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的空间里,太阳双手抱胸,盘膝坐着,他身前的桔梗印里摊开着巨大的术印卷轴。沉默半晌他终于开口道:“哥哥,现在怎么办?这个……要改的地方有点多啊。”
太阴随意摆摆手:“算啦算啦,别看了,反正都要改的,看了也心烦。”
太阳皱起眉头:“虽说是要改,但是神器解开的是秽土转生啊,这个术本来就是颠倒阴阳的,要解开的话哪怕只是一次也要耗去比平常的封禁术多数百倍的神力,照此使用理应祭祀一个人的性命……”话音未落术印卷轴上的咒印又涌出了一些,太阳“啊”了一下,喊道:“我的天!”
“又怎么了?”
“有人用神器打破了契石,”仔细研究了卷轴上的咒文,太阳补充道,“是炎魔·境地回转印的契石!”
太阴看向阵中蓝眸女子:“你们用菊和一文字神器是要解开那种大阵的封印?”
女子嘴角挂上一抹微笑:“你看,我从刚才开始一直就在这里,外面的事情并不是太清楚。”
太阳厉声指责道:“谎言!你们一定是之前就说好的!用神器解开如此之大的印的契石,就算你作为牺牲品死在这里都不足以恢复菊和一文字的神力!”
女子道:“事到如今,是谎言也好不是也好,也不能改变既成的事实了吧。”
太阴向她危险地眯起眼睛:“契石一共有五个,分别控制五种属性的查克拉,你们要是破坏掉了所有的。即使是菊和一文字神器也会被毁掉的。到时候我们完全无法向殿下交代了,你打算怎么办!”
她想了想,对他笑笑:“要不,你带我去见菊和一文字殿下如何?我来跟他解释。”
啊?
太阴太阳对望了一眼。
他们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太阳一脸阴沉:“就算带你见殿下你要跟他怎么解释?”
她干脆道:“就说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与你们无关如何?”
太阴挥挥手:“你以为殿下会听你的话么。这样只显得我们在推脱责任。不行,我们不会再打扰殿下的安宁了!你还是直接献祭的好,而我们会向殿下坦白自己的错误。”
源有惜沉思了片刻,话题一转道:“刚才我似乎听你们说起过什么谜题,是有关一个叫太乙的灵仙出给你们的么?”
太阳抬头看了看她,冷哼了一声:“是又怎么样,跟你这个人类没有关系吧。”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太阴斩钉截铁:“不做,况且你有什么可以跟我们做交易的!”
“我给你们解太乙的谜题,你们带我见菊和一文字殿下如何?”
太阳扬眉:“你要解太乙的谜题?这不可能,没有人能解她的谜题!”
她问:“为什么?”
“因为与其说那是谜题还不如说是故意为难我们。”太阴一想到太乙更加郁闷了。
“要不要让我试试?反正你们也没有损失不是吗?万一我答对了呢。”女子蓝眸闪现一丝狡黠的笑意,“说起来解谜题我可擅长了呢。”
兄弟两人再度对看了一眼,最后由太□□:“我说,你为什么偏要见菊和一文字大人不可?”
女子淡淡地道:“因为我有些事情也想问问他。”
看出对方眼中的动摇,她只是微笑着等待回答。
到底是怎样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一切都如此真实又不真实着。
契石被击碎,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你已经见到我的父亲了呢?
记忆中那个清雅的男子总是对她挂着微笑,平日温和的父亲却是家族中唯一能完美执掌炎魔大印的人。
那样温和的父亲知道了自己杀死继真后会露出什么表情呢?若是他知道自己被木叶收养又会怎样呢?
父亲,为何最后你要让我活下来,你应该让我与你一起死于战场。
她有如此多的话想要跟他说,却又是如此害怕面对他。
而你,温柔的你,又会为我说什么呢?
以手托腮,她边听着太阴诉说太乙的谜题,一半的思绪却已然飘远。
曾经她是那么期待着这最后时刻的来临。破坏鼬流血流泪维持的一切,然后死于战场,死于对自己弃之不顾的父亲面前,曾经的这一切对她是如此有吸引力。以至于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抛弃。
而现在,她却想要活下去。
那个人把一个坦白会道歉的鼬带到了自己面前,还说过会让佐助消去对她的灭族之恨,并当着所有五影的面,她会承认自己作为源氏一族的身份……
她会做吗,真的能做到吗?
是的,她要活下来。
还要听她说一说有关于自己父亲的一切。
“哦,原来是这样的谜题啊。”她听完了太阴和太阳的诉说,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你们照我接下来说的去做如何?”
等她说完,太阴与太阳纷纷露出震撼的表情。片刻之后,太阴很认真地冲她点了点头:“的确……我们承认你说的可行。”
太阳长长呼出一口气:“哥哥,这下我们总算能出口气了!”
她问道:“那么两位,现在能否带我去见菊和一文字大人了?”
看着兄弟两人三度对视并且眼中露出无比纠结的眼神,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菊和一文字殿下,无论你是神还是人,做好觉悟了么?
她的嘴角挂上一抹微笑,呵呵。
*
与此同时,虚空之外——
寒风抚过每一个人的脸庞,不绝于耳的打斗声此起彼伏,撩拨每一个人的心弦,他们带着心中极大的震撼,进入到某种狂热的战斗氛围里。
伊贺钦不是伊贺钦!
她是源氏家族的幸存者,伊贺一族的死对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中最为焦虑的人之一,是源昭光。
闪开!他想要拨开这个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碍事的年轻人,好好看一看自称是源有惜的女子,然而他反倒是缠地他很紧,一步也不让他靠近!
而可恶的秽土转生,它令他无法停止手中的攻击!源昭光知道自己如果过于靠近她,确实会对她构成巨大的威胁,可那是他的女儿,他可爱的小惜!
记忆不停地翻腾,他的女儿有惜,她是如此娇小病弱,从小便失去了母亲,他曾经发誓要连清姬的份一起好好照顾她,他们的小惜!
远处的女子显然身体脆弱,她只是破坏了一个契石就已经气喘吁吁,那个叫做宇智波鼬的男人扶了她一把,接着她对他说了什么,似乎是告诉他另外一个契石的方向。
她向他看过来,脸庞苍白,却还是勉强向叫做佐助的少年露出笑容。
这一瞬间,他将她的脸庞看清了,苦无取出,对上少年的苦无,他的视线却不由落在女孩的身上。记忆中他的小惜也这般的笑,她是个内向的孩子,所以笑容文静羞涩,她又是多么聪明,曾经备受全族的宠爱!正因为这样战时她才被带回安置在本家,他本以为她会安全无虞,却不想战线被突破——那么小小的孩子他却让她独自一人面对战败的痛苦,他的小惜!
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思念,他急躁地对少年道:“孩子,闪到一边去!别阻挡在我面前,让我好好看看那个……那个孩子!”
少年冷哼一声,与他苦无对苦无的僵持着:“你休想靠近她一步!”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他看向眼前坚定的少年,突然想到刚才少年的出现,他似乎确实是说……
心中烦乱无比——蝉蜕!
他终于摆脱了少年的纠缠,又要往前,却又被另一个宇智波阻挡。
“你!”他对男子喊道,“是你把有惜带到木叶的是么!”
男子眼中划过一丝意外,但并未影响他结成手中火遁的印:“是。”——轰!火遁对水遁,两人的术击打在一起,扬起漫天的膨胀地热气。
“她……真的叫源有惜?!”
“是。”眼前原本清淡的男子语气中渗入不能掩饰的烦躁,令鼬有了一丝觉察,于是他补充道:“我只知道她确实是源氏一族的人,叫什么名字却只有她自己知道。你是他什么人?”
他没有回答,避开他的手里剑,继续问道:“你为何要把她带回!”
“因为她孤身一人,无处可去。”
“为何又被伊贺忍收养?”
“因为他全族已亡,无人可依。”
是这样吗?原来伊贺一族也灭亡了么?
他继续问道:“以何名义?”
“以伊贺钦之名。”
他讥笑道:“你以为能骗过那个狡猾的伊贺忍?”
“不能,他全都知道。”
“那他又对我女儿有何所图?”他已经渐渐接受这些事实,不知不觉已然将女儿脱口而出。
鼬呆愣了一瞬,几乎当场命丧对方手下。
女儿?
原来竟是这样!
他再一次打量清俊的对方,才注意到他与女子的相似之处。同样黑直的发,挺直的鼻梁——他是她的父亲!是钦的父亲!
“为什么不说话了!我命令你即刻回答!”
还有这份傲气,也确实是一脉相承……
他回答:“没有所图,只是当做自己的孙女抚养长大而已。”
“谎言,这不可能!身为暗部他怎么会对木叶有所欺瞒,这背后一定有阴谋!”
用天照烧去对方手中的雷戟,鼬沉声道:“话已至此,无论你信还是不信,事实就是这样……”
伊贺忍修改掉了所有有关自己孙女的资料,为了让她安然活下去。
我曾经用写轮眼对她催眠,也希望她永远都不要记起自己是谁。
然而记忆与感情是无法被抹去的东西,她依然记起了自己的身世,于是便不断的追寻。
“什么!你对她催眠!”他睁大浅蓝色的眼睛,神色无比的冷厉,“你这个可恶的混小子!”
他竟然对小惜催眠!那是他孤苦无依,柔弱可怜,谁都无法伤害的小惜啊!——不可原谅,死罪!
清姬啊!我一定会带上你的份好好教训这个小子!
心间浪潮翻涌,他的目光中少女无力的样子是如此楚楚可怜,他夺过朝他袭来的雾隐暗部忍刀,长刀当空,落下之时被先前那个独特瞳术的少年抵挡。
此时此刻,第二第三个契石接连被粉碎!
源昭光能感觉到秽土转生施术者的焦虑,他正催促着所有守阵人包括自己,向小惜展开疯狂的攻击!而眼前的少年显然认为自己是最大的威胁,不断地使用致命的忍术向自己展开袭击。这小子擅长火遁与雷遁,并且能搭配瞳术使出炎盾和建御雷神,还会风遁,但掌握的风遁术不多,会的那些运用精湛,此外通灵兽是鹰。这双万花筒写轮眼很特别,能让他使用一种可以与目标对换位置的空间瞬身术,另外天照火焰在瞳术的控制之下还可以变化形态。他知道这个大阵没有办法剥离瞳术,所以就搭配着各种忍术与自己的兄长展开进攻。
这小子确实很有才干!
不过,能力越强的人就越是短命,况且宇智波一族瞳术越强,结局就越不妙,他的小惜如此可爱,不能再度陷入孤苦无依的局面!
冰遁猝然形成在手,他放弃了境地回转的剥离术,而是召唤出了很久都不曾使用的通灵兽——冰鹭!刹那间通体雪白的灵兽展开巨大的羽翼,遮天蔽月地出现在整个境地回转大印之上。
冰霜洒落,源昭光运刃挥退逼近的少年,冷冷道:“不管你们对我可爱的有惜有什么企图,一个个都不合格!不需要任何人来多事,我的女儿就由我自己来守护!”
寄宿之术!
一瞬之间冰鹭的淡色双眸发出星辰般的光芒,辉映在整个大阵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