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灵一如既往的在老太太房里用饭,只是今日……老太太看着脸色有些不对。
早上紫风领了人进去见老太太,老太太听完后脸色就很难看,最后凌厉下命:此事决不能再发生!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霍灵曾好奇地问老太太,可是老太太只摇头说这不是小孩子应该知道的事就打发了她。霍灵敏感的鼻子闻到了诡异的气氛,不被告诉,她越发的好奇了。
带着小蝶离开老太太院子,路上经过时看到几个下人聚在一起噼里啪啦说的口沫横飞,却在看到霍灵经过时惊慌失措地散了。
霍灵原想放下好奇心不追究了,可是看到此等情景兴致突然就上来了。
新来的丫头青禾活泼嘴甜,属于自来熟,刚来没几天就跟人混熟了,霍灵刚派了她去打探消息。
青禾兴冲冲地跑回来,拉着霍灵进了内室,拍着胸脯大口喘气,“二小姐,不……不得了,果真是……出大事儿啦!”
霍灵递去一杯热茶,“再大的事你也得把气顺了先,不急这一时。来,喝口水慢慢说。”
小蝶也凑上来,接过青禾喝完的杯子,赶紧问她,“你倒是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
青禾喘了口气,夸张道:“我原想去绣房找孙姥姥,但经过厨房的时候看到方嫂在忙着,就上去搭话,结果还真问出来了。原来啊,不是咱们府里出事,是城里出大事了。”
青禾看了霍灵一眼,脸色微红,压低声音凑近道:“咱们城里最近出了个采花大盗,□□女子不算,还残忍地将其双眼挖掉。听说昨日又出事了,是霍家旁支的一位姑娘,说起来小姐你还要唤句姐姐呢。这次算来已经是这个月第五起了,可是连那淫贼的一点线索都没有。老太太和二公子那里都震怒呢。”
怪不得老太太心情很差,在霍家领地让霍家人被□□,这样的脸霍家绝对丢不起。□□之后还挖其双目,这样的行为让人深恶痛绝,扒皮抽筋下油锅也不为过。
这件事让小叔叔很困扰吧?听说他昨日都没有回府,一直呆在衙门办公,不知道有没有饿着了。
霍灵吩咐了厨房做了几样精致的点心,带着小蝶和小闷去衙门。
衙门位于都城中央,坐了好一会儿马车才到。霍府的马车有特别的标志,车夫也是门房熟悉的,知道是二小姐来了,赶紧进去通报霍践,得到回复后才让进去。
门房苦着脸道:“二小姐别见怪,实是最近城里出了事,上头吩咐严查,这不,怠慢您了。”
霍灵也不是介意这些的性格,笑眯眯地进去了。倒是门房有些奇怪,他有些不解地挠头,霍府里不是传出来二小姐难伺候的很吗?看起来不像啊。他自我安慰,或许是自己运气好,刚好赶上二小姐心情好吧。
且不说门房的庆幸,却说霍践的贴身小厮长贵领着霍灵进去,霍灵看到百米甬道旁连一棵树都没有,不由觉得奇怪,随口问了出来。
长贵笑着耐心解释:“二小姐从未来过,也难怪不知道。其实这衙门为方形建筑,种了树,岂不成了一个‘困’字?这衙门啊,重要的就是有仪可象,而非困人束语。所以历来这百米甬道里一向是不种树的。”
霍灵顿觉受益,没想到关于种不种树都还有一通说法,风水命理之类的古人还真是讲究。
长贵率先推门,霍灵随后而入。她进去的时候,小叔叔正闭目养神,狭长的睫毛扇贝般浓密,精致而完美的五官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霍灵勾起嘴角,悄然无声地走过去,从笔筒里取出一支小号狼毫笔,想试试能不能放上去。还没等她得逞,身影的靠近已经让霍践有了警觉,他无意识地伸手一抓,霍灵的小手顿时被擎制,丝毫动弹不得。
“小丫头又玩什么呢?”霍践脸上苍白的疲惫一闪而逝,笑着松开她的手,改为弹她鼻子。
“小叔叔睫毛这么浓密,灵儿想试试能不能放上一只毛笔。”霍灵吐吐舌头,“可是被小叔叔抓到了。”
“傻丫头。”霍践揉揉她脑袋,站起身来,“那几个月路上走着,最近一直呆府里没出门,闷坏了吧?”
小叔叔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还真是闷地发慌。
“小叔叔正要上街走走,要不要一起?”
如此好事,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霍灵开心地脸上笑出了花,不过她又想到现在的情况,问道:“可以吗?外面安全吗?不是说外面有坏人吗?”如果再发生被掳走什么的狗血事件,她真要撞墙了。
霍践一下子笑了,“小丫头你才几岁?现在就开始担心十年后会遇到的问题了?”
听出来了,小叔叔是笑话她杞人忧天庸人自扰。霍灵气鼓鼓地转过身去,又惹得霍践轻笑不止。
这几日忙着昏天暗地,精神紧绷,但是灵丫头总能带给他轻松愉悦。
抚着她的脑袋,霍践心里微微一动,内心某个地方渐渐柔软……
逛街的时候有人跟在后面付账的感觉,还真是爽。长贵和小闷双手都没闲着,提着霍灵买的东西,而霍灵则牵着小叔叔的手意气风发地走在前头。
霍灵真的没有想到,第一次上街竟有幸看到如此好玩的一场戏,简直比狗血剧还狗血!
繁华街道,一位淡紫色衣裳的绝色男子缓步行来,叫住一位背对着他在摊位上挑凤钗的女子,旁若无人滔滔不绝地表白:“婉妹,未曾想你也来了此地,真让殇哥我一通好找,才别三日却如隔三秋,却谁知缘分早已天定……”
那女子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向来缘浅,又何来情深?人生总是充满无奈。云殇你刚来此地,我却要先行离开了。”
云殇男子凤眼流风回转,甩了帅气的头发,故作潇洒地抚着眼角泪痣,“婉妹此话差矣。缘来缘去总是情,你看,殇哥特地从千里之外的江南跋山涉水就为送你一根紫玉凤钗。”一遇到美人,他的风骚劲就自动激活,讲起情话来就像呼吸般自然,“这紫玉凤钗衬上婉妹的绝代娇颜,就连月光都会自惭形秽。婉妹,你是如此的高雅纯洁,芳香迷醉。婉妹,如若有你相陪共赏这皎洁之月,殇哥就算再跑十万八千里外给你带一只紫玉凤钗,那也是值得的。”
多少年了,他还是如此风骚,自以为对女人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风花雪月的情话信手拈来,还会根据环境变化而改动,真是一点都没变。楚婉心内暗中叹气,面上却道:“云殇,那今夜共赏明月之后,就烦你再跑个十万八千里带支紫玉金钗过来吧。”
云殇闻言,脸上一片苦恼,诉说着自己的时间表,“明日与明月楼的清寒姑娘相约对影小酌,后日与凌三小姐泛舟湖上,大后天……”愁眉苦脸地说了自己难处后,忽然恍然大悟,从怀中取出一个紫檀木盒,打开的时候白光闪耀,他讨好地给楚婉展示,“这里有白玉凤钗,金玉凤钗,红玉凤钗,蓝玉凤钗……七色齐全,婉妹不嫌弃全要也成,殇哥另外送绢花给她们也是可以的。”
楚婉深深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他的相好数量到底有多少。她狡黠一笑,将紫檀木盒全都取了,“既然云殇这么想送我,那我就不客气的全收了。云殇你看这里卖的绢花都不好看……”
“没事没事,我带着呢,这里尽有。”云殇苦着脸将袖中的七色绢花全取出来楚婉挑,却又被她全要了去。
“真的全给我?那云殇你见了别的姑娘,可送什么好呢?”楚婉眨着无辜的双眸,眼巴巴地望着她。
“没事没事,我这不还有吗?五彩龙珠。”云殇帅气地一甩头发,凤眼邪魅上挑,“就算什么礼物都不送,我云殇照样能迷得她们神魂颠倒。”
“哦,这样啊,那这五彩龙珠也给了我罢,最近盘缠刚好用的差不多了。”楚婉冷冷看了他一眼,自发从他怀里掏走了最后一袋五彩龙珠,潇洒走掉。
“婉妹……婉妹……”任凭云殇在后面喊得撕心裂肺,她硬是头也不回。
霍灵一群人在旁边看了一出好戏,大家都对云殇的行为叹为观止。原来,风流是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的呀,实在是高境界。
云殇还在喊着,霍灵实在看不过去,“喂,大叔,你别喊了。爱情不过就是一场你丢我捡的游戏,失恋这一次后面不是还排长队候补吗?别伤心了,大街上的让人看笑话。”
那叫婉妹的姑娘虽然潇洒……可是,却终究逃不过这风骚男人的魅力。如若真的没有感情,又岂会收刮走他送别的姑娘的礼物?
“爱情不过就是一场你丢我捡的游戏……云殇喃喃自语,细细品味,只觉得这句话说到他心尖尖上去了。他忽然福至心灵,转过身来,眼神比瑕玉还要豁亮,“小姑娘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悟性,慧根不浅,以后定是我辈中的巅峰。”
小闷眉宇轻皱,拉着霍灵淡声道,“走了。”
云殇抬头,却在看到小闷的霎那眼角跳了一下,随即不动声色地将视线重新移动到霍灵身上,却在看到她眼角火纹型胎记的时候,眼角又不受控制的抽了。
霍灵欲哭无泪,“不就长了颗胎记吗?有那么丑吗?大叔你眼角抽什么抽啊……”
云殇生平第一次有了手足无措的感觉,“这个……不是这样的……是那个……哈哈,相见即使缘分,不如我们进醉宵居坐下慢慢谈,如此可好?”
此人好生奇怪……霍灵转身征求小叔叔意见,却见小叔叔俊逸的面容隐隐有一丝僵硬,他的眼睛死死盯着云殇包裹的右手手背。
小叔叔勾扬唇角,笑得儒雅,“如此也好,在下正好有事相询,不如一起进去吧。”此人明明身怀绝技,自己青阶巅峰的灵力却丝毫感应不到对方的灵力,这只有一个可能——他必是青阶以上的高手。
还有那只右手,他询问过受害者,其中有位姑娘称自己抓伤了采花大盗的右手手背……而偏偏那么巧,他右手包裹着。还有他风流到无耻的作风。
似乎,所以的证据都在指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