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gliemo彻底清醒在一个阴雨连绵的晚上,乌云遮住了清冷的月光,无尽的黑色,这可不是一个多好的天气,但是Gugliemo却醒了。
激动的John跟什么似的,睡意全无,嚷嚷着要庆祝,根本不看时间地点。
John舅舅这个重病患甚至也被惊醒了,顾不得自己身体的状况,拖着清瘦了不少的身子,一脸心疼的来看Gugliemo。
“明天我们就去最近的教堂好好拜拜上帝,顺便多买几个十字架,挂在仓库里。”John舅舅一本正经的对Gugliemo说。Gugliemo他第一次发现John舅舅也是这么迷信的一个人,却因为爽利的身体状态而欣然同意。
Gugliemo和John舅舅几乎是同时得到“医生”的首肯下床活动的,因为这事Gugliemo没少被John嘲笑,“舅舅可是枪伤,差点打在心脏上,你呢?烧死的?”
Gugliemo总是对John的评语不屑一顾、嗤之以鼻,他是谁?三世为人,脸皮厚的都可以媲美长城的人了,会在乎这个?
说真的,他还真挺在乎的。
所以Gugliemo总是会很不“小心”的撞破John和那些美人们的好事,在最关键的时刻,一脸无辜懵懂的表情,恨得John牙痒痒。当然了,这都是后话了。
John舅舅在彻底好了之后,开始了一系列血腥的整顿政策。
这是必然的,早在他醒来之后他就已经交代心腹开始了秘密调查,把出卖他的那几个不怕死的家伙都揪了出来,然后等着他好了来个秋后算账。
John舅舅确实是个好人,只对John和Gugliemo很好的人。
Gugliemo在这件事上,真的可谓是上蹿下跳,出了不少的力气,依照他自己模糊的记忆,把第一世在John舅舅死后对他和John趁火打劫的人都报复了个遍。
John舅舅的组织分两种人,一种是跟着John舅舅枪林弹雨、出生入死了多年的好兄弟,一种是和John、Gugliemo差不多大的孩子。调查的结果最令人心寒的是,查来查去,出卖John舅舅的偏偏是这些关系过硬的兄弟,那些孩子反倒忠心不二。
Gugliemo清楚的记得,在John舅舅当年死后,也是只有这些孩子没有离开组织,那些曾经和John舅舅称兄道弟的大人们,都很轻易的背弃了John。
组织里最近一片愁云惨淡,人人自危,大概也就只有Gugliemo能够没心没肺的开心着。
他是第一次接触组织的核心内容,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能下一跳。在他心里,John舅舅的组织一直只是个带有□□性质的团体,但事实上是,他多少有点小看这个组织了。
John舅舅虽然长了一张憨厚、老实的脸,却没有真的那么好欺负。他经手的事情很多都是John当年从里士满杀回伦敦之后才重新起步的东西,好比走私,好比贩毒,好比军火……而这些早就大大超出了Gugliemo记忆里的印象。
John舅舅给John和Gugliemo准备的惊喜在迟来的一个月之后浮出了水面,对于John来说那也许只是个多等了一个月的东西,但是对于Gugliemo来说,整整迟来了三世。
位于西伦敦区的豪宅,以及数不清的英镑存款。
那一刻Gugliemo彻底懵了,如果当年他和John要是有这些,还至于去抢劫孤儿院那么没品的地方嘛?这一切都让Gugliemo有些无法接受,上帝,他到底错过了多少?
John舅舅其实一直在致力于漂白的事业里,他希望给John和Gugliemo一个美好的未来,一个安定可靠的保证,他已经失去了太多快乐,他不希望John和那Gugliemo也像他小时候似的。那个胖阿福一样的舅舅在说出这些的下一秒,Gugliemo哭了。
看来他应该好好发掘一下第一世他所忽视的东西了,好比John舅舅,好比那些当年大言不惭、毫无愧疚之意侵吞了John和自己美好未来的“叔叔”们。
所谓的“叔叔”们自然指的就是John舅舅那些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们,当年他们离开的没有丝毫的犹豫,John和Gugliemo也没有多大的触动,因为本就是如此,在这个地下世界,他们看惯了人情冷暖,甚至会因为后来去里士满的时候“叔叔”们的帮助而心怀感恩。现在看来,那简直是荒唐极了。
他们不过是把本来就应该属于我们的东西还给我们,为什么要感激呢?
Gugliemo在看到John舅舅的那个□□律师的下一秒,嘴角挽起了一个冷酷的微笑。John舅舅说他早就准备好了身后事,即使他真的死了,John和Gugliemo也可以幸福的在西伦敦区活一辈子,他很放心这个知道他一切的律师,他很细心,考虑周到。
面对律师点头称是的狐狸面相,Gugliemo止不住的冷笑,是啊,真是个细心的好律师,考虑周到的,他和John在第一世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Gugliemo乖巧的站在John舅舅的面前,一脸天真的模样,崇拜却充满信任的看着那个律师,面对律师“友善”的目光,他越发的想要发笑,他冲着那个律师的笑容愈加得甜美,只有John明白,不知道为什么而惹到Gugliemo的律师,会死都很惨。
巧合的是,John舅舅买给Gugliemo和John的宅子,正是当年John买给Gugliemo的那栋,皇后大道东街八号。重回旧地的感觉,令Gugliemo无比的别扭。
“John舅舅,你以前怎么都不告诉我们你的计划?”Gugliemo故作天真的疑惑发问。
John舅舅摸着Gugliemo的头,笑的一脸慈爱,“前几年‘生意’上不是很稳定,我在西区没有什么影响,怕你和John来这里会出现什么差池,本来我也还是不准备这么早就让你们享受这些的,中国有句老话‘死于安乐’,我只是希望你和John能够明白这点。你现在不理解也没有关系,将来长大了,舅舅再讲给你听。”
“那现在怎么就愿意了呢?”Gugliemo当然懂John的意思,他突然有些唾弃上一世自己和John的傻气了,这些足够他和John至少少奋斗二十年的财产,就是因为他们的愚蠢而与他们失之交臂。
John舅舅望着蓝天,长叹了一声,“因为我老了,也怕了。你第一次发烧的时候我就真的开始害怕了,你们不能连一点福都没有享的,就那么悄无声息的去天国。”
1932年的冬天,John和Gugliemo坐在美国福特汽车公司生产出的箱型汽车里了,正式搬进了皇后大道东街八号。巧合的是,来开门的还是一个科菲特的小女仆,围着白色的大围裙,卷着天蓝色的袖口,一脸真挚的微笑,甜美的嗓音,“欢迎回家,主人。”
是啊,欢迎回家,顺便拿回本来就应该属于我们的一切。Gugliemo想到这里,对着坐在汽车前排的律师笑的更加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