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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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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街,东A—13区,古老的摆钟刚敲响六声。

侠客关上门,抛接着自己的手机,在清晨澄澈的阳光下愉悦的向对面的一幢建筑物走去。帅气的翻跳过铁丝栅栏,他来到门口扭开锈迹斑斑的门把:“团长——”

大型的空旷仓库房内,高高的木屋顶,上面悬吊着无数顶灯。灯火一片通明。

被唤作团长的青年人,正坐在稍远处仓库尽头的一张长沙发上,不意外的一夜过后仍在看书。他没有抬头。

侠客依然万分愉悦,他关上身后的门,走进去。没几步便路过一具尸体,再走几步是一颗“配套的”人头,侠客瞄一眼,后就又收回视线,继续走向那个始终埋头看书的人。

侠客站定在自家团长的面前,一如既往的笑。

对方终于抬起头,看见侠客的表情,也笑一下:“怎么?”

侠客再咧一下嘴:“嘿嘿,请假。”

“哦?”

“我刚看中一个宝贝,想去一下坝基塔里卡共和国。”

“坝基塔里卡……”青年沉吟,“克林市的地下黑市?”

“这一届的很不普通哦,”侠客说,“我查到很多宝物都是由流星街元老院秘密提供的。”

那也并不稀奇。青年人看了眼颇兴奋的侠客,直接问:“你想要的东西?”

侠客一手握拳:“由2000年前的古人制造的‘梦幻通讯器’!”

“呵。”果然。青年一笑,手指抚触着纸张颇锋利的边页,后又将书合起,从沙发上站起来。

发现想要的东西,总是一件令人十分高兴的事情。

“团长?”

侠客看着他的团长大人就这样自顾自的站起身,然后一声不响的缓步走到仓库中央处的边上,正对着那具无头尸体,定定的看,差不多一分钟后,又忽然开口问他:“有没有生物?”

“嗯?”

“特殊生命体,”青年看过来,“这次的克林地下黑市,有没有?”

“啊,有,”侠客点头,“而且是重头戏,有几只似乎还蛮特别。”

青年人却又没了反应。再次将视线放回到尸体上,他站在那里,陷入久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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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练场:天寒地冻,雾气浓厚。

“你是在告诉我,你,孙少,昨晚被四个恶梦吓到没敢睡觉?真的真的?你真的是这个意思?”

“……”

“哇哈哈哈,所以丫才半夜起来喝水??哈哈哈哈哈!瞧把你给吓的!简直太稀罕了!太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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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始终沉默。

侠客看着,实在有点疑惑,团长到底是在想什么?先是凝视那具无头的尸体,看了一会又无声的转向走开,走到不远处的断头前,停下后却又是看。整个过程没有一句话也没有表情。

“侠客。”几分钟后,那青年人终于发话了。

“是?”

“把这次的商品资料尽可能的查齐。还有通知其他人,只要是‘有兴趣的’和‘刚好在基地附近的’,就让他们来参加行动。”

“?”

“地点在这里,集合时间嘛……”青年捂嘴,想着,“唔,今晚零时吧。”(☜ 注意!又是孙笑学校熄灯的时间哦!这傻子运气太霉了!)

“诶?旅团的集体行动?目标克林的地下黑市?”侠客颇讶异。

青年看过来,笑一下:“没错。”

“YES!”

可想想又觉得不对,只不过是个地下黑市而已啊,于是侠客又问:“团长,难道也有感兴趣的宝物?”

看着脚边没有生气的头颅,青年轻声的说着回答,但又更像是在独自的喃喃自语。“宝物?不……只是突然想要活生生的东西……要特别的。”

活生生的东西?人?动物?侠客是越琢磨越感到莫名其妙,而放完话的人却又移步,向着门口走了,边走他还边抛下句话:“替我看着尸体。”

侠客呆愣。

“我集合前回来。”

“诶??”侠客追上去,“但是团长,‘看着尸体’的,是要我看什么?会有人来窃尸吗?”

“不,”青年停下脚步,转过头看一眼被迫也停下来的侠客,微微一笑后说,“看它什么时候从地上爬起来。”

“爬……”侠客瞅着他的团长,无语。

沉默中,侠客先看向不远处团长所指的尸体,没有呼吸的躺那儿,再转回头来看团长的脸,也似乎不是在开玩笑。侠客看看这又看看那,给出的反应还是无语。他已经尽力了,真的,面对让人完全捉摸不透的团长,他真的已经没有办法再给出可能的反应了。

而下完指令的人也不等侠客再开口提问,转身就走了。

“啊,等等团……”

“砰。”

“长……”

铁门被关起,人是彻底的走没了。

被留下的侠客一摊手大叹口气,无奈的声音回荡在空旷而又高高的大仓库房里:“唉——我还没吃早饭呐……”

只是,突然想要活生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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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练场:

孙笑四子俩人依然各自背着20公斤的负重,跑着最后的5千米。

四子:“我肚子饿了。”

孙笑:“嗯。饿死了。”

四子:“我比你饿。”

孙笑:“不可能。”

四子:“我就是比你饿。”

孙笑:“你小孩子啊。”

四子:“切!”

孙笑:“……”

2分钟后:

四子:“我就是比你饿。”

孙笑:“……”

……

几名同学向远处跑去,喊:“教官——!不好了,四爷和孙少又打起来了!!”(☜ 其实这俩丫都挺幼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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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里,侠客站在原地,看眼地上的一具尸一颗头,再看看整间除了沙发便空无一物的阔大空间,感叹,替人打杂实在是非常的辛苦。还有,他好饿。叹一口气,侠客掏出手机拨号。还能怎样,执行命令呗。

“嘟——嘟——”

“喂?玛琪吗?啊是我,侠客。嗯对,有任务。团长命令‘有兴趣的’和‘刚好在基地附近的’都要参加。嗯,克林的地下黑市。你来吗?噢,那今晚零时基地集合。啊,还有!我想起来团长让你带一个汉堡,两对鸡翅,一份薯……喂?喂?玛琪?”看一眼自己的手机,侠客“=_=”,挂机。跟他想的一样,玛琪果然不等听完他的菜单就挂了电话。

“XXXXXX”侠客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嘟——嘟——”

“喂?芬克斯?啊是我。什么?在干架?那种事别管了,团长有命令。嗯嗯,今晚零时,基地,凡是‘有兴趣的’和‘刚好在基地附近的’就来参加,目标?克林的黑市。嗯。你来吗?噢这样!我想起来团长还让你带一个汉堡,两对鸡翅,一份薯条再加一杯可乐!什么?你不相信?团长不可能下这种命令?芬克斯,你又哪一次想明白过团长的命令了?!你是叛徒吗!?芬克斯你是蜘蛛的叛徒吗!?不是叛徒?不是叛徒就乖乖的把吃的带来!”这次挂电话,侠客还是颇满意的。他嘿嘿的坏笑两下,然后再拨一个号码。

“嘟——嘟——”

“喂喂?飞坦?……方方?不,我不是方方,我是侠客……嗯,是团长命令。克林的黑市,有趣的东西?还不就一些怪东西么。团长?嗯,是团长组织的。你来?噢这样……嗯不,没什么了。今晚零时基地集合,你在附近吧?好,挂了。”叹口气,唉,始终是说不出要让飞坦替他带食物的话啊……不过,方方是谁?

……………………

………………

…………

(以下省略掉另7通内容基本相同的电话,除了飞坦的,其他人侠客全都报了自己的菜单。)(作:=_= 这分明是假传圣旨啊。)

从站姿到蹲姿再到现下坐在无头尸体旁,侠客拨通最后一个电话,给唯一就在对面基地里的富兰克林。

“嘟——”

“啊,富兰克林,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电脑搬到仓库来?我?团长让守尸,我走不开。嗯,嗯,线全拆了没关系。好,谢了。”

“呼——”挂机,向后一倒平躺在地上,讲话讲到累死的侠客终于意识到,传话实在不是一份好差事。(☜ 不群发短信是由于一些蜘蛛无法及时收到。比如正在干架的芬克斯啦,从不看短信的飞坦啦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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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笑、四子两人解下负重,喘着气离开操练场,来到一号射击场碰见南宫。

“瞧你俩慢的,跑个2万5要1个半小时?”

“告诉你,孙少昨晚被恶梦吓到不敢睡觉哦。”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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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躺在那里没有被动过,但是那颗断头被侠客从远处拿了过来。侠客捧着头颅走来,将它端正的放在尸体旁。

盘腿坐下,侠客双手交叉置于胸前,看着这颗头颅发呆。可没一会儿,他一歪头,突然意识到这断头的眼睛竟还是睁着的。侠客有点汗,虽然都是死物,但原来现在的自己是连看块木头都要比看具尸体仔细啊,都没发现眼睛是睁开的。

侠客伸手想闭上尸体的眼睛,可还没等碰到,他又顿下动作,犹豫了。

他一眨不眨的看着这颗人头,还有那双睁着的双眼,总觉得这样就很好,非常好。是因为协调吗?闭起眼睛这颗头看上去会不会就不好看了?

侠客这么想着,逐渐开始注意起其它。

黑色的波浪长发。哇,好长的头发。为什么自己刚才没注意?死了没多久,头发还很有光泽,这样一看,跟眼睛好配啊。果然是因为协调吗?不过好奇特的协调感……把头发铺开是不是会更协调一些?

侠客动手开始梳理头颅的长发,将头发铺撒开来,铺在地上。

哇,真的好长。波浪卷的,自然卷吗?话说回来,虽然是长发,但这张脸感觉好中性。怎么都看不出他究竟是男是女。总感觉是一种协调阴阳结合的脸。是因为没有笑的关系吗?笑的话会是什么样子?笑?说来这颗断头有点奇怪啊……怎么没有表情的?

又一歪头,坐在那里,侠客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思考着这些古怪的问题,他睁着自己那双绿色的大眼睛定定的看,任思路往更深处飞。

头被砍掉后仍会有8秒钟的意识,所以无论是因为什么情况被断头,头颅的表情是一定会有的。就算是被偷袭,也该有个惊讶的表情。8秒钟不算短,甚至可以说很长,长的足够能明白发生了什么。那为什么这颗头没表情?

侠客压低上身更靠近头颅一些,眼睛盯着那一双已经死去的双瞳看:“为什么没有表情?起码也该有个疑惑的样子才对。”

拉回身,侠客停顿了一会的思路又开始跳跃起来。

有点奇怪,看得出来生前是个很出挑的人,但是什么时候来的这里?东A-13区在流星街最里面,人很少,因为强大的人不多,所以像这样子的相貌不可能到现在还不出名,对情报了如指掌的自己更是不可能没有发现他。即使是刚踏进13区5分钟,也应该逃不过自己的情报网才对。开玩笑,13区又不大!

侠客有点微微蹙眉。这可关系到他的能力问题。

难道是刚来13区5分钟以内?怎么可能,任何出入口到蜘蛛的基地,到这个仓库,最短的一个也要2小时。难道……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侠客抬头看天花板,笑。哈哈,自己的想象力是不是太丰富了一点。

又低下头看头颅,侠客颇无奈的叹出一口气。真是太奇怪了,简直就跟团长一样令人费解。

侠客动了动有点僵硬的身体,索性改个姿势。一手撑头,挨着尸体和头颅,侠客就这样侧躺在地上,思绪还在乱飞。

说来,团长为什么让他守尸?为什么?尸体怎么可能爬起来?笑话。不,不是团长是笑话,是没想明白的自己是笑话。

还有,团长为什么要参加这次的地下黑市?本来只是自己想去把“梦幻通讯器”抢来,没想到变成蜘蛛行动了。

团长说“想要活生生的东西”,什么意思?是突然对奇特生物产生兴趣了吗?少见,团长一般比较喜欢死物。

富兰克林怎么还不来?

这次参加行动的人加上团长应该有七八个……其他人什么时候会到?

“……”

5分钟后:

“啊~~~好无聊啊~~~~富兰克林救命啊,我可爱的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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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做恶梦了?梦到什么?”

“我死了。”

“其实挺常见。”

“呼噜呼噜。”

“常见个屁。”

“只有变态的人才会做这么变态的梦!”

“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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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兰克林一进来,就看到一幅颇为奇怪的画面。

侠客正侧身一手撑头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愣愣的盯着旁边一具横着的无头尸体看,不,另外还有一颗断头,那头颅的长发整齐的明显是被整理了一番……

富兰克林有点想不明白,侠客,平常明明就是旅团里最正常的一个,怎么现在……

而见富兰克林终于扛着电脑进来了,侠客欣喜的跳起,一边谢一边接过,在尸体旁寻了个位置,便开始忙着拉线连接电脑。

侠客说着团长刚刚下达的任务内容,富兰克林却沉默的盯着尸体看。

侠客说完,富兰克林指尸体,问:“这个?”

侠客回头看了眼,点点头:“啊,团长让我守的尸。”

富兰克林沉默。(作: ̄▽ ̄ 想不明白了吧`~~)

侠客继续捣鼓他可爱的电脑。富兰克林走了。

“啊,”又停下,富兰克林回过头,“要不要替你带点食物过来?”

侠客手没停:“不用了,一天不吃也饿不死。我已经让他们带我想吃的来了,今晚就能吃到。”

“要晚上?”

“这里也没什么好料理,索性晚点吃自己点的。”

“……”蛮正常,流星街里的确没什么吃的,流星街人更是很“擅长”挨饿,于是富兰克林只淡淡道:“我集合时再过来。”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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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梦里有痛感……可能么?”

四子换一条腿翘:“不是可不可能的问题,而是完全办得到。”

孙笑皱眉:“但真的很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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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线完毕,侠客坐地上开机并输入“三次方”密码。所谓“三次方”,是侠客自己给取的名字,这套程序由他本人设计,没有固定密码,每次登陆都需要完成一系列程式以计算出计算机随机定义的登入码,因此就连侠客本人都不会知道什么是正确的密码,除非在规定时间内计算出电脑诡异的不定向数据。更变态的是,其间不能犯丁点错误,一错就触发防范机制——数据流的速度成次方比的加快,一共三次机会,第三次直接完蛋,也就是硬盘删除,数据自我销毁,说白了就是电脑自杀。

然而轻轻松松,侠客十指如飞的在一分钟内输入完毕,等待登陆,同时他还在想着这密码设置过于简单,要怎么才可以再把它弄得更复杂一些呢……(作:=_= 变态。)

侧过头又看一眼尸体和头颅,侠客想不明白了,算了不想了,反正已经是死的。

突然手机震动,一条短信。侠客收进,一看,吓得不轻。竟是基本不用短信的飞坦!?

按键,内容显示:

“如果有其他人知道了‘方方’的事,追到世界的尽头都要杀掉你!”

侠客一滴汗。幸好刚才几通电话他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去,被飞坦追杀可不是普通的恶梦。不过,为什么不让说?不知道越不让,他会越来劲么?想着想着,侠客浮起微笑。

看来得找个时间好好查查这个“方方”了。开玩笑,飞坦的八卦诶!!

登陆成功。

“啊啊,先办正事。”侠客满脸笑吟吟的收起手机,执起鼠标开始上网搜索资料。

蓝色的屏幕光倒映在侠客的脸上,键盘“咔嗒咔嗒”作响。只有高手才能看明白,与“克林地下黑市”相关的资料,此时正以不可能的超速被密集的整合中。

这时无声的,一只蜘蛛在地上爬,爬过来。

侠客敲打键盘,连看都没看,就稍稍移动了点身前的位置,为小蜘蛛让出了条“康庄大道”。可这只蜘蛛似乎并不买侠客的帐。侠客依然整合着资料,也不动,任着不走空出来的“道路”非要从他腿上过的蜘蛛宝宝爬上他的腿,一路艰辛的爬,直到安全的到达另一边的地面。

蜘蛛继续爬远。当然侠客不会知道,在遥远宇宙的国度——中国,看见“蜘蛛”,有着“来客到”的意味。

眯眯眼的看着屏幕,侠客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

但,什么叫做电光火石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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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再来碗粥?”

“……”

“不要?”小得子跑开,“那我自己再去拿一碗。”

“砰!”众人绝倒。

孙笑却抽手惨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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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就叫做电光火石。

侠客从地上惊跳起,看身后。

初稿:2008-11-20 17:5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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