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到,像这样的阴暗事情伊贺钦是不是还做了很多很多,只是还未浮出水面、以后这些事会像流星雨那样,陆陆续续砸下来,将她敲得头破血流。
真是生而不幸啊……
耳边佐助的口气是波澜不兴的,但凭着卓越然这几天对他的了解,他越是平静就越是盛怒。
今天总归是要被虐的了。
“目前你们是否还在搜寻那三人的足迹?”
“是,火空队长正亲自率队追踪。”
“她预计多久能遇上他们?”
“半天前接到队长消息,说明天就能追踪成功并诛杀。”
佐助凝眉,那个家伙果然很快。
“告诉她暂时停止搜索‘鹰’的踪迹。”他断然道。
“这……”跪地的暗部困惑抬头。他看看戴着面具的佐助又看看烛光里一脸不明表情的部长大人。
如果他没搞错坐在床上的那位才是部长大人,什么时候护卫队长也能代替部长命令第三队了?要是让队长知道的话……一股寒意爬上他脊背。
“部长大人,您的意思如何?”
一脸懵懂的“伊贺钦”僵硬的点了点头:“就那么做吧。”还有什么可说的,赶紧摆明态度才好,“叫那个……谁回来吧。”
“不行。”
卓越然和暗部一起看向佐助,前者不满,后者震惊。
“大人,您之前曾经说过,药师兜会是木叶的大患,需要尽快解决,只有火空队长才能胜任这个任务。”不能让她的心腹回来,火空那个家伙比其他人棘手得多。
“是,确实。”她违心地配合演戏,“让火空去解决那个……谁。”
信使欲言又止,显然佐助的越俎代庖令他十分不舒服,然而,作为合格的暗部,他克制了自己的情绪,平静回答道:“是,我明白了。”顿了顿他想起队长的嘱咐,“伊贺大人,火空队长听说您被刺杀非常担心,让我传达您,她会尽快完成任务回来保护您。”他有些复杂的看了佐助一眼,继续道,“请您务必注意身体,不要受凉。”
卓越然意外的一愣,随即心头一暖,原本以为是小人的伊贺钦居然也会有人关心?当即对火空队长的印象就好上了几分,轻轻道:“知道了,请你也告诉她,要小心。”
黑衣人一愣,随即点点头,瞬间消失于长夜。
信使离去的一刹,那佐助轻描淡写地瞥了她一眼,她很应景的抱头欲作鼠窜,立时被他拉住手臂哪里也去不了。
痛啊!何必动粗!
“伊贺钦,我确实太小看你了。”他语气阴冷。
“不是我干的……”她实在不指望他相信。
“狡辩。”他面无表情,伸手按住她的脖子,“我可以这样就捏死你。”这一刻,烛光被他阻挡在背后,完全陷入黑暗的他仿若死神,散发幽冥气息。
“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朋友,那不是我……”最后半句话被他收紧的手指捏断。
“咚”的一声,她被他狠狠按倒在地,脑部一定流出了鲜血,否则怎么此刻变得黏黏嗒嗒?清晰的痛感攫紧她心脏,一股腥气涌上喉咙,随即肺部传来无法形容的痛楚,她本能的要咳嗽,只是被他狠狠掐着脖子无法咳出,顿时血气上涌,又卡在喉咙,让她几近昏迷。眼前金星直冒,要窒息了。双手无目的地在空气中乱抓搜寻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卓越然脑袋一片空白,除了痛苦还是痛苦。
“那些家伙的生死与我无关,”他漆黑无尽的双瞳就在眼前,狠辣的口气透露着无所谓的冷漠:“我就是痛恨你们的伪善,摆出一副向往和平的嘴脸,暗地里做着那些龌龊见不得人的勾当。伊贺钦,你果然是团藏最优秀的学生。”
因为缺氧,她的脑袋也变得迷迷糊糊。
他在说什么?她不想听……
听不清,他说的那些话,眼中留下的只有那双空洞堕入黑暗的双眼,它们背离了烛火,在光的另一头,与夜融为一体,难解难分。
无限的黑暗涌入,如毒药,渗进她的皮肤,流入她的心肺,她快要透不过气。
不要……她想喊,却喊不出,她想解释,却无法解释,耳边只有他冷漠仿若被洗净情感的声音。
“我会让你慢慢体会的,堕入黑暗万劫不复的感觉。”
意识渐弱,她昏了过去。
浑浑噩噩醒来,已然是第二天下午。
不知佐助用了什么办法令她与外人隔离,她想不到也不愿去想,总之对于她的忽然昏迷,似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她勉勉强强从床上支撑起身子,视线模糊,脖子显然被他捏伤了,现在咽一下口水就疼。
死后余生并不让她高兴,相反,他的恨意,她以痛的代价深刻的体会到了,那样黑暗的负面情绪如狂怒的大海,能将人顷刻淹没了。
真可怕!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早晚会被他杀掉!她抱住双腿,颤颤巍巍地想。仔细想来,他哥哥宇智波鼬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她一点也不清楚,虽说是为了村子,但亲手杀了自己的亲族这样的决断力实在超出她的理解,而佐助的恨她更无法承受。伊贺钦,她不是她,她承担不了她肩上的分量。
要想办法逃离佐助才好。
注意到佐助并不在周围,她跌跌撞撞的下床,第一次怀着极大的兴趣搜寻伊贺钦的屋子。要是有什么秘道就好了,她仇人那么多一定会有……如果没有秘道,那会不会藏有秘密武器?她这么弱怎么可能不想些办法防身?好吧,秘密武器未必有用,否则佐助就不会刺杀她成功了。能找什么人帮忙么?
忙忙活活了一下午,直到佐助的身影不知不觉出现在她身后,直到她转身发些嘴角挂着嘲讽笑意的他,直到她被他一把甩在床上才告一段落。
“别耍小聪明。”他冷笑。
之后她战战兢兢的做她的“人质”,乖乖遵照他的意思又过完了一天。
看着他的身影在月下消失,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白天的搜索也不是什么收获也没有。
她低头,从袖口里小心抽出一张被撕成碎片后又重新拼接好的照片。在照片的背后还有疑似是干涸了很久的血迹的褐色斑点。
这应该是一张全家福。
照片中央,长发的美丽女子肤如凝脂,她的双臂紧紧环着怀里的小小男孩,他正睁大好奇的双眼把玩手里的怪兽玩具,没有费心去看镜头。有着刚毅脸庞的男子作为一家之主站在女子背后,嘴角隐含微笑,一手搭在身边年龄稍大的男孩肩膀。男孩黑发黑瞳,外貌与佐助相似。卓越然一眼认出这是童年时的鼬。
这家伙一看就是闷葫芦,她这么想。
他清秀的脸庞透露一种宁静,这份宁静超脱于纯真之外,游离于温顺与倔强之间,总之在一个孩子脸上出现总有些奇怪。
他的身前坐着一个女孩子。
黑发蓝眸,脸颊上几点雀斑,容貌并非美丽却还算清秀,她俏丽的鼻子是整张脸的亮点,令她看上去活泼了不少。
这是伊贺钦,虽然瞳色有那么点失真……
在一本陈旧账簿中她发现这张照片。
没有署名,拥有者未知,它静静夹在黑暗角落,在落入她眼前的一刹那,令她震惊无语。
它被决然的撕碎又被小心的拼凑,它背后染血,影像泛黄。
捏着手中的照片,她心里堵得有点慌,这个美丽的女人和他的丈夫,他们都死了,唯一留下的孩子一个踏上复仇的道路,一个深受重伤,他们互相为敌,却也互相珍视。
而伊贺钦……
原来她曾经也并非一无所有。
他们显然将她视为家人所以才会拍这样温馨的照片。
那么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劝服鼬灭全族……你究竟抱着什么样的心情?为了所谓的大义?那又是什么样的大义呢?
伊贺钦似乎和宇智波家族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将照片藏好,她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