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不管是晋安还是隐墨,都是浑身酸疼,疲惫的很,这倒不是纵欲过度,其实昨晚两人不过是勉强破了处,至于传说中的快乐可是一点没有享受到。不过再怎样不情愿,两个人也得起来,今天可是成亲第一天,等下还得去给父亲请安呢。
听到屋里有动静,隐墨陪嫁的几个小厮便进来,将热水洗簌用品准备好,要服侍晋安和隐墨,只是晋安不习惯跟人这么亲近,尤其还是男子,便让他们到外间候着。
隐墨见状无奈,只得先服侍晋安穿衣裳。看着隐墨慢半拍的动作,还有皱眉的样子,晋安难得的良心发现,有些愧疚了,毕竟是她给弄的嘛,低声对着隐墨道,“反正没什么事,等给父亲请安回来你再休息会吧。”
隐墨对于晋安的体贴有些意外,心里虽然接受她的好意,只是却不能照做,毕竟他一个新过门的女婿这样做,未免轻狂了些,再说他怕是还得在公公面前立规矩呢。想着便开口道,“多谢妻主好意,只是我不累。”
晋安见隐墨的声音沙哑的很,更是内疚,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他的难处,没有过多勉强,而是倒了杯茶水,递给隐墨,“先润润嗓子吧。”
隐墨见晋安神色坦然,也便放松下来。他本就不是那种战战兢兢怯弱胆小的人,晋安待他并无嫌弃刻薄之意,隐墨也大方起来,不再忐忑。自然的接过茶杯,喝了几口,才觉得嗓子舒服了。
两人梳洗好,正好赶上夏草送早饭进来。
“呦,怎么还你亲自送过来的?”晋安诧异道。夏草是许父身边得力的人,送饭这种事的确用不上他亲自来。而且晋安心里的尊卑观念也没有那么严重,所以她正常的时候跟下人说话还是很随意的,很少命令式的吩咐什么,当然,若是她生气或者教训人的时候那就另当别论了。
夏草对着晋安和隐墨请了安,才嗔怪道,“还不是因为二小姐的独立特行!”说着对身后的小厮招手,将食盒打开,“老爷怕二姑爷跟着二小姐吃不惯,吩咐厨房将大姑爷的多做了分,差我送过来。”
夏草将东西东西摆好,晋安这边是杂粮粥和几个包子几碟腌菜,隐墨这边却是碧粳粥和几样翡翠芹香虾饺皇,水晶冬瓜饺之类比较精致的点心。(来源度娘)
这就是晋安的坏习惯了。前世晋安一直生活在北方,去过最南的地方便是到北京上了四年大学,所以她正餐不习惯吃甜食,总觉得吃不饱,吃这些平常的吃惯了。而且晋安小的时候,家里条件并不好,母亲是武官,官职不高,日子过得并不如现在好,她也没条件从小养成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后来母亲去世,大姐不懂事也不通俗物,她趁机掌握了家政大权,事事都由她作主,即便是她如今当了丞相,吃食上也还是那样,并没有改变多少。只是觉得许父年纪大了,为了他身体才找了懂行的太医写了方子,做些清淡的菜或者药膳之类的。所以许家平日做饭是做三样的,许父一样,晋安一样,雅茹和晋行的又是一样。
隐墨默默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心里却诧异的很。晋安可不同于过去那些迂腐书生空有名头的文相,晋安却是赶上了好时候,皇帝刚刚登基,几个皇姨和姐妹纷纷造反,朝中混乱,晋安深得皇帝信任,帮皇帝稳定朝局,大权在握,可以说是少有的权相。晋安虽然不贪,但是却会做生意,家产还是丰厚的,可是自己的生活上去如此朴素,让隐墨不得不心生敬佩之情。又想到晋安身边竟一个小厮也没有,衣着也是简便的很,待下人也亲近和蔼,再想想那些不知所谓的纨绔子女,心中又将晋安提升了一个高度,对她的人品更加信赖尊敬。
晋安当然不知道隐墨心中的这番变化,即便是知道了,她怕是也无法解释。只能说,这真是个美好的误会。
夏草见众人均有诧异不解之色,不由眼带笑意看了晋安一眼,颇有打趣取笑之意。晋安却不管别人怎么看,只要自己活的自在就好,对夏草摆了摆手道,“快回去伺候爹爹去,告诉爹爹,等我们吃过了饭便去请安。”
“知道啦。”夏草笑着对晋安和隐墨行了礼,退了出去。
却不想,隐墨陪嫁的周爹爹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心中别有一番心思。周爹爹最初对许家不以为然,后来得杨父的教育,才明白其中纠葛;到了许家,也发现许家虽然平日里不显富,实际上却有钱的很,院里的摆设,下人的穿带都看出来,并不比其他钟鼎世家差,此时他才知道自己看轻了许家,许家只是处事低调而已,也就收了轻视的心思,一心要帮隐墨在许家立足。此刻他见夏草的穿戴,明显是许父身边的人,在府中也有些脸面,和晋安相处也随意,不由有了提防警惕之心。一般而言,公公都喜欢把身边的贴身小厮留给女儿做小,这也是大户人家的惯例,虽然公子有娘家在,任何人都越不过他,可是若有个公公看重,又得妻主欢心的小侍在,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日后心大了也是麻烦。周爹爹心里为公子着急,也对那夏草上了心,暗暗留意。
晋安和隐墨吃过了早饭,便向许父的院走去。晋安一路上给隐墨说了些家里的事和许父的爱好忌讳,隐墨暗暗记在心里,对晋安的提点也心有感激。晋安却是把隐墨当成家人来对待的,在晋安心里,家人永远是最重要的存在,而隐墨嫁给了她,是她的夫君,自然也是重要的家人。
两人进了正屋,许父已经用完早饭,自晋平出门后,雅茹便恢复了之前的作息,每日早早过来陪许父用早饭的,所以也在。晋行却是被许父差人提溜出来的,平日晚点过来也就罢了,可今天却是大日子。
“给爹爹请安。”晋安和隐墨一起跪在许父面前,一旁的小厮端上茶杯,隐墨又对许父敬了茶。
许父接过茶来,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严肃着对二人说些相敬持家之类的话,到底是心疼了女儿和女婿,也没有多说,便将手腕上的一只镯子摘了下来,带给隐墨的手上,“这是当初公公给我的,是许家祖上传下来的,你姐夫进门的时候,我给了他一只,剩下这只,便要给你了。”说着摆摆手让她们起来。
隐墨恭恭敬敬的接了下来,倒了谢,才随着晋安站了起来。
雅茹是大姐夫,二人也要给他敬茶的,敬了茶,雅茹又送给隐墨一些首饰,叹息道,“可惜了,晋平没在家,要不指不定多高兴的。”
晋安笑道,“她总有回来的时候,早晚都见得到,反正这见面礼却是不能少了我的!”
“你呀!”许父无奈的笑道,“快点吧,晋行都要坐不住了!”
“看爹说的,我哪有!”晋行不服的辩解道。这却是晋行第一次见到二姐夫呢,长的实在入不了她的眼,心里暗暗为姐姐可惜,可是面上却没有失礼,好歹是义之的弟弟,爹爹也是赞叹有加,她还是存了些尊敬的。
这次却不要晋安一起行礼了,只有隐墨对晋行敬了茶,又给了红包。晋行没有为难之意,痛快的喝了茶,接过红包,才道,“唉,过去我总耍赖,不肯叫义之姐姐,没想到,这回她却成了我姐姐的姐姐!”
“你尽没大没小的,亏义之大度不跟你计较!”晋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义之却是比晋安还大,跟晋行差了七八岁呢,偏晋行总跟人家平辈相论。
隐墨过去便知道,二姐跟许家三小姐交好,只是却没有想到,这晋行是这样的性格。
说起晋行和义之,还得从头说起。别看晋行什么都不行,不务正业贪图玩乐,可是却擅长丹青,而且小小年纪的便有了名气。那些书生大儒常说的‘京城二绝’,指的就是晋行的画和义之的书法。那时候晋行才十四岁,心高气傲的很,对与别人将自己和义之相提并论,很是不服气,处处找人家麻烦,跟人家不对付。义之大晋行七八岁,为人也最是温和,自然不会跟她一般计较,可是没想到,一来二去的晋行竟把义之当成知己,两人还成了好朋友,莫说其他人意外了,就是晋安也是出乎意料的。
许父并不是刻薄的人,况且他对隐墨也是满意的,所以也没有过多刁难,只是说了说府里的规矩,又让二人晚上过来一起用饭,便让几个孩子散了。
内院的事许父早就交给了雅茹,只是现在他有了身孕,便是两人一起处理的,所以雅茹自是要留下来。
晋行却是早就坐不住了,急忙跟晋安和隐墨一起出了院,对着二人道,“二姐可得好好研究研究我送你的东西,不够了再找我要!我去找义之去了!”前边是打趣晋安,后边的话却是说给隐墨听的了。虽说昨儿刚成亲,并没有今天就走亲家的规矩,可是晋行本就跟义之是好朋友,也就没有那么多忌讳。晋行是知道义之是个疼弟弟的,猜杨家人此刻心里肯定是惦记的,便想做个顺水人情,跑这一趟,哪怕是见不到人,可是让杨家知道个消息也是高兴的。
“去吧!”晋安也是知道她的意思,便点头许了。
隐墨自是高兴的,心里也承晋行的情,只是此刻却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带话的,只得当作没有听到。其实隐墨原做好了不受待见的准备,可是见到了许家人对自己的态度,不由为自己之前的揣度暗暗羞愧,也立刻调整了心态,恢复自己坦然大方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