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那封莫名其妙的信后的第二天,哈利的智力终于不负众望地恢复到了正常水平。
“嘿!哈利,听说昨天,学校里的那个傻大个受伤了。”清晨,德拉科掀开哈利的被窝,神秘兮兮地对着显然还没睡醒的哈利说。
在哈利面前,德拉科总是打破在外维持着的一个贵族继承人的华丽风范和优雅谈吐。比如,自从发现早起可以掀别人家被窝,并且能看到平时像个老头子似的某人最可爱的一面的时候,德拉科在哈利面前就更加习惯性地间歇性失忆,忘记哈利第一次被掀老窝时激烈的反应和所下的警告。
“嗯?”哈利迷迷糊糊地睁眼,略带不满地,“傻大个?谁啊?”
“那个钥匙管理员,禁林看守。”德拉科迫使自己不去看那仍显得睡意朦胧的迷离双眼,找到床头柜上的眼镜,递给哈利。
“钥匙管理……”哈利接过,戴上,然后猛地清醒,海格!
“发生了什么事?”哈利瞬间清醒,冷静地问。
德拉科失望地耸耸肩,说明了从斯莱特林级长那里听来的消息。
原来是伏地魔。
已经开始行动了吧,独角兽的血已经不能满足伏地魔的需要了。哈利冷静地分析,然后后知后觉,在早餐的餐桌前,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脑袋,后悔地止不住□□。
梅林啊,他什么变得这么不成熟了。
哈利开始反省自己。从那封古怪的信开始。先不说那种幼稚到极点的措辞,他甚至都没有仔细检查过那封信以及那只古怪的鸟。难道这几个月的简单生活让他警觉性也下降了吗?
昨天,西弗勒斯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吗?哈利心中一阵甜蜜,一阵心酸,心情在见到某魔药大师的身影出现在礼堂的时候彻底升级,然而,他马上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完美的理由——传说中的“红”颜祸水。
盯着斯内普的脸,如是想着的哈利,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里,甚至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气压已经下降到了历史最低水平,而这令人心惊胆颤的低气压的源头,毫无疑问来自于教师席上的脾气一向不太好,但今天尤其不好的某人。
“西、西弗勒斯,你、你的脸、色、色不太、好。”身边被波及到吃不下饭的奇洛,不得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的餐具,意识到自己有义务关心一下自己的同事,并且十分尽职地做好一个胆小鬼的本分,保持着一副已做好随时都可以安全撤离准备的表情。
“哼。”连校长也照样不买帐的斯莱特林院长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用餐。冷静到诡异的动作说不上粗鲁,但是也很难让其他教师吃得下饭。不要怀疑,当你身边坐着一个面无表情,但是吞咬食物时用力得仿佛想要吃掉叉子的生物,你也会开始同情其他教授的。所谓恐怖的定义,就是这样,冷静诡异到让你从心底开始发寒。
众教授同情地看了眼斯内普手上的餐叉,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在场惟一压得住斯内普的麦格教授。
“咳。”麦格教授不得不清咳一下,有些尴尬地,“西弗勒斯,请注意,你的餐叉好像被你吓到了。”
斯内普停下动作,看了下自己手上那只叉子,的确在很没种的发抖,出于对牙齿的恐惧,它估计下辈子再也做不成餐具了。
“哦~我看到了什么?”邓不利多不愧是老油条,丝毫不被低气压所扰,半圆形镜片下的眼笑眯眯地,“西弗勒斯,那只餐叉也是学校的公有财产,我不得不遗憾地将这笔花销从你的薪水里面扣除。”
闻言,众教授又不约而同地开始同情起脸色因此变得更黑的斯内普来。因为,拜小气到抠门的油条校长所赐,现在的斯内普完全已经是处在做白工状态,未来二十年,哦,不,以现在种种状况来看,这辈子估计也别想领到霍格沃茨的薪水了。
换句话说,斯内普本人现在已经成了学校的公共财产了,谢谢。
一顿早餐下来的结果是,所有人都没怎么吃。
于是,当所有食物几乎原封不动地退回到厨房时,厨房内尽职尽责的家养小精灵们都吓哭了,集体撞向了离自己最近的墙壁,导致了霍格沃茨的厨房有史以来最为凄厉悲壮的惨象,当然,这笔损失费毫无疑问地再一次落到了我们可怜的魔药大师身上。
可爱的学生们自然是不会知道中间所发生的这些波折的,他们唯一了解到的就是,午餐突然变得比往常更加美味了。所有人都忍不住赞叹。
“西弗勒斯偶尔也会做一些好事呢。”众教授眯起眼睛,一脸享受的表情。
什么,你问斯内普是哪个?那个,对,就是那个,隐在角落里的,脸色与黑炭没差的就是。
尽管看斯内普的样子很想将手上的餐叉咬掉一块儿泄愤,但是手中的新餐具显然通过不知名的渠道了解到了它的前任的悲惨遭遇,坚持不肯接近斯内普的牙齿一步。
所以,呃,换句话说,我们可怜的魔药大师如果只靠餐叉的话,是吃不到食物的……
而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前,哈利着迷地看着斯内普,花痴中——梅林啊,连举着餐叉的动作都是那么帅。
那个波特家的白痴!正在同顽固的餐叉奋力作战的斯内普心里火起,狠狠忽略心底自昨天见到“灵媒”起就一直挥之不去的莫名其妙的感觉,猛然起身,大踏步离开了礼堂,哼,眼不见为净!
哈利不解地看着斯内普离开,耸了耸肩,又生气了,斯内普的脾气虽然难以捉摸,但也不是无理取闹的吧,今天明显是莫名其妙,难道……哈利猛地眼前一亮。
〔难道……他更年期?〕哈利微皱眉头,摸着下巴猜测。
正返回斯莱特林地窖的年仅30岁正值青春年华的斯内普教授,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然后毫不犹豫地扬头灌下一瓶魔药。
于是,这么一段小小的插曲,那封奇怪的信也便随着时间的推移,被哈利渐渐忘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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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午餐时分,格兰芬多长桌前,照例又是韦斯莱两兄弟的夸张个人表演秀。当然,今天是星期五,对于格兰芬多的一年级生尤其是纳威来说,是个不平凡的日子。
“哦,一个纳威出现了……”弗雷德装模作样地摆了个自以为帅气的造型,酷酷地甩了下自己酒红色的短发。
“千千万万个坩埚倒下去。”乔治跟着以一个十分壮烈的姿势,华丽丽地躺在了地上。
“哦,对不起,亲爱的,我是无心的。”弗雷德扶起乔治,与他对视。
“没关系,我爱你,甚至可以为你去死。”乔治深情地。
两人深情地凝视着对方,足足十秒钟后,默契地转开头,然后齐齐夸张地干呕。然后,伴随众人一阵哄笑,两兄弟得意地向众人飞吻,脱帽,躬身,退场。
长桌前的纳威在众人善意的哄笑声中涨红了脸,几乎不敢抬头。继“救世男孩儿”之后,纳威又多了一个“坩埚杀手”的荣誉称号。
“我代表乔治。”弗雷德夸张地拍着纳威的肩膀。
“我代表弗雷德。”乔治凑过来。
“向你表示最忠诚的慰问!”两兄弟齐声,然后给了纳威一个大大的拥抱,“愿梅林保佑你。”
格兰芬多爱搞怪的众人也都万分配合地跟着鼓掌。
“哦。”德拉科优雅华丽地翻了个白眼,向哈利抱怨,“真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多蠢货,居然会拥护那种白痴做偶像。”
“的确,不过,我个人比较喜欢上周五那个‘拯救了坩埚商店的男孩儿’的版本。”哈利忍不住勾起嘴角。
闻言,德拉科的十分鄙视全部送给了哈利。
下午的魔药课上,哈利尝到了幸乐灾祸的苦果。
“梆!去死!”
“梆!我恨你!”
不用怀疑,以上均来自坩埚们挂掉之前最后的臭骂。显然,纳威的坩埚们没有爱纳威爱到去死的地步,但是它们又不得不去死,这真是一件矛盾而又痛苦的事啊。
“哈利,对不起。”纳威涨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收拾着爆炸后的残局。
“没关系的,纳威,你别紧张,照我说的一步一步来。”与纳威搭挡的哈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一番,心里狠狠止住想把纳威掐死的冲动。他现在真是切身体会到斯内普讨厌纳威的原因了。称纳威为“坩埚杀手”简直是太小看他了,纳威根本就是“坩埚终结者”。当然,他还要感谢纳威奶奶的睿智,每周都会寄来最新出产的配有安全保障的坩埚,否则,十个纳威也不够他自己炸的。
闻言,纳威眼泪汪汪地看着哈利,极力想要表现出心中的愧疚和感激。没办法,魔药学无疑是其他学科都十分优秀的纳威的惟一败笔。
哈利头痛,轻轻地拍拍纳威的头,感觉好像在安慰一只可爱的大型鼹鼠。
某素行不良的魔药学教授在自己的第一节课就与众不同毫不客气地给了巫师界的小救世主一个下马威。所以说,造成纳威惧怕斯内普讨厌魔药学的心理阴影,也是有原因的。毕竟,纳威的性格决定对他的教育需要的是善意的引导,而不是凉薄的讽刺。
“格兰芬多扣十分。”身后,斯内普幽幽出现,毫不留情地扣分,并且狠狠瞪了一眼纳威,表示一个魔药学大师对一个魔药学白痴的鄙视(真的是这样么)。然后冷冷地看了哈利一眼。显然,斯内普还理智地记着哈利是他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尽管某人十分不乐意承认)。
身后传来斯莱特林们吃吃的低笑声。魔药课,无疑是打击格兰芬多的上好时机,尤其,对方还是宿敌众星捧月一般的人物。
“课上不专心,格兰芬多扣十分。”斯内普的声音从另一边传过来,似乎是另外一个倒霉人士。
“教授,对不起,那是图书馆的书,我……”赫敏的声音。
哈利转过头去,看到一脸紧张的赫敏鼓起勇气说明。
“闭嘴,格兰芬多因为你的无礼再扣十分,格兰杰小姐。”斯内普毫不留情地打断赫敏的话,手里那本被没收的书飞到了讲台的书柜里。
赫敏羞愤得几乎掉下眼泪。
哈利皱紧眉头,看到身旁二个格兰芬多的女生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的确,在与哈利和罗恩成为好朋友之前,赫敏的自信态度明显不容于别人。
哈利冲赫敏摇摇头,示意她坐下来。
下课后。
“赫敏,认真听课的你会在课堂上尤其是魔药课上看课外书,这可不像你哦。”哈利向一脸沮丧的赫敏打趣着,想让她打起精神来。
“不是的。”赫敏懊恼地说,“是她们告诉我,拉文克劳的一位女生收到了一只粉红色小鸟送来的没写地址的信,我发誓,那本书上有一页明确提到过‘爱神之吻’。”
“爱神什么,赫敏?”粉红色小鸟儿?没有地址的信?哈利头痛地抚额。
“爱神之吻。”赫敏脸色微红。
“那是什么?”
“灵媒之一。”
“灵媒?”哈利头大。
“就是魔法媒介,具体的,都在那本书里。”赫敏耸耸肩,“那本书,我也只看了前三章,要知道,我不可能把每个字都记在脑子里,不是么?”
“的确。”哈利觉得自己的头更大了,“那本书叫什么?”
“魔法媒介研究……哦,不。难道是天要亡我?”
哈利头痛地在图书馆找了一个下午的结果就是,他最终确定,那本书,馆藏只有二本,其中一本早在五十年前就被一位学长因故丢失,还有,就是赫敏手上被没收的那本。
当天晚上,零时午夜。
夜色掩映之下,一个瘦小的人影迅速溜到了斯内普的办公室门口。强烈混淆咒的作用之下,门缓缓地开了一条小缝。
一只黑猫在门开的一刹那灵巧地窜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