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gliemo在从有了想要追求的东西之后,他的身体开始有了奇迹般的复苏,他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来锻炼自己,1991的春末,他甚至可以独自一个人出门旅行了。
Gugliemo从不相信Tom会死,他了解他,所以他要去寻找他,在他有限的生命里找到他。
Carlo和萨尔瓦多都无法理解Gugliemo的这种执拗,他每天除了待在那个存放水晶柱子的房间,就是在不断的强迫自己锻炼身体。他就像是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坚持不懈的吃着大把的药片,以及难喝的魔药,他莫名其妙的坚决让人有种殊死一搏的感觉。
所以,在Gugliemo提出要出门徒步旅行的时候,萨尔瓦多和Carlo都无力的明白,他们无法阻止。
Gugliemo背着迷彩包,穿着登山装,开始了他第一站——阿尔巴尼亚的森林。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预感,他和Tom曾经一起去过的那个森林,会给他一个很大的惊喜。他愉快的上路了,从罗马坐飞机,直飞阿尔阿尼亚的首都地拉那,之后坐着长途汽车进入了地拉那附近的山区。
Gugliemo在汽车停下的时候,将手里的书本留在了车上,因为他以为他已经不再需要。
那是一本英文版的《伊索寓言》,永远摊开在《农夫与蛇》的那一页,“ONE winter,a Farmer found a Snake stiff and frozen with cold. He had compassion on it, and taking it up, placed it in his bosom. The Snake was quickly revived by the warmth, and resuming its natural instincts, bit its benefactor, inflicting on him a mortal wound. ‘Oh,’cried the Farmer with his last breath, ‘I am rightly served for pitying a scoundrel.’……”
人们常常幻想自己是拯救他人的英雄,所以世界上有了The Farmer and The Snake。
Gugliemo不想成为英雄,他只是想要挽救自己两世的爱情。既然Tom永远都是一副别扭要命的性子,那么他不介意再一次主动一点,看在他爱着自己的份儿上。
Gugliemo有些过分的乐观,但是他的懵懂无知令他无所畏惧。
背着迷彩双肩背包,游荡在阿尔巴尼亚的森林,整整三天了,他一无所获。魔法也没有给他多少帮助,但是他依旧盲目乐观,因为他相信他会成功。如果吐糟的说,那么就是他在锲而不舍的找死行为上已经走的太远。
注意到那条粗壮的蟒蛇总是盘旋自己周围,是在进入山区的第五天的下午,Gugliemo坐在火堆旁,啃着芝士味道的压缩饼干,和那条蟒蛇对视了很久。
那条蛇让Gugliemo想到了Nagini,他们好像都是能够思考的生灵,眼睛里有着过于熟悉的神采。“Tom?”Gugliemo试探性的叫了一声,之后蛇并没有理他,只是摇了摇尾巴,毫无留恋的离开了。Gugliemo摇头好笑着自己的臆想,Tom怎么可能是那条蛇?
第十天的时候,Gugliemo在陷阱边又一次偶遇了那条被困住的大蛇。
他歪着脑袋,和蛇对视,“想要我救你吗?”说完之后,Gugliemo就先自己笑开了,他果然是被萨尔瓦多和Carlo保护的过于傻气了,竟然开始幻想和蛇对话。
但是蛇却点了点头,好像他能够听懂Gugliemo的话。
Gugliemo吓坏了,然后他在蛇的眼神里真的感觉到了熟悉的光彩,他二话不说,头脑有些发热的就决定救了那条蛇。
然后果然,Gugliemo农夫被咬了,那条蛇在被解救的下一秒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大口。
幸好Gugliemo事先有准备,他才险险的躲开了,只不过是手臂上被蹭开了皮,并没有真的被咬进去。他有些丧气,他捏着那条蛇的七寸,声音里是满满的无奈,“Tom,你可真是条不知道感恩的坏家伙,坏透了,你是条不知道感恩图报的蛇!”
Gugliemo决定给他的伙伴其名为Tom,这样他可以趁机好好骂一骂那个用着相同名字的男人。
进入山区的第十三天,Gugliemo依旧没有找到Tom,他摸了摸那条大蛇的头,有些丧气的自言自语,“我是不是感觉错了?这里其实根本没有他,也许我应该去南美洲碰碰运气,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吗?”
蛇歪着脑袋,他好像并不理解Gugliemo话里的意思,他吐着猩红的芯子,嘶嘶的开口。
也就在那天晚上,Gugliemo在蛇浅眠的时候又一次试图靠近那条大蛇,他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Tom,只需要一个小小的魔法,他脖子上的人鱼吊坠完全可以充当魔杖。
结果,在蛇睁着眼睛的睡眠情况下,它又一次偷袭了Gugliemo。
这一次完全出乎Gugliemo的意料,蛇没有眼睑,他不知道他是清醒着的,还是睡眠的。而且,他以为他们已经很熟了。
就因为这些可笑的大意,所以他还是被冷不丁的咬了一口,狠狠的一口,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蛇的毒牙埋进了他跳动的血管里,鲜血一下子就喷了出来,而Gugliemo的心脏也出现了短暂的停跳现象。
Gugliemo一脸的无可奈何,他倒在一根就近的树干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手一把仍开那条蛇,扶上自己的胸膛,他快速的从腰上的口袋里拿出了强心针,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注射在了皮下。Gugliemo咬着唇,闷哼了一声,汗如雨下,他的身体开始了短暂的抽搐,之后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慢慢平复心情,啐了一口吐沫到地上,妈的,注射过量了。
在Gugliemo还没有感叹完自己在危急关头的乌龙的时候,那条忘恩负义的蛇在看了一眼Gugliemo后,扭头,毫不留情面的盘旋着滑行离开了。
“Tom,别走……”Gugliemo捂着自己的心脏,声音很压抑,很快就没有了声音。
清冷的月光下,Gugliemo一点力气都没有,他瘫在原地,不知所措。自己这么不明所以的发疯到底是为了什么,恩?自我折磨吗?上帝,如果你玩够了我,请派天使通知我,谢谢。
Gugliemo经过一天一夜的原地休整,身体还是不见好转,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不停的打着冷颤。他的唇开始发紫,他的手死死的握着那个吊坠,不断的祈求上帝,让他在坚持一会儿,就一会儿,他还没有找到Tom。
进入山区的第十五天,那条蛇彻底消失了,但是由远及近的走来了一个旅人。
说实话,那个人呆呆蠢蠢的样子让Gugliemo没有多少好感。那是一个年轻人,他穿着很宽大的棕褐色袍子,他的眼眶深陷,比Gugliemo此时狼狈的样子还要难看。
年轻人走近,他俯下身子,确认了一下Gugliemo,之后转过了自己的身子。
他没有头发的后脑勺上还附着一张脸,就像是一团银线勾勒成的人脸,Gugliemo的神情恍惚,他已经无法被这幅诡异的画面吓到了。他反而嗤嗤的笑了,就像是一个看到新奇物的小孩子,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要拍手欢呼。
那是Tom,Gugliemo的认知还保留着一丝清明,他又一次给自己注射了一针强心针,这次是直接对准心脏,做的心内注射。
“Tom……”Gugliemo艰难的吐出气,他的心脏衰竭的很厉害,脸上青紫。
“你到底是谁?”那个冰冷且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问到。
“Gugliemo,你忘记了吗,Tom?你亲手杀死了我的第一世。”Gugliemo强打起精神,他依靠着树干,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又对着自己打了一针。
那张脸上有了一些什么,他短暂的开始在记忆里苦苦思索。
“你变得可真丑,Tom。”Gugliemo并没有等待回答,他清楚的知道,他已经不行了,所以他要把他想要说的一口气说完,绝对不能像上辈子那样,死的那么窝囊,“但是我依然爱你。”
“Tom,你说过的话都是真的吗?”
“Tom,我可真蠢,傻透了。但是现在我后悔了,如果还有下一世,我绝对不会再多看你一眼,我向上帝和梅林起誓,我再他妈的这么犯贱爱上你,我就一头撞死!”
“Tom Riddle,你可真是一头喂不熟的狼。”
“Tom,我真的不想当农夫的。”
“Tom……”
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Gugliemo在那张脸面前永远的闭上了眼睛,他的身边散落着无数个一次性针管,他还在笑着,很勉强却带着解脱。真的够了,这样傻气的爱着一个人。
上帝给予第二世,是因为第一世你死的不尽人意,他决定让你再死一次。只不过这一次,Gugliemo同样觉得他死的很不值,在一个荒无人烟的森林里,全身冰冷,面色发紫,死相凄惨,说真的,还不如第一世死的体面。
Tom Riddle,如果还有下一世,老子宁愿去爱狮身人面像,也绝对不会再正眼瞧你这条毒蛇一眼!我以Gugliemo Ribezzi的名义向上帝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