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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里的过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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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絮突然一阵鼻头发酸,抬手用力揉了揉,努力不去被这种不属于自己的情绪影响,转过了身。

竹林中,那个男子一身深碧的长衫,肩上松松的搭着一件薄外衫,漆黑绵密的长发只是散着没有绑起,脸色还透着不健康的憔悴,神色却平静宁淡,浅浅的微笑一如梦中见过的那般柔和,她脑中片刻空白,什么也没有想,便脱口而出:“竹逝……”

他脸上的笑容加深少许,整个人便如湖面上的水雾,淡而远,不知何时会消失,却又始终萦绕在那里。竹逝走近,抬手在小絮头上很轻的揉了一下,随即离开,连手掌上的温度都和梦中一般无二。

“没想到,还有机会再见你一面。”

小絮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再说什么,除了他的名字和他掌心的温度,她对这个人一无所知。

结束这种尴尬的是苍瑾很不爽的拎住小絮的后脖领,拎了半个圈儿搁在自己身后,下巴微扬,隔断了小絮和这个叫竹逝的人之间的视线。

“长话短说,我们有些问题,想问一下你这位……隐卫。”

这个人的身份,苍瑾基本已经不必再猜测。还有什么人能够住在总坛内禁入的地区,而他身为护法却不曾见过。即使是教主专用的隐卫,恐怕也不会轻易得到如此的待遇,这个人不仅仅是一般的隐卫那么简单,他的地位,恐怕不在左右使之下。

从这个叫竹逝的人脸色和呼吸上苍瑾觉察得出他的身体不怎么样,很不怎么样,虽然他一点都没有兴趣知道造成这样是因为生病还是受伤。无论这个人温淡的神情还是他对那死丫头的态度都让他很不爽。如果这家伙是个病鬼,干嘛不早点去投胎?

竹逝却丝毫也没有不悦的态度,似乎对苍瑾的为人有些了解,以及他的态度意味了什么,都一眼便了然。这种对任何事情都了然在心的感觉在教主身上也有,但是不知为何比起教主那种似笑非笑的戏谑,他的淡然更让人火大。

“那么,你想问我什么?”虽然被苍瑾把小絮挡了个掩饰,他却丝毫没有表露出不悦的情绪。

苍瑾指了指自己身后,“关于,她。所有的。”

竹逝那张温淡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变动,微微的不解,“她的事,你可以直接问她自己。”

“如果可以我们也不必特地闯东方青冥的竹林来见一个无趣的男人。”——小絮在苍瑾身后囧了一下,对于他的造句和语言表达方式表示无语。要说竹逝的修养还真是好……“看来东方青冥没有跟你提过她的事——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以前的事。(当然还有你!)”

虽然苍瑾没有说出“当然还有你”这一句,但是很神奇的,在场的两人都很清楚的收到了他这句没有说出来的话。

小絮微微的汗了一个,这个……虽然以前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但是从来都没往这方面想过,但是今天却觉得……这人……不会,是在吃醋?

她小小的晕一下不过分吧?这多恐怖的一件事儿啊!

被挡在苍瑾身后走神儿,她压根儿看不见竹逝的表情,也不曾见他脸上一瞬间的复杂,转瞬释然,便又淡了。

他的视线越过苍瑾的肩头,只能看到小絮的头顶的一撮毛,然后那撮毛动了动,似乎对于他的没反应有些疑惑,悄悄移动,从苍瑾的身侧探头出来。然而她迎上的,不是质疑,紧紧是一个淡淡安慰的微笑。

——忘了也好。

她似乎能够感觉到他如此对她说。

不必小心翼翼的去琢磨他相不相信,也不必去考虑自己该找什么样的理由和说辞,这个人不在意她的失忆是真是假,如何发生,只用笑容说,忘了也好。

她只来得及匆匆看这一眼,便被苍瑾按着脑袋重新按回他身后。

太不人道了~~难得有这么一个养眼,又不变态的帅哥哥登场,他丫居然不让看~~?

竹逝对苍瑾一再的独占行为只是浅浅一笑,换上几分郑重,问道:“你已经决定,站在柳絮这一边?”

“这个就不必你操心……”

竹逝并不理会他说了什么,继续问:“无论教主要做什么,你会以她为先吗?”

苍瑾微微勾了一下嘴角,“看起来不像是有什么好事。”

虽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苍瑾的表情已经足够说明,他会。反正他这个人自来便是如此,只做自己要做的,不会理会外界。倘若与东方青冥对上,想来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他何曾在乎?

竹逝脸上有浅浅的寂寞瞬间即逝,他早已听说过苍瑾的为人,对他稍有了解,因此才敢如此一问。只可惜,自己却从来都不是这样身无所负的人。

“希望,这不要是你一时性起。因为教主,是不可能会原谅柳絮的。他可以放纵自己的属下胡闹,任性妄为,可以由着他们没大没小……”是的,这一点,全教上下的人就是最好的证明,谁能说幽冥天和极乐天这一个个无法无天的家伙们,不是因为教主的纵容才养成了今天的性格?倘若换一个教主,这幽冥教,便是另一番景象了吧。他微微一顿,继续说道:“但是,教主唯一不能容忍的,就是叛徒。”察觉到苍瑾背后的人微微动了下,竹逝淡淡苦笑,“也许柳絮不能算是叛徒,她也只是……忠于自己的主人罢了……”

她叫柳絮,在为数不多的隐卫中,她是加入得最晚的一个。

竹逝记忆中的她,不过是一个小女孩而已,所以他一直亲自教导,培养她,一晃,将近十年。

那时候,没有人想过,她的到来,会是有人“别有用心”。

一直留在身边的人,指导她武功,教她如何摸顺教主的脾气,跟随教主。然后有一日,这个女孩却出手,刺杀他教导她要忠诚的教主。

小絮不知道竹逝在看着那一切发生,以及简简单单几句叙说完时是怎样的心情,他的表情一直很淡,像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三言两语,不曾多提。只在最后嘱咐她,不要再来,不要生事,安安稳稳的留在教里,教主念在主仆一场尚不会再为难于她。

小絮很冤,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过,可是这个身份却好像一个□□,今日尚平安,谁知道明日会怎么样?

她也不是没好奇过自己的“主人”是谁,竹逝却只是笑笑,揉揉她的头,轻声道:“既然已经忘记,便不要再去想了。今后,只当个普通的丫头,虽然苦了点,至少不必再卷进这些是非中……”

那些事,听竹逝淡淡说来,小絮竟有种错觉……仿佛她真的曾经经历过,在竹逝三言两语淡淡的叙述之间,经历了另一个人的半生。

她还记得,手上那种杀了人的感觉……

等等!她明明杀了人的——

身体倏地往下一沉,胸口窒闷得喘不过气,睁开眼,眼前只有黑漆漆一片,没有竹逝,没有苍瑾……

这里——是什么地方!?好闷,好黑,她要出去——为什么手脚都像被禁锢了一般无法活动!?她用力伸手出去,却被坚硬的东西阻碍着,只能不断去推——奇怪,这手感,这声音——

心里隐约觉得熟悉,再一用力,上方坚硬的阻碍终于被推开——

“你醒了?睡得好吗?”

上方,出现了苍瑾白得欠扁的脸——真的很欠扁!他居然,又把她装在箱子里!

他们昨天去竹林见了竹逝,但是未能久留,因为到了教主起床的时间,他每日必定到竹逝这里来所以只得带着未尽的疑惑匆匆回来。知道了那些事情她昨晚失眠很晚才睡,但是——她明明是睡在其他空房间里的!居然一早醒来,人就被弄到了这里!

不仅睡在箱子里,他丫的居然还把盖子给盖了!要闷死她吗!?

苍瑾对她指责的眼神丝毫不在意,揪起她的一撮头发玩着,道:“醒了就赶紧起来吧,打扫完屋子,还有要紧的事做。”

哈?这人还是人哦?她昨天才知道了那么劲暴的身世,今天就要她干活儿?怎么也该给个调适的时间休休假什么的吧?

“嘁,想说什么用嘴说,别光用脸在那儿臭着。”

不过显然就算她用行动来证明她的不满,最多也只是得到一声“嘁”,不会有什么效果。

小絮愤然的去拿了扫帚抹布回来,没好气的开始打扫,苍瑾翘着二郎腿在躺椅上坐好,问道:“我的茶呢?”

小絮停下动作,哐当一声用力掷下扫帚,转身出去倒茶。

心不甘情不愿外加一脸不满倒来的茶似乎喝起来格外的香,苍瑾慢悠悠的品了一口,抬头便看见小絮斜着眼睛瞪她似乎在说:没事了?没事我干活儿去了!

他笑了笑,放下茶杯道:“这杯就当认师茶了,虽说我很讨厌教人这种耐心活儿,不过你既然有底子,应该能省不少麻烦。”

——啥?小絮看着他一脸“我是不是很亲切?你是不是很感激?”勉强忍住嘴角的抽搐——在您老自以为很亲切之前,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在说啥?

小絮的心情如实的反应在她的脸上,苍瑾丢了一个“真笨”的眼神,“解释”道:“从今天开始你跟我练武,你的功夫能拾多少就尽量拾多少回来。”

“为啥啊?”要她练功?开玩笑呢吧?让她练健美操还差不多呢!

“你没看出来竹逝瞒着很多事情没说吗?你如今的立场恐怕绝对不是他说的这么乐观,还是先练好了保命功夫,免得事到临头才手足无措。”

被他这么一说小絮顿觉不安,她自己也知道教主对她的态度显然是很不友好啦……教主现在不动她,可万一哪天一个不高兴要拎了她去开刀解恨呢?

小絮脸色微青,总算有了一点危机意识,“我……我学……”

苍瑾很难得没有继续鄙视她的后知后觉,露出颇有兴致的笑容,“既然了解了,那么打扫完之后,先练轻功。”苍瑾的打算很好,既然时间有限不知何时情况就会改变只求个速度,那自然是先学逃命,再练杀人,其他的,都搁一边儿以后再说。

事关安慰,小絮自然是早早打扫完毕前来报到,苍瑾把她一拎,嗖嗖的便飞到小树林的树顶上。

小絮惊叫着慌忙扒住他,“为什么要上树!?快让我下去!”

“上树自然是为了下去。”苍瑾说得理所应当,还好意的提醒了一句:“提气,别失了平衡。”说完就像揭膏药一样把小絮从身上扒下来,伸直了手,便松开丢了下去。

虽说爬树时有过一次身轻如燕的经历,但眼前这么一吓,她哪还听得进苍瑾说了什么,人尖叫着落到一半时,已经是屁股朝下准备着地。

—— 一失足成千古恨,她怎么就昏了头答应跟苍瑾这个变态学功夫呢!?

眼见人就要落地,地面忽然一阵阴风,她身子一轻,身下被突然出现的三颗人头一托,虽然没能完全阻住下落的势头,好歹避免了她断胳膊断腿,一屁股pia在地上尾巴根一阵发麻蔓延而上。

天杀的死变态!这是练功吗!?

苍瑾也从树上落下来,嘲笑道:“怎么你这门轻功是屁股着地的?”

小絮想怒,可是从屁股到腰背都还麻着,站也站不起来,抖抖索索的指着苍瑾指责道:“有你这么教人练功的吗!?有几条命都不够往里赔!”她想开骂来着,可惜坐在地上气势不够,不能一鼓作气喷薄而出,这火儿在肚子里绕了几圈,硬是发不出来。

苍瑾一点儿也没觉着自己做了什么不妥的事,还顾自奇怪道:“照说就算失去记忆,武功这种东西都是练习多年,早融进骨子里,紧要关头自然会有所反应,你这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笨……”

——你丫丫个呸!!

她不要苍瑾“教”了!功夫要学,她自己找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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