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知道是一回事,可是亲眼看见是另一回事。
当我真真切切地见到两个哈利都活生生地站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第一想到的不是克利斯猜测的哈利穿梭了时间,而是他学会了什么分|身魔法。
“简,我们可以解释。”看到我惊讶的表情,赫敏有些尴尬地拉住了我的手。
我短促地吸了一口气,随后扭头深深地望着她,似乎是在思考她到底能给我什么解释。
“等回去之后。”半晌,赫敏拍了拍我的手背,给了我一个淡淡的微笑还有藏着的那后半句话。
“嘘。”
哈利警告我们压低声音,我跟着再次往河岸边望去,只见越来越多的摄魂怪从空中落下,聚拢在布莱克和另一个哈利身边,而随着他们的到来,禁林里温度直线下降,河面上以可见的速度结了一层冰。
在看到摄魂怪的时候,我是有些担心的。虽说我们躲藏的很好,人类未必能一眼就看到我们,可是如此神出鬼没的摄魂怪就说不好了。一旦我们三个被摄魂怪发现的话,那么栽在这儿的可能就不止布莱克和哈利了。
很快,河对岸的哈利就陷入了守不住也攻不破的艰难境地。他一面要护着昏迷过去的布莱克,一面又要想办法逼退不断尝试靠近的摄魂怪。然而,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那么多非人的怪物围攻两个伤患。被逼无奈,哈利只能满怀希冀地施展了一个守护神咒,只可惜,这是个不完整的咒语——没有守护神出现,只有一团迷蒙的白色光团点缀在魔杖的顶端。
在光团出现的那一瞬间还是有效果的。对摄魂怪来说,亮光就好像是毒药,沾上一点就要肌肤消融,虽然它们身上已经没有皮肤了。
摄魂怪暂时退开了,有些恼怒却并不着急地盘旋在光圈的最外围,似是已经料到了结局。
当圣洁的白光渐弱时,仿佛是发送了某个信号一般,所有的摄魂怪一拥而上,突破了魔咒的壁障。
此刻的它们就好像是最有序的绅士一般,一个个地上前吸取一部分的快乐,接着是下一个。哈利痛苦地哀嚎着,连我都有些不忍再看下去了。
“我父亲快来了。他会召唤守护神……随时都有可能。就在那里!你会看到的!”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渐渐的,对岸的哈利已经无力支撑了。他用胸膛护住布莱克的脸,好像这样就可以挡住那群饥饿的魔鬼。
美食当前,摄魂怪也越来越放肆,抑或是美味已被绝望烹调至顶。
它们进攻的频率越来越快,原先的秩序也被破坏;两人几乎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
我于心不忍,朝着哈利喊道:“哈利,你们到底为什么要回来?难道只是为了看看过去的自己有多狼狈吗?”
哈利皱紧了眉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们边上的某个位置,喃喃道:“他会来的!一定!我看见了的!”
我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
这时,号角声在禁林各处响起,我回头去看,可幽森的禁林里什么也没有。
赫敏担心地上前拉住了哈利的一只袖子,劝道:“哈利,你听我说,没有人会来的!你们,你们都快死了!”
“不会的!不会的……”就在哈利还在与自己的信念做垂死挣扎的时候,遥遥的,我们能看到一小颗像是蓝宝石一般的东西从布莱克的口中升起。同时,摄魂怪们发出愉悦的尖叫,像是在庆祝什么。
“哈利!”我上前一步,就差点要动手了,可哈利忽的掏出魔杖,三两步跑到了自己原先指着的说是父亲会出现的地方,大声呼喊着:“呼神护卫——”
过去的哈利不知道未来的自己穿梭了时间,所以会以为自己看到的是父亲,而穿梭到过去的哈利在重回这一段时光后也终于明白自己看到的其实不是父亲,而是自己。
这一回,裹着白光的守护神从光团中优雅信步而来。明明是光影构成的图像,却有如实质,慵懒,踏着坚定的步伐慢慢地走向了河对岸。
那一刻,记忆与眼前重合。
哈利拼命眨了眨眼睛,眼中的亮光滑落眼眶。
完成了使命的守护神化为光子消散于河面,融化了坚冰。
我回神,低头一模才发现自己竟然也不自觉地哭了。
“哈利。”赫敏上前抱住了哈利,同样也是一脸哭出来了的表情。
看到此情此景,虽然对面还有两个快死的在等待救援,但莫名其妙,我还是笑了出来,而且一笑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半个小时后,在独角兽和半人马的驱逐下,摄魂怪又回到了被限制着的范围。
小河边,克莱姆俯身仔细察看了一下哈利和布莱克的生命迹象,抬头对着我们几人说道:“还没死,但必须尽快送回霍格沃兹。摄魂怪已经探知到了布莱克的下落,估计很快魔法部的人也会得到消息。”
露露和乔舒亚对视一眼,然后面朝着我,问道:“巴克比克一族也还没送出去。如果魔法部真的派人进来了怎么办?”
“那就不让他们进来。”
“嗯?是要我们正面跟魔法部抗上吗?”乔舒亚问。
“不是这个意思。”我叹气,有些无奈地说,“既然他们已经找到了布莱克,那我们也保不住他。当初说好的,如果他暴露了,他不会也不能连累我们。”
“这……”露露呢喃了一句,望着还昏迷着的布莱克,陷入了沉思。
在场的半人马和独角兽都没有说话,明明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却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况且,约定就是约定,遵守是一回事,不违背又是另一回事。可为什么这次要遵守约定了,可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呢?
“简,你要把小天狼星交给魔法部?为什么?你不应该让他离开吗?”
“让他离开?让一个阿兹卡班囚徒的在逃犯离开?”我反问,“那禁林怎么办?摄魂怪亲眼在这里看到了受了重伤无法行动的布莱克,然后转眼他就消失了?你觉得他们会这么做?你觉得禁林会被怎么样?”
哈利瞪着眼睛,可在看到乔舒亚和露露一族之后又咬住了牙。
赫敏红了眼睛,想不到自己千辛万苦地回来,到最后还是要把小天狼星送到魔法部的手上。她抬手搭在了哈利的肩上,却没对我的话持有怨言。
我感谢她的理解:这种事,不管对哪一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啃的骨头。
“乔舒亚,你让人把布莱克和哈利都送出去。哈利,赫敏,我有话要对你们说。”下达了命令后,我领着未来的哈利和赫敏往林子里又走了几步,确保谈话安全。
“哈利,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咱们一码归一码。你们说清楚自己的来意,然后我会回答所有的问题。如实奉告。”
哈利是善良的,但在看到刚刚那一幕之后,我不知道他是否还愿意再相信我。
“我们是回来救巴克比克还有……小天狼星的……简,他是我的教父,是我唯一的亲人。他还邀请我搬到他家去跟他一起住!为什么你要把他交给魔法部!”哈利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刚说了两句就开始质问我了。
我吸气,知道这不好受,但我也没办法。
“赫敏,是这样的吗?”
赫敏依旧红着眼睛,可还是低头点了一下。
“既然如此,我相信你们。”我重新望向哈利,“你的问题。第一,你们在禁林里无法得到及时的医治。第二,我不能让布莱克连累禁林。第三,救出布莱克并不是没有可能。”
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后,哈利的眼神亮了一下,“什么意思?”
“这还要多谢你们。虽然我不清楚未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多亏了你们,巴克比克被成功救出。一只鹰头马身有翼兽都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那走一个逃犯还有什么奇怪的?就像我们必须要在魔法部眼前带走巴克比克一样,这回,你们也必须要在魔法部的眼前带走布莱克。”
“我们?”
“对你们。”我不自觉地笑了一声,“只有你们才拥有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谁都不会想到,是昏迷的哈利放走了布莱克!他们能怪谁呢?”
哈利和赫敏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巴克比克暂时就交给你们了。他跟我也有一个约定,他会服从你们的命令的。”说着,我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看着前面还在忙活着的露露和乔舒亚放松了身体,“好了,我该回去了。祝你们好运!”
“简,等等!”临走前,赫敏拉住了我。
我回头,“怎么了?”
“你,为什么能跟他们自由交谈?为什么禁林的魔法生物会……这样对待你?还有,为什么我们刚刚见面的时候你要说谎?”
赫敏的问题并没有让我太惊讶。在今天这么一个特殊的场合,我的身份本就不是个能瞒得住的。看着眼前这个耿直的姑娘,我微皱着眉,试探地问道:“赫敏,你知道迦蒂亚吗?”
“迦蒂亚?”赫敏皱眉想了一下,“是德国的什么神奇树木吗?我好像有听过。”
“是吗……”听到这样的回答,我笑了。我故意拖长尾音,微微一笑,回道:“那太好了,因为,我就是这里的迦蒂亚。”
赫敏惊讶,哈利不解。
“问答游戏就到此吧。虽说魔法部来人还需要点时间,但要是不好好准备的话,到时候又出了什么岔子可就不好了。”说着,我也不给他们旧事重提的机会,直接招了克莱姆和巴克比克,当面把巴克比克交给了哈利和赫敏。
最后一次祝他们好运,克莱姆背着我离开禁林,一起回到了霍格沃兹,一个变成蝙蝠飞往拉文卡劳,一个只能小心翼翼地贴着墙根往地下室跑。
当当当当……
路上,天文塔的钟声响了。我一边走,一边默数下敲响的次数:
12下
午夜