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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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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过段祺,曹梦阳就到处寻找起药铺来。

虽然不熟悉城里的路,但好在京师里处处繁荣,要找一家药铺,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很快便给他找到一家大的药铺来。

“我要乌头、重楼、田七、麝香!”曹梦阳大声嚷嚷道。

店门口抓药的伙计一听,不由一愣,“小姐你没弄错吧?乌头可是有毒的哦!怎么可以随便用呢?有大夫的处方吗?”

曹梦阳也自一愣,然后嚷嚷道:“你别管我!抓给我就是!”

店伙计倒也倔强,“这有毒的药是不能随便抓的!不如……先问过我家田大夫再说?”

“问什么问呀?!快抓给我!我有急用!”曹梦阳直急得头顶冒汗,如果再不快点把药煮了拿给安越服用,他要是……他真不敢想象。

店伙计不明情况,哪里肯给,只跟曹梦阳对恃着。

曹梦阳不由急得一手成拳,重重在柜台上一击,哪知却牵动了之前被刘公公弄伤的肩膀,不由一阵龇牙裂嘴。真是倒霉!没力气也没时间跟店伙计耗,曹梦阳抱着肩膀,就往外走去。

“这位客人,请等一下。”一个沉稳的声音忽尔传了过来。

曹梦阳不由回头,只见一个颇具仙风道骨的长衫老人掀帘而出。

“不知客人要用乌头是做何用?”那老人问道。

见事有转机,曹梦阳连忙道,“我有一位朋友受了内伤,一直呕血,怎么止也止不住,所以想用乌头、重楼、田七、麝香四味药来止血。”

那老人想是没听说过这种药方,不由一默,隔了一会儿,突然大喜,“我怎么没想到?!”旋即吩咐柜台伙计道,“把乌头换成紫草乌,照这位小姐所说的抓药。”再将各味药应取的份量一一告知伙计。

“换成紫草乌?”曹梦阳一听药名不对,不由眉头皱起,“你怎么可以乱换别人的药啊?!”其实云南白药应该还有几味药才能制成,但他只记得这几味主要的,其它的却是无论如何也记不起了。而就是这几味药,这人居然还要再给他换一味!这样一来,要是这药起不了药效,那可怎么办?!

老人却笑呵呵地道:“小姐勿气,这紫草乌是乌头中的一个品种,有乌头全部的药效,但却没有其它乌头的毒性。听小姐所言,小姐的那位朋友现在身子应该很虚,是受不住乌头的毒性的。还是用紫草乌好。”

曹梦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不由心里暗自佩服,专业人士果然不同。

伙计很快就抓过药,并将药包好递给了曹梦阳。

曹梦阳哪里有钱付帐,于是就照惯例,把头上的珠花拔了下来抵帐。

哪知,店伙计正要接过珠花时,老人却突然挡在了两人中间,一脸严肃地道:“这位小姐,本店不收细软物事的,只收现钱。”

啥米?!故意刁难?!曹梦阳心头火起,“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一名大夫吧?!”

老人点点头。

“既然是大夫,那就应该知道‘人命关天’四个字怎么写的吧?!我又不是不付你药钱!这珠花再怎么着,应该也值药费吧?!你就算要刁难,也得看情况啊!”

曹梦阳还想再骂,却被老人打断了,“小姐,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请教小姐一个问题。只要小姐告诉我答案,这药不但分文不取,而且我还会亲自煎药,掌控火候,保证令友药到病除!”

曹梦阳听那老人这么一说,脸色才好看多了,不过嘴里仍嘀咕着:“不过是煎个药,有什么好了不起的?我自己也会煎。”

哪知,老人一听,眉头马上就皱到一堆去了,“你可别小看了煎药一道!每一味药都有不同的煎法,乃至每个药方里的药,煎煮时哪个先放,哪个后放都是有讲究的。就好像枸杞子,它就不能久煎。如果煎药之初就放下锅,药效必定会丧失怠尽!”

曹梦阳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更关键的是,他发现:这个老人家刚刚说话的态度,竟像是在数落他不该侮辱那些草草药药?!不会吧?!就为了一堆草药?!这人该不会爱药成痴吧?

但老人接下来的话,马上就证实了曹梦阳心里的猜测,“那个……”老人看起来似乎很紧张,他凑过来了一些,双手攥拳地道,“这个药方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啊?我从来都没看到过这么妙的药方!能不能带我去见一见研制出这剂方子的人啊?”

曹梦阳一阵无语,“我现在哪有时间陪你去找这方子的主人啊?!都跟你说了,我朋友呕血不止,都快不行了!”

被年青小辈这么吼,老人却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他正容点了点头,“说得也是,还是救人要紧。我马上就去煎药!”说罢,直接抓过曹梦阳手里的药,就往里面走去。待要掀开里间的门帘时,他忽又想起来了,回头道,“等你朋友病好,你一定要带我去见这方子的主人。”

不带你去,你就不煎是吧?真是痴人!曹梦阳点了点头。至于带老人去见配制云南白药药方的人……时间、空间都不同,要怎么见?!不过……反正把药煎好带回去之后,又不会再见面了,答应下来也不会少一两肉。

这老人果然还是有点名堂,曹梦阳在旁边看着他煎药时,见他又往药里放了一些寻常的草药。虽然不明白那些药有什么作用,但瞧着他放药时那镇定自若的表情,曹梦阳知道,自己这回算是找对了人了。要不然,以那个不完整的白药处方,能不能治好安越的内出血都是问题。

煎好药后,老人给了他一个洗净了的瓷盅,将药倒了进去,并吩咐道:“一日三次,每次喝上一碗就够了。”

曹梦阳皱皱眉,“这里好像只有一天的份量……”

老人忽尔像个顽童般笑了笑,“那你就明天再来取好了,反正药隔了夜也不好。”

曹梦阳一阵无语,白药处方的诱惑力真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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