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社会呈现出一种畸形的病态,仇视富人,仇视女性,弱者将刀伸向更弱者。
这个城市白天车水马龙,晚上灯火辉煌,但在一些光明照不到的地方,一些令人厌恶的东西在黑暗中滋长蔓延,如附骨之蛆,难以毁灭。
虹城县,沃华桥以北的地方是个破落的城中村,里面的路弯弯绕绕,除了一条稍微宽一些的主路上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其余的小道都是一片昏暗。
一个夜莺站在路边,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脸风尘。穿着白色的小短裙,光溜溜的小腿引人无限遐想,初夏的夜晚还是有些凉,那姑娘裹着一件短牛仔外套,不停的来回张望,身后狭窄的按摩房里粉色的灯光为这夜色增添了一些旖旎。
“哎,张哥张哥,你终于来啦!”那姑娘看到来人忙不迭迎上去,白藕似的胳膊挽住男人,“张哥,你最近哪去了,人家等了你好久。”语气娇嗔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娇。
“这两天出门有点事。”那男人浓眉大眼,扁塌塌的大鼻子面团似的糊在脸上,说话间宽厚的下巴多出来一层“心肝啊,想死我了。”边说边拉着姑娘进了按摩房。
“讨厌。”姑娘打了男人一下,“张哥,这两天我一姐妹过来了,房间里睡不下。”
“那有啥,我不嫌多。”男人一脸不正经笑道。
“张哥~”姑娘似是真生气了,转过身去不理对方。
“开玩笑呢宝贝。”男人立马哄道“张哥是那种人吗?张哥心里只有你一个。”
“张哥,人家跟了你那么久,还没去过你家呢。”姑娘满脸期待的看着男人。
“这……我们去宾馆睡一宿吧,四星级的,里面啥都有。”男人拉着姑娘抬脚就准备出门,谁知姑娘挣脱了男人,一脸生气质问道:“张哥,你是不是不爱我,你都没有带我去过你家,你不是说要娶我的吗?”
“莹莹,我爱你呢,不是我不带你去,实在是家里有人不方便。”男子急忙向姑娘解释。
“我们回去就睡你的房间,又不去打扰他们。”那个叫莹莹的姑娘有些讨好地拉起男子的手,“我就是特别想看看张哥住的地方,以后我们结婚生孩子了也不能回去么?”说着说着就一脸委屈,不禁让人我见犹怜。
男人思索了一会,下了决心“行,你今晚跟我回家,家里人多,你别出声。”男子出门左右看了几眼,确定路上没人就拉着姑娘走了,不放心地叮嘱了一番:“家里人脾气古怪,尤其是里面那间的人,你可千万别去招惹他,等我们有了孩子就单独搬出来住,张哥有钱呢。“
“我就知道,张哥对我最好。”莹莹高兴地搂住男人的胳膊说道。
两人七拐八绕地走进一个巷子,一路走进巷子的最里头停了脚步,那男人看了一眼红色大门上的摄像头,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没响几声电话通了:“喂,老邦头是我,给我开个门,我带我女朋友回来睡觉呢,对,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大哥那边我自己去接解释。”说完就挂了电话。
不一会有人从里面打开了大门,一张尖嘴猴腮的脸露出来,二十郎当岁,看到莹莹后就眯着一对小缝眼将人从上看到下,恨不得黏上去。
莹莹有些害怕,往姓张的男人怀里躲了一下,“看什么看,再看将你眼睛挖出来。”张姓男人搂过莹莹,把两人的视线隔开“晚上没事就别过来打扰我,小心我打断你的腿。”说完就搂着人回了房间。
“呸,也就是人家瞎了眼才跟了你。”老邦头嘀嘀咕咕低声骂了一句。
两人回到房间后,张姓男人就开始动手动脚,莹莹害羞似的推开男人,要去洗澡,说是有助兴的节目,男人一脸猴急又想着要后面的助兴,只得催促莹莹快点。
“姓张的叫张海,悬赏七万块,身上有把枪,外面有个看门的,外号老邦头,只值三万,最贵的那个在最里面的房间,目前不知道房间几人,门外有三个广角摄像镜头,院内没有。“一进了浴室,莹莹姑娘就换了一副神色,仿佛不再是那个柔柔弱弱又一脸风尘的流莺。她撩起头发露出一枚小巧的耳机低声吼道:”周铭,你他娘的速度点,再慢点你的五十万就没了。“
耳机那头传来个急切地声音”诶,别介,小晏,你那破玩意好不好使,不好使我就强攻了啊。“
“马上马上!”一个年轻的声音夹杂在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里面传出来,“卧槽,这种小case你居然怀疑我。干扰器就位,一二三搞定。”
房间内的老邦头喝了一口啤酒,捻着一包花生米有一口没一口的就着,扫了眼监控,原本正常的监控录像突然一片雪花。“这破监控,就不知道换个新的。”嘀咕完就照着显示屏哐哐两下,拍完之后显示屏立刻恢复如常,却没注意到身后的阴影里多了一个瘦高男人。
“老大,你进去了吗?”周铭的耳机里传来萧晏的声音,此时的周铭像只黑暗中的豹子,盯着老邦头蓄势待发。
老邦头修理好显示屏,坐回椅子上端起啤酒正竖着呢,一个干脆又利落的手刀劈到脖子上,紧跟着后脑勺一个钝物袭来,老邦头瞬间倒下不省人事。周铭将人劈晕后用塑料绳把人捆个结实,又将老邦头的袜子脱了,揉成了团塞进他嘴里。“啧,个人卫生不行啊同志,这味道真是辣眼睛。”周铭嫌弃地将人处理好后,就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的翻起来,找到了两把改装后的勃朗宁,和一摞不辨真假的身份证。
“小斐注意,监控室的这边三万的已解决,你解决那个七万的,剩下那个值钱的交给我。”周铭将枪塞到口袋里,掏出一架热像仪夹在眼镜上。
“速度够慢的,再晚来一步,我就打死人概不负责了。”莹莹姑娘,不,应该叫萧斐的女战士走到那个叫张海男人的床前,张海早已急不可耐地躺在床上,肥膘子似的五花肉层层叠叠,萧斐对着张海笑了一下,似讥讽又似可怜,张海刚查觉出不对劲,还没来得及动作,萧斐女战士纤指一伸,一个高压防狼电击笔悄然出手,一阵悉悉索索的高频颤抖后,张海已没了反应。
萧斐将缴获来的枪以及钱包都塞进自己的腰包,没办法,最近太穷,指望周铭那光棍,全家人都得喝西北风去。
正当萧斐将搜刮到的东西塞进腰包里,周铭那边已经潜进另一间房内,热像仪内正显示里面躺着一个有活气的人,周铭谨慎的扫了一圈,不知道对方是心太大还是胆子肥,居然睡得不省人事。周铭小心地走过去,将手中的高浓度镇定剂打进床上人的体内,完美。“各部门注意了,房屋内三人已被控制,可以进来扫荡了。”周铭吹了声口哨,将屋内灯打开,扫了床上的人,嗯,悬赏榜上最值钱的货真不值那么多啊,也不知道城东分局的人脑子咋想的。
萧斐最先进来,二话不说撸着袖子直接下手翻。枕头下,柜子里,甚至是保险箱都翻了一遍,除了零星的现金和几发子弹,啥都没有。萧斐不死心地又翻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呸,老王八羔子,穷成这样还好意思跟人学打劫。”萧斐气的肝疼,逮着机会就开骂“狗东西,不知道出逃在外多备点现金么!没钱你还敢跟老娘吹嘘你们多有钱。”说完照着床上的人挠了两下。
周铭看着萧土匪打劫不成活似要生吃了人,立马转移炮火“床上的那个应该是王金水,你看他脖子上的项链跟狗链子似的,扒下来带走,再看看手上还有手表和戒指,甭管真的假的也都扒下来。”
萧斐不等周铭吩咐,已经将首饰都摘了下来,又翻了翻搭在床头的外套,只搜刮出来几百块钱和半包软黄山,继续骂道“死穷鬼,穷成这样还好意思找姑娘谈恋爱,真是不要脸。”
“得啦姑娘,”周铭安慰道“赶紧的,把这几个人给我带出去交给省里的公安局,回去换钱,也不知道城东分局那帮老小子给现金还是刷卡。”说完一手将床上深度昏迷的王金水甩在肩上,个高肩宽的优势立马展现出来。
“周铭你大爷,要不是你技术不行,我能这身装扮去勾搭这些个败类玩意儿。”萧斐一脸怒气瞪着周铭,将张海甩麻袋一样甩在肩上,周铭看了一眼怪力女土匪,悄悄地咽下了不能说男人不行这句话。
“姐,你不能说男人不行,尤其是技术方面。”耳机里的萧晏趁机说道,“你看吧,要不是我的技术,你们能毫发无损的将人一网打尽?我技术可是最硬的。”
“对对对,你最厉害,赶紧的,把门口那个看大门的给扛回去。”周铭对着耳机吩咐道,“算了,你一个未成年也扛不动,蒙古大夫呢,赵瑜,你给我赶紧死过来。”
“两个人都扛不动,周铭,我看你是真不行。”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仿佛刚睡醒一般。
“嘿,治不了你们了是吧。”周铭将人扛进院内,一个越野大吉普潇洒利落地退到院中,赵瑜眯着睡不醒的桃花眼从车上下来,对着周铭的方向竖了个中指,长腿一跨施施然地将老邦头扛出来,卸货一样将人扔进后备箱。
“齐活,走人”后车窗伸出个毛茸茸的脑袋,顶着一头野鸡似的花染毛,萧晏打了个响指“刚刚跟城东分局打过招呼了,天亮之前赶回去,五十万一分不少。”顿了顿又补了一句“现金。”
“赶紧的,上车走人。”周铭轰苍蝇似的将人赶上车,一脚油门踩到底连夜向S省城东公安局风驰电掣地赶回去,跨省狩猎就是废油钱,周铭心想,也不知道油钱给不给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