说个要把大家都逗笑的笑话,如何?”
连城旭自是什么都依她,两位老者也觉有趣点头应允,真田黑着脸点头,妍也无意义。
于是,这场很是莫名其妙的游戏就很莫名其妙的开始了。
第一场是连城旭和真田广源。不知是姜还是老的辣还是连城旭有意放水,总之最后是连城旭输了。小昔很没同情心的笑得幸灾乐祸,连城旭倒是神情自若,想了想说了个笑话:“考试中有一个学生拿出骰子,摇出十道选择题答 案。快结束时他突然又拿出来摇。监考师终于忍无可忍:‘你在干什么?’学生答:‘我在验算。’”
话音未落小昔就笑了起来,其他人也都忍俊不禁,连真田也意思意思的勾了勾唇角。
下面一局是连城镇远对真田广源,这两个人就算是下五子棋都是针锋相对的下了大半天,小昔都换了两壶茶才有了个结果,却是连城镇远输了。
老爷子也不扭捏,咳了一声开始说笑话:“从前,有个当官的人,他的性子特别急。有一天他去拜访同僚,正在喝茶叙话,有个仆人匆匆上堂禀道‘不好了,家乡来信,大人的姐姐死了’。这个人立即嚎啕大哭,伤心欲绝。他的同僚在旁也哭了一阵,见他如此悲切,不禁问道:‘我姐姐死了,你哭这么伤心做什么?你们不可能认识的啊?”那人吃了一惊道:‘方才急着哭,没注意到,原来是你的姐姐啊,我也正在奇怪呢,我根本没有姐姐啊。”
小昔听完已经笑趴在桌上了,完全没想到自家爷爷这么会说笑话,而且还是能看着别人笑自己很正襟危坐的样子,真是太强了。
其他的人也没挡住,纷纷笑了起来,真田广源还边笑边说:“你这个老头子是不是打算把这个笑话用到死啊。”
晕,敢情这还是自家爷爷的看家法宝啊。
实在是不行了,小昔揉着笑疼的肚子去和真田广源对阵,没几个来回就被打发了。
不就是说笑话嘛,她可不怕,别忘了这惩罚是谁定了,嘿嘿。
小昔也学自家爷爷正襟危坐的样子开始说笑话:“蚯蚓一家这天很无聊,小蚯蚓就把自己切成两段打羽毛球去了;蚯蚓妈妈觉得这方法不错,就把自己切成四段打麻将去了;蚯蚓爸爸想了想,就把自己切成了肉末。蚯蚓妈妈哭着说:“你怎么这么傻?切这么碎会死的!”蚯蚓爸爸弱弱地说:“……突然想踢足球。”
说完后小昔看着笑着的大家很努力的忍着不笑,装作很正经的样子,却不知她这死忍着的样子让人看了更是有趣,到最后众人也不知是笑那笑话还是笑她的样子了。
终于等到真田与自家爷爷对弈,虽然真田的棋力比小昔要高不少但还是没多久就被收拾了,这下子连同真田爷爷在内都是饶有兴味的看着真田,等着他来说笑话。呃~当然了,妍妹妹除外。
小昔当初定这么个惩罚也是怀了这么个心思,呵呵,让立海大恐怖专治暴力可与青学冰山旗鼓相当的黑脸皇帝真田说笑话,这件事本身就比笑话要有趣的多了。更何况连真田爷爷都是那么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哈哈,真田哪,这次你是别想跑了。
真田看到周围人都是要笑不笑颇有兴味的看着自己,特别是某人简直就是两眼发光奸笑不止,心中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不就是说个笑话嘛,他们还真以为能难住自己了?
想罢心中一横,平静无波的开口:“有一个馒头走在街上忽然感到很饿,于是它就把自己吃了。”
众人,愣住。一排乌鸦“哇~哇~哇~”的飞过,萧瑟的秋风萧瑟的吹~~~~~
小昔回神过来的第一反应就是爆笑,真田冷着一张脸说着这么冷的冷笑话,真的是太经典了,不行了,眼泪都笑出来了。
在场唯一不笑的人就是真田了,此人很淡定的看着开怀的众人,很是宠辱不惊的样子,不过仔细看的话你就能发现他眼中那淡淡的温和笑意。
最后一场是妍上,不过她的棋力也就和小昔差不离,也是很快就认输了。
温婉恬静的少女踌躇了一下,轻轻开口:“以前有个人记性很不好,有一次家里来了客人说自己是他的表叔,结果那个人老是忘,总是问他是谁,在被问了十几遍后那位客人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结果那个人劝道:‘我说姨丈啊,你的火气怎么这么大呢。”
大家又笑了一番,便有管家来通报,说是连城洛回来了,过来请安。
门被打开,一位看似四十岁左右身穿和服的贵妇人走了进来。端庄秀丽的容貌和连城妍有几分相似,却因岁月的堆积和阅世历练而多出了成熟的风韵和凌厉的气势。
枣红色领袖皆秀有六凌花样的和服,整齐水亮的发上一根金身风头的金钗,贵而不俗,华而不奢,端庄肃丽,不愧是百年豪门养出来的大家闺秀。
连城洛刚刚回府,换过衣服便打听了父亲的所在,过来见礼。刚刚过来就听到房内笑声不止,此时看到自己的女儿也在,不着痕迹的扫了她一眼。
连城旭几人见到连城洛自是少不了行礼,几下折腾完了,管家也来请示晚餐已准备好,是否开宴了。
于是一群人又起身向餐厅走去。
路上,连城旭站在人群中,看着小昔依旧笑闹随意,谈吐自如,白皙洁净的脸庞在四周灯光的照射下如玉般莹润,小巧的唇微微翘起,仿佛一直都是笑着的模样。只有他知道,有的时候笑的越多越是为了掩饰心中的某些情绪,蒙蔽对方的眼睛同时也在克制自己。
心里有个地方微微的疼了起来,脸上的笑意却未减,只是伸出手去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换来她洞悉的一笑。
食不言,寝不语完全是不现实的,一家人唯一聚齐的地方就是餐桌,再都闷着头不说话跟陌生人有什么区别啊。
所以席上都是一些场面话,大家温言婉语的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当然也有不给面子的,小昔对面的这位大小姐便是,什么不好听说什么,真不知她是回来吃饭的还是回来吵架的。
“哼,就怕有些人不知廉耻的要往上贴,也不知是哪来的野种就敢随便进门。”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话说这位大小姐自从三年前他们刚来就和他们过不去,现在人也嫁了姓也改了还在这较什么劲啊。
话一出口就听到两声呵斥传来,一声是出自连城镇远,还有一声自然是出自连城洛。
小昔眼中笑意更盛,对着神色不甘的连城黎悠然一笑,全然不在意的样子,毫不意外的让对方怒火更盛。
小昔就是喜欢看她怒气冲冲却无法发作的样子,真以为她是好欺负的小白兔么,就算是,也是披着兔皮的小狐狸。
待一场很有意思的晚餐吃过后稍作休息,小昔便去向连城镇远请辞,恰巧真田广源也在,估计也是来告别的。
连城镇远一阵挽留却被她以“明天有工作”为由婉拒了,连城镇远虽想留她住两日可看她虽笑着却很是坚决的样子也不再勉强,随她去了。
正着人给她派车,一旁真田广源却开口道:“我正好也要回去,顺路把她送回去好了。”
小昔也未推辞,弯腰谢过,与众人道过别后跟着真田镇远和真田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