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星空,星辰密布。抬头望去,宛若近在咫尺,抬手一抓,想要将满天的星光握在手中,却不过是握住了满手的空虚。
晶莹水晶地板,上面刻画着高深的文字,带着特有的魔力,带着特有的神秘,吸引着众人的目光,夺取着众人的心神,心知坚强并且有缘者,方可看透那一方奥秘。
这片本该堕入黑暗中的空间被点点星芒照亮,长长水晶道路的尽头,有着金芒的闪烁,犹如凤凰展翅,犹如绚丽尾羽的绽放,华丽而又贵重的丝绸在透明的墙壁上固定,组成了华丽的背景,同样以它那雍容的姿态点缀了一方天地。
月神踏在这玄妙的道路上,不紧不慢的速度,却是踏过了无数人难以走过的路程。她缓缓走过那些玄妙的符号,披着星芒,一步步走到了台阶下。
“东皇阁下。”月神低头施礼,动作间的高贵与不加掩饰的恭敬,一一展现。
站在台阶上的东皇太一穿着繁重而又华贵的万象法袍,他不过站在那边,即使没有人能够看到他的真容,除去他那一身装束,仅仅是他一个人,便已让人无法将自己的视线挪开,只能任由自己的心神迷失。
“看来,你失败了。”
“是的。”月神不卑不亢地说道,尽管任务失败,她的脸上却没有失败的不甘。
尽管是在计划之外,但尚在接受范围之内。
“看来,我们的圣子,还是那般的倔强啊。”东皇太一的话语中掺杂了几分笑意,甚至还有一丝的宠溺。
“是的。”月神也是深感同受地点了点头。
“不过,离家的孩子,总归还是要回到家里的。”东皇太一缓缓抬头,满天的星辰映入他的眼中,这般神秘的星空,这般让无数人为之倾倒的神秘,正如那位牵连着天下命运的少年,那般神秘,那般引人。
月神勾起一丝笑容,“东皇阁下说的是。无论圣子大人怎样的否认,他始终都是阴阳家的圣子、少主,这一点永远都无法改变。”
最后一句话,犹如呢喃,却是那般的铿锵有力。
“那位拥有着千年血脉的女孩呢?”东皇太一问起了月神的另一个任务。
“非常抱歉,东皇阁下。”月神再次施礼,“因为圣子大人的阻挠,我并未能顺利带回那位女孩。”
“意料之中。”东皇太一并没有多大的沮丧,即使高月是解开苍龙七宿的关键人物之一,“不能带回圣子,自然也不能将她带回。”
“他总是在逃避自己的命运,却早已经走在了命运为他安排的道路。”东皇太一没有说明是何人,但月神怎会不知东皇太一口中的他,便是天明。
“竭尽全力将圣子带回。”东皇太一扬手,“不计一切代价。”
“是。”月神施礼,“敢问东皇阁下,如今圣子大人在桑海,而星魂已经到了桑海,可是……?”
“没错。”东皇太一干脆接下月神的话,“我早已给星魂下达了命令。”
在月神的注视下,东皇太一缓缓抬起手,在他的指尖出,闪烁着一点金芒,这金芒虽然弱小,却是拥有着最为纯粹的金色,甚至仅仅凭着这一小点点的金芒,就压过了东皇太一身后的那片雍容金光。
“我让星魂带着它去了桑海。”尽管看不清表情,月神却还是能够凭借东皇太一的话,听出了东皇太一的愉快,“相信,我们的圣子是绝对无法抵抗它的。”
……
天明靠在树干上,脱力地喘着大气,身上没有流汗,也没有浸湿衣衫,但是他却觉得自己已经跑了十万八千里的马拉松。
天明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他知道,这样的狼狈这样的疲惫根本就不是来源于身体,而是来源于他的心。
体内的控魂因为脱离了封印,早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总是寻找着天明的突破口,等待着爆发。此刻的它就像是它的那位主人一般,默默地藏身在某个地方,让人无法找到它的所在,却是让人清楚地感知到,它没有离开,它时时刻刻都出现在你的身边。
破坏那般平衡,或许唯一的好处,便是以后每一次莫名的虚弱,都要一边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你,去压榨自己的精神来压制那难缠的控魂了。
找回了呼吸频率的天明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抬手摸了摸那总是被他故意弱视存在感的,但却是真实存在的耳坠,冰凉的触感宛若一盆凉水,瞬间让天明繁乱的心思顺平。
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刘海,少年抬眼看着眼前的一片小湖,双眼中划过一道复杂的光芒。
这是至今为止,第三次与阴阳家碰撞了。
但是令人气愤的是,这一次根本就不像前两次那样,与月神有着激烈的正面碰撞,当时的他还是隐藏着自己的气息躲在门后带一个沉默的偷窥者,当时的他连星魂的正面都没有碰上,却已经把自己搞的这般狼狈不堪。
或许从一开始好奇要去前门看人的时候,他就该引起警惕心。
天明是人,当然也是有好奇心的。但是源于种种原因,导致了天明的性格不定。他可以天真无邪,也可以冷漠无情。好奇心这样人皆有之的东西,天明虽然很少有过,但是在离开了咸阳之后,特别是在小圣贤庄与盖聂的身边的时候,这种活泼的激情,才缓缓回到天明的身上。
那种自然而然的,因为时隔一年没有回到小圣贤庄,同时对能够让三位师兄一同上去迎接的贵客持有好奇心,所以天明自然而然地跟着张良,到门口那里去偷窥了。
很符合天明的行动,在张良的眼中也没有任何的不妥,却不想这种自然的好奇竟然让天明落得这般狼狈的地步。
圣子大人……吗。
天明暗叹一口气。
这种一听就是中二没有毕业的怪异称谓,到底是怎样安在自己的头上的?而且还是那种一听就麻烦事一堆的东西。
越想逃离一切的麻烦,却总是不知不觉中又陷入了另一个争端之中。
一开始,不过是因为讨厌麻烦的事情,进而想要远离,却没有想到,到了后来,却是成了习惯,还未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就已经自己先行远离一切的可能。
他荆天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了?
……不,或许说,在获得这个不在预料之中的新的一世的时候,他就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了。
从前因为被囚禁在嬴政的身边,没有任何逃离的机会,所以才没有这般明显。而此时此刻,获得了短暂自由的他,就让这个弱点彻底爆发了。
如果换做上一世的自己,肯定不会像现在的自己那样这么狼狈地逃开,而是直接将那些会引起一切麻烦与纠纷的源头切断捣毁。
……我还有可能回到现在吗?
——只要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