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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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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寒潮追进更衣室的时候,多少还有些担心荆梓会不会因为恶心刚才的事情而在洗澡的时候自虐,不过荆梓在走进更衣室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当然不会用那种无聊的手段折磨自己来获得心理平衡,他不是不担心只留下寒潮一个人是不是会出什么纰漏,所以很快换好了衣服,准备再给亢发个消息,叫他多派些人来,不过寒潮进来的速度够快,似乎并没有费太多力气,荆梓也就省下了这道手续。

一言不发地等寒潮也换好衣服,荆梓完全没有追问刚才他处理事情的方法和结果,匆匆忙忙地回到小院,就将自己一个人关进了房间,连有心提醒他不要忘记晚上那两块嫩牛排的佐罗和兰妮,也被冰冷地拒之门外,不得其门而入。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出门前前后后才不到一个钟头,怎么荆梓的脸色那么难看?现在又不理人。”亢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透着危险的气息,荆梓是谁?那是弗雷德里克捧在手里都还觉得不够宝贝的心头肉,对于将弗雷德里克视为首领而追随的四方卫来说,仅从爱屋及乌的角度,就无法对首领的选择抱持什么怀疑,当然,荆梓本身待人和气,从来不给人添麻烦的态度也在其中起了相当大的作用,而且他的聪颖机智,也是没有人会去质疑的。

“还是等荆梓平静一些再说吧!”寒潮目光复杂地瞪着荆梓的房门,有些后悔那么轻易放过那个独孤家的混蛋了,尽管他不是被轻薄的那一个,但是遇上这种事情,恐怕换了谁都不会舒服,只是,那时当着独孤长治的面儿,他又不好意思对着那个已经被荆梓顶撞了要害的家伙再下什么狠手,看来,只能再找机会了。只是…………不知道荆梓要多久才能把这件事放下…………

荆梓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身躯微微的颤抖着,他的脑子里,此刻是一片混乱————那个纨绔子弟的轻佻放浪引起了他对前世牢狱生活的异样恐惧,仿佛又回到那个恶梦里的绝望与痛苦固然是令他行为举止失常的部分理由,但他对自己更多的不满,却是自己在最无助的时候,竟然想起了弗雷德里克的事实————十多年的朝夕相处,并没有让他将弗雷德里克视为理所当然的避风港,事实上,就是因为太过清楚弗雷德里克对他的宠爱与纵容,再不愿对感情抱有任何希望的他才更刻意地约束着自己,在他与弗雷德里克之间拉开一道无形的距离,断绝一切的可能。

然而,就在刚才,就在他被那个纨绔子弟的人抓住,任人欺凌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的人影,不是近在咫尺、稍稍得到一点儿消息就能够救他的寒潮,而是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正在做些什么的弗雷德里克!几乎再次被绝望的情绪笼罩时,他竟然会冒出“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还不如早点和弗雷德里克有更进一步的关系”的念头!

“我疯了!我一定是疯了!明明知道在欢愉与幸福背后藏着的是个什么样万劫不复的地狱!居然又莫名其妙地一头载了进去!见鬼!为什么?为什么我一定要在同样的地方摔倒两次?”荆梓喃喃自语着,不由得将自己又缩紧了几分,胸口隐约又开始出现发病时特有的疼痛与紧缩,“难道这就是我注定的结局,永远都踏不出去吗?为什么一定要喜欢上别人?只爱自己一个不好吗?只信任自己不行吗?为什么?”

这也怪不得荆梓如此畏缩不前,前世独孤长空的背叛与设计,已经完全摧毁了生活在象牙塔中的纯真少年,连感情都可以拿来被利用、连爱慕都可以成为挂在嘴边的谎言,由于轻微的自闭症而无法融入人群的少年,是怎么也无法理解和释怀的。即使是有了重活一次的机会,即使是已经完全踏出了自己曾经被拘泥于一角的圈子,但伤痛已经造成,连时间这剂最好的心理创伤万灵药,也只能起到暂时止痛的效果,一旦遇上什么事情,荆梓又会开始以怀疑的态度质疑一切。

不过,也许是心有灵犀,也许别的什么原因,就在荆梓陷入恶梦无法自拔的时候,他房间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这时的荆梓,当然不可能有那个心思去接听,只是茫然地听着电话铃一遍又一遍地响着。不大一会儿,无人接听的电话转入了自动答录机,弗雷德里克清润沉稳的声音传进了荆梓的耳里。

“不在吗?你啊!再过几天就该做好一切准备了,你怎么还是到处乱跑?唔,想也知道,寒潮向来对你百依百顺,你想出去的话,他恐怕只有乖乖跟着的份儿…………荆梓,我…………咳咳,那个…………很想你,嗯…………说这话好象有点儿肉麻,算了,还是等我回来再说吧!顶多再有三五天,我一定可以回到你身边的!我还真没有想过,会那么放不下你…………算了,不说这些了,记得多休息。如果你乖乖听话的话,我会给你带件意想不到的礼物哟!…………如果我现在说吻你一下,你恐怕会直接删掉留言吧?呵呵…………别想太多,专心调养身体就好,拜拜。”

简单平实的问候,一如既往的调侃,温和纯净的语调,虽然只是短短的不到两分钟的留言,竟然奇迹般的抚平了荆梓一直无法释怀的纠结,胸口的疼痛也在他逐渐平稳的呼吸中渐渐消失。他怔愣地望着电话答录机上闪动的信号,突然露出带着泪光的笑容,“原来,是这样啊…………他们,是不一样的。我从前一世带来的怀疑与拒绝,其实防备着的只是那些真正在关心着我的人,怨恨…………早就已经被那个家伙消磨殆尽了,一直以来,全是因为我不肯承认已经对他动了心,才一步一步把自己逼到了不可转寰的角落。伤痛固然还在,可弗雷德里克…………并不是独孤长空,为什么,我一直都要把他们当做同一种人呢?”

荆梓挪动一下已经有些麻木的手脚,缓缓从自己一直蜷缩着的角落里站了起来,拖着疲乏的脚步坐到床边,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那短短的电话留言,阴翳的神情云消雾散,露出平和的笑意,“既然他已经打动了我,我又何必再把自己锁在阴森无比的角落里?我设下的重重阻隔都没能拦住他,再信他一次又怎么样?大不了,也不过就是再死一次罢了,因为一个独孤长空,毁了我一世不够,还要被他的影子再拘禁一世吗?我苦苦防备着的,又不是这一世的他,我真是太傻了!”

当寒潮站在荆梓门前踌躇不已,考虑着是不是要敲门进去的时候,房门突然开了,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荆梓一脸神清气爽地站在门内,被寒潮的门神举动惊了一下,“寒潮,你一声不响地站在这里做什么?吓了我一大跳!”

“啊?那个…………我…………啊!荆梓,你没事吧?”寒潮见荆梓似乎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却又似乎比以前多了几分轻松与洒脱,于是,愣头愣脑的一句话就脱口而出,话音未落,就突然想起,这句话问得,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如果荆梓是好不容易才刚刚忘记之前发生的不愉快,他这种问话方式,不是在变相地提醒他再想起那个可恶可恨的纨绔子弟么?尽管他的本意,只是想问问为什么荆梓看起来又更亮丽、更吸引人了…………

“我没事啊!”荆梓笑眯眯地回答一句,似乎不久之前发生的那场非礼事件已经完全被他抛诸脑后了,他伸手拍拍寒潮的脸颊,带着一丝调戏的意味,“虽然当时是很郁闷啦,不过我的好弟弟不是已经救我出虎口了么?只不过是被他啃了两口,全当是被疯狗咬到好了,而且我还狠狠回敬了那个混蛋,算起来,似乎是他比较吃亏就是了,再那么斤斤计较,似乎没什么必要啦!”

寒潮被荆梓这一番似是而非的言论说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该做何回应,难道荆梓是气过头了,已经失去理智了吗?表面上虽然一派平静,可是暗地里正在策划着什么要打那个独孤长陌的闷棍,或是把他拉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千刀万剐的主意么?遇上这种事情,荆梓可从来都不是会轻易妥协的啊!

“喂、喂、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寒潮在荆梓面前向来不会隐藏自己的心思,如果真有什么需要瞒着荆梓的事情,除非他已经做好了绝对的心理防御,否则绝不会在荆梓面前出现,所以,他此刻的神情变幻,自然逃不过荆梓的目光,虽然心里因为这个弟弟的关切而升起一股暖意,可荆梓嘴里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看你的眼神,似乎是比较希望我满脸阴郁的出现在你面前,拉着你痛斥那个纨绔子弟的不良行径,然后做出十几二十个计划,来考虑如何让他在未来的日子里过得生不如死,让他尝尽人世间所有的痛苦,最后才在我的得意笑容里自愿跳进十八层地狱,这样才能让我有好的心情吗?在你的心里,我就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那么睚眦必报,一点儿脑子也没有吗?”

“不、不、不,当然不是,我…………我…………”寒潮一时傻了眼,竟不知该如何辩解,可说也奇怪,被荆梓这样一通抢白,他却多少有些放下了心里的阴影,如果不是真的把那件事放下了,荆梓是绝对不会这么说的,尽管心里还有些不舒服,但寒潮也是不希望荆梓被那种事情影响太深的。既然荆梓是真的不在意了,那慢慢再考虑修理那个家伙,也不算什么大事————独孤长治不是一直希望他能够回到独孤家去,试着争一争那个多少人正垂涎三尺的位置吗?利用他的这点儿小心思,折腾一下那个纨绔子弟,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对吧?不过,这些小事就不必让荆梓知道了,再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和独孤长治的关系————尤其是其中还牵扯到家族权力的交接。

“看见你这样,我就放心了,说实话,我刚才真的很想直接宰了那家伙替你出气来着,如果你再不出来,我绝对会偷偷去打他的闷棍!绝对!就算打不着,至少也要让佐罗和兰妮吓得他尿裤子才行!人,总不会真的自降身份,去和畜牲计较吧?”寒潮挥了挥拳头,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最后一句话,似乎有些一语双关的意思,荆梓先是一愣,然后似笑非笑地点点头,轻轻揪了揪寒潮的耳朵,“听听,听听,如果我揪着那事情不放,岂不是成了你嘴里自降身份去和畜牲计较的人了?”

“啊?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冤枉啊!”寒潮被荆梓这意外亲昵的举动惊了一下,即使是在两人还年幼的时候,荆梓也很少对他做出这样亲密的动作,就连拥抱也是极少的,可现在他却很自然地和他打闹嘻戏,这令寒潮忍不住有些因祸得福的感觉,当然也乐得配合着荆梓,装出一副求饶的模样。

“行了、行了、别闹了!给佐罗和兰妮的嫩嫩小牛排应该已经做好了吧?我可不希望他们因为我的失信而每天三更半夜地去我房门外嚎叫。”荆梓松开寒潮的耳朵,踮起脚尖轻轻敲了敲他的头————以前这个动作他做起来可毫不费力,可现在…………寒潮是什么时候偷偷长到比他高那么多的?想到这里,荆梓不由地暗自叹息,为什么自己就再长不高了呢?虽然正好一米七的个头也不算矮了,可无论是弗雷德里克也好、寒潮也好,全都是一米八五以上的身高!站在他们面前,还真有那么一丁点儿自卑感————难道这就是自己注定只能“小鸟依人”的证明?

想到这里,荆梓不由地狠狠瞪了寒潮一眼,只把寒潮吓得小心肝扑通扑通的,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他不高兴了,老老实实地前头带路,往餐厅去,准备先为那两头大型猫科动物布置好餐桌————以前这种事情都是荆梓来做的,看荆梓现在的模样,还是自己乖乖地去做好了,就当是避开荆梓的锐气吧…………真不知道,荆梓现在这样,究竟是更好了,还是更坏了…………不过,至少寒潮感觉自己并不讨厌荆梓这样的变化,嗯,怎么说呢?从前的荆梓就好象一幅画,虽然也看得见、摸得着,但总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可现在的他,却仿佛破茧重生了一般,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嗯?怎么这话像是在骂人呢?难道以前的荆梓就不是人了?寒潮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越想越乱,烦躁地揉乱自己的头发,干脆不再理会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跟在他身后的荆梓,做了个深呼吸,头一次觉得,能够不带任何防备地与人相处,真的很舒服,对寒潮都能有这样的感觉,那么对弗雷德里克————荆梓突然莫名其妙地羞红了脸,等他这次回来,是不是真的要和他…………做爱做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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