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安知道,既然小龙女说了要带走杨过,自然不会赶走杨过了。只要杨过不出古墓,这几年应当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回到古墓,小龙女放下杨过,低头沉思了一番,说:“杨过,你愿意认我做师傅么?”
杨过心里欣喜,自然是满口承认,拜了师傅。
孙婆婆欣喜,说:“拜了师傅,就不能乱喊了。以后,叫姑娘师傅,叫莫愁师伯,别乱了规矩。”
杨过依旧是满口应承了,恭恭敬敬向三人问好。
小龙女又说:“我古墓派的弟子,是不能随意出古墓的。这个,你若是违反了,我便杀了你。”
杨过一个激灵,没想到小龙女竟然说出这么狠的话来。想了想,他眼睛一转,依旧应了下来。
喻安心知他定是认为可以随意逃走。只是,像小龙女那般一根筋的人,怎会随意放他走?更何况,有孙婆婆在,杨过也未必舍得走了。
只是,杨过的性子太过偏激。临走前,喻安特意找了杨过聊天,问他:“你在全真教天天吃些残羹剩饭,怎的吃得下去呢?”
杨过冷笑,说:“我什么东西没吃过。只要有的吃,那就算好了!”
喻安又问:“你是不是很恨全真教呢?”
杨过丝毫没有犹豫,说道:“丘处机只会强迫我,赵志敬又天天欺侮我,我自然恨全真教了。等我练好了武功,就没有谁敢欺负我了。”
喻安轻笑,说:“若是你不和那两个和尚起冲突,还会在没有进全真教便得罪了全真教吗?丘处机若是不爱护你,赵志敬只怕早就杀了你呢,哪里会留你到现在?再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是说武功高了便万事都好呢!”
虽然,喻安很喜欢杨过的倔强,杨过的刚硬。只是,人至刚则易折。杨过改变自己的性子,用了太长的时间,吃了太多的亏。虽说,保持真性情是最重要的。可是,毕竟人是社会性的动物,哪里能不在乎社会规则呢?只要,保持心里最深处的纯真,那就够了。外在的,还是圆润些好。
是而,喻安才会这般去劝道杨过。然而,杨过似乎有些不悦,只是不说。
喻安便继续说道:“你爱恨分明,自然是好的。但是,一个陌生人和你无什么关系,为何就要对你好呢?有些人,你给他一丝机会,或许,两人便不是仇人了!”
杨过脸上似乎有些动容,却依旧不愿意说话。喻安知道这是急不来的。其实,做人很难,即便是努力去调节,却依旧会走了极端。往往,不是成了圣母,便是成了小心眼。
杨过,是一个可以让人放心的孩子。只要以为遇到事情的时候,他可以多想想,那就够了。
喻安又说:“不过,有些人品有问题的,是不需要忍的。比如说,赵志敬。”
暂时,便放心了。古墓,是可以离开了。给杨过和小龙女机会,也给洪凌波找到自己心属的机会。
小龙女和孙婆婆已经习惯了喻安的离开,杨过却很是意外。喻安一走,他一个大男孩居然红了眼眶,不住地抹眼泪。杨过亦想要同喻安一起离开,小龙女下了狠招,差些杀了他,他才暂且压下了离开的念头。
洪凌波心里也非常黯然,这般,加剧了喻安离开的决心。
外头的世界,真的很美好。人心是自由的,需要更广阔的世界。若是有一天,孙婆婆也能出来看看,那该多好。
喻安站在华山顶上,越发觉得古墓派不该把自己死限在古墓里了。就算,没有一个男人愿意为自己死,就算没有一个男人爱自己,也不能阻碍自己享受天下啊!
华山,这般的险峭。自然,如此地神奇。华山脚下,还是绿荫葱葱,到了这绝顶,却树木稀少。如巨剑一般的岩石上,盖着一层薄薄的细雪。
伸出手来,似乎变成触摸到天空。往下,可看到群山屈服,河流奔腾。人的胸襟,不由得便开阔起来。
这,便是华山论剑的地方么?果真当得起见证天下第一产生的身份呢!
不只是喻安,就连洪凌波都看傻了眼。张大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两个人呆了半天,这才取出干粮,嚼了起来。爬山很累,两人又一直都未曾进食。这会儿,不由得狼吞虎咽起来。
吃饱喝足,喻安才说:“丫头,你说华山美不?”
洪凌波忙不迭地点头,眸子熠熠发亮。喻安又说:“天下美景何其多,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看遍天下奇观呢?”
洪凌波又点头。喻安开心了笑了。阅览天下奇观的凌波,定不会将自己的一辈子锁在一个人身上的。即便是杨过,也不行!
喻安开心地,似乎要醉了。她望着壁立千仞的华山,不由得说道:“丫头,我们的干粮还可以吃上好几天。这几天,我们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就住在这华山之巅,你说可好。”
洪凌波被喻安感染,雀跃地说:“我愿意呢!”
喻安搂住了洪凌波,对着那云雾缭绕,开怀大笑。洪凌波滚在她怀里,清脆的笑声也响彻了天际。
只是,柔和的笑声中,忽地出现了一丝清亮的笑声。喻安的笑声戛然而止,她回头一看,身旁居然多了一个白衣男子。
是谁,武功居然这么高!来到了自己身后,自己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喻安心里不由得暗暗后怕。
也不知道是什么高人,身上的衣裳足可以与小龙女相比了,在这高山之上依旧是纤尘不染,似乎带着丝丝凉意,如同刚从那冰雪之间出来一般。两缕乌黑的发丝从脸颊倾泻而下,衬得脸庞如白玉一般。那人站在那里,便似乎那融融的圆月,清冷却又温婉。
她拉着洪凌波站起来,脸上却瞬间笑容满面,说:“不知道是哪位高人,也是在欣赏这华山美景么?”
白衣公子温雅一笑,说:“是啊,我突然有一日想要看遍天下的美景,便出来了。只是,没想到,第一次离开家门,便能看到如此豪放的女子呢。”
喻安紧拉着洪凌波,搜索了所有的记忆,也不知道如此温文尔雅却又武功奇高的绝美公子哥儿会是谁。
她如今的武功也不弱了,除非是四大高人刻意而为,才能不知不觉到达她身后吧。
心里虽是乱想,嘴里的话依旧不落下。喻安说:“美好的事物,人人愿意追逐。倒没什么奇特的。”
白衣公子不语,轻含笑,对着洪凌波说:“你有这样的娘亲,真是幸福。”
原来,他把自己当成凌波的娘亲了。喻安依旧是姑娘家的装扮,虽然年龄稍稍大了些,却从未被人怀疑已婚。没想到,这公子既然看不出。
她也不解释,只是笑。洪凌波感受到了喻安的紧张,也不开口,只是望着那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