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圈在树下,又跟我说了会儿话,直到气温又开始冷下来了,才肯将我带回寝室。
看着他的侧脸,我真是难以置信。难道我就这么“无名无份”地跟了他了?刚才听他讲了半天,好像重点一句也没有听到,只是被他身上的薄荷香和低沉的嗓音给冲昏了头脑。想到这里,他的那句“它们,早就是我的了”又跑回了我的耳朵。原来是这个意思吗?我又惊讶又彷徨,一颗心又不安分地跳动起来。明明其他时候看起来都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又呆又傻的,怎么会有这么敏锐的察觉力呢?简直比珍妮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已经看我很久了,有什么好奇怪的吗?”在空无一人的草坪上,马尔福得以暂时放下旁人的看法,紧了紧我们握着的双手。
我忽的咯咯地笑出了声,莫名地觉得我们手牵手走在一起这一幕很有喜感。
马尔福倏地皱了眉头,不解地问:“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不敢相信我就这么被你拐走了。克利斯看到的话,可能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哼。”马尔福不屑地哼了一声,继而又自大地扬起了嘴角,那轻蔑的脸色一看就知道是在反驳我刚刚说的每一个字。
“真是不明白你的自信到底是哪里来的。”无语地白了他一眼,我低头看着脚下伸展着身体的草地,也是笑了。
很难得的,听到我这么说,马尔福也没讽刺我一下,只是放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地说着:“在我身边久一点,你会自己知道的。”
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我的心跳顿时回到疯狂状态,脸也不由自主地红了。
幸运的是,在回到寝室的路上一直都没看见什么人,他也就厚着脸皮硬拿袍子遮住了我们两个人握着的手,急匆匆地往地下室走去。到了黑灯瞎火的甬道里之后,他松开我的手,捧住我的脸,又是趁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袭了我一次。
我大睁着眼睛,愣愣地望着他:说是每次见到我的时候都想吻我难道不是说谎的?没想到他还有接吻狂魔的潜质啊……
“简,你还是坚持要我搬出去吗?”亲昵过后,他压抑着声音,抬手轻柔地抚弄着我的头发。
当他的手指梳理着我的头发时,发丝被微微扯着,有些痛,有些痒。可是我就是喜欢他这么小心翼翼又爱不释手地对待着我的样子,那种急切却偏偏忍耐着的眼神也让我忍不住心动。
“你就这么喜欢我的头发吗?”瞥了他一眼,我不理解地说着却仍旧没有阻止。
可马尔福却手下一顿,脸上飞起两朵红晕,突然不说话了。
我疑惑地看着他躲闪的眼神,直觉他做了什么亏心事,便问道:“马尔福,你私下里对我的头发做了什么?”
“没有啊。”他偏过身,眼神四下瞟着。
真是,看你这样,我得傻了才会信你吧?
“哦~难怪你每天早上都起得这么早,就是在偷偷地玩我的头发吗?”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也是想借此听听他为什么每天都要起这么早,好像是要故意跟我错开时间一样。如果他真的喜欢我,并且希望我喜欢上他的话,那么他为什么又要躲着我呢?【看小绿字】
“没有!我才没有那么无聊……”马尔福清了一下嗓子,觉得需要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也就是……也就是偶尔会站在你床头看你一会儿。可是如果来不及了或是你是朝着里面睡的话,我一般都是直接走的。谁会趁你睡觉的时候玩你的头发啊?我可没有那种变态的癖好!”
“呣嗯,会站在我床头看我啊?那,有没有想过要亲下来?在这里?”我用手指贴上自己的嘴唇,故意问道。
马尔福咽了一下口水,接着果断地扭过了头。
看着他几乎已经要红透了的侧脸,我笑着点了点头,“看来,我已经得到我要的答案了。”说完,我擦过他的肩,独自往休息室里走了过去。
“简!”见我要走,马尔福又追了上来,拉住我,问,“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如果待会儿休息室里有人的话,我……”
我回头看了一眼他拉着我的手,继而将视线缓缓地上移到他的脸上,淡笑道:“那就回寝室再说。起码今天晚上某人不用担心会被踢出去!”
马尔福克制地松了一口气,明明刚刚紧张地全身的肌肉都是紧绷着的,可现在却又露出一副“我早知如此”的表情,大摇大摆地踏进了休息室,好像当我是瞎子,根本看不到他的变化一样!我的梅林啊,我的眼睛肯定是出问题了,否则的话,为什么我会觉得他这一系列的举动虽令人无语却又时时刻刻地在向我传递着“他喜欢我”这样的讯息呢?
天啊,我一定是疯了!
笑笑,我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进了休息室。
“哦,德拉科,简,你们这次去了真久!庞弗雷夫人怎么说?”我没发现回来的时候刚好是在下午茶期间,休息室里聚满了人,有说有笑的,红茶以及茶点的香味充斥着整个休息室,连平常壁炉里散发出来的炭火味都被盖住了。潘西本来正坐在沙发上跟一女生轻声谈笑着,一看我和马尔福回来了,也就起身走了过来,主动帮他拿下脖子上的围巾。
马尔福稍稍舒展了一下筋骨,大咧咧地在沙发上坐下,抬了抬伤手,说:“庞弗雷夫人说我的伤已经差不多要好了,只不过魁地奇的训练可能得受点影响。”
“那就别去好了!”一个站在边上的女生热切地说着,“其他三个学院一直都有在训练着。你本来手就受了伤,不能好好训练,下个月马上就参加比赛什么的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我一边解下我的外套,一边瞥了那个女生一眼:达芙妮·格林格拉斯,金色长发,长相一般,可笑容甜美。
啊啊,看到这里我才突然想起,其实,我情敌不少吧?只是本人都不介意,我一个“无名无份”的人怎么好意思去插上一脚呢?我跟他又没什么关系,不、是、吗!
想罢,我收了笑容,特意走到远离话题中心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
“要茶吗?”
“嗯,谢谢。”我接过对面递来的茶杯,轻声地道了声谢,可一抬头,却发现对面坐着的是个不认识的家伙。
“有什么问题吗?”他温润地笑了笑,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不同于我见过的任何一个男生。可他笑得越客气就越让我心里没底。虽然我不敢说我见过或认识斯莱特林的每一个人,但一看就这么出众的人我怎么会从来没有注意到过呢?而且还很有礼貌!
为避免尴尬,我垂眸吹了吹水汽,小心地喝了一口,回道:“抱歉,只是我好像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您,所以就不小心看得久了一点。”
他微微笑着,靠在沙发上,慵懒地望着我,说:“我是六年级的,因为身体不好所以一直没怎么来上学。你呢?今年是三年级还是四年级?”
听了他的解释,我了然地点了点头,心下的疑惑打消了些,一听他转了话题,也就顺着说了句“我是三年级的”就不再做声了。
“其实我好像也没怎么见过你,你是?”大家自顾自地坐了会儿,他突然又来搭话了。
我挑眉看他,他的笑却一直没变过。我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但是不回答的话看起来又好像太失礼了。衡量再三,我还是默默地回了句,“我是杰里薇亚。”
“杰里薇亚?”他惊讶地重复了一遍,尾音高高地挑着。
我疑惑地问:“我的姓氏怎么了吗?”
“呵呵,没什么,只是觉得名不虚传。”他前倾着身体,细细地打量着我,“我在法国养病的时候曾经参观过杰里薇亚留下的房产之一。虽然说是没有继承人,但是庄园里的家养小精灵却一直忠心地留在那里,说是主人一定会回来的。原来,杰里薇亚家族是搬到英国这里来了吗?那么多的财产一下子就都扔在了法国,可真是令人艳羡呢!”他笑着,眯了眯眼睛。
我脊背一寒,当下站起说了声道歉我朋友在叫我就离开了。
同时,我心里还想着,这个家伙怎么回事?怎么好像我家族在法国留了太多东西反而是我们的错了?不过,原来我的家族在法国有一座庄园在的吗?还有家养小精灵?不知道法国是哪位迦蒂亚在主管着,能不能这个寒假抽空去看看?我还有没有亲人留在这个世界上呢?
啊不对,重点不应该是,那个家伙到底是谁,以及他为什么会对杰里薇亚这么感兴趣吗?
懊恼地拍了一下头,我却没注意自己已经走回了休息室的中心地段。
“简?你刚刚在哪儿?我看了一圈都没看到你呢!”潘西拉着我在她边上坐下,马尔福不悦地板着一张脸,边上的说话声也不知何时小了很多。
“我刚刚就在那边啊。”我用手指了一下我原先坐着的地方,一瞥,那个家伙还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
“是吗。”潘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是不介意你坐哪里,只不过某人看不到你的时候连话都不肯说了呢!”
我下意识地又瞟了一眼马尔福的脸,却见他直勾勾地盯着我,嘴角向下垮着。我立马就把头埋在了杯子里,假装正享受着醇香的红茶。
“杰里薇亚,我要水果塔最下面的那块,你给我拿过来。”马尔福冷冷地说着,在我回望过去的时候还扬了扬下巴,催促地嗯了一声。
我深吸一口气,认命地给他把水果塔下面的那块小心地挖了出来,盛在纸盘里,递到了他眼前。
“啊——”他张开嘴,仰视着我,左手抓在扶手上,纹丝不动。
跟他对视了几秒,当休息室里的说话声慢慢地消下去时,我乖乖地坐在了他边上,一点一点地把水果喂进了他嘴里。潘西惊讶地微张着嘴,凑上前来,贱兮兮地问:“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你觉得呢?”潘西反问,“德拉科任性也就算了,你竟然会顺着他任性,这可就不像你了!”
放下勺子,我白了她一眼,然后又直视着马尔福的双眼,平淡地说着:“他受伤了,作为一个好同学,我还是很乐意助人为乐的。更何况,我跟马尔福先生不是没有任·何关系吗?”说着,我舀起一勺,在他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直接塞了进去。
“杰里薇亚!”他怒,一把抓住了我想要继续施暴的手,气呼呼地瞪着我。
“哼。”我哼了一声,不在意地把纸盘放在了桌上,“不想吃了就直说。好了,我要回去了。待会儿上课的时候记得来叫我。”
马尔福愣愣地看我起身离开,不知道我最后一句话到底是对他说的还是对潘西说的。总之,在我离开后不久,马尔福的思绪就又马上被其他莺莺燕燕给堵住了,看得潘西也忍不住掐灭了自己的幻想:要是那两人真的交往了的话,依着她的性格,德拉科能这么安然无恙地被这帮女生继续围着也是他命大!唉,果然还是我想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