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调侃了一回自家姐姐,冯若英并没有得寸进尺——这工作一向是由孙琳接手的,可以想象回到军营之后冯若云不会很清闲——钱虞恬要在安王府借住几日,行,没问题,她也要在孙琳这里借住几日……
真的该说时过境迁么?冯若英可真的料想不到,她居然还有要躲着钱虞恬走的时候!
冯若英相信,便是自己在府内,钱虞恬也不会再让自己动心——曾经的初恋早已过去,再也没有了那层强加于上的美好——冯若英会躲避出府,一个原因是不想默言多心,而另外一个原因……呵,毕竟那曾经是自己的初恋,她也不想败坏他的名声。如今的安王府内,除了张氏正君便只有二位公子在,对钱虞恬未来出嫁不会有任何影响。
其实,王宇仪人真的不错,虽然相貌是不堪入目了些,性子是憨直鲁莽了些,可她对钱虞恬的心,却是真真切切的——这样的良人,怎的也比三皇女好吧?
想来被孙琳点醒了的王宇仪,应该会尽快去提亲吧?那万两聘礼听起来着实不少,可对于王宇仪来说并不是什么大数目,她应该会尽快的把人娶进门吧?
哦,还有冯清雅。
冯若英揉着紧皱的眉心,她不明白,冯清雅为什么要背叛。
母亲除了爹爹之外,便只有菡萏和素烟两个侍君,素烟——也就是冯清雅的爹爹——是张氏的陪嫁,在张氏孕期内开了脸的,为人性子也是老实本分,爹爹也从未苛待。倒是菡萏,天生绝色入了母亲的眼被接了进府……
可偏生,冯清雅的性子一点也不像素烟一般本分,倒是冯清琏,虽然也偶有争宠,平素行事却并未有失分寸——安王府内没有嫡出的公子,冯清雅和冯清琏两个,一应待遇都是比照嫡出来的。
冯若英自问,无论是爹爹还是母亲,甚至包括了自己和姐姐,对冯清雅都可说不薄!尤其是张氏,看在素烟自小便伺候他的份上,对冯清雅更是青睐!
可为什么,他却偏偏背叛了?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指证他的母亲造反!那可是诛九族的罪名!!他明知,话一出口便是铁证,安王府内人绝无生路,可他居然真的说了?!还有冯若英怎么也看不明白的,冯清雅眼里深深的恨意!
他到底,有什么可恨的?
自幼时起便锦衣玉食的奉养着他,后来更是赔上了母亲的脸面才让他一个庶子嫁入豪门做了正君,丰厚的嫁妆也足以让他豪奢一世,他到底,还有什么不满?!
双拳不由自主的握紧,冯若英眼睑微垂:冯清雅是她的兄长没错,可这次,她却再也不会将之当做兄长来看!或许真的要同大姐商量商量,想个法子把他嫁的远远的……
可是这原因该怎么找?冯若英又头疼了:大姐虽然和他并不亲近,可应有的照顾一向都是有的……
唉,真是让人头疼啊!
冯若英发了会儿呆,不再去想这个问题,继续练剑——安王府毕竟还有她同姐姐在,冯清雅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更何况,他出嫁之后便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也不值得费多大的心思。
等她如同以往一般完成每日的锻炼后,冲了个澡,披着外衣进了书房。
冯若英最近比较注重的知识是历史类,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她一是知道自己并非那风流才女的料子,再一个也是着实不感兴趣,到是历史可以教给她许多东西——以史为鉴,不只是说说而已。
刚拿起书,一个青衣仆妇便过来禀告:“冯小姐,有位冯公子来找您了。”
冯若英的眉皱了起来:“冯公子?”
难道是冯清雅?她都躲出门了,他不会这般没有眼色吧?!
可毕竟是一家人,也不能不见,冯若英开始更衣:“带他去客房等候,我一会儿就到。”
等衣着打理好了,冯若英慢悠悠的走到客房时,却发现来寻自己的冯公子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冯清雅,却是冯清琏。
“二姐。”看到冯若英,冯清琏有些局促的站了起来——因为张氏不待见菡萏,冯清琏和她们姐妹之间的关系也比较冷淡。
“清涟啊,你来寻我做什么?”看到是这个弟弟,冯若英的脸色好了不少,对他,冯若英心里甚至还是有点愧疚的——在前世,虽然被自己连累的连正君的位置也丢了,可冯清琏并未做出任何对不起安王府的事情,和冯清雅一对比,冯若英倒觉得自己还真是忽视了这个弟弟,很是对不起他。
冯清琏咬着嘴唇,脸色时青时白的,好半晌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二姐,你一个人孤身在外,小弟想、想来侍奉二姐……”
冯若英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无缘无故的,怎么说起这个来了?
“清涟,怎的这么说?有什么事么?”冯若英问——她是借住在孙琳家,这里仆妇下人一个不少,怎么也称不上孤身二字,更何况,她还缺了人侍奉?冯清琏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冯若英近似逼问的目光下,冯清琏的脸色更不好看了,甚至还有点委屈的模样,眼里泪光闪闪的,好似下一个瞬间就要哭出来,他咬着嘴唇,却没有开口回答。
看到冯清琏这幅模样,冯若英心里一软:怎么说也是自己弟弟,而且向来是个老实本分的,何必为难他?
“你要是不想在家住,我同默笠姐说说,你去陪默言一段时间吧。”想了想,冯若英如是说——孙俪这里虽然只有仆妇下人,可毕竟也是一位将军的府邸,冯清琏住过来名声也不好听,但若是去郑府陪伴默言便无所谓了。
听冯若英这么一说,冯清琏的眼睛刹那间就亮了:“二姐,真、真的可以吗?”
看着眼角含着泪却一副开心之极模样的冯清琏,冯若英的心更软了:“这还有什么可骗你的?我这便送你去郑府。”
“谢谢二姐!”冯清琏开怀的模样,其实很可爱——说到底,这也不过是一个刚到十五岁的少年。
可是,安王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他露出这么一副视之如虎穴狼窝的表情来呢?冯若英骑着马跟在冯清琏的马车后,神色有些慎重:或许,她应该回安王府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