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端庄,威仪,圣洁。
如果要形容现在身穿巫女服,头戴金冠,手拿法器,面色肃然的雪的话这一类的形容词是最为恰当的。
小昔早就已经习惯雪的这类“变身”了,所以很有先见之明的坏笑着一张脸站在一边看众人惊到的表情,还很不客气的揶揄:“哎呀,虽然我家雪的确是漂亮了点,但你们也不用看到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吧。”
当然了,事到如今还会被她的话调侃到脸红的也就只有凤这个乖宝宝了,而他那副羞涩紧张的样子只会让小昔更想欺负他而已,所以就一边继续着手头帮雪整理衣服和头发的工作一边带着恶魔的微笑调侃着凤。
可怜的凤,既没法还嘴又不能跑掉,自家的部长纵着恋人,其他的前辈们也只是站在一旁看戏,唯一一个有点良心想维护他的冥户却因为实力和气势的原因白白的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出云被小昔送去和神主婆婆喝茶而不在场,好歹没再多个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了。
正笑闹着,小昔眼角的余光扫到门外的人影,转头看去,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更深:“哦呀。”
其他人也随着她的眼光看去。
黑色西服正装,眉眼深邃,轮廓锋利,如出鞘之剑般锋芒毕露的少年正站在门外,面无表情的看着屋内的情况。
“关桑。”小昔笑着点头示意后,用某种微妙的眼神看了雪一眼,替她整理好额上的金冠,璀然笑道:“还有二十分钟祭典开始,我们先去前面等你了。”
然后拉着和关浩正打过招呼的迹部伙同网球部众们离开。将地方留给了那两个人。
“哪,小昔。他们两人的关系?”挑了庭院中种植了大片红色蔷薇的墙边做为“据点”后,忍足带着玩味的笑问道。
小昔带着奸诈又诡秘的笑伸出一根食指来对着忍足摇了摇:“忍足君,男人太八卦可是要被女孩子讨厌的哦。”
忍足笑容不变:“我只是在确定追求的目标是否还有机会而已。毕竟情夫或是第三者的身份我还是不会去做的。”
“哦呀。”小昔瞪大眼做出吃惊的样子:“忍足君是想表明自己还存有最后一丝身为男人的节操吗?”
饶是忍足听到这么露骨又不客气的话也僵了笑容,有些哭笑不得的提醒:“小昔,身为女生说出这种‘豪爽’的用语来不太好吧。”
“哎呀。”某人很没有诚意的道歉:“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真是很抱歉呢。不过,迹部,你是不会介意的吧?”
迹部冷眼看了看对他投以“我已经不对你抱希望”眼神的好友,和眨巴着清澈的眼睛,故作无辜的小狐狸恋人,很冷静明智的判断出不加入他们毫无水平的斗嘴才是正确选择的结论,做出了:“你们爱怎么吵,本大爷才不管。”的回复。
可惜他这一“中立”的态度并没有得到好友的谅解,忍足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长叹了一口气,哀怨的控诉:“我果然就是被你们夫妻欺负的命运么?”
小昔因为“夫妻”这个词呆愣了一瞬,然后在感觉到从心里冲上来的火将脸颊烧红后,为了掩饰脸上的红晕而做出“我懒得理你”的态度转过身去拨弄花枝上如火如荼的蔷薇。迹部也怔忪了一刻,没好气的瞪了忍足一眼,然后在看到小昔掩饰羞赧的动作后又生出温柔的笑意来。
而制造出这个微妙场面的忍足则依据自己的“经验”和生为“情场高手”的本能悄悄拉了网球部的众人离开。
小昔一边等待着自己心里忽然翻腾出的复杂情绪平复,一边心不在焉的拨弄着攀爬在墙上的花枝上鲜嫩的花与叶,一向聪敏的耳朵居然没有听到众人离开的声音。
直到一双强健的手臂从背后拥住她,后背靠上了温暖,宽广而熟悉的胸膛才回过神来,放心的放松了身体,完全的依靠进身后之人的怀抱。
迹部看着她满足又安心的笑容,心中漾出融融的暖意来,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害羞了,嗯~~?”
低沉悦耳,带着不可言说的磁性的声音伴随着温热的气息扑到耳边,小昔罕见的出现了慌乱的神情,身体微微一僵,脸孔也因为想到刚刚的样子被迹部看到而再次红了起来。
依然不认输的也就只剩一张嘴巴了:“什么害羞啊,我才没有!”
语气却像是赌气耍赖虚张声势的小鬼。
“哦?”迹部低低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通过紧贴的身体切实传递给了小昔:“那刚刚是我看错了?”
原本就窘迫又羞赧的小昔在感受到迹部的笑意后已经接近“恼羞成怒”的程度了,却又找不到言辞来反击,不自觉的就咬住了下唇,愤愤的别开了头。
迹部看着她闹别扭的小猫一样的表现更是止不住笑意,却松开手将她的身体转了过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好了好了,别咬了。是我看错了,好不好?”
小昔狠狠的瞪他,却听话的松开了被咬出齿印的下唇。嘟起了嘴,做出“算了,我就原谅你了”的表情。
迹部看着她忽然就笑了起来,原本揽在她腰上的手臂猝然收紧,俯身吻上了那双水润的唇。
与那个单纯又轻盈的吻不同,小昔感觉自己的下唇被一个温热湿润的触感飞快扫过,留下了一瞬间的战栗。
然后,本来恢复正常温度的脸颊,再一次的发烫起来。
七点整,祭典开始。
整个宽阔的前殿被燃烧着白色蜡烛的铜制烛台划分成三个区域。
中间是一个类似凸字形的场地,从供奉在大厅最里端的白虎神像开始向大厅正中开阔出一道长长的走廊,直至前殿正中由蜡烛台围成的方形区域。整个场地都铺以白色的地毯,如雪般纯净显目。
而被切割后的前殿左右两端则是供来宾观礼。为了防止混乱和危险,两个烛台之间用黑色的绸带连接,将祭祀所用的“圣地”与民众彻底的隔离开来。而在圣地内,每个烛台旁边都守护着一位巫女,静待着负责祭祀的首席巫女的到来。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铃,一道端庄清雅的身影出现在走廊的尽头。
长长的银发如瀑布般垂在身后,额头上带着金环为底,精心雕琢出镂空的山峦状头冠,腰带上系着长长的中间系有铃铛的彩色丝带。右手持金色莲花状法器,左手是一把檀木为骨,上面绘着白虎神像的折扇。
面色肃然,威仪端庄的巫女,鲜衣赤足,缓缓的走向“圣地”。
彩带翩飞,身姿若鸿。此时的大殿除了铃铛的轻响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注视着那个美丽圣洁,无声而舞的身影。
虔诚,神圣,庄重,肃穆。
仿佛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心里的感动在慢慢加深。憧憬,仰望,祈祷,祝福,这样的仪式并不仅仅是一个形式而是对于人们心中美好期望的诉诸以及对于内心的一场洗礼。
终于,最后一个动作完美完成。
这一次的祭典与往年一样以最完美的姿态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