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蓝山正走在赶往长安的路上,“飞仙神乐”早传到了当今天子的耳朵里,一旨召下,扬州令李思训就把他们送给亲戚了。
原准备南下的王勃也陪在一旁,不过他只能送到长安城外,因为他仍是个戴罪之人。当初年轻气盛,一篇《缴英王鸡》文触动了皇上的敏感神经,罢缀仕途,不予录用,甚至连长安城都回不了,一个才华横溢的青年的一生就这么毁了,不过蓝山倒觉得如果不是这样,王勃也写不出那么多感人至深的诗句。
同行的还有此时正在酣睡的张旭,以及那个自称君竹的青衣人,蓝山三番五次的想套他的话:你不跟你主人,跟着我们做甚?但是,那人只说是奉命保护,其他的却再也问不出。
如今行在路上远没有在扬州的那份惬意,虽然蓝山心里还是很兴奋的,不过他也格外担心,自己不懂规矩,可千万别成了皇家的冤魂。
他把玩着手中的蓝玉,无聊的紧,君竹总是不知去向,只留下两个小童跟着,真不知他打算怎么保护。
手中的玉温润通透,似有灵性,虽不大,却是完整的一枚,甚至连个穿线的洞眼都不曾开过。不明白为什么玉不能离身,不过蓝山还是听话的将玉放在一个锦囊里贴身挂着。
这玉裹了人的体温竟发出悠悠的淡香,可凑近仔细一闻,却似乎什么味道都没有。蓝山不喜狄天阳的赠与方式,但确是喜欢这枚小玉,总觉得这玉透着一股亲切劲儿。
车行多日,已近了长安城,沿途已有听闻的百姓出城想看个鲜,蓝山也曾想着会有官员在外迎着(想得到美!),不过,此时在城楼下停靠的却是一台华丽的八人大轿,帘子撩着,里面坐着一位身披紫金滚边书锦缎,上绣四爪金龙的华贵之人。
蓝山好奇,引着王勃辨认,待王勃远远的看清那人后却是浑身一僵,慌忙拱手道:“贤弟,为兄只能送到这里了,戴罪之人,不敢近前。”说这便要下车。
蓝山着急,每次与王勃分开他都害怕是永诀,他看着王勃不住地警惕地盯着那人,突然开口问道:“王兄,那人可是沛王李贤?”
“蓝弟怎知?”王勃很奇怪。
蓝山看着那人,一身华服,身高位尊,竟不辞辛苦不顾身份地等在城楼下,怕是用心良苦。他轻谈一声道:“其实,那李贤也很可怜的,他虽然尊贵,可在后世提起,却全是因你的名气。”况且,即便你们能在一起,所剩的时间也不多了,他在心里补充着。
“子安!”李贤一眼就看到了正欲下车的王勃,声音中满是惊喜。蓝山推了推他,留下他们,与张旭和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君竹步入城去。
随行的官人先去京兆尹府复命,蓝山等人不想呆在驿馆,便在街上随性的走着。
那个曾是帝京的长安今天尤在,只是朱颜暗换,“咳,我怎么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蓝山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张旭一进城就不见了人影,估计又找哪个酒肆狂饮疯癫去了,君竹与小童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狄天阳一直都没有消息,狄天阳……
“请问,公子可是姓蓝,单名一个山字?”蓝山转头看去,是个书童模样的人,手里还捧着个精巧的掐丝黄金小笼。
“我就是,你是那位?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家公子有请。”
“你家公子是谁?我认识吗?”
少年不语,突然一伸手在蓝山的肩上掠了一下,愤青同志压根就没看清怎么回事,待反应过来,那原本空空的小笼中已多了一只蜂。
“蜂恋玉青丹霞赤,赤霞丹青玉恋蜂。公子,请!”(汗,这歪诗先定成这样,估计以后还得改,水平有限!另外:诗成轴对称图形……-_-|||大家看出来了吧)
蓝山好奇那玉蜂,专业课上他最喜欢昆虫生物学,从生理到分类,从资源昆虫到法医昆虫。他暗想一定要捉来研究看看,随即跟了上去,还不忘瞪了君竹一眼:保护什么,刚刚那人要是拿把刀,自己早一命呜呼了。
在坊间转了几圈,道路豁然开朗,重檐垂花朱漆描金大门,两只青石吼师,门匾上赫然写着“沛王府”,奇怪,怎么跑到李贤他们家了,不知他和王勃怎样了。
“蓝山——”说曹操曹操到,刚一脚迈进往复,就遇见熟人,“王爷说,你来了,我还不信,果真人在这儿了。”
蓝山一把给他推了进去,“知道自己是戴罪之人,还不小心,生怕别人认不出怎的。”
王勃憨憨的笑着,隼目里满是喜悦。
“蓝山、王勃——”门口声音重现,这回是张旭,蓝山想,自己到唐朝时间不长,熟人到不少,还都是名人……
王勃领着他们边走边说笑,而君竹几人又不知了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