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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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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特自从出了书房,直到晚餐时间都没见到父亲的身影。班内特太太让希尔叫父亲来吃晚饭,得到的答案却是,今天晚餐不吃了。

“噢,发生了什么事了吗?……班内特先生以前从没这样……难道,发生了……啊,上帝,我们要被人赶出朗伯恩了吗?还是说……我们破产了,我们母女将沦落街头,靠着帮人洗衣过生活……希尔……希尔……快,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收集起来……我们的房子要被那些恶毒的人收走了……我们将会被无情的驱逐……”

“妈妈……妈妈,冷静点。我相信这些事不会发生,毕竟一点预兆都没有,不是吗”11岁的简柔声的安慰母亲

“说的不错,简。要是真的有事发生,马特就不会那么镇定的坐在这了,毕竟今天一整天他都和父亲在一起。不是吗?马特。”10岁的伊丽莎白转头看向正在优雅用餐的马特。

“噢,是的,是的,你说得对,丽琪。小班内特先生……看在我可怜的神经的份上,你一定要告诉你可怜的母亲真相……”

马特无奈的看了一眼祸水东引的伊丽莎白,微笑有理的对着母亲说道

“母亲,请不用忧心,我想父亲大概是找到了一本让自己无法释手的书,并想在看完前不让人打搅。我想任何一个知道书籍魅力的人都能理解这种,想一口气看完的迫切的感觉。”

班内特太太听完马特的话,不耐的挥挥手,不以为意的说“……可却不能填饱肚子……”

话语一转,马上开始和几个女儿谈论今天她们的访客……对于班内特太太来说,只要能让她继续过这种安逸的生活,所有的问题将不再是问题。而马特对于自己来说,与其说是儿子不如更确切的说是自己未来安逸生活的最佳保障。

马特看着眼前讲得眉飞色舞的母亲,仿佛刚才的紧张焦虑从未出现过。不得不感叹她那强大的遗忘功能。

马特到睡前都没看到父亲出书房门。当天班内特先生书房的烛光闪烁了一整晚,没有人知道他在书房干了些什么。

当第二天马特锻炼完身体回去吃早饭时,才看见姗姗来迟的父亲。

班内特先生,虽然挂着对与绅士身份不相符的黑眼圈,可精神却异常亢奋。当他看见坐在餐桌前的马特时,眼里发出的亮光就如同深海巨大的探照灯一样。

班内特先生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虽然他急切的希望证实儿子的才智是否如他表现般完美、惊人。但却故作镇定的说道,

“亲爱的,我希望早餐后你能来我书房一趟。”

可餐桌下紧握的双手,出卖了主人,让人发现此时的班内特先生多么的不平静。

“可是,我今早的文学课……”马特有些为难的说,为了今天的文学课,昨晚他可是牺牲睡眠时间做足了准备,要是缺课了,那么昨晚的辛苦不是白费了吗?马特最讨厌的的就是徒劳无功、说白了就是白忙一场,竹篮打水一场空。一时能想出那么多的形容词证明马特对于这种事有多么的深恶痛绝。

“噢,我忘了……人年纪大了,就记不住东西了……呵呵……那你上完课再来吧。”班内特先生表面表现得从容不迫,可内心却焦急万分,“都什么时候了,还学什么文学……”

班内特先生第一次后悔让儿子学什么见鬼的文学,那纯粹是浪费时间,儿子的才智应该用在更适合的地方。

当马特完成上午的课程,走进书房,安静的坐在父亲对面。整整10分钟,父亲都没开口说一句话。只是双手支撑下颌,静静的思索着……

“这报告是你写的?”班内特先生突然发问

“是的。爸爸”马特简洁的答道

“里面的各种信息是你从旧报纸中找到的?”

“是的,爸爸”

“只是借助了那些毫无用处的报纸?没有借鉴其它别的书籍什么的?”

“是的,爸爸”

“里面的分析和观点都是你自己想的?”

“是的,爸爸”

班内特的先生的语速越来越快,马特毫不犹豫的用“是的”二字打破父亲某些可能性的猜想。

最后,班内特先生深深吸了口气,

“最后一个问题,我的儿子,这篇报告你用了多少时间来完成的?”

马特想了想说道:“真正写文章我只用了一个星期,每天晚上临睡前的一个小时。但收集和整理各种信息我花了将近2个月的时间”

“马特,我的儿子,你的才能再一次让我感到震憾,我该庆幸自己身体还算健康,否则……也许这将是我所看的最后一篇文章。”班内特先生直到现在才缓过神来,开始有心情和儿子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噢,爸爸那为了你的健康着想,我以后是否应该表现的愚笨些,好让您感受到我的孝心……”

“哦……不,我的儿子,如果‘愚笨’是你对我表现的‘孝心’的话,你绝对是这个家里‘最不孝’的一个……”班内特先生还没说完自己就先笑起来。这种有意思对话自己多久没体验过了,现在终于有人能和自己真正聊天了,不过还是先谈正事。

“马特,我的儿子,我认真的看了你的分析报告,用一种你无法了解的认真。然后,我做了个决定,一个看似荒唐,却是个正确的决定。那就是:从下个月起,将由你全权负责班内特家的所有投资项目。当然,也只有投资由你负责,其他固定产的经营(农场、牧场)还是由我来管理。以半年为限,按现在每年1500英镑的进账,除去固定产的进账大概不到1000英镑。只要你能超出这1000英镑,1000英镑以外的钱由你自由支配。怎么样,如果半年还不见成效,我将收回所有经营权。”

“真的吗?哦,太感谢您了爸爸,谢谢你对我的信任。”马特兴奋的说,他没想到事情会出现如此美妙的转机,他似乎看见未来美妙的生活在向自己招手。

“噢,亲爱的儿子,你要知道,在和你谈话前,我觉得‘相信地球是方的’比‘相信这篇文章是你写的’更加容易些。”

班内特先生现在才真正松了口气,最后的结果让自己很满意,如果按照儿子的方法,他每年不仅可以从家庭开支中节省将近500英镑的巨额,还可以把养家的任务完全落在儿子头上,毕竟大家都得靠儿子那1000英镑过活。这就意味着,每年农、牧场的收益将成为自己的“私房钱”。看来自己所期望的看书、钓鱼的悠闲生活近在眼前。也许应该从这个月开始……

班内特心想,自己只是提前帮儿子实现养家糊口的愿望——绝对不是被儿子非凡才能打击到,而实施打击报复。反正,结果皆大欢喜,各得所需。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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