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当庞弗雷夫人回到病房的时候她就看到本该躺床上的反而坐到凳子上去了,而他的伤口明显需要再包扎一次。
“梅林啊,不管你们刚刚在做什么,我希望我明天早上回来的时候不会看到你流血而死了!”庞弗雷夫人不停地来回打量着我和马尔福,怀里抱着换下的床单和被子。
我点头应下,将她送出了病房。一回头,马尔福已经自给自足地爬上了床。
“我饿了。”他一扬下巴,看了一眼放在边上的两份病号餐朝着我说道。
我认命地关上门,走过去,端起了一份放在他的膝盖上,“张嘴。”舀了半勺的青豆和半勺的汤,我递到他眼前,说着。
可是,他却嫌恶地皱起了眉头,“我不要吃青豆。”
“既然是说了我喂你吃,你就没有选择的权利。更何况,你这么挑食,你这个胳膊还想好得快吗?”说着,我强硬地将勺子又往前低了一点,就差直接伸进他的嘴里去了。
他往后一躲,紧紧地皱着眉头,“那我就不吃了。”
“你不吃?”我反问。
“不吃。”他又摇了一次头,似是在坚定自己的想法。
“那我等你想吃的时候再说。”说着,我放下勺子,转身把自己的那份端起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开始吃了起来。
马尔福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半晌说不出话来。
看到他又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我翻了两个白眼,又问道:“真的不吃?”
马尔福哼了一声,最终还是服软了,不情不愿地嘟囔了一声,“我只吃一口。”
“那不行。”
“我对青豆过敏!”想不到我拒绝得这么不留情面,马尔福急得脱口而出。
“对青豆过敏?”我狐疑地眯了眼睛,不相信地看着他,“就青豆?”
“对所有的豆都过敏!”他横眉竖目地瞪着我,但我还是不相信他。
“那你怎么能喝牛奶的?”我想起了早先看到的麻瓜关于豆类过敏的研究,说是一般对豆类过敏的话也有可能对牛奶过敏。可是我看他不是很喜欢在睡前喝牛奶的吗?如果对豆类过敏的话,怎么一点忌讳都没有呢?
马尔福的眼神转了一圈,然后小声地回了一句:“我怎么知道?”
“马尔福,你该不会是因为不想吃青豆所以就编出你不能吃青豆的谎话来吧?”我斜过眼,看着他脸上心虚的意味越来越盛。
“我,我怎么知道?我本来就一直没有吃过青豆。”说着,他倒是莫名地有了底气,挺胸抬头地对上了我的视线。
可就趁着这个时候,我舀起一勺青豆直接送进了他的嘴里。
“呜呜!”他大睁着眼睛,因猝不及防地被喂了满满一勺青豆而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快速地把勺子从他的嘴里抽出来,有种恶作剧成功后的喜悦,可脸上只是淡淡的一副“我什么也没干的样子”,同时淡淡地反驳着他愤怒的视线:“既然没吃过你怎么知道不好吃?”
“杰里——”他强行想要开口说话,导致满嘴的青豆却差点滚出来,可是因为把食物吐出来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于是他惊得下意识用嘴吸了一口气把要掉出去的豆子都吸回了嘴里还紧紧地闭上了嘴。
一分钟了,他就这么含着,双颊变得绯红。
我不看他,低头又吃了几口,丝毫不介意我刚刚还用这勺子喂过他。
“杰里薇亚你!”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的他用赴死的表情开始咀嚼了,只是瞪着我的目光里还带着火。
我耸肩,“我吃完了,所以现在该你决定要不要吃饭了。”说完,我把东西往边上一放,双手环胸,挑眉看他。
“啊——”马尔福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动作,只是张开了嘴。
微微笑了一声,我身体前倾,拿起他碗里的勺子开始给他喂起饭来。然而,当我在他吃完之后把餐巾递给他的时候,他却用完好无损地左手接过,优雅地擦了擦嘴角。
“怎么?为什么要这么盯着我?”兴许是吃饱让他的心情恢复了一些,他看着我,不经意地问道。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餐巾用勺子压着,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疑惑地问:“既然你左手没事,为什么你不能用左手吃饭?为什么非要我喂你?”
马尔福一愣,似乎也是刚刚才想到这个问题一样。可显然,他比我了解自己得多了。只见他轻咳一声,扬着下巴淡淡地说着:“这是属于马尔福家族的骄傲,你怎么会懂?”
再次翻他两个白眼,我转身把两个餐盒叠在一起,“我去把东西还给庞弗雷夫人。”
“……”
#####两个小时之后#####
“明天要上变形课。我还没预习呢!”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我翻着《占星大全》,深深地打了一个呵欠。
“潘西他们肯定会记得的。”
“是吗?可是你不是说你明天下午出院吗?明天上午我又要上课。”
“一个上午而已,你以为我会怎么样?更何况,下午的其他人不是说了明天会过来吗?总会有几个我能使唤的。”
马尔福用的“使唤”这两个字听得我心里很不舒服,但是鉴于我也是一直用这个词来形容我们现在的关系的,所以我也只是撇了撇嘴,没有接着这个话题再说下去。
“啊,我知道了。”说着,我又翻过了一页,病房里安静下来。
“对了,如果明天你收到你父亲的回信的话,你会怎么……处置巴克比克?”眼前突然出现瑟瑟发抖的巴克比克,我从书上移开视线,望着他问道。
马尔福察觉到我的视线,颇为平静地扭头对上我的,冷淡地说着:“那畜生既伤了我,还差点废了我一只手臂,我父亲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地放过它。”说到最后,他已经皱起了眉头。
“不会简单地放过它?”我追问,“那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呢。”马尔福动了一下,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等明天的信来了就知道了。而且,杰里薇亚,我劝你,就算你跟那畜牲的关系不错,我父亲也不会顾惜这一点的。”言外之意是,如果你想救它,就只能从我这里着手,只有我才能帮你救它!(可惜,看龙女的样子,她还没理会到这一层意思。)
“我知道了。”颇有些沮丧地回道,我垂下头,重新从刚刚断掉的地方开始看起。
“杰里薇亚,难道你不觉得那畜牲伤了我是罪无可恕的事情吗?”看到我平静了,马尔福又不开心了。
我抬眼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着:“那天的情形大家都看到了,我没什么好觉得的。”
“可是你出手了啊。你还让那畜牲给我跪下赔罪了!”马尔福激动地说着,下意识地往我这边靠来。
我深吸一口气,实在是不喜欢他用“那畜牲”来称呼巴克比克。于是我叹了一口气,纠正道:“它的名字叫做巴克比克。明明是你骂他在先的,即使海格事先提醒过,你不是也没听吗?你现在在怪谁呢?”
“你在说我咎由自取?”
“我没这么说。”耸肩,我随意地说着,但心里的确就是这么想的。
“哼,你没说,可你脸上都写着呢!”马尔福不屑地说着,“在我和那个畜——”因为我的瞪视,马尔福不得不改口,“巴克比克之间,你选它吗?”
我皱眉,不解地问:“为什么我要在你们之间做选择?”
“因为我想知道。”(有多少孩子在YY“因为我吃醋。”这个回答的?举手~~)
“这没什么好比的。你是人,他是鹰头马身有翼兽,你伤了有你父亲和魔法部的法律保护你,他呢?大概是死了也没人会在乎的吧。”
“所以你的选择呢?”马尔福皱眉,急切地问。
“所以我会选他。”我答道,“如果这对你真的这么重要的话,我会选他。”
“……杰里薇亚,你真是蠢,连简单的安慰伤患的事情都做不到。”说着,马尔福莫名其妙地把我从庞弗雷夫人那儿接的杂志往地上一扔,气鼓鼓地缩身躺进了被子,“我困了,熄灯,睡觉!”
“可现在才——”
“我说熄灯睡觉!”马尔福回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语气强硬,竟一瞬间让我无法拒绝。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所以你就得给我去熄灯,睡觉!”
我愣在凳子上,搞不懂他突如其来的暴脾气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我最终还是起身关了灯,和衣躺在隔壁的床上,睁着眼睛盯着黑暗,细数着他愤怒的呼吸声。
约莫十几分钟后,听到他的呼吸声慢了下来,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再慢慢地呼出来。
“晚安,马尔福。”对面前的黑暗这么说着,我翻了一个身,背朝着他,刻意忽略了他那边突响的一连串窸窣声。
驱使着意识沉入黑暗,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幽幽地说着:睡吧,大家都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