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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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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是美丽的,天空是深蓝色的,上面布满了像钻石一样闪闪发光的星星,连成一片网状,把所有人都笼罩在这片璀璨的星空之下……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夏日祭上人群的喧闹声,可在这低矮的山丘之上却是一片宁静,穿着浴衣的少年少女各自靠在一棵大树上,面对面的站着……少年抬头仰望着那似乎藏着很多秘密的星空,而少女则一直看着少年……夜风缓缓的吹过,撩起垂在少女耳边的几缕金色的发丝,一阵淡淡的花香在空气里飘散着……

闻到那熟悉的甜甜的花香味,少年终于把视线从那看久了已经有点枯燥乏味天空上移了下来,定定的望向少女那边,可夜晚的树林间那昏暗的视线让少年怎么也看不清少女的面孔,但他知道她一直在看他……

“鹿丸,我喜欢你……”

少女轻轻的声音飘进耳里,就像一阵清风掠过一般,少年感觉耳朵有点痒痒的,不自觉的动了动,张张嘴,半天却只发出一个无意义的音节:“啊……”

可少女却是执着的,没有听见少年明确的答复,心有不甘……她一点一点的朝少年走去,直到两人的距离近的可以在这几乎完全没有光亮的树林里看清对方的面孔。少年的眼神有点迷茫的看着近在眼前的面孔,直直的盯着那双清澈见底的碧蓝色眼睛,不自觉的低喃出一个熟得几乎烂在心底的名字:“井野……”

也许是夜色太迷人,也许是少年的声音太磁性,也许是少女的眼睛太醉人,暧昧的空气在两人之间流转着……在少年的注视下,少女羞涩的低下了头,然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坚决的抬起头来,闭着眼睛,紧紧的抓住少年的对襟,浅浅的踮起脚跟,一点一点的朝并不比她高多少的少年更近的靠了过去……

看着那忽然超过了安全距离正无限放大的面孔,少年猛然惊醒,心脏不受控制的怦怦直跳,他下意识的往后靠去,紧紧的贴在树干上,心中除了无措的慌乱外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井野,别……我们……”

就在少女的脸庞离少年还有几厘米的距离的时候,少年抓住了少女的肩膀,阻碍她继续前进,平时还算灵巧的口舌像打了结一般,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正确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少女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直视着少年,那双本来清澈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看得少年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忽然生出一股怜惜之情来……

下一秒,少年抓着少女肩膀的松开了,他的大脑里一直有个声音在焦躁的叫嚣着‘停下来’,但他的身体却像不受控制般自己动了起来——他一手搂住少女那纤细的腰肢,紧紧的抱着,使得两人的身体无限的贴近,甚至能感受到对方不同于自己身体的曲线部分。而另一只手则慢慢的爬上了少女背部,轻轻的摩挲着……似乎还嫌不够,少年又用力紧了紧抱着少女的手臂,低下头埋在少女的颈窝,感受着那美好的柔滑肌肤,狠狠的吸了一口那甜蜜醉人的花香,脑海中那个一直抵抗的声音也越来越轻,越来越无力了……少年忽然感到体内有一团火在燃烧着,一股热流涌向他的下腹,烧得他心慌意乱,只能紧紧的把少女往自己的身体里揉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安抚自己的焦虑和燥热……还是不够!少年抬起头来,看着少女那已经迷乱的眼神,眼睛黯了黯,缓缓的低下头,一点一点靠近那诱人的粉色,好似那里藏着可以清凉解渴的花蜜……近了、近了、近了——

“不要啊!”

砰——

“嘶——,好痛!”

“鹿丸!你这个死小子又在搞什么?!虽然今天是休息日,但现在已经中午了!你再不起床,我就把你从窗户扔出去!”

呆呆的望着那熟悉的天花板,脑袋砸在地上腿还留在床上的鹿丸揉了揉眼睛,一边揉着摔痛的头部,一边慢慢坐起身来,用懒洋洋的声音拉长调的喊道:“知道啦——,我已经起来了!”

坐在地上缓了一会神,鹿丸才彻底清醒过来,却颇感疲惫的叹了一口气,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忽然觉得下半身的感觉有点不太对,低头一看就发现自己的裤子湿了……无语的看了几分钟,鹿丸翻起他的死鱼眼再次望向天花板,更加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这都是些什么事啊~为什么会感觉这么麻烦呢!

挠挠杂乱的头发,鹿丸决定不再纠结这些乱七八糟烦人的东西,估计他再不出去,老妈肯定会直接拿着菜刀冲上来的!

鹿丸转身往浴室走去时,不经意看见他的窗台上摆放着一个白色的长口瓷瓶,里面插着白色的栀子花,鲜嫩欲滴,应该是才摘下来不久……淡淡的甜香味随着窗外吹进来的清风飘散在整间房子里,而那柔和的香气本应让人感到心肺舒畅,可闻着这有点熟悉的味道,鹿丸却只觉得心中一阵烦躁,转身走进浴室的时候狠狠的摔上了门,咬牙切齿的模样却又不自觉脸色微红——看样子是想起了什么甜蜜而又烦人的记忆。

……

鹿丸走下楼的时候,发现午饭都已经摆在桌子上了,母亲的脸色有点难看,而老爸则幸灾乐祸的偷偷瞄了他一眼就埋头吃饭不再看他……鹿丸无力的叹了一口气,老老实实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吃饭,耳边照例播放着母亲的每日一训,这对他来说已经像是吃饭的背景音乐一样了。

夏天的炎热总让人没什么胃口,鹿丸草草的吃了几口饭,就觉得吃不下了。奈良吉野也没再说他什么,只是摆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摇头叹气,收拾收拾碗筷走进了厨房。

呆呆的坐在椅子上,鹿丸想了一会,又慢慢的走回自己的房间,拿起早上换下来的短裤,皱了皱眉头,再从角落里翻找出几件穿过的衣服,抱成一团,走下楼,穿过走廊,走向后院的洗衣房,把那一大团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开始放水……

无聊的盯着那不断旋转的衣服和泛起的白色泡沫,鹿丸又开始发呆,是真正的发呆,以至于有人靠近他都没察觉到——

“哟~我家儿子长大了嘛,竟然自己洗衣服,你妈妈一定会为你的‘勤快’感到骄傲的~”

突然感到肩膀上一沉,就听见背后传来的戏谑的声音,鹿丸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嘴角,别扭的甩开重重的压在他肩膀上的大手,语气不耐烦的说:“没事就去看看你的那些鹿,别在这里烦我。”

难得见到儿子这么情绪化,鹿久无声的咧开了嘴,更加死皮赖脸的黏上去,长臂一伸,死死的压在鹿丸的肩膀上,语气却更加不正经起来,别有深意的说道:“哟哟,少年人怎么这么大火气啊~是天气太热吗?那要多注意吃点清凉的东西,降降火,要不然身体会受不了的哦~”

听见鹿久的话,鹿丸心中更加火大,额头上已经有十字凸起,但他还是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知道他表现得越生气,这死老头玩得就越高兴!

正好这时候洗衣机停了,鹿丸懒得甩干,直接用清水把泡沫冲掉,把湿衣服往木盆里一砸,溅了一身水,但他不在意,反正他身边那人溅到的水更多就行了,抱起木盆就往院子里晾衣服的地方走去。

被水溅到的时候,鹿久下意识的往后一跳,但因为站得太近,还是有不少水溅到他的身上和脸上。他抹干脸上的水珠,再次无赖的跟上鹿丸走向院子里。并在鹿丸无视他自己晒衣服的时候,蹲下.身,颇感兴趣的把木盆里的湿衣服一件件拿起来观赏。

“啧啧啧,原来你已经到了早上起来要洗内裤的年纪了啊~”

鹿久一手拎着鹿丸早上换下来的那条蓝白条纹短裤,一手摸着下巴,在鹿丸狠狠的瞪向他的时候,笑的一脸得意——哼哼,死小子,就知道你没这么勤快自己洗衣服,被我找到‘罪证’了吧~

而此时羞愤交加的鹿丸真恨不得扑上去掐死他们家这个无良的老头子,但他却还是很快的恢复了冷静,淡淡的瞥了一眼鹿久手中的短裤,就转过头去继续晒衣服……

鹿丸的反应鹿久都看见眼里,他嗤笑了一声,并没有继续调侃鹿丸,而是站起来靠近他的耳朵,做贼般的望了望了四周,压低声音悄悄的说:“老爸我私藏了不少很好看的杂志哦~虽然你还没成年,但男孩子嘛,多知道总没有坏处……如果不动作快点,好女孩就会都被别人抢走了~”

“……〣”我忍!

鹿丸默默的抢回短裤,晒在晾衣架上,没有搭理鹿久。

鹿久眼睛一转,继续压低声音说道:“嘿嘿,昨晚你梦到的是谁啊?是不是隔壁山中家的闺女啊?那小姑娘过几年那肯定是木叶一枝花啊,小子你还挺有眼光的嘛~”

“……╬”忍无可忍!

砰——,鹿丸直接把剩下的衣服连带木盆扣在了奈良鹿久的头上,转身就气冲冲的跑了出去,只经过大门的时候朝正在打扫的母亲喊了一声:“我出去了——,晚饭的时候回来!”

“喂,鹿丸——”你去哪?可惜吉野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儿子名字,儿子就跑得不见踪影了,气得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儿大不由娘啊!

坐在后院的草地上和一堆湿衣服为伴的鹿久摇头叹气了一番——少年人就是急躁,这种事情还是应该耐心的多像前辈请教请假才是嘛~他如果不是看在他是他儿子的份上,这么宝贵的经验和资料他才舍不得跟他分享呢~哼,不识好人心的臭小子!哪天到手媳妇真跟别人跑了才知道后悔!

……

一路跑出家门的鹿丸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心里的烦闷从早上起床后就没消失过,习惯性的他慢慢的朝后山的草坪走去,也许看看云才能使心情平静下来……

刚走上后山的上坡,鹿丸就看见不远处的树荫下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的脚步顿了顿,想调头转身,但最终还是带点无奈的选择走了过去。

“哟,你来的怎么比我还早?”一贯懒散的语调听不出和平时有什么不同。

“哼,那还不是你起来的太晚了~大懒鬼!”声音是愉悦的。

鹿丸小声嘀咕了几句听不清的话,就自然的躺在旁边,开始看云……可惜另一边的井野好不容易等到人不甘寂寞,继续开启话题,“喂,你看到你窗台上的栀子花了没有?”

“恩……”鹿丸漫不经心的应答着。

“呵呵,栀子花很香吧?甜甜的,很好闻呢~我最喜欢了!”

“恩……”

“那是我早上特意摘下来给你送去的哦~可惜你那时候还没醒。”

“啊……”

“切,多说几句话会死啊,连句谢谢都不会说,没礼貌的家伙!”

“哦,谢谢了啊~”

“哼,鹿丸你的睡相难看死了!”

“嗨嗨~”

……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基本上只是一个人在不停的说,另一个被动的答应着,却没有人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鹿丸的心也慢慢的安静下来,他闭上眼睛,感受着夏天微热的风,嘴角挂着安详的笑容——呵呵,果然这才是现实嘛~只有真实的东西才会让人感到安心,而不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梦幻而自己乱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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