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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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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阳光明媚,但那灿烂的太阳却无法温暖少年那一刻冰冷的心灵。

睁大的双眼已经收回,但是那墨眸中的瞳孔却是已如野兽般的针孔大小。从来都不轻易显露任何情绪的墨眸此刻更是被冰原覆盖,而被这一冰冷目光直视之人,可不就是他的三师兄,儒家三当家张良张三先生?

淡然自若站立在原地,倘然接受着来自少年冰冷目光扫视的男子心中的心疼依存,却已习惯。他看着少年的目光是与冰冷截然不同的温暖,即使此刻被少年怀疑敌视,他也不会心生愤恨。

和煦的风儿刮过,从二人之间匆匆掠过,带来了清凉,却无法带走窒息的沉默。

手腕微抬,还未待张良看清,这一场无声的较量便被少年主动打破。无人可见少年有何动作,便有一道黑影从张良的余光处闪过,黑影划破空气的厉风是和煦的海风无法媲美的,张良鬓角处的长发被厉风掀起,待那黑发缓缓飘落至他的肩膀,在他身后,一个黑影从高出掉落,狠狠地砸在地面上,掀起了一片黄尘。

张良惊讶地转过身看向身后,正好看到了那正用着手撑起自己的身体,单跪着的黑衣男子,男子的脖颈处,赫然刺着一枚刺青——那是一个黑色的蜘蛛。

脚腕处插着一把小刀,鲜血被黑衣吸收,渐渐染红了一片土地,刁钻而又准确的角度让天明快准狠地刺入男子脚腕处的动脉,一瞬间的刺痛与麻木便是男子无法在藏身之处站稳,而暴露在阳光下的原因。即使男子匆匆为自己点了穴,却还是难以止住鲜血的流下,但至少出血量不再致命。

“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张良听到少年清冷的声音,声音里面没有一丝感情,那里面只有终年冰冻的万丈玄冰。

背对着天明的张良没有看到,天明此刻那双远比冰冷还要恐怖的墨眸。那是一双被众人遗忘的、一双因为最近欢乐的日子而无用武之地,被少年深深隐藏的、一双不知曾经震骇了多少恶人的幽深墨眸。那里面是无底深渊,那里是没有波澜的噬人死海,那里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只余将人拖入阿鼻地狱的致命无情。

“回去告诉赵高,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现在我的眼前。”

被授予传话,同时被他弄上的黑衣男子脸上是一派的面无表情,他并未因为天明那伤及其筋骨的袭击行为而有任何的愤恨,也为因为此刻少年高高在上的模样而有任何的抗拒。他只是沉默地就着此刻的动作,默默地将脚腕上的小刀拔下,双手捧着放在地面上,朝着少年恭敬低头抱拳行礼领命,便运起轻功,很快便消失在了二人面前。

目睹这一切的张良并没有出声,就算是黑衣男子的离去他也没有出手阻止。他只是沉默地转过身,看向少年,然而此刻少年已不再是前一刻的动作,此时他面朝大海,只余一个面无表情的侧面。

这种相似的面无表情,让张良的心再一次刺痛起来。不知为何,看到此刻的少年,张良不禁想起了那一年,他第一次见到少年的时候。

那个抗拒世间一切,伤痕累累的,脱离尘世的少年。

……

小圣贤庄坐落于东海之滨,原齐鲁之地。嬴政统一七国之后,自然齐鲁而过而归为秦国的一块领土,不过尽管齐鲁两国名谓只存在于史书之中、老百姓的心中,不容轻易说出,但是众人却能够轻易地到处小圣贤庄中的齐鲁三杰。

作为齐鲁三杰之一,儒家小圣贤庄的三当家,张良秉着谦谦君子的面容,轻易博得了远比永远都板着一张面孔的大师兄,同时也是儒家掌门的伏念以及深入浅出,通常喜欢捧着经书坐在藏书阁中或是一处偏僻地方阅览群书的二师兄颜路,更为人所知,也更受众人的欢迎。

更甚至,山下的一些黄花闺女都倾心于他,要知道儒家可不是出家的少林寺,也并非是脱俗的道家,一表人才的儒家自然深得女子们的芳心,一路上走去,张良经常会收到暗送秋波或是香囊、荷包与手帕。对此,大受欢迎的张三先生也只能无奈苦笑婉拒。

所以,在遇到自己竟然遭到无视的时候,对于重来都只收到倾慕、赞赏、仰慕等等的眼神的张三先生,不可谓不稀奇。

那一天,结束了自己的课程,收拾一番后,张良便开始在小圣贤庄中闲逛。尽管他的打扮是一介书生,但是张良知道自己的心并非是那些只会读圣贤书的书生们,他的心可是野得很,不过是经历了一番沧桑,才换换收敛起来罢了。

尽管如此,相比静静坐在书房中阅览群书,张良还是更喜欢行走在庄内,给自己找一些乐趣——例如某位在老师面前一副乖学生模样,但是暗地里却是欺凌弱小的弟子。

不过可惜的是,今天子幕继续当着他的乖乖学生,在下课之后,就随着大流,不,倒不如说是他领着头,带着众位小弟到了一间课室中背诵经书——不过也是,毕竟也快到考核的时候了。

不过,张良今天没有抓到子幕的小辫子,倒是看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身影。

那是一个瘦弱的少年。身着一套没有花纹的宽松白衣,更显得少年身体的虚弱。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少年的半张脸,一头长及肩部以下的墨发随着走动与风儿,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涟漪。

少年走动的速度并不快,可以说比起常人还要慢一些,步伐也稍显凌乱,再加上那没有被刘海遮住的毫无血色的苍白双唇,就算不如二师兄精通医理,张良也看得出来少年此时的情况并不佳。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人的视线,艰难走着的少年侧过头,幽深的墨眸透过刘海看向那站在不远处,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俊俏男子,发现对方没有任何威胁后,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继续前行,就好像他刚刚的一眼所看到的不过是路边一颗稍显奇特的石子罢了——虽奇特,却改不掉石子的本质,也不过是一个转头即忘的石子罢了。

张良的视力可谓上佳,就算刘海遮住了少年的大半张脸,但是他仍旧从刘海的缝隙之中看清少年那双幽深的墨眸。常人看见的第一反应,必然是为其中那不似人类的冰冷而吓得说不出话来,但可惜张良不是常人,而他首先注意到的并非是毫无波动的幽深,而是其中对于自己的漠然。

就好似自己不过是空中浮尘而已。

他张良何曾被人用这样的视线扫视过?

男子微微睁大双眼,双眼中的兴趣变得浓厚起来。

不过也正是这样,才更加能够引起他的兴趣。

嘴角挂着的是往日温和的笑容,张良迈开步伐,很快便走到了少年的身旁——尽管少年努力迈开自己的脚步以快速离开原地,但是他的速度令人不敢恭维。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张良站在了少年的侧边——一个不正面挡住少年,却阻碍了少年前景的角度,礼貌施礼,“敢问小友是何人?”

态度看上去温和,对少年大感兴趣,但是张良的心并不如他表面所展现的那样。就算站在他面前的少年仿佛风一吹就倒,但是张良内里早已运起内息,警惕少年一丝一毫的动作。

少年并没有固执地绕过张良继续前进。因为他知道如果他真的这么做的话,眼前这个看上去一派君子的男子,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眼前这个男子眼底那被隐藏的,但还是被他清楚捕捉的光芒,他可是熟悉得很。

微微喘了一口气,蹭着荀子外出的偷偷溜出来的少年——天明平息着不稳的呼吸。他被荀子强压在竹屋已经一个月了。荀子的医术果然了得,不过一个月他便可以下床走动。不过按照常人所想,卧床一个月方可下床走动的病人,不可能走远,毕竟那脆弱的身体可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也正是因为如此,荀子才放心地外出亲自去挑选几味治疗天明所需的药材。不过荀子没有想到的是天明的毅力,可不是小小的虚弱便可以阻挡住的。

这不,拖着这个虚弱的身体,忍着身体上的伤痛,天明依靠着自己的经验,轻而易举地便躲过了竹屋小童的看守,远走高飞。

不过,所谓的远走高飞,在场人看来,也不过是乌龟过境罢了。

一路上没有晕倒,全靠不屈的毅力。过多的打击与身体的虚弱让天明早已失了从前的冷静,而同时,从未来过桑海,更是没有踏足儒家之地的他,毫无疑问地迷路了,然后便是被恰巧子在庄内闲逛的张良抓了个正着。

张良可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时他的师叔看守的“重犯”,看着少年那没有波澜的双眼,张良心底不知为何有些不悦,或许是一贯的天骄之子让他从未试过未入他人之眼——没错,张良清楚地看到,少年那双幽深的墨眸之中,全然没有他这个人的身影,就连周遭的风景,也未能映入他的双眼之中。

宛如一个脱离尘世,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神仙。

真想……将他拖入凡尘之中。

后来的很多时候,张良觉得,那时候的这个想法,便是一切的开端。如果它不是因为当初第一次见面被少年无视的干干净净,而心生恼怒,进而定下这样的目标,或许他便不会像如今这样,陷入了一个名为“荆天明”的深渊之中,再也无法脱离,却又心甘情愿。

彼时的张良没有想到,不过是一闪而过的想法,并成了往后一生无法脱离的漩涡。

二人的第一次相遇并不长,认真计较下来,连半个时辰都不到。二人之间的后续,如果没有荀子的出现,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进展。

迎着张良惊讶的眼神,悄无声息出现在少年后方的荀子抬起了手,在少年惊觉想要转过身的时候,直接点中少年的睡穴,与少年面对面的张良清楚地看到,打破了少年那死寂双眼的不甘心的光芒。

老当益壮说的便是荀子。没有丝毫压力低伸手捞过向前倾倒的少年,少年体质虚弱,这番折腾下来,那隐藏在白衣下的染着血迹的绷带暴露在了张良的面前。半抱着比同龄人轻上不少的瘦弱身躯,面对张良惊讶的目光,荀子缓缓开口,轻易丢下了一记重磅。

“子房,此人是我的弟子,你的小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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