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珹被绿竹按坐在桌边,把手压到桌上,赶紧喊唐幂。难道又要探脉搏?陈珹心里一个悲嚎,为什么这古代人不管生什么病都要探脉搏呢!这一探下去岂不是要穿帮?陈珹抬头望着温晴,心里一个声音突然说道:不行,不能让她知道。于是赶紧把手缩了回去,带着略微的喘气,说着:“我,我没事,我已经吃解药了。”
绿竹脸现愠色,抓起陈珹的手就按到桌上,大声说道:“你放好,中毒可不是小事,万一体内毒素没清除干净,马上就要了你小命。”
陈珹才不管那么多,反正她只知道她不要让温晴恨她。于是又用力缩回手,挤出灿烂的笑容:“我真的没事啦!你们放心吧!死不了。”可陈珹越执着,站在一边的温晴就越发的冰冷,宛如要把整个房间都变成雪花纷飞的寒冬。站在温晴身侧的雷震,都能感觉到温晴散发出来的冰冷气场,心底嘀咕,这人怎全身带霜的,如此冰冷,也不知道那小子喜欢他啥,搞什么龙阳癖。自想自的,还不忘摇头叹息。
看陈珹那倔样,温晴是越看越冒火,实在忍无可忍,冷冷地说道:“你想死是吗?那又何必回来?”这话冻得在场所有人都呆在了当场,连绿竹都手伸半空,忘了继续去拉陈珹的手。陈珹的心则被这冰冷地话刺到了,更被那句“又何必回来”伤到了,呆坐在那,半响都没任何反应。
唐幂最先反应过来,乘着陈珹出神之际,赶紧拉起陈珹的手,手就按到了手腕脉搏跳动处,凝神细听。陈珹吃了一惊,马上回神,但她知道此时若要再把手抽回来,必定惹恼温晴。于是眉头紧皱,深邃的双眼凝神的注视着唐幂的每一个小细节,内心不住地祷告着。
唐幂原本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突然显现惊异之色,一边眉毛微微挑动一下,抬起原本注视着桌面的眼睛,含有深意的望着陈珹。陈珹那凝重的眼神也回注着唐幂,亮黑的珍珠在白漆的眼眶中晃动了下。唐幂好像读懂了他的心思,收回眼神,撤回手,轻松说道:“还好她在毒性发作之际,服了可解所有一般□□的‘幂制球’,毒已去了大半,待再过一个时辰,再吃几粒,就无大碍了。”大家听此一言,都暗舒口气,总算放下心。大家心稍安,突然想起唐幂说的‘幂制球’?是什么玩意儿?
绿竹好奇地问:“什么是‘幂制球’”?
唐幂脸一红,低着头,手指对手指,戳啊戳,不好意思的说:“这个,这个是我自己研制的可解所有普通□□的药丸,看它圆圆的像个小球,所以我就帮它起名叫‘幂制球’”。听此解释,除了绿竹觉得她倍是可爱外,大家都倍感无语,原来这解□□名字的意思是:唐幂独家创制像小球球的解□□丸。
看唐幂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陈珹心底暗舒口气,心总算落回了原位。温晴听说陈珹无事,心里稍安,浑身散发的冷意也散去了大半。
“啊!”唐幂突然一声惊叫,眉飞色舞地说着:“我怎么忘了这个,幂制球可以暂时控制雪晴姑娘体内的毒素。”众人均是一喜,心里的愁云又去了大半。继而都向陈珹投来了期盼的眼光。
陈珹赶紧往怀里摸去,但是搜了半天,都没找到那个白色的小瓷瓶,浑身一呆,好像忆起自己在吃了药丸之后,马上盘膝打坐,那小瓷瓶好像并未收回怀中。思至此,陈珹犹如遭受晴天雷般,每个细胞都震得发麻,撑大双眼,呆在了当场,心里懊悔得不行。大家那原本带着希望的眼神,在看到陈珹惊愕呆滞的神情时,心知不妙,刚安稳的心又再次翻腾,那希望之眼,瞬间变成了失望之睛。唯独温晴一直面无表情地望着陈珹。
陈珹突然从凳子上“唰”的站起来,丢下句:“我去找回来。”人就往门外冲去。经过温晴身边时,被温晴伸手给拦了下来,冷声道:“你现在这样去,只会送死。”大家立马都附和着,并不赞成陈珹再返回找药,但是没有那药丸,不只雪晴有危险,陈珹也有。
房间里立马愁云暗淡,犹如末日降临,各个抿嘴沉思,脑筋飞速的转动着,最后雷震说了句:“小子,你丢哪了?我老叫花去捡回来就是了。”陈珹满是期望的看着雷震,脸现喜色,急忙说道:“在衡山后山顶的小木屋外面。”那神情犹如怕自己说晚了,对方便不肯去了。
雷震刚要往外走,温晴冷不伶仃地说了句:“我和你一起去。”大家都惊异地看着她,雷震双手环胸,有些许不满:“怎么?你不相信我老叫花能把药找回来啊?”
见到雷震有点不瞒,陈珹怕他迁怒温晴,赶紧为她解释:“前辈,晴……请不要误会,温先生不是这个意思,咳……咳……。”陈珹一急,气一下子没喘过来,猛咳了起来。
温晴眉头一皱,很想骂他几句,但是见到如此多人在场,还是强忍了下来。无奈之下只有多说几句:“明天便是大会之期,我不想多生枝节,多个人多个照应。”
陈珹中毒,雪晴自是担心不已,只苦于自己也身中剧毒,只能躺于床上,不能为其忙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众人围在其身侧,为他担忧。她有点懊恼自己,恨自己为何在这时候中毒,连累于她,如果她有何事,我岂能独活于世。本来听说有药可解,已放宽的心,紧随着药瓶的丢失又再次紧拧,这会听到陈珹的咳嗽声,心仿佛承受不了那揪心的疼痛之感,“噗”的一声,口吐鲜血,昏了过去。这一来,把在场的众人都给吓傻了,温晴眉头又一皱,快步走到床边,为其探脉检查病情。其余众人围在身侧,焦虑着。
温晴脸上的担忧之情,瞬间变得冰冷,“唰”的站起身,说了句:“我去找药。”便闪身出门。
“喂,喂,喂,等等我。”雷震紧跟其后,也飞身而出。
房内的人时而坐下,时而晃动,显得那么焦虑难安,时常注视着门外,只盼温晴与雷震能顺利寻回那解□□丸。
在大家坐立难安之际,一个店小二闯了进来,喘着粗气,急忙忙地说道:“少主,掌柜,店外有名姑娘说要见雪晴姑娘,说她手中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大家均奇怪,那女人是谁?怎知道我们想要什么?王单宇转头望着陈珹,等待他的决定。陈珹手捂胸口,转头望了一眼雪晴,点了点头,说道:“让她进来。”虽然不知道那女子是谁,是何来历,但是手中有可能握有雪晴的解□□,陈珹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不一会,一名年轻女子面无表情的跟在店小二的身后走了进来,陈珹一看,此人竟然是薛紫鸢。陈珹奇怪着,但是脸上并无任何表现,惨白的脸挤出一丝礼貌地笑容,翩翩有礼地问道:“敢问姑娘如何称呼?不知道你找雪晴是有何事?”
薛紫鸢看着陈珹,觉得此人自己好像并没见过,但是不知道为何,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感觉,却那么熟悉。但是她也没做细想,她这会根本没心情再去在乎其他。只见她礼貌地对着陈珹行了一礼,说道:“我和雪晴有过数面之缘,听闻她身中剧毒,特意送来解药。”
听闻?陈珹觉得可笑,除了在场的各位以及温晴、雷震,好像雪晴中毒的事还没外人知道,而她,却听闻了,说明,只有一个可能,她是从下毒那方得知的,那既然如此,那她的解药,有可能是真的可以解雪晴之毒,也有可能,是□□。看着薛紫鸢从怀里掏出的小瓷瓶,陈珹并没有马上接过来,只是微笑地看着。
薛紫鸢见陈珹只笑而不接,猜想到了他的顾虑,于是二话不说,打开瓶盖,倒出一粒药丸,就扔进了嘴里,然后吞了下去。再合上瓶盖,再把那小瓷瓶递了过来:“你放心,我不会拿□□给她吃的。”
陈珹依然笑着,依然没有接那小瓷瓶:“你有什么条件?”因为陈珹知道,她不会做对她无利益之事。
薛紫鸢转头望了一眼床上昏迷的雪晴,轻轻地说道:“让我看着她,直到她醒来。”那语气,有点祈求的意味,因为她知道这个要求,他们可能并不会接受,毕竟,他们心底是猜忌自己的动机的。
陈珹看着她注视雪晴的神情,心里一晃,好像抓住了一丝什么,心里有点震撼,但是,或许如此,才能解释她为何会给雪晴送药。
陈珹点了点头,伸手接过那小瓷瓶,说道:“可以,但是,必须在3尺之外。”以防万一,陈珹不能让她太靠近雪晴。
薛紫鸢想都没想,赶紧点头答应,在她看来,只要能守在她身边,看着她好起来就够了,她不奢望对方会答应自己更多。见到对方答应,已经超出自己预料,不敢多想,赶紧点头,深怕对方会反悔。
陈珹把药递给唐幂:“看看这药对不对?”虽然薛紫鸢以身试药,但是陈珹明白,有些药单独吃是没有毒性的,但是混着其他的药一起,那就是致命□□。
唐幂倒出一粒药,掰开,放在鼻尖闻了闻,再把它扔进了茶水,看着那花开后的粉末及茶水的颜色,唐幂说道:“不知道可不可解毒,但是此药和雪晴姑娘身上的药物并不相冲,可以试下。”
陈珹点了点头。唐幂拿着药丸,喂雪晴吞下。
过了半响,温晴与雷震也回来了,陈珹一喜,立马迎上去,对着温晴,轻声关心地问着:“你终于回来了,怎样,没碰到他们吧!”温晴回望陈珹,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了那小瓷瓶。
雷震见陈珹就关心温晴,心里不依了,嚷嚷道:“你小子,我们两个一起出去,但你却只关心那冻死人的小白脸,我这老叫花,问都不问候一声。”
陈珹苍白的脸一红,觉得很不好意思,的确是自己的疏忽,因为太担心着温晴的安危,所以一看到她回来,心里一喜,倒什么都忘了。这正可谓,情人眼里唯有她。
绿竹在一边,也不甘示弱的插一嘴:“不对,人家那不是小白脸,是中白脸,最喜欢像他这种公子哥了。”说着还不忘拍了一下陈珹。因为温晴现在呈中年儒生打扮,而绿竹就一直把陈珹当准二师姐夫,所以故意针对温晴。
温晴听绿竹这么嘴无遮拦的瞎说一气,脸呈怒色,一会青,一会紫,就差没出手劈死她了。
陈珹听得此话,知道温晴会怒,赶紧喝止绿竹:“休得胡说八道。”一转念,嘴上又调侃着:“你啥时候介意这个了?都不看看你心里装的谁。”说着,还故意瞟了一眼唐幂。
绿竹生气一“哼”,转身走开,不再理她。
陈珹得意一笑,对着温晴扮了个鬼脸,接过温晴手中的小瓷瓶,倒出药丸,仰头吞下。她可要养好身体,一会还要参加大会,应付很多让人头痛的事情。
折腾大半夜,天已呈鱼肚之色,不一会,天便会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