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油腻腻的鼻涕精走了?”等Trelawney送Snape回来的时候,Sirius已经从浴室里跑了出来,他大大咧咧地坐在Trelawney的沙发上,头发上湿漉漉的水滴滴答答地落到沙发上,让Trelawney的眉头皱了起来。
“啪——”一块毛巾准确地命中了Sirius的脸——
“把头发擦干,不许把水滴在我的沙发上。”Trelawney酷酷地说道,同时满意地看到Sirius龇牙咧嘴地揉着鼻子。
“Sibyll,你下手还是一样狠。”居然用加了石化咒的毛巾扔他!?……她是想毁他的容吗?……还是说,他又哪里得罪她了?
“谁叫你在我面前那么称呼Severus?我以为,被整了那么多次,你应该已经记住教训了。”Trelawney没好气地扔给他一个白眼。
——果然,还是为了那个鼻涕精!
Sirius不由得翻了个白眼,Trelawney对于Severus Snape的维护一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看上了他哪一点?……看着他今天的表现我就知道,他根本就还没有想起你!即使这样你也——”他的话在看到Trelawney全身散发出的冰寒气息之后嘎然而止。
“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这件事的……”他嗫嚅着向Trelawney道歉。
“没事,我早就不介意了。”Trelawney淡漠地说道,但她那阴沉的表情却明明白白地写着相反的内容。她落寞地坐回了沙发里,语气疲惫地说:
“我从来就没奢望过他能够想起来……尤其是在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我宁愿他永远也不要想起来……”
“可这对你不公平……”Sirius愤愤地嘟哝着,却不料,Trelawney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他,语气凄厉地尖声问道:
“不公平?那我倒想要问你们,究竟是谁对我不公平?……追根究底,事情会变成这样不都是你们的错么?你,还有那个James Potter……到底谁对我不公平了!?”
Trelawney狰狞的神色让Sirius心底一窒,他沉默地低下头,回避了她那充满绝望与谴责的目光,良久,这才低沉地说道:
“那时……我们都还年轻……”
“哈!一句‘年轻’就能够将所有的事情都一笔带过么?……还是说,这就是你们格兰芬多的处事之道?……我真是一个傻子,居然认为一个斯莱特林能够和一个格兰芬多和平共处……哼!看来校训还是有正确的地方的。”Trelawney发出一声尖利的讥笑,随后,她站起身,抬手指向了大门——
“Sirius Black,我想现在他们应该都认为你已经离开了,所以你可以走了!”
她冷漠的态度、闪烁着愤怒的火花的双眼,无一不表明了她不再欢迎Sirius待在她的地盘上的事实。
安静地站起身,Sirius难得地步履沉重地朝着门的方向挪去,在经过Trelawney身边的时候,她听到他用极其微弱的声音低语——
“Sibyll,我很抱歉。”
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意外,Sirius难得的低声下气的态度让Trelawney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些,而后,她的理智开始回归。看着重新变回了大狗正准备出门的Sirius,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等一下。”
迎着大狗意外的目光,她有些头痛地揉着太阳穴,抽出魔杖对着椅子开始施咒——很快地,一个漂亮而又牢固的黑色木质狗屋就出现在Sirius面前。
“为了安全起见,你今天就先暂时住在这里面。”故意不去看Sirius诧异的目光,Trelawney冷冷地说到。
“现在,给我滚回你的狗窝里去!……还有,Sirius Black,如果你胆敢在我不在的时候把我的房间弄乱一点点……”她嘴角的微笑让Sirius很清楚地明白了那不言而喻的威胁。于是大狗低低地呜咽了一声,很识相地夹着尾巴钻回那个临时狗窝里去了——毕竟,比起寒冷而又不安全的野外,Trelawney这既安全又温暖,他又何必辜负主人的好意呢?
……不过,是不是所有的斯莱特林都是用别扭来表达善意的呢?十八年前的鼻涕精是那样,现在的Sibyll也是这样……
想起那个油腻腻的鼻涕精,Sirius的心情不禁又沉重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了Trelawney,却发现本该躺在床上睡觉的人却是拿着酒瓶坐在沙发上喝酒。于是,心下又是一沉。
它安静地注视着那个女人一杯又一杯地喝酒:Trelawney喝酒很安静,她并不说话,也喝得不快,只是那眯起的灰蓝色眼睛里迷离的眸光让他明白某人已经喝醉的事实。她一手执着酒杯,一手轻轻地抚摸着脖子上最大的一根水晶挂坠,表情仿佛已经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Sirius沉默地看着,直到那昏黄的摇晃着的灯光在天亮时分熄灭……
第二天的清晨,当Trelawney给自己用了一个“清醒咒”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准备去大厅用餐的时候,发现Sirius大狗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的面前,用一种担忧的目光看着她。
“呵,你那是什么表情?……让开,我还要赶去餐厅吃早饭。”Trelawney冷笑一声,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她的头还在隐隐作痛,这让她没心思去理会Sirius奇怪的神情。
看着大狗安静地让开路,她跨出了房间的门,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停了下来。
“对了,我不打算帮你弄吃的,你自己出去找东西吃吧——我想这对于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Sirius在她身后一脸沉重的目送着她离去。
Sibyll……昨天就那么喝了整整一夜。
而且看她那样子,这种事情显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难怪她那么瘦。
Sirius不禁想起了她曾经的意气风发的骄傲模样,思绪一转,又转到她昨天晚上绝望地诘问他的模样上——
“你们难道就对我公平过了?”
那饱含着怨愤的声音,带着绝望的灰蓝色眼睛,让Sirius头一次对自己和James当年的那些举动产生了一种负罪感——
如果当年……他们没有那么做……或许现在每一个人都会很幸福吧?
Sirius苦涩地想到。当年,谁也不曾料到Trelawney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所以等他们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她已经把他们一切可能补救的机会都抹杀掉了。所以……他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走向最坏的那个结局。
他也曾问过自己为了什么会那样做……得出的是一个让他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结论——羡慕。
是的,他居然会羡慕那个油腻腻的鼻涕精和那个骄傲的女人!虽然一次又一次地被恶整,可是不可否认,Trelawney和Snape的高傲曾经让他觉得是那样的刺眼——只有那两个人,从来也不曾因为他和James的家族背景以及天才头脑而对他们怀有敬畏之情。整个霍格伍兹上下,只有他们不曾拿正眼去看过他们,也只有他们堪配做掠盗者的对手……也许,正是在这种不服气的心态下,他们做出了那件事……虽然,那只是一个意外,可是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有时候,他真希望这一切都不曾发生。
但是,错了就是错了。已经发生的事再也无法挽回,就好像他曾经千百次地幻想自己当年没有说服James让Peter做他的保密人……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尽力改正那些已经发生的错误而已。
Sirius抖了抖皮毛,将内心的郁闷之情也同时抖了出去。抬起脚,他打算先去找些吃的,然后想办法进入格兰芬多的高塔,把那只肮脏卑鄙的老鼠给抓出来!
然后……然后他就找个机会向鼻涕精说明一切吧!
——Sirius在心里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