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整个指挥部。
预期的胜利好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直到最后一刻,假象的外衣被恶意的扒开,火前寺才知道,自己简直是被人玩得团团乱转!
他握紧的拳在身侧颤抖,太阳穴上的青筋一抽一抽地跳动着。伊贺钦这个名字在他的脑海里深深地烙下,监视器里的柔弱女孩刷新了他忍者生涯中最屈辱的记录!伊贺忍,伊贺钦——伊贺!这个家族简直就是可怕的诅咒!
“目前……也没法明确她手里的情报是不是真的……”半晌,神川轻轻地嗫嚅了一句。
火前寺却只能报以苦涩的笑:不,一定会是真的!无论是以他的经验还是作为一个忍者的直觉,这必然会是铁一般真的事实!
仿若要验证他的话,监视器里的女孩子在沉默片刻后,又补充道:“当然为了避免各位误会我手中情报的真实性,我可以先透露一部分内容。”她根本没有费劲取出卷轴,而是直接背诵道:“首先就是潜伏在木叶的情报人员。野口信彦是安插在木叶医疗组编内人员中的一名,最近似乎得到了木叶的信赖,将不日转为暗部编制……”
神川面如死灰。
这份极端机密的卷轴内容他当然不知道,然而只要看一下火前寺的脸色,相信在场所有人都已了然于心。在那个伊贺钦念到第三个名字的时候,联络器终于响起。那一声又一声的“嘟嘟”声,在冻结的气氛里好像一把碎冰器,无情地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
火前寺冷冷道:“愣着干什么!接过来!”
于是通过联络器,山田处长近乎咆哮的声音炸了开来:“火前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发生如此失态的事情!你知道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让她停下,让她停下!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法,把机密取回来,然后杀了她!杀了她!”
并且杀了这里所有听见密报的人员,你是想这么说吧,山田。
苦涩混合着屈辱、愤怒让他全身都在颤抖着。一天之内,这些木叶的小鬼识破了他的间谍,让军务处丢失了重要情报,现在这个丫头还在所有人面前透露了至关重要的情报人员信息!除了自己的副官之外,按照高层一贯的做法,一旦听到最高机密,中低级暗部都要被处死灭口——她让自己失去了几乎所有的部下!
是的,他要杀了她!
终于他发出了指令,咬着牙,他一字一句吐出:“把所有人,所有的人从火之国边境峡谷撤回!奔赴铁索桥!”
他的副官喃喃道:“火前寺队长,我们难道不能兵分两路……”
他指向地图,咆哮道:“你还不明白么!自己看看这个地形!要经过与火之国接壤的峡谷,必然会根据山路绕回,换言之,最后通过边境的道路与铁索桥几乎是平行的!那个丫头站在桥上,她位于高处,只要看一眼就能把峡谷的状况一览无余!她的同伴如果最后能通过峡谷,她必然能亲眼看见!”
“可是她的同伴如果不出现,她打算等多久呢?或许我们可以抓住这一点……”
“你还不明白么,石田!能做出此等设计,说明这丫头不是傻瓜!她一定不会无限制的等下去,她是做好觉悟来的!如果我是她,我不会让对手有任何打拖延战的机会,我会约定一个时间……”
火前寺还没有咆哮完,就听监视器里又传来女孩子的声音。
“当然为了提升大家的办事效率,我们约定一个时间点吧。”
视频里,女孩子就地坐下,她从怀里取出下忍标配的计时器摆在地上。随即,对着就近的忍鹰,她微微一笑:“我算了一下,如果我的同伴们能顺利的通过峡谷,大概还需要六分钟的时间。如果六分钟以后他们没从峡谷通过,那我便自己回木叶了。”说完,少女看向铁索桥的右下方,不远处起伏的山体被水流突兀的分开,形成的峡谷只能容三人并肩通过而已,在铁索桥上,没有树木遮挡的低处峡谷显得一览无余,它一路笔直得通向火之国的边境。
指挥部刹那间窒息般的死寂。
而火前寺沉痛地闭上了眼睛。
不,你回不了木叶!火前寺充满恶意地想。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小丫头。以你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对抗那么多忍鹰!只要我此刻下令,你会就被忍鹰撕成碎片!
然而他却不能!
一旦发起进攻,他很确定这个丫头会第一时间毁掉他们最珍贵的情报!而一旦这份名单失落,对于情报部门的损失将是在十年之内都无法弥补的——他们会失去所有间谍在过去二十年里的活动记录!
就算抓住了这个小姑娘又如何?就算把她的肉一寸一寸剜下来又如何?他很肯定任何的拷问都不会有结果,她自己不过是木叶的低级下忍而已,根本没有情报价值!
他已经能想象到等待自己和山田的将会是什么。
然而这个注定败局的游戏他还必须玩下去!情况如此之坏,已经牵涉到暗部与军务处的存亡,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来挽回一点什么,他都必须坚持下去!
万念俱灰,他听见自己做了决定:“按照她的话去做。所有人,跟我去铁索桥!”
最后一刻,他要亲自会一会这个把他们耍得团团转的小丫头。
坐在铁索桥的正中,她一手托腮,一边盯着滴答滴答的计时器。
风狂烈地吹着,吹起她的衣摆,刮乱了她的发。真是冷啊,她抑制住咳嗽的欲望,紧了紧衣襟。
我的最后时刻居然能精确到每分每秒,真是令人始料不及啊!她想着。
六分钟,不,现在是五分三十二秒,她的人生就会走到尽头了。
当然,如果再过五分三十秒鼬都没法通过铁索桥,那么他估计是会和她一起赴死了。
是的,她为他扫清了敌人,为他设计了归路,为他卸下了身为队长的责任,还为他保留了两名下属,再要争取更多的时间,那就要求太高了。
所以宇智波鼬,你快点跑吧,还有五分二十七秒,以你的速度应该不难吧。除非你还要在半路上与依梨卿卿我我,那你死也活该。
而我是不会再为你等待的,哪怕是一秒,一旦倒计时结束,我会毫不犹豫地炸毁这座桥。好好珍惜你为数不多的时间吧,你现在大概还有五分二十三秒,二十二秒……当然我对你很有信心,我估计你能提前跑出这座峡谷,倘若如此,我也不会等着被人活捉,我会在第一眼看见你跑出峡谷的时候炸掉桥。如此说来,我接下来的生命可能还撑不足计时器上的五分十九秒。
你跑得越快,我便死得越快,可真够讽刺的……
所以说,我是不可能跟你共享什么计划的,你若是会答应那才真有鬼了!你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很冷静,但真要割舍什么,却还是会犹豫。而我啊,大概是天生的没心没肺,自从我第一时间知道浅草被俘之后,就没想过要救他,以我们所有人的能力来衡量,这都是一道无解的死题,唯有放弃他,我们中的一些人才有机会活。
而我不会让你做这个残酷的决定,所有一切,由我来做就好了。
爷爷,这么做的我,是不是很有伊贺家的风格?
她看了一眼三角臂章,呵呵一笑,随手把它扔下了桥梁。
此刻已经没有什么好沟通的了,唯一能做的,只是等待。
*
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伙伴,宇智波鼬愣住了。
“鼬!”依梨最先跑到他身边将他抱住了,眼眶里已盈满了泪水,“太好了!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追不上你了!”伊藤也跟上前,他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对他道:“队长,实在抱歉,我们没有听你的话,还是跟上来了。”
“钦呢?”心里涌出一丝不祥的感觉。
伊藤谨慎地观察着他的脸色,小声道:“我,我们本来是劝她一起来帮你的,可是她坚持原来的计划,所以我们就让她自己过桥了。我相信她不会有事的……”
鼬厉声道:“你说什么!她一个人过桥了!为何不听我的命令!”这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他的脑中似乎掠过了什么,却没法完整捕捉到,焦虑感顿时油然而生。
依梨撇撇嘴道:“不是我们不管她啊!我们也想她跟我们一起,可她偏说牺牲你也没有关系,完全就不理我们。那既然她想要活命,我们也不能勉强她了。”她热切地抱住他的手臂:“鼬,我们不怕死,就算是任务失败了,也没关系!我,我想跟你一起到最后!”
她后面说了些什么,他完全没法听进去。
脑海里飞速运转着过去十几个小时发生的事情——她建议去军务处,她建议去偷卷轴,于是我们便有筹码了,她是这么说的,然后她又说,他们的计划太过复杂容易出错——一定有哪里被忽略了!抛下伙伴让他们奔赴明确的失败,这绝对不是伊贺钦的风格!他太了解她了,如果有必要,就算是骗,她都能把他们骗回木叶的!
骗!——他的脑海电闪雷光的划过这个字!
他猛然想到了什么,连忙从怀里掏出她交给他的那卷最高机密的卷轴。展开一看的瞬间,他定住了!
伊贺钦!你这个……
把卷轴扔到地上,顾不得身边的同伴,下一秒他飞快地向边境峡谷跑去!
所有的回忆在一瞬间清晰起来:他最后时刻与她道别,她却干脆地转过身去,她没有让他多加小心,也没有说什么日后再见或者激励的话,她甚至还带走了他三支特殊装备的苦无!
现在她让同伴们离开,自己带着机密卷轴她还能做什么!什么忍术都拿不出手的她,难道要凭着三支苦无自己面对对方几十名上忍级别的暗部?!
她分明是把他和伙伴们一路骗回木叶!
他先前以为她要苦无是防身用,现在他明白了!
伊贺钦,你要是敢用我的忍具自杀的话,我不会原谅你!
在一片绿荫中,他不顾一切的疾速飞驰。
原路折返已经来不及了,当务之急他必须先确认她的安全,所以要尽快地赶到峡谷,尽全力赶到!然后……然后要怎么办?
边境国间接壤的峡谷与铁索桥应该是平行的,但从地图看,不算水平距离,垂直的高度就相差近一百多米!周围尽是悬崖峭壁,要穿越这样的距离,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做到的!
混蛋!
他的脑海一片空白,有生以来第一次,他陷入了慌乱无措的境地。他不管不顾的抛弃了身上所有的负重,连大部分的忍具都扔在半路。无视身后依梨和伊藤的喊叫,他拼尽全力的跑着,快一点,再快一点!他不能让她独自面对敌人,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别的办法让他到达她的身边!
他要尽快的到达她的身边,哪怕拼尽全力!
*
正午过后,阳光耀目一般的刺眼。
在毫无遮挡的铁索桥上,她的视线从站在桥端的人们身上扫过,他们每一个人都带着面具,看上去干练有素。
不愧是敌方的暗部高级人员,她原以为从峡谷道折返的对手们会需要超过六分钟的时间才能赶到这里,没想到倒计时还有一分十多秒,他们的先头部队已经赫然眼前。
往桥下某个地方瞥了一眼,她心说,宇智波鼬,你可够慢的了。
从人群里越众而出一个戴着般若面具的男子,自他踏上铁索桥起,忍鹰就分居桥梁两边,为他让开了路。他高大的身影在阳光下投下浓烈的阴影,在距离她十米外的距离,他打量着她,道:“你就是伊贺钦?”
“是。”她拍拍染上尘土的衣服。
“伊贺忍是你什么人?”
“爷爷。”
男人没有思索太久随口道:“我把你们的人质带来了。”
她摆摆手:“事到如今,人质也没有价值了,不管怎么做,我们都会死吧。”
火前寺点了点头:“你要是能活下来,必然会成为我们可怕的敌人。”
女孩子无奈一笑:“显然你会确保没有这种可能的吧。”
“有什么遗言么?”
“没有。”
她才伸手入怀,就觉手背一凉,一支苦无竟已鬼魅般地击中她的手背,眼前戴着面具的男人突然向她袭来,仅凭一只手他便穿透了女孩子的胸口!
嘎嘎,嘎嘎!被击中的女孩猛然化为了几十只乌鸦,它们向四周飞散开吸引了所有忍鹰的注意,顿时鹰们长啸着追逐起四处逃散的鸟儿,舒展的翅膀遮天蔽日,整个桥面热闹了起来!
伊贺钦捂住流血的手背,往后蹒跚了几步,艰难地勾住桥栏才没摔到地上。视线模糊得好快,看来苦无里面加入了剧毒吧……没错,如果是我,也会这么做的。
一分零五秒……宇智波鼬难道你死在半路上了?为何那么慢!我只留下你最后一支苦无了啊!
也好,就凑个整,我再等你五秒钟!再等不到你,我便死心了!
她艰难地往后迈出一步,腿上又中了一支。
四!
“别管那些乌鸦,杀了她!”
三!
“用冷兵器,别用爆炸符,别伤害桥!”
二!
她握紧最后一支苦无。
一……
“伊贺钦!”
她猛然向桥下看去,模糊的视野里,似乎有人的身影在动!那是边境峡谷的方向,熟悉的声音随着山风飘荡而来。
“伊贺钦!”——好像整个山谷都在回荡着她的名字,重叠往返,飘过她的耳边。
□□在体内迅速蔓延,她已站立不住,跪倒在桥上。
眼前人影幢幢,仿若鬼魅,他们将她包围。
她的嘴角划过一丝笑。
很好,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计时器从手里落下,它在木板的桥面上弹了一下,落下山崖。
她扔出了最后一支苦无。
*
脸上被路边的树枝划出了两三道血痕,他却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冲出绿林,峡谷赫然眼前。他竭力控制不断狂跳的心脏看向铁索桥的方向——一瞬间,仿若时间静止。
全世界都陷入了喑哑,唯有眼前的景象深刻地占据了他的一切!
铁索桥上充斥了纷乱的暗影,数十道人影与忍鹰围聚在桥中间的一段,他看到兵器在阳光中闪烁,看到羽毛被狂风送上天际——所有人全力以赴,竟然围攻她一个人!
那个几乎手无缚鸡之力,毫无忍术能力可言的伊贺钦!
“伊贺钦!”
再也负荷不了满载的情绪,他终于喊了出来。
好像整个山谷都在回荡着她的名字,重叠往返,它们与他一样绝望,擦过他的耳畔。
接着,一道黑影闪现在桥的正中——轰!!!
冲天的火光突然涌起!那是他的苦无,他的火遁!——凤仙花之术!
火焰无情地燃烧着,他眼睁睁地看着它在桥中快速蔓延,很快地吞噬了半座桥面!桥上的人们呼喊着,叫嚣着,忍鹰发出尖锐的叫声盘旋到了天上。
他的瞳孔被红色火焰映亮,双眼涌现火烧般的疼痛,他能感到每一个血管都在沸腾!
一刹那之间,视野变得清晰无比,一百多米的距离,一百多米的高度,她的身影赫然浮现在红色浓烈的火焰里!
“伊贺钦!”
这一声再度随风而起,跨过山谷,跨过他与她之间阻隔的距离,飘向摇晃的桥梁之上。火焰被风吹成狂烈的模样,一片猩红的风暴里,他看见她跪在桥上,身上已中了两支苦无,似乎听见了他的喊叫,女孩缓缓向他侧过脸庞。
而在她的身前,黑衣的忍者跃过火焰的高墙,半空跃起太刀向她斩落……
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掐在他的喉际,他想喊喊不出声,想跑,却被定在了原地。
躲开,快躲开!
她却放弃了所有的抗争。
最后,面向他的方向,她只是露出了一个笑。
下一秒,红炎猛然被山风吹起,瞬间就将桥上的人影吞噬殆尽。
整座桥从中间断裂,又是“轰轰轰”地几下,不断有残片从桥上分离,有些人躲闪不及,边燃烧着边从桥上落下。
好像有什么东西狠狠打入了他的心脏,剜进了他的双眼。
理智似乎被挤到了一角,身体出于本能地开始行动,他冲桥的方向疯狂地跑去!脚下河边的卵石湿滑无比,他几度滑倒又站起。几乎是跌跌撞撞地,他来到桥下。那被火烧灼的桥体不断有残块落下,它们有一些几乎就在他眼前落下!
伊贺钦,你这个混蛋!混蛋!
环顾四周,如刀削的悬崖几乎没有任何落脚点,于是他握住最后剩下的苦无,狠狠扎入悬崖,欲往上攀爬。
“鼬!你要干什么!你疯了吗?这里太危险了!”他才爬出一步,伊藤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然而他毫不理会,仍是想要往上。
猛然后背被人抓住了。
他回头想挥开那只钳制自己的手,迎上的却是一张厉鬼面具。
面具背后,灰色的失明眼睛仿若能看进他灵魂一般地冷冷瞪住他。
“收起你的写轮眼小子。我孙女都在上面替你收拾了,你还打算跟谁作战?”
伊贺忍讽刺的话令他全身一震。
“把这个没用的小子带上去,我要问他话。”老人冷冷一哂,“在我看过我孙女以后。”
*
木叶的暗部来了。
据说在宇智波鼬的小队带着情报出发后没多久,伊贺忍便觉察出了问题,于是经过了一番研究和推演,这位暗部策略部队队长制定出了方案,以雷厉风行的速度,他部署完了一切,并亲自赶至了边境。
然而木叶的暗部还是晚了一步。几乎连伊贺忍都计无可施的时候,火影四代目的出现挽救了一切。在最后关头,波风水门使出的飞雷神术及时的赶到了伊贺钦的身边,在对方暗部的刀口下救回中毒已深的女孩子。并通过影分·2身,他奇迹般的救下了敌人无暇顾及的浅草。
由于事前做了充足的准备,伊贺钦被抢救得很及时。在生死线上挣扎了两天,她终于活了下来。
醒来的时候,他正坐在她的身边。
阳光穿过简易帐篷的天顶,洒落在男孩子的身上,他看见她睁开眼的第一时间便侧首避开她的视线。
放在床边的手被她轻轻的按住,他听见她很虚弱地道:“你这个样子……可真稀奇。”
“伊贺钦,你知道骗我会有什么结果吧。”他想要装出冷酷的样子。
“估计会很糟糕吧。”她轻轻应着。
“苦无的话,以后不会借给你了。”他多少有点咬牙切齿。
“我想也是。”
“你爷爷把我骂得半死。”
“可惜我错过了。”
“但还是让我加入暗部了。”
“你可真想不开。”
“伊贺钦……”
“怎么了?”
没有得到他的回答。
病床上的手被紧紧握住,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一滴一滴落在手背。
半晌,她听见他轻轻地道:“以后别再骗我了……”
“嗯,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