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文克劳塔楼的最高处,浓重的夜幕沉沉地压下来,企图将这一方的光亮碾压下来。忽的,一只手伸至窗外落下了窗户,阻隔了这虎视眈眈的黑夜,素净的帘子也随之放下。
“你为什么要回来?”
阁楼内,我望着湿着身体还在地板上瑟瑟发抖的大黑,冷语问道。
大黑不做一声,只是抬着头,用黑亮的眼睛看我。这样,却反而更让我确定他并不是真正的一条狗。
没有动物在被绑住之后会不做挣扎的,也没有哪只狗会用如此表情看着一个人,仿佛他明确地知道自己的处境——知道自己虽被绑住了,但是眼前的人却并不会伤害他。
“你就是小天狼星·布莱克!是吗!”我加重了语气,又问。
他喘着气,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愈合,身体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瘦骨嶙峋,但是他的眼神里却透露出一丝的疲惫。
“我劝你最好别玩沉默是金这一套!”我咬牙,果断地掏出魔杖对准了他,“不然,你将失去唯一解释的机会!”
“哼。”他哼了一声,然后别过了头,似是不屑我的威胁。
“你想伤害哈利·波特是吗!那些关于你的传言都是真的吗!”
他忽的转头朝着我呲起了牙,喉咙里传出低低的吼声,警告着我。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我说到了他的痛点吗?
“简,你这样问是不会有结果的。不管他是不是阿尼玛格斯,他现在只是一只狗,他是不会说什么的。”克莱姆靠在窗户上,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双手环胸,微皱着眉。
“如果书上的记录没有错误的话,阿尼玛格斯是可以非自行解除的。如果,你真的不肯说的话,那我只好将你交给摄魂怪,让它们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小天狼星·布莱克!”说着,我收起了魔杖,半威胁半商量地说。
我猜他是因为不知道我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所以才会回到阁楼这里的。
可是他之前到底是去干什么去了?在他毁了胖妇人的画像之后他又去哪儿?他到底在私底下酝酿什么阴谋?
在我到达这里之后,这些问题就似轻烟一般一直在我脑海里萦绕不去。
到底是什么能让他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出去呢?他难道真的是效忠伏地魔的那一派吗?日记里的B不是他吗?
在听到摄魂怪的时候,大黑的眼睛闪烁了一下,然后又没有预兆地收起了自己的敌意,恢复了之前盯着我的样子。
“你是奉了伏地魔的命令来杀波特的吗?”
“嗷呜……”他大叫了两声,恶狠狠地盯着我。
“你想说不是?”我疑惑地皱起了眉头,“是说你不是伏地魔的手下,还是说你不是来杀哈利·波特的?”
“嗷呜……”大黑咬着牙,再次发出了先前的那种警告声。
“我是简·杰里薇亚,如你所见是一个斯莱特林。但是我同时还是一名迦蒂亚——我会保护我的子民。如果你无法证明自己是无辜的话,那我只能将你交给那群没有心没有灵魂的家伙。要怎么选,你自己决定。另外……我知道霍格沃兹里还有一只狼人在。如果他是你的朋友的话,那么抱歉,我必须要将你们两个都驱逐出霍格沃兹!”
“嗷——”
“简!”
我眼前一花,只听得两声呼喝先后响起。再等我定下神时,克莱姆已经制服了小天狼星·布莱克。
“不要动!”克莱姆一手压住布莱克,另一只手拿出魔杖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不然我就让你脑袋开花!”
“你敢动他一下试试看!我真应该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撕烂你的喉咙!”小天狼星死死地瞪着我,变成人形的他还穿着阿兹卡班的囚服,脏乱不堪。
我眉峰微隆,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问:“小天狼星·布莱克……你为什么要闯入霍格沃兹?”
“我没有,哈哈哈,你忘了吗?是你把我带进来的!”布莱克疯疯癫癫地笑着,迫于被压制无法正眼看我,唾沫星子却不受控制地乱飞。
“住嘴!”克莱姆敏感地察觉到了我情绪的变化,先一步用手肘用力地压了一下他。
他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但是却没听话地住嘴,“我不管你是迦蒂亚还是利迪娅,总之,你管不着我的事!”
“……看起来你很想回到摄魂怪的怀抱。”我语气平淡地说着,克莱姆惊讶地抬头确认了一下我脸上的表情。
“……你想怎么样?”布莱克眯了眼,察觉到了我的画外音。
“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到霍格沃兹里来。”
布莱克又看了我一会儿,“你为什么想要知道?这跟你无关不是吗?”
“哈利是我的朋友。我不会让一个杀人犯接近他。”
“你认识他?!”
布莱克异样的激动让我不解。如果他是想要置波特于死地的话,这种喜悦似乎是不太合格的。
于是,我换了个姿势,蹲下身,直视着他的眼睛,反问道:“你认识他?”
“……”他又咬紧了牙,闭口不言了。
“你不是来杀他的。”看着他的双眼,我忽的确信了。身为纯血,他对阴谋、逼供有着近乎直觉的敏锐,但是身为一个格兰芬度,他不太会掩饰自己。于是,我转身对着克莱姆说道:“克莱姆,放开他。”
“简?”克莱姆愣愣地看着我,“你在说什么啊?你怎么能这么简单地就相信他?”
不止是克莱姆惊讶了,就连布莱克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克莱姆,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我自己的判断。”
但其实在几分钟之前,我都还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这个杀人狂魔不是为了取救世主的性命而来的。
布莱克从地上爬起来,眼神里依旧充满了不信任。他侧身站着,仔细地观察着我和克莱姆。
正巧我也蹲累了,便跟着他站起了身,“现在,你看到我的诚意了。那是不是也能从你嘴里换到一句实话?……布莱克,你为什么要到这儿来?”
“我来复仇。”他冷着脸,眼里却迸出岩浆般炙热的愤怒,“我要让那个叛徒为詹姆斯和莉莉的死付出代价!”
“……不是你背叛了波特夫妇?”
“怎么可能!”布莱克大声地反驳道,“我和詹姆斯就像是亲兄弟一样!我宁愿死掉的是我,也不想看到他们两个被害死!可怜的哈利……如果不是奇迹发生的话,他们一家都要被害死!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绝对不会!”
阿兹卡班的折磨或许还没使布莱克完全失去理智,但是多年的执念与孤独也让他变得有些神神颠颠的。
“那个叛徒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布莱克瞥了我一眼,咬牙回道。
“但如果是我要帮你呢?”
“帮我?”布莱克嗤笑一声,“小姑娘,你的胆气让我惊讶,但是你能帮得了我什么?连我都还不知道他在哪儿,你怎么帮我?”
“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讲话吗?”出乎我意料的,克莱姆生气地站出来抢了我发言的时机,“她是迦蒂亚!是我们禁林的王!只要她一声令下,禁林里的所有魔法生物包括霍格沃兹里的家养小精灵都会遵从她的命令而行动。你以为这几天是谁一直守在哈利·波特身边?是谁一直在默默地保护他?要不是我们的话,哈利·波特今天就会摔死在魁地奇场上!”
布莱克的脸色变了又变,在听到哈利差点死了的时候,简直整个人都快跳起来了!忙问克莱姆哈利后来怎么样了。
我被克莱姆一顿抢白,正无语着呢,但看到布莱克这个样子,看来是收到了更好的效果。
“你可以在这里好好地考虑,但最迟下个星期一,你必须要给我你的回复。”说着,我起身掸了掸身上的校袍,直接走到了门口。
“等等,回复什么?”布莱克的视线跟着我移动到了门口,眉头紧皱。
我打开门,顿了一下,接着微笑着回头答道:“要不要一起合伙赶走摄魂怪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